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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持中立马望向郑同光,后者脸上却恢复了淡然之态,眉毛轻轻挑着,眼皮微微耷拉着,一副典型的官家老爷样,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其他表情。
“什么官?大老远的跑京城来了?”
没办法,郑同光不发话,刑持中只能又把脸转过去,不耐烦地对着底下人喝道。
“也...也不是官。”仆人挠挠头,显然被问住了:“小的也不清楚,什么官的民的,小的分不大清,就知道是什么高.....高少保家的....来的人。”
“谁?”刑持中的声音明显放大了。
“好像是姓高的吧...”
众人突然又沉默了一下。趁这间隙,云清抬起头,瞧见刑持中的脸色蓦地变了,怔了那么一瞬间,后又皱起眉头,似乎在急剧地想着什么。
对面同样福建来的郑同光还是一副官家大爷样,虽然在刑家私宅是客人,毕竟二品大员,比刑持中这个侍郎还是高了不少。他不发话,谁都不敢多问他。
“去看看吧。”刑老太爷倒是不怎么惊讶,还是悠悠然地说道。
“行了,行了,把人领进来,带我去见见。”
刑持中瞥了一眼像在假寐的郑同光,大袖一挥,给众人道了别,就暂且大步走出去了。
刑老太爷也很自然地紧随着起身,锤着腰:“老了,糊涂了,一入夜身体就受不住了。”
“哎呦喂,老太爷可得早点回去休息,咱们也得回去了。”几个客人立马站起来,很识相地就要告辞。
接下来便是常规的礼尚往来推辞场景,但不久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云清满是疑惑,她能感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与朝堂有关,与在座的几位高官都有关,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却无法从这些假情假意,只言片语中了解到。
教坊司来的这一队乐女也很快就被“请”了出来,原本差点惹得刑家老爷动怒,回去必是要受到什么责罚的。但是突然到访的陈少保家的人,让刑持中也没空管底下这点小事了。管家按照礼节给了送行的太监们一些辛苦费,又分了点打赏给乐女们,之后也就没人再提今晚的事情。
乐女们倒也没有即刻回程,而是先在偏门后院等个一时半刻,待马车重新拉回来,这段时间,她们可以随意在后院的小地界上活动活动。
不过天寒地冻的,谁愿意顶着漫天飞雪到外头去呢?偏房里人头攒动挤在一起,都指着中间那盏小火炉取取暖呢。
云清没围在中间,反而离开了人群站到窗户边。
不是感受不到寒冷,只是今晚自己的失态差点酿成了祸端,那时感到的刺骨寒意,倒是比现在更甚。
云清的脸朝着窗外,隐隐听着府邸中传来的唱戏声。
突然衣袖被轻轻拉了拉,转过脸看到是同行的李音儿在瑟瑟地拉扯自己的衣裙。
“云清,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一起,我想...小解,一个人有点害怕。”
李音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小得都快听不见了。
“好,我陪你。”
她拉起李音儿,推门走了出去。也没有伞,两个人用手稍稍遮着头,往后院里走去。
那里有一处方便的地方。“你进去吧。”她目送着,李音儿拉着衣裙踮起脚一跳一跳地走到里面。
云清走开了些,躲在屋檐下避开风雪。不远处正好是一处马厩,凡是从偏门进来的马匹,都是在这边停留。此时几匹白马正停在里面气喘吁吁地吃着草,看样子是马不停蹄来到这儿不久。
正看着出神,但见一匹马的鼻腔突然喷了一声,随后一个人影从旁边钻了出来,安抚性地拍了拍马头。紧接着又从棚后走出一个身影,进了马棚。
原本以为马厩这边没有人,这时突然钻出的两个人影倒是出乎意料。马厩的人似乎也没注意到站在屋檐下的云清。
这时云清看清了,这两个人都是下人打扮,只是一个风尘仆仆,一个悠闲自得磕着瓜子。两个人倚着柱子凑在一起,看起来互相认识。
那个嗑瓜子的出声了:“大老远地从福建来马不停蹄跑了十天半个月了吧。”
另一个回答:“是啊,管事的进去找你家老爷谈去了,也不知道谈的怎么样。”
嗑瓜子用手背拍拍另一个的胸口:“嗨,那还能怎么样?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还能不给你家主子担着?”
“但愿吧,要是被东厂,被锦衣卫知道了,那林直、宫里一准知道,到时候你家老爷想给我家老爷担着都没用了!”
林直?怎么又扯到了林直?云清不自觉地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两人接下去说些什么。
嗑瓜子的叹了一声:“你说你家主子,好好的公子哥不做,非搞那歪门邪道的东西,这下好了吧,闹出人命了。”
“嗨!这事说的,我那日就看出来了,那对家不依不饶的非要争贱卖的一亩三分地,依我家主子的脾气,吃到嘴边的肉飞了,这怎么能忍?当时不过多带了点人,一时没收住手,把人弄死了也是自然。”
打死人了?对家?云清脑中急剧地想着。其中一个人是从福建来的,难道是高少保家的事情?
嗑瓜子把瓜子壳吐在地上,又说:“把个没名没姓的打死了,死了也就死了,可偏偏打死的是那个员外郎家的。这么一闹,他家可不得告到京里来吗!”
“嘿!就算告过来了,再怎么你家老爷也能一准拦下来,半点风声也别想传上去。”
“打死人的事被上面知道了也许还能逃过一劫,可那事不能让京里知道,不然几个月一过,真闹了饥荒,大家的脑袋都得掉!”
另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掉的也不是咱们的脑袋,咱们这群没权没势底下干活的,上头享福的时候没咱们的份,等掉脑袋的时候也别想拉咱们陪葬!”
两人一说一笑的,半点没发觉不远处的屋檐下还站着个人。
掉脑袋的事情?又被刑持中拦下来?云清细细地想着,虽然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听起来,似乎是高少保家的少爷和对家关于买田的事情起了争执,又把人打死了。现在正是需要京里拦下消息的时候。
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云清一激灵,回头看见是李音儿已经出来了。
没等她说话,云清立马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让她别出声,扶着她的肩膀小心地转身往偏房走。
李音儿也很识相,路上一句话没多说,跟着云清又惦着脚迈着碎步走回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