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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忖着,以前从未在董明杰面前唱过歌,这次难得有了机会,是不是应该表现一番?自己近来可是学了很多首歌曲。踟蹰了一会后,他终于无视远处PA奇异的眼神,鼓起勇气唱了开来:
“你是第一个,发现我,越面无表情越是心里难过
所以当我不肯落泪的颤抖,你会心疼地抱我在胸口
你比谁都还,了解我,内心的渴望比表面来得多……”
这首歌名为《看得最远的地方》,曲风跟歌词他都很喜欢,甚至超过了张韶涵另外一首歌《亲爱的那不是爱情》,所以便将之列为了第一首献唱歌曲。
连续唱了几首很深情的歌曲,他自己倒先被感动了,连声音都似乎有点哽咽,心想应该换个曲风,于是唱起了比较轻松愉悦的歌曲。第一首就是他近期刚学会的,《开心的马骝》:
“街边跳动开心快活七彩的马骝
我热热烈烈痛痛快快似喝醉了酒
大雨落在七彩雨楼雨点似菊豆
似只著上七彩雨楼的湿水马骝
夜,不再等候。别放手,不再要走……”
这是一首很好听的粤语歌曲。当他唱起这首歌,不禁回想起当日在广宇花园楼下,冒雨站点,兴奋跳舞的情形。如今已过去三四个月,自己竟然还在站点,不知该作何感慨。
当他唱得正酣时,忽然发现往前几扇房门,居然有人开门入住,而且还是北侧房间的。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也不知此人是组织内部人士,还是真正的住户?无论怎样,电灯泡的出现可不是个好兆头,于是他的声音也变得轻缓起来,唱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正当他沉浸在月亮的世界中,思绪缥缈时,迎面忽然走来一名保安,问道:“先生您好,请问你在这儿做什么?……我们接到投诉说有人在这扰民……”
一番盘问下来,他被驱逐到酒店大堂坐了下来。保安们本来想把他赶出酒店的,不过念及他可能是潜在消费者,所以便没再坚持驱离。
他在酒店大堂沙发上坐了一会,心想这可能是对方在听到《月亮代表我的心》后,所开的一个小玩笑,自己应该再试一试。不过需要安静一点,躲在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唱歌还是免了吧,老调重弹可不是自己风格。于是再次搭乘电梯,来到那间客房前,躲在对面的墙柱后,安静地站点起来。
不过太过安静也不好,刚好房门前也有个墙柱,可以贴着门站立,而不会被摄像头发现。于是他就贴了过来,自言自语了几句,便轻轻哼开了一首歌曲:周传雄的《男人海洋》。这首歌是他在董明杰空间的音乐共享里看到,觉得很好听,便给学会了。不过还没哼几句,保安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二话不说便将他赶出了酒店,并且不准许他再次出现。
初冬的夜晚很是清冷,映衬着他此时落寞的心情。他只穿了件衬衫以及休闲黑色西装,已经难以抵御寒风。在街道上徘徊了一会,感觉开幕式应该已经结束,他便再次跑进酒店,到董明杰所在的房间查看情况。只是刚出电梯,还没来得及敲门,便被紧随而来的保安再次截获,带到了大堂后区。这里他被主管级保安狠狠训斥了一顿,并且警告他说:“我们的监控系统一直在注意你,下次再看到你出现,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我们会直接报警!”随后又复印了他的身份证,这才将他赶出酒店。
郁闷不已的他,只得继续守候在酒店外,望着酒店内的窗户,黯然神伤。这天夜里酒店的窗户,异常现象格外的多。再加上连续多日未曾休息好,他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有些迷离起来。总感觉某扇窗内的情景有些奇异,似乎是在向他表述着什么。但是距离实在太远,致使他无法看清。
隐约中他似乎看到有扇窗户被完全打开,窗帘飘出窗外,随着寒风起舞,似乎是在跟他送行。偶尔又感觉那是一个女人的裙摆,而裙子的主人,正坐在窗户上,与他遥遥相望。
到后半夜的时候,窗帘,裙摆,都彻底安静下来。仅剩打好结的窗帘被悬挂一旁,一盏台灯孤独的朝外张望着,发出暗黄色的光芒。他想看得再清楚一些,好推测出董的想法,可他的头脑已经昏沉到极致,走路甚至会经常撞到树干上,故而只能作罢。
昏昏然徘徊了一晚上,依旧毫无所获。他不禁在想,这次的站点,恐怕要结束了吧?自己所立誓的“不破楼栏终不还”,也算是有个交代了:董明杰不是已经住进酒店了么?并且不限定于某间房内。昨晚连窗户都打开了,要知道酒店窗户一般是打不开的,顶多只能开一条缝。
随后跑来网吧上网,发现董的空间内上传了一组新照片:几位身着红色舞裙的女子,在一间欧式房屋内太阳造型的镜子前合影,体态婀娜多姿,柔美之极。然而毕竟只是□□资料里的缩略图,实在看不清里面是否有董明杰身影。
这组照片,究竟表达了什么意思?他一时难以理清。只能初步解析为:“楼栏”已破,自己的爱人,如同镜子中的灵魂一般,从镜花水月中,徐徐走出……
他记得名人酒店顶层就有一家欧式造型的酒吧,或许是KTV,是否这组照片,就是在那间酒吧里拍摄?也就是说,董明杰将会在那里出现?
印象中那间酒吧很是幽僻,如果在那里休息,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他的心中这样想着,决定第二天就过去站点。毕竟是两人重逢的地方,自己应该站一站点,好为其赋予生命。
站点之前,他需要好好休整一番。在网吧休息了一上午,天气也稍微暖和了点,他便跑来新华书店看书。最近他喜欢看一些天文类的书籍,坐在角落的地面上,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时间过得倒也飞快。不过这次他有点太困了,看书没多久,居然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他感觉自身变为了一团虚无,飘荡在太阳系的一角,并且逐渐靠近了地球。当他来到地球上空,忽然发现一种奇异的力量,正在划分区域并为之命名。此情形有点像《冰河世纪》里那只松鼠,在地心追逐松果时,影响地心板块造成的五大洲七大洋。但他并不关注这些,只是思考自己该降落在何地。
正当他陷入思索时,忽然间一道光华闪过,将朝鲜半岛一分为二。随后一道彗星袭来,欲撞向他所身在的月球,他连忙带月球侧身闪过,却发现闪躲幅度过大,将手中的书本抖落了下来。睁眼一瞧,发现这原来只是一场梦,身边管理员正在整理图书,看到他醒了过来,转身朝他微笑了一下。原伟民尴尬不已,将地上的图书捡起放回书架上,走出楼外继续站点。
名人酒店的房间,依旧在闪烁着灯光。只是速度很慢,一般人不会注意到。城市之心的夜景灯系统已经开启,呈网状交叉的45°角直线不断变换着色彩,很符合“城市之心”的理念。顶层有座信号塔,在不断发射接收着信号。而他则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思索着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这场梦境应该是一个征兆,暗含着自己潜意识中认为应该去的地方。朝鲜国一分为二,是因为两种思想对立所致,一公一思,难以协调统一。太阳之所以发光发热,也是因为氢与氦两种物质互相作用。这一点似乎对应着董空间那几张太阳造型的镜子照片。而随后出现的彗星,则象征着能解决此种矛盾的智慧。
据说生命应该起源于彗星,纵观中国地图,有一个湖泊的形状倒很像是一个婴儿:位于江苏省境内的太湖。而且此湖泊的形成也是源于彗星,刚好位于中国南北交界靠海地带,有一定的象征含义。眼看着狮子座流行雨即将来临,或许自己应该前往这里。
不过从梦境中给各个地区起名的角度来看,似乎应该前往大连才对,连通资本与共产,使朝鲜国重归统一,很吉利的一个地方。另外广州也不错,眼下广州亚运会正在举行,亚运会的标志,是一座金字塔形的五羊火焰,与天空中的太阳呼应。而且广州人称羊城,“羊”通“阳”,在这里见面似乎更合适……
最后他实在想得头大了,决定干脆守在名人酒店的顶层酒吧门口,一直站点到精力耗尽为之。于是当天晚上,他便跑来顶层酒吧,躺在门口地毯上消磨时间。偶尔会给董发个信息,聊一聊从前他所认识的同学。
这里没有监控,但对面却是楼顶空调总机,并且还锁着门。听着空调机的轰鸣声,他总担心有人过来检查机器什么的。很快他的担心就得到应验:只在这里待了两天功夫,就有穿西装的工作人员过来检查机器。那人还以为他在等待酒吧开门,便告诉他说酒吧不对外开放,随后便将他给赶了下来。而他当然不会轻言放弃,吃饱喝足后,便再次跑过来休息。这次只待了24小时不到,便又被驱离了酒店,还是被保安带出来的。他知道,如果下次来再被发现,恐怕就是被警察带走了,这大概也是董传达给自己的意思。他只好打消了不见明杰不下楼的想法,回到天府广场思索起来。
有生以来最轻松的一次站点,就这样结束了。原伟民心中盘算着:眼下已经11月15号,明晚就是狮子座流星雨最大值,如果还是未能见到董,那么自己也该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