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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缥缈宗山前,几位掌事师叔带着大师姐等人拦在山门前,客客气气地拒绝了妖族要进门的请求。
笑话,他们缥缈宗的门连新魔尊都进不来,他们妖族哪来的脸要进门的?真以为他们不知道妖族打的什么算盘?
不过是听说魔尊求娶林白沙之后担忧缥缈宗今日虽然拒绝,但日后说不定就改变主意同意了,若是如此,修真界与魔域联姻后妖族必定势单力薄,这才在听说魔尊被拒后连夜赶来试图抢人。
大师姐心中冷笑,真把他们家小师妹当商品了?说求娶就求娶?简直是笑话!
妖族掌事今日奉了妖王的死命令,即便求婚失败,那也得保证缥缈宗日后绝不可能与魔域联姻。
可眼下魔族的人还停在缥缈宗山下十几里外,完全没有要撤回的迹象,因而妖族今日不但不能退却,还必须在此地守上几日,就这么和魔族一直耗下去,一旦魔族那边有了动静,他们就算是胡搅蛮缠也得搅黄了这桩婚事。
可若是当真这么耗下去,定会惹缥缈宗的人不悦。妖族掌事也颇为头疼,心中只但愿魔族的人吃了亏就快点回去,这样他们也能早日回妖族给妖王一个交代。
缥缈宗掌事师叔道:“妖王美意,缥缈宗心领了,只是嫁娶一事实在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做得了主的。况且林师侄昨日拒婚魔族时也说了,如今并没有要嫁人的想法。”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这群人最好有多远滚多远,不然我们就拿扫帚赶人了啊。
妖族掌事心里压着事儿,听了此话也只好装傻:“妖王诚心为小殿下求婚,还望……”
缥缈宗师叔幽幽打断道:“魔尊派来的人也说是诚心求娶。”
妖族掌事:“……”
缥缈宗师叔:“现在魔族的人已经退后十数里,希望妖族也不要让我们太失望。”
妖族掌事:“………………”
这该死的魔族新魔尊!
这时,正在后面悄悄打赌妖族会退后多少里的缥缈宗众亲传弟子同时收到一条传音。
五师姐:“你们知道我在小师妹的房间看见谁了吗?”
众人抄着手数了数在场人数,纷纷回复。
“二师兄?”
“师父?”
“三师叔?”
“宗主?”
他们把不在现场的人全报了一遍,唯独少了他们的小师弟,谁也没往这方面想过,在他们心中,小师弟这会还被拦在山下。
“都不对。”
“那是谁?”
五师姐语气飘忽道:“小师弟。”
众人:“???”
五师姐又补充了一句:“刚起床的小师弟。”
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甚至还有人一激动从坐着改为站起来,这么大阵仗不由引起了其他一些人的注意,妖族与缥缈宗其他人的视线全往他们身上溜。
亲传弟子们连忙遮掩手中摸鱼的传音,佯装无事,等到其他人不再看向自己时才偷偷摸摸地重新打开。
五师姐:“哈哈,我没疯,哈哈,我看见小师妹房间的地上掉了一堆衣裳,有小师妹的,还有小师弟的。
“小师妹还在床上没起来,哈哈,我没疯。
“我一定看错了,小师弟怎么会和小师妹一起睡觉呢?”
亲传弟子们捏着传音,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卧槽!”
刚转过去的目光又转回来了。
亲传弟子们也顾不得什么妖族,什么求婚,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嗑的cp还没见面就已经滚床单了吗”,一个比一个激动,这让缥缈宗其他人一脸懵逼,就连上门求婚的妖族也一脸纳闷。
就在亲传弟子们准备溜之大吉去看热闹时,五师姐的传音再次传来。
“小师弟听说妖族前来求婚,已经去……”
传音符静静燃烧,人群皆是一静。
不知何时,山门前的温度竟冷了几个度,方才搬东西时还累得出一身热汗,此时后背竟莫名地冒出冷汗。
“……山门了。”
五师姐的传音终于烧完,幸灾乐祸的尾音轻轻落地,神秘莫测的黑金色雾气也在同一时间掠过众人,倏地停在山门前。
缥缈宗众人抬头看向前方。
雾气缭绕,细碎的金色光点夹在黑色的雾气中缓慢旋转,宛如一颗颗光芒暗淡的星子。
妖族掌事与缥缈宗师叔皆是一惊,同时后退半步,黑色魔息刹那间绕过缥缈宗的人径直杀向山门前的妖族。
站在最前面的几名妖修连人带聘礼一道被摔下山,箱子里叮呤咣啷摔出无数璀璨夺目的珍宝。
三师兄看得眼睛都红了:“那都是钱啊!等妖族的人走了我们还能把它们捡回来么?!”
其他人:“……”你他妈的眼里除了钱还能看见别的吗?
魔息退回山门前,一瞬爆发,瞬息便荡平十数米之内的妖族。
妖族掌事的修为已经算是妖族中屈指可数的了,谁知只是被这魔息撞了一下便胸中一痛,捂着胸口连退数步,震惊抬眸望向那团看不清原型的黑金色雾气。
下一瞬,雾气散去,从里面走出一名身姿颀长的黑衣男子,长发用一缕金色焚柏藤松松缠在脑后,容貌俊冷,微微下垂的眼梢透露出不可忽视的阴寒。
他微抬手,魔息化作狰狞的荆棘眨眼便悬至妖族掌事的眼前,像一柄悬在他头顶的巨剑,只要他稍一动弹,便会被剥皮抽骨。
妖族掌事竟在这等魔息的压迫下僵住,冰冷的气息几乎要渗进他皮肤吞噬他体内的妖力,这一瞬间,他好似已经看见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周、不……”他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周不倦眸色幽冷,手腕轻动。
悬在妖族掌事头顶的魔息尖端便抵住他的头皮,冷意慑骨。
“告诉本座,妖族诚心想娶谁?”
刚刚赶过来的林白沙正好听见这句“本座”,心里一咯噔。
他平时都是自称“我”,做少主时也很少自称“本少主”,如今却当着妖族的面自称“本座”,这摆明了接下来是打算杀人以平怒火。
大师姐等人也是刚看见赶来的林白沙,还来不及问她和小师弟的事儿,又听山门前的那位看起来和魔族脱不了关系的小师弟再次冷冷开口。
“本座的未婚妻,区区妖族也敢觊觎?”
缥缈宗众:“卧槽!!”
妖族掌事也是能撑,好不容易才从魔息的压迫下挣脱,闻言便恨恨道:“小魔尊大人可别忘了,您昨日已被您的‘未婚妻’亲口拒婚。”
小魔尊?那不就是魔域新魔尊周不倦吗?
缥缈宗的人脑子里一次接收太多消息,此时大概已经当机,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同一个表情:我是谁我在哪我都听见了什么东西?
林白沙被大师姐的手捏得生疼,憋了两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看不清周不倦在听见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只看见他身影动了一下。
接着那位多嘴的妖族掌事就没了。
林白沙:你说你明知道周不倦是个什么人,怎么还敢出言挑衅他?这不是找死吗?
但她没这么说,用尽全力掰开大师姐的手,悄悄跑到周不倦身后探出脑袋仔细看了眼,忧心忡忡地拽拽他衣裳:“你就这么杀了他,妖王会不会直接带人攻打魔域啊?”
周不倦把她脑袋按回去,冷笑:“他最好今日就攻。”
林白沙又扯了扯他袖子,小声说:“话说回来,你就不觉得,你忘了什么事?”
周不倦低眸看他:“我能忘什么……”
说到这,他忽然顿住了话音,缓缓抬起眼,正正好对上山门内一众缥缈宗弟子投来的复杂目光。
林白沙叹了口气,松开手退回山门内,决定现场和他划清关系:“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娘亲说不让你进门你就不能进门,至于师兄姐他们,你还是自己去和他们解释吧。”
缥缈宗人气最高的小师弟竟是魔域魔尊,这件事足够三界为之津津乐道多年。
但在这之前,缥缈宗内凡是与小师弟相处过的人,都会先狠狠竖起一根中指以示对魔尊大人的尊敬。
……
这件事过后,每晚都会有个师姐去陪林白沙睡觉,美名其曰联络感情,实际上是为了防止周不倦进门。
林白沙一开始还想解释一下,结果被师姐轮番教育了一番,自此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在每晚入睡前默默祈祷周不倦最好先别来。
等过几日师姐们看得松了,她会偷偷出去找他的,他若现在来找她,对师兄姐们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周不倦这几日也确实没有过去,他去找温无意了,还把温无意带去缥缈宗给拦他进门的师兄们当陪聊,结果并没有什么用。
他依旧被师兄们看得死紧,今日下棋,明日喝酒,后日读书,大后日作画。
总之就是不给他进门找人的机会,师兄们一会看不见他就要呼唤整个缥缈宗的人去堵林白沙的房门。
对此,温无意只能回以大笑以示对兄弟艰难处境的安慰。
“你要真想娶林姑娘呢,除了忍也没别的好办法。”温无意擦了擦眼尾笑出来的眼泪,“毕竟她这些师兄师姐就是她的家人,你得罪了她家人,还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他们没立刻把你挫骨扬灰恐怕都是看着林姑娘的面子,你说你现在有可能好好把她娶回家吗?”
周不倦这几日的脸色就没晴过,一日比一日阴沉,连魔息都时刻萦绕在周身,以致部分缥缈宗小弟子离得老远看见他都会胆战心惊地躲得远远的,甚至就连魔族的人也不敢轻易靠近与他说话。
温无意道:“你说你也是,明知道林宗主下令不许魔族的人上山,你怎么还让人去下聘?”
提起这个,周不倦重重捏碎了手里的一枚黑色棋子,阴恻恻道:“我被周行水那老东西摆了一道。”
聘礼虽然已经准备好了,但他原本是打算等魔医炼好疗伤的药再去下聘,谁知道周行水被他背刺后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便趁机暗地里摆了他一道。
周行水明知道林兰兰禁止他入山门,还要在这个时间点搞这么一出,摆明了是要拉他一起下水扯低他的印象分。
总之就是互相伤害,谁也别想先娶到老婆。
想到这,周不倦刚拿的新棋子再次在他指尖化作齑粉。
温无意吹了吹棋盘上的粉尘,嘲笑道:“虽然你们不是亲生父子,但谁见了不得说一声你们可真是父子情深啊。”
老城主和温无意都知道周不倦和周行水的关系,周不倦是上古留下的唯一一株焚柏藤,周行水却是正儿八经的魔族,这俩绝对不可能是亲生父子。
这事儿说来还挺滑稽,周不倦尚未化形时被周行水偶然发现,那时他还没有人类的意识,险些弄死周行水。
周行水一气之下便回去带着十万魔族,直接把周不倦生活的山脉给整个挖回魔域,结果阴差阳错正好给了他一个最适合化形的机会。
周行水记着这小子未化形时差点弄死他的事,于是在他化形后便给他洗脑说自己是他亲爹,懵懂的小周不倦还真信了,成天板着小脸爹长爹短地跟在他身后,明明摆的小大人的模样,嘴里却总少不了一声声的“爹”,反差实在太大。
后来周行水难得良心发现,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么骗小孩有点过分,心虚之下就把小周不倦丢给信得过的朋友。
多年后他潇洒得都快忘了还有这件事时,已经长大的周不倦携带满身煞气一夜之间杀回魔域,直接逼宫,一报幼时被哄骗着认狗做爹之仇。
时隔多年,温无意每次想起这个事都会忍不住笑上很久。
等他笑够了,忽而想起来另一件事,一边捏着白棋落子,一边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林宗主禁止魔族入内的命令包不包括老魔尊?他俩可是一对儿啊,老魔尊孤身多年好不容易寻到个心上人,若是因为你而无法去见心上人,这可亏大了,他能愿意?”
按照周行水的性格,肯定不能心甘情愿地吃下这么大一个闷亏,除非他根本没有吃亏。
周不倦落子的动作一顿。
魔族与妖族上山下聘礼这么大的事,林兰兰却从头到尾都没露面,而周行水这几日也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其中若说没有联系,连温无意都不信。
这是个机会。
思及此,周不倦萦绕周身的阴冷魔息终于缓缓消散,削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再次抬眼时眼梢缠绕松散的笑意。
他拿起一颗新的黑子,啪嗒一声落子,转眼便将温无意辛苦布置好的大军堵死在原地。
温无意:“……”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关注棋局的走势!
接下来周不倦只要再多走一步,这盘棋便会彻底结束,但他已经没兴趣继续了,丢了棋子便要起身时忽而收到一条新传音。
林白沙偷偷摸摸给他发的传音。
“今晚我能找到机会偷偷出门,你呢?”
周不倦抬眸瞧了眼对面亭子里表面在下棋实则在盯梢他一举一动的二师兄和三师兄,指尖轻动,传音符烧完,回复也已送到。
他捻了下指尖,好似是在感受来自林白沙传音符的温度。
传音符并没有温度。
他屈指轻敲了下桌子,定定瞧着对面还在心疼棋局的温无意。
温无意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周不倦轻抬下颌:“还想下棋么?”
温无意:“也不是很想……”
周不倦径直打断:“今晚你就坐在这下一晚的棋。”
温无意:“?”
眼见周不倦不解释就要走,他警惕道:“你去干什么?”
周不倦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我去找傀儡师打一具傀儡,你今晚就留在这与我的傀儡下棋。”
温无意:“???”
温无意难以置信:“我留在这和傀儡下棋,你干嘛去?”
周不倦心安理得道:“我去陪小白。”
温无意:“……”
你他妈自己听听,这要求合理吗?
周不倦转身就走,一边发动全魔域立即寻找最近的傀儡师,一边给林白沙发传音:“今晚几时?”
林白沙偷偷回复:“亥时吧。”
周不倦:”不能提前一点?”
林白沙犹豫了一下:“那你说什么时辰合适?”
周不倦:“申时。”
林白沙:“……”那不就是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