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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宋母上朝,果然奏了魏舒当街纵马,视律法如无物的事。
魏国公吹胡子瞪眼睛的,忙站出来替自己小女儿说话,只说她昨日身子不适,魏舒是心忧母亲,才一时糊涂骑了马上道,就为早些替她寻大夫入府,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若要罚就罚她吧,切莫因此罚她孝顺的小女儿,免得毁了女儿一片孝心。
皇上坐在高堂之上,嘴角一抽一抽的,还未说话,两人就已经互喷起来了,宋以宁嘲讽魏国公昨日病了今日就如此生龙活虎。
魏国公十分不服的说自己本身体不适,只是听到宋以宁污蔑她女儿,气的人都有精神了。
宋以宁问她何处污蔑,难道魏舒当街纵马嚣张至极不是事实吗?
魏国公就问你怎不说你那女儿对我女儿动了手,那一鞭子抽的她半条命都去了呢。
宋以宁又说那是你女儿先动的手,武功低微技不如人罢了。
她刻意强调武功低微四字,朝中有宋家人隐隐发出了笑声,更气的魏国公脸红脖子粗,不由看向二皇女,想让二皇女帮自己说说话。
李潇昨日得知自己得罪的是宋家人,回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入宫告知父君这回事,还被父君狠骂一顿,两个人最后统一战线骂了一宿的李韫和魏舒。
李韫设计她,魏舒狂妄,出门就得罪人,若不是她父族有个魏舒在,何愁声望压不过太女?
该死的魏舒。
今日她还想下朝的时候再挣扎一下,跟宋以宁套套近乎呢,以至魏国公眼睛都眨抽抽了,她一动不动,反倒是病弱的太女忽然开口道,“无论是何缘由,当街纵马,总是魏小姐有错在先,若非险些撞到宋家的马车,还口出狂言,宋小姐想必也不会动手。”
太女生的一副好样貌,平时上朝除非皇上发问,否则极少主动说话,如今丹唇轻启,却是为了宋家人说话,二皇女心中立刻拉响警铃。
警惕的看向太女。
太女却是垂眸说完这句话,又退了回去,不再言语。
魏国公还在争论,说自己的小女儿乖巧懂事,从不主动与人为恶,即使是她先纵马的,那也必是宋青梧先动的手!
于是宋以宁又骂她,两人骂的谁也不让谁,直到圣上头疼的开口,“好了,别吵了。”
“魏舒当街纵马,可是事实?”
皇上问魏国公。
魏国公额上流下一串冷汗,抱着拳,“回圣上,舒儿虽当街纵马有错,但请皇上看在她一片孝心……”
“好了,朕没问你这些。”
皇上说罢,又问宋以宁,“宋青梧打了魏舒?”
宋以宁垂首抱拳,“回圣上,是。”
朝中大部分官员心中想的都是,爽!
魏舒平日里仗着自己有个魏国公老娘,贵君兄长,二皇女外甥女,嚣张至极,到处欺负人,旁人还只得让着,不敢得罪她,长年累月下去,这怨气可大着呢,宋青梧打了魏舒,也算是替京中其她人出了口恶气。
“海嬷嬷,当街纵马,险些伤人,该当何罪?”
“陛下,按照我朝例法,当街纵马应被带到府衙,重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听到这,魏国公头发都要竖起来,大喊不可,她女儿身子虚弱,十大板下去嫣有命在?
直说的老泪纵横,又当朝哭起来。
皇上就烦她这样,每每有什么都要胡搅蛮缠,一点一品国公的样子都没有,当真丢人现眼。
“好了,哭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朕说,你那女儿当真是被宠坏了,一点也不把律法放在眼里,是该好生罚一罚,至于宋大人的女儿,动手打人固然不对,但毕竟是对方先惹的事,也算受了无妄之灾,那便罚宋大人个月俸禄,望宋大人回家好生约束自己女儿,以免日后再犯此错。”
宋以宁跪地俯首,“是,臣谢陛下开恩。”
只有魏国公跌坐在地上,不一会儿跟个孩子似的哭起来,言圣上不公平,偏帮宋家的丫头。
宋以宁心中忐忑,悄悄抬眼看了皇上一眼,却见皇上面容无奈,一脸,朕习惯了,的表情,其余大人也是目不斜视,就当没看见。
她这才放心了些。
下朝后,面对再多魏家人的冷脸也觉得值得,倒是那二皇女竟寻她攀谈。
想到昨夜夫人与她说的,二皇女一开始纵容手下人为魏舒使唤,对梧儿动手,后面听说她们是她的家人,又立刻转换了神色,心中对二皇女也没甚好印象,倒是太女,方才仗义执言,令人心生好感,宋以宁在婉拒与二皇女一同吃饭后主动去了太女那边,谢过太女为她女儿说话。
太女也没有要拉拢她的意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言明不必多谢,然后转身回宫去了。
这般态度更是让人喜欢,宋以宁回家还夸了太女,仪态端正,不愧是天下未来的主人。
宋青梧听母亲与自己阐述一遍后,也对太女心生好感,心中想到,若这一世……是太女登基呢?
小说里描写的太女也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体弱,这一点就注定了她是个炮灰,后来有一回春猎,刺客不知何时混了进来,刺杀皇上,其余人连忙逃窜,只太女因为刚好身子不舒服,逃躲不及,被刺客杀了,至此,二皇女与女主争夺帝位,表现得愈加明显。
若是……那一次太女没死呢?
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妻主,妻主,妻主!”
耳边男子的声音,从一开始娇声唤,到后面凶巴巴的喊,宋青梧终于被惊醒了,一脸懵的看向夫郎。
只见孟言初微微扁着唇,不大高兴的递了个东西过去,宋青梧打眼一看,原是一封邀请函,相君家举办了春宴,特邀众位小姐公子去参加。
“怎了,出去玩玩也是好的。”
宋青梧抚了抚孟言初的后背,她坐着,孟言初站着,可得仰着头看孟言初,仰的脖子有些酸了,她就伸手抵在男子纤细的后背上,将人揽进怀里,调整了下姿势,叫他舒舒服服的坐在自己腿上。
孟言初嘟着红润的唇,不大乐意,“可是,可是那边会有很多小公子的。”
“嗯?有小公子怎么了,正好你可以与那些小公子做朋友,平日里约着玩一下,不是很好?”
言初满打满算也才十七岁,她不止过分的欺负了人家,还叫人家怀了孩子,一点少年人正常的生活都没有过过,平时也无甚朋友,只同她好,每天所有的心思都只花在她身上。
宋青梧光想想就有点心疼,摸了摸男子未曾显怀的肚子,又带着怜惜的轻啄了下那张嫩乎乎的小脸。
孟言初却一点也不想交朋友,在他的所见所闻里,女子都是要纳侍的,优秀的女子,更是会有许多男子如过江之鲫的扑上去,他妻主如此优秀,若是他与哪个男子做了朋友,他们肯定会觊觎妻主的。
才不想与那些男子做朋友。
孟言初依在宋青梧怀里顶了顶对方胸口,不大情愿,“侍身不想交朋友,侍身有朋友”
宋青梧挑了挑眉,“嗯?你有朋友?不知是哪位小公子这么荣幸,让我们言初心甘情愿与他交朋友的?”
孟言初想了想,搂着宋青梧坚定道,“是章公子!”
宋青梧:……
无奈失笑,“可是章彦公子此时不在这,你应该在这也交几个朋友,平时多与他们玩一玩,也好过日日困在宅院里等我。”
宋青梧这般与人说,对方却跟听不见似的,眼泪汪汪的蹭她脖子,“不要,侍身不要同他们玩,侍身日日同他们玩,就没时间陪妻主了。”
宋青梧一边拍着男子后臀尖一边道,“这有什么,妻主平日里也忙,不一定有时间让你陪着,你正好跟旁的朋友一起玩闹玩闹,打发时间,只是不要太过火了,注意些身子即可。”
她只顾自己絮絮叨叨,全然没注意那男子已冷下了脸,片刻,男子撇开头,又躲开了宋青梧摸他的手,“妻主可是有了旁的人需要陪伴,才这般不想与侍身在一起的?”
???一懵,这说的是哪里话,她怎么可能有旁人要陪!
“莫胡说。”女子抬头戳了戳男子的额。
“若不是有旁人要陪,妻主又何必一直将侍身往外面赶。”
男子闷闷道,不大高兴的低着头,神色失落。
像是已经确定了她就是要陪别人一般。
“呵,你这人,惯会多想的,只是怕你无人陪伴罢了,母亲说这几日要带着我熟悉些人,皇上有意见我,都忙着呢。”
孟言初被人紧紧搂着肩膀按在怀里,怎么挣扎也躲不开,薄唇轻咬了咬,“那,那日后侍身见妻主的时间便少了吗?可是侍身想同妻主在一起。”
“晚间我自会回来的,白日的时候你自己找些朋友玩一下打发打发时间就是,没银子就去管家那支,我替你说一声。”
“哼,那我也不要跟旁的公子玩我在家看话本子等妻主就是,不要旁人进我们的院子。”
“怎这般执拗,你若只在家等我,许是会很无聊。”
“无聊妻主回家时便多陪陪我,别整日眼里只有那些个书。”
孟言初颇为不满,他的妻主白日在忙,晚间回来却又要看书,真真是一点时间也没留给他。
他有时与妻主说话,都要连着说好几遍,妻主才听得见。
太过分了。
男子感受到了忽视,又有孕期的加成,于是越发黏人。
宋青梧感受到了,还想说点什么,但也明白孟言初绝不会答应,他啊,就想跟我待在一起,真是甜蜜的负担呢。
“罢了罢了,依你就是。”
她总犟不过孟言初,这男子平日里就一副离了她活不了的样子,叫人为难又心软。
于是过上了白日跟着母亲认人,偶尔帮母亲处理些事情,晚上又回家不务正业陪夫郎玩的日子。
不过言初生来安静,玩也不会太闹腾,何况府医说孕夫需静养,他也只是叫宋青梧陪他出去逛逛,陪他买买糕点,偶尔会要求在外头一起吃饭,理由是家里的饭菜吃腻了,一口也用不下,非得出来吃才有意思。
宋青梧能怎么办?自然只得由着他。
孕夫最大。
一如今日,她傍晚刚回来,就被缠着要一起出去吃饭,不答应人就要委屈,虽不会强求,但那张白嫩的脸皱着,也叫人好生不舒坦。
宋青梧算了算,来到京城一月有余,她统共才带人出去吃了四回,算不上多,那今日便也带他出去走走吧。
女子一把折扇敲着桌面,假作犹豫。
孟言初眼巴巴看着,半晌,啪的一声,折扇被收了起来,宋青梧像是才下定决心般,“你若要我带着出去玩,需得答应我几件事。”
男子眼眸一下子亮了,盛了好几朵星星进去般,忙不迭点头,“嗯嗯,侍身答应妻主!”
“你还没听是什么事呢,认真些。”
她这样说,孟言初老实起来,认认真真坐着等宋青梧说话。
“第一,出门在外我说什么可以吃你才能吃,我不许你吃的你全都不许吃。”
还记得上回一起出门,这讨债的非要吃什么糖葫芦,糖葫芦用什么做的?
山楂!
这等活血化瘀之物他是想把我们的孩子捆吧捆吧送走吗?
她说不行不给吃,还要跟她闹脾气,闹了一整晚,不许抱也不许亲,气的她第二日直接跟娘走了,走前未与这小没良心的打招呼,结果好不容易忙完回家,就看见没良心的一个人搁那哭的不能自已,令她头痛,上去耐心哄了问了为什么哭,得,直接指责起了她,说她定是喜新厌旧移情别恋,早晨起来不搭理他也就罢了,还一个人出门一出就是一整天,都不与他说,他担心了一日是不是马上要有弟弟了。
把她气的。
哎,总结,糖葫芦,害人。
孟言初显然也想到了那一遭,事后他还被妻主罚了呢,说他这般爱胡思乱想,有错,该罚,罚他写字,把不爱吃糖葫芦,不与妻主闹脾气,写了一百遍!这么多个字,妻主叫他写一百遍!手都要写断了qaq。虽然最后妻主给他揉了手,还握在他手上带着他写,但到底是怕了这糖葫芦了。
“知道了,侍身不吃糖葫芦就是了。”
男子心虚的低下头,他知自己思绪重,疑心也重,可是早已改不过来了。
“哼,那第二,出门后我为你点一份参汤,你必须喝完,才许吃旁的。”
这毕竟是宋家的第一个孙辈,她父亲重视的很,天天叫人熬了参汤给孟言初喝,这喝着喝着,可不就喝腻了,已有许多天没喝了,偏生饭用的也不多,小脸并没有长出许多肉来,反而下巴尖了一点,还瘦了二两肉呢。
可给宋青梧心疼坏了,这每一块肉都是她辛辛苦苦养起来的啊!
孟言初不爱喝参汤,一听必须要喝参汤,果然神情挣扎了下,可想到自己与妻主长久未一起出门了,那,那好吧qaq。男子颇为委屈的点点头,宋青梧见状,愈发得寸进尺,“还得吃一小碗饭!”
孟言初一惊,仰着脖子据理力争,“不行,喝了参汤吃不下饭的。”
“难道你想拿参汤当饭吃?”
宋青梧斜眼瞧他。
孟言初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显然被人戳中了心思。
于是那折扇啪的一声落到了孟言初头上,女子哼笑,“你想都不要想,吃不了我就不带你去了。”
“不行!”
孟言初拒绝,他又很想去,又,又不想吃这么多,本就没什么胃口,只是想跟妻主出去走走而已。
“想去就得吃了我方才说的那两样,不去就不用吃。”
宋青梧半靠在软榻上,嫩黄长裙四散开来,铺在上头,她只取了一本书,随意翻了几页看起来。
孟言初越坐越想去,他不想在屋里只是跟妻主坐在一起,然后自己做自己的事,他想让妻主跟他一起做同一件事。
半晌,正在安静看书的宋青梧,注意到一只白嫩的爪子偷偷伸向她,然后趁她不注意,一下子抓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嗯?”宋青梧微微侧眸,看见一个忐忑不安的清俊夫郎。
孟言初扁着嘴,不大高兴,拉着人手闷声闷气的,“侍身答应妻主就是,妻主脾气真大,还生气不理人。”
宋青梧笑了,“一向不都是你生气不理人吗,我又何时不理人了?”
孟言初撇着头不说话,手却紧紧抓着宋青梧的手不放,被宋青梧赶去换衣服。
两人各换了一身衣物出门。
穿着浅绿色宽袖长衫的男子难得出一次门,紧紧拉着妻主的手,对外面什么都很好奇,什么都要看两眼。
“妻主,这根发带也好看。”
孟言初刚从人家摊子前拿了一根发带,就转身高兴的给宋青梧看。
宋青梧无奈拿过发带放回去,哄着人,“你的发带已然够多了,可别再买了。”
“哦,哎,妻主,那里有卖糖人!”
分明是出来吃饭的,他却尽看些小零嘴儿。
宋青梧使了力气才将人控制住,皮笑肉不笑道,“你一会儿若是吃不下白米饭和参汤,下回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男子果被吓住,乖乖收回了正要踏出去的脚。
跟在宋青梧身后由她带着往酒楼方向走。
才走没两步,又喊着累了,要休息一下,不然就要妻主抱着走,宋青梧十分无奈,“出门时说用马车你说不用,现在又累了,不许,这么多人,我要如何抱你?也不知羞,过来妻主搀着你。”
他是越来越娇气,现在动辄要抱的,每次都说会乖乖听话,可总不听话。
哎,宋青梧无法,还得宠着。
谁让这人肚子里怀的是她的崽呢?
“哼,妻主坏,仗着侍身怀孕了就欺负侍身。”
“我要是真欺负你,这时候就得把你扔在这,自己一个人去吃一顿那多好,做什么还非得带上你?”
她开玩笑,气的孟言初直瞪她,“那你走吧,别带上我了,让我一个人在大街上要饭好了!”
孟言初总反反复复的说同样的话,刚刚宋青梧都设想好他要怎么说自己了,没成想对方又说了句新鲜没听过的,差点把她笑岔气儿了,“你要饭?你生的这般漂亮,要饭怕是不大好,得把脸抹黑些才好要饭呢。”
她掐着孟言初的脸,又问他,“可要去旁边的酒楼借点灰给你抹一抹,好方便你去讨饭?”
孟言初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半晌,气的侧过脸,不给人揪,整一个眼泪汪汪的。
大抵是看男子哭多了,就有抗性了,宋青梧只是轻笑了笑,走过去想搂着他,对方挣扎,她再搂,再挣扎,再搂,如此反复个好几次,孟言初终于顺从了,眨着眼泪花被人抱进怀里。
“好好好,开个玩笑怎还偷偷掉眼泪呢。”
她一边说一边觉得好笑,眼睛都笑弯了。
孟言初:……
“我讨饭去了,不用你管!”
他推了推人,就要走,宋青梧连忙抱紧了,连拖带抱的将他搂在怀里,哄起来,“真生气了?开个玩笑,你不喜欢,我日后不开了。”
孟言初侧着眼睛闷闷,“你每次都这么说,明知道我不喜欢听这种不要我的话,你还说,你就是故意惹我伤心,看我难过,你就高兴了,我现在不要你抱了,走开一点qaq。”
男子的白嫩的手指一根一根去掰宋青梧的手,说是掰,实际上也没放什么力气,指甲印都抠不出来,但神色委屈的厉害,红唇紧紧抿着。
宋青梧搂着人,无奈笑道,“怎么这么生气啊,你不是也总说话不算话,咳,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错了原谅我吧一会儿给你剃鱼刺。”
刚要顺便指责一下孟言初,孟言初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立马瞪过来,吓得她赶紧改口了。
“我哪有说话不算话,分明是妻主总欺负我。”
孟言初软软捶了宋青梧一下,宋青梧不敢看男子眼睛的道,“你不是总说你会乖乖听我话吗,还说自己以后都听话,都乖,但你再回忆一下,有哪天是乖的?”
两人一时都没有后话,半晌,孟言初眼睫颤了颤,抿了抿唇,也颇为心虚,“好,好吧,那从今天起,我们都要说话算话,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也不许再说那种话惹我伤心,不许让我去讨饭。”
“好,我答应你。”
宋青梧愉悦的应了,反正先反悔的肯定是孟言初,他素来不乖巧也不听话,早已被宠惯坏了。不过算算时间,上官和章玉也该入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