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后羿神箭

中原浪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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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在这猛虎厅内秘而不宣,外面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弟子负责,周浪等年轻一代弟子虽然功力并非绝顶,但是也算是江湖第一流的高手,可是此刻却见一名弟子身负重伤,陡然间闯入猛虎厅的范围之内,口中鲜血四溢,大呼之后,随即一头栽倒,也不知是死是活。

    猛虎厅四周站立的一名长老心知不好,瞬间提起轻功,来到那名报信的弟子身边,微微一叹,便摇了摇头。猛虎厅距离前厅距离略远,这霸刀门内的建筑又多用巨石累积而成,隔音效果倒是非凡,前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面竟然谁也不知道。这名长老骤起眉头,也不知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下只能快步窜入猛虎厅内,也顾及不了众人正在密谈。

    得知前厅有敌人来袭,当场所有人尽皆骇然,下一刻所有长老目光全部集中到陈老身上,似乎多有怀疑,只有吕长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却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相信这两位并非歹人,前方情况如何,我等均不知情,若是情况有变,还请两位看在我去世的师侄份上,伸出援手。老夫感激不尽!”

    吕长老说着便要伏倒在地,陈老急忙将他拉起,心中也是怀疑万分。霸刀门虽然遗失了霸刀,致使门下年轻弟子无法窥探霸刀决至高境界,但是毕竟是武林巨擘,门内高手如云,何况这几日是霸刀门办事的重要日子,不知多少江湖朋客在此,竟然有人偏偏挑了这个日子,必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想到狂哲,陈老和孟飞宇自然心中不忍。狂哲在荒谷之中待孟飞宇极好,而陈老则与狂哲牵扯甚深,否则两人也不会冒莫大风险,亲自来鄂州霸刀门还刀。陈老还未表态,孟飞宇却率先表态:“狂爷爷在世时对我照顾得多,在下不才,今日若贵门有难,自然当尽力相帮!”

    陈老随即点了点头,众人这才勉强收回刚刚的成见,只有吕长老心中欣喜,他倒并不看重孟飞宇,但是这八臂魔神最善乱战,一手暗器功夫出神入化,混战中更是徒增数层威力,但凡出手,必多见死伤,这才有魔神之称,如今得此人相助,一会儿若是乱战一起,纵然以一敌多,也未必会败。

    吕长老将霸刀收在身后,拉着陈老的手走出猛虎厅,每一步迈出,这重石铺成的地板之上,必然会留下一个脚印,而且每一个脚印的深度均是一致,这手功夫当真令人佩服。孟飞宇走在最后,一面瞧着,一面积蓄内力。

    众人出来,还未走到前厅,便忽然听得一股以内力催动的声音震动在耳测:“霸刀门下,今日尽皆臣服,否则格杀勿论!”

    “好大的口气!”众人中的赵长老怒骂一声,从随行的一名弟子手中抄起长刀,提起轻功,便纵身向前厅跃起,众人大惊,正要呼喊,忽然从前面三个方位嗖嗖嗖传来三声破音之声,三枚短箭成品字形,瞬间向赵长老射来。

    “雕虫小技!”

    赵长老冷冷一哼,身在空中,却右手一挥,顿时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空中寒光一现,那三枚短箭噔噔噔便被长刀挡下。却见赵长老身形丝毫不滞,正要下落,忽然间,一声凌厉的破空之声从正前方赫然传来,一只长箭如电袭来,箭身在空中不停旋转,速度竟然愈来愈快!

    赵长老暗道不好,此刻他身体下坠,已经无法避开,刚刚招式用老,变招却已经有些来不及。惊急之间,赵长老运起全身真气,陡然在空中发力,长刀勉强侧滑而出,微微探出一尺,迎向长箭。只听刀身和箭头发出猛烈撞击,虽然刀身挡住了长箭,但是终究慢了一分。长刀虽然横陈,却是斜向挥出,无法正面挡住,那长箭击中刀身,去势虽然略微减弱,可是又忽然反弹冲起,瞬间从赵长老左胸上沿贯穿而出,直直将赵长老的身形向后推出五步远,这才罢休。

    顷刻间局势陡然变化,还还不及为赵长老挡下暗器喝彩,他便身受重伤,倒在了地上。众人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根长箭从赵长老胸口贯出,依然速度极快,猛然钉在一棵大树之上,整个箭身竟然完全没入树干之中,这等威力,简直是骇人听闻。孟飞宇初入江湖,看着这手神箭功夫,顿时惊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后羿神箭!后羿门!”吕长老见多识广,瞬间便识破长箭来历,却恨得咬牙切齿,瘦小的身躯竟然兀自发抖。他身旁的几位长老快步跃出,急忙将赵长老扶了回来,只见他整个人脸色苍白,胸口处血水如注,又急忙点了他几处大穴,敷上金疮药,靠在一颗大树下休息。好在赵长老刚刚用长刀勉强一挡,那长箭虽然贯穿,但是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心脏,这才没有当场去世,只是伤势极重,仍然是九死一生。

    这后羿门乃是塞北的一个小门派,这门派虽小,且近身功夫平平,但是一手神箭功夫当真江湖第一,百米以内箭如闪电,有断石裂地的威力。若不是门派对弟子要求极高,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一直人丁不旺,江湖少有人知。虽说若是被人蹂身到前,这后羿门不过算是江湖三四流的门派,但是若是隐藏起来,或是远程掠阵,这后羿门中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如今敌暗我明,又有后羿门相助,众人心中不禁焦虑万分。

    饶是吕长老等人武功卓绝,可是看不到人,如何能御敌,刚刚吕长老所看重的便是八臂魔神的混战能力,却不曾想对方还有后羿门这等大杀器,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是好。

    陈老知霸刀门中大多性格耿直,不善谋略,虽然远来是客,但是此刻也不顾上这许多,当下站出三步,忽然间不知从身上何处摸出三根细针,嘿嘿一笑,右手一抖,那三根细针便立刻悄无声息的飞出。随即,三声闷响分别从三个不同方位的地方传出,自然是刚刚使用短箭的三名敌人应声而倒,众人当下低声叫了一声好。可是陈老自己知道,他解决得了这些耍暗器的,却解决不了那使长弓长箭的后羿门弟子,刚刚那长箭射出,他精于暗器,自然能够计算距离,赫然发现那长箭竟是从百米外射出,压根不是暗器能及,只能望洋兴叹。

    见到己方三名暗器高手倒地,刚刚那股声音又清晰传来:“八臂魔神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本座只找霸刀门的晦气,前辈可速速离去,本座保证绝不为难!”

    陈老嘿嘿一笑,感受着身后的灼灼目光,果然身后这群人未免太小瞧自己,这等关头他怎么可能临阵倒戈地,随即也催动内力,顿时声如洪钟,道:“老夫今日在此,还请诸位给个面子,过了今日,老夫绝不管这闲事!”

    “阁下既然如此决绝,那今日之后,武林可就又少了一位前辈高人了!”

    那声音似乎颇为自信,浑然不将陈老放在眼中,可是吕长老再也忍耐不住,将霸刀插在地面之上,大呼起来:“尔等敢犯我霸刀门,究竟是谁?为何藏头露尾,难道都是不能见光的阴阳人吗?!”

    吕长老虽然只说一句,但是却是骂人要害,江湖中人无论是正是邪,多是热血男女,此刻被称为“阴阳人”,简直是奇耻大辱,对方声音之中的怒气自然也喷薄而出:

    “吕老贼!本座今日势必取回霸刀门‘霸刀’之位,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吕长老怒目而视,大步迈出,双足便陷入地板之中,愤怒地对着前方喊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疯三平,你二十年前已经被革出门墙,丧家之犬,如今还敢在此狂吠不休!”

    话音一落,霸刀门诸位长老脸色一变,孟飞宇却不知来人是谁,但想来此人必然与霸刀门关系匪浅。陈老却脸色一变,回退数步,低声问道:“此人可是号称魔刀的疯三平?”

    众位长老脸上露出难色,但大敌当前,也只得勉强点头。陈老身形一闪,又到了孟飞宇身边,暗自传音入密:“一会儿若打起来,情况不对,你可先走,记得红叶谷之约,你一定要准时赴会!”

    孟飞宇皱起眉头,也不做回应,脑中却思绪翩翩,想起大爷爷当年论及江湖高人便提到过魔刀疯三平的名字,依稀记得是“魔刀一出,必见鲜血,以身入魔,自以身为刀…”,此人甚至被大爷爷评为江湖刀法第一狠毒,如今看陈老这反应,看来今日确实没有必胜把握,否则绝不会让自己先行离开。

    这片刻的功夫,忽然间又听破空之声响起,那后羿神箭又从正前方袭来,此刻却是三箭连发,成品字形,直取吕长老。众人大呼危险,可是吕长老却浑然不怕,陡然间双臂向下,双手作掌,猛然向下一沉,身子顿时又向地板之中陷入三分。只见他浑身真气暴涨,身上衣衫瞬间爆开,那原本精瘦的身躯也瞬间膨胀起来,好似一个气血充盈的小伙。

    吕长老怒喝一声,身子向前一顶,双手握拳,双臂后扬,竟然试图以肉体之躯,硬接三支后羿神箭。只见那三只长箭射到吕长老身前三寸,便迸发出强烈的火花,可是终究只停了一瞬,便击打在吕长老胸前。

    孟飞宇大吃一惊,但听见当当当三声,那长箭竟然尽数折断,落在地上,吕长老脸色赤红,面目狰狞,见长箭落下,这才收工,挺身立在前方,虽然身躯矮小,在孟飞宇此刻看来,却宛如一尊十丈战神,有万夫不当之勇。

    “啧啧啧,这霸刀门“霸绝灭体”的功夫,数十年来无人练成,没想到这吕长老刀法不如狂哲,这外家功夫竟然能到这个火候!”

    孟飞宇听陈老传音过来,才明白这便是传说中足以和少林罗汉护体神功齐名的护身绝技,可是这“霸绝灭体”的功夫比起金钟罩来更加耗费心神,吕长老年事已高,若是不断催动,恐怕无法坚持太久。这群人虽然刚刚对孟飞宇出言不逊,甚至直接动手,但是毕竟是狂哲所托,孟飞宇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物,当下想了一想,顿时心生一计,直接出声问道:“诸位长老,霸刀门中是否有大钟这般器物?”

    此刻临阵对敌,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忽然间听到孟飞宇的话,顿时一惊,张长老毕竟负责外事,反应最快,脱口而出:“本门有一精铜铸炼的巨钟,门内称为‘演武钟’!”

    “此钟钟声如何?”

    “钟声洪亮,全门上下尽皆清晰可闻,是为催促弟子晨练、晚练之用!”

    “此钟在哪?”

    “就在斜前方的演武厅尽头!”

    陈老眉头一缓,便知道孟飞宇想了些什么,顿时微微放下心来,可是如今对方埋伏在此,显然前厅众人已经受伏,若要前往演武厅,势必是一场血战,但是孟飞宇的主意却值得一试,当下低声沉吟道:“诸位,今日这事,既然让陈某赶上,自然当尽一份力,我等只要占据演武厅,便有退敌之策!”

    “何策?”众人又惊又喜,一齐问道。

    陈老却故作高深,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竟故意卖了个关子,只是微微一笑,“届时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