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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的第二天就是新人正式参加早训的日子,黎挚的伤几乎痊愈,平时他就对自己要求严格,伤好后更是准时准点地穿着件黑色连帽开衫出现在一号训练场。
刚进门,角落里的左云打了个响指,黎挚朝他点头示意,走到最左侧开始热身。
“伤好了吗小南爷?”左云穿着北楼的黑色短袖朝黎挚走过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听说昨天南楼培训,新人们差点打起来,难搞的可都去你那了,感觉怎么样?”
黎挚微微皱眉,偏头扫了眼左云,就差没把嫌弃和无语写在脸上。
“算了,和你搭话就是个错误。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去领罚?一个月期限,可别忘了啊。”左云靠在墙边,歪头看黎挚拉伸时手臂流畅却不夸张的肌肉线条。
“左云,如果你和你安排在南楼的人想抓什么把柄,趁早死心。”黎挚擦去额角渗出的汗水,披上外套站定,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面色也带着抹红。
这幅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本该充斥荷尔蒙和信息素,现实却全是酒精的味道,左云一撇嘴,故意岔开话题:“好好的信息素自己放着不用就算了,何必让南楼的人也这样,这不是脱裤子放屁的事,有必要吗?”
黎挚眼神一闪,脑中闪过这样做的初衷,微不可察地轻笑一声,抬眸看向左云,“又没管你。”
黎挚生着一双桃花眼,单论长相可以说是明眸皓齿,特别是抬眸看人的时候,乍一眼勾人,可眉头微蹙,眼神也南辕北辙,冷得像块冰一样。
“嘁,白瞎了这张脸。”左云飞快地说了一句,清楚黎挚听觉敏锐,于是转头就走。没被他的眼刀盯死,后背却一阵发凉,愣是没敢回头。
……
早训时间将近,各楼的人陆陆续续来齐,黎挚照惯例挨个走过去,抓出几个信息素掩盖剂浓度不够的人,其中柯嘉茂也在,对喷信息素掩盖剂这件事颇有微词,跟在牧鱼身后絮叨。
黎挚只道:“不想死就照做。”并且给他加了十圈。
走到池誉身旁,黎挚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还没说什么,池誉反倒先开口,声音又响又清亮:“编号1224池誉,信息素掩盖剂浓度达标!”
黎挚没说话,只是抬眼扫了池誉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这一眼神色平和,并没有皱眉。不知道是不是池誉的错觉,甚至还带着隐隐笑意,池誉又比他高了半个头,这个角度看过去直接让池誉的心跳漏了一拍,人都走出好几米了还没回过神,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
直到跟在牧鱼身后的某人轻嗤一声,池誉才收回目光,认出是那个仗着信息素厉害而嚣张的Alpha柯嘉茂。
“你一个Beta,连信息素都没有,喷这玩意有什么用?喷了就能变成Alpha吗?自欺欺人。”
“你又懂了?”没等池誉说话,牧鱼先一脸正色地回过头,“听头儿的,不想死就照做。”
前方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循声望去,黎挚没回头,脚步也没停,只是举起手,风轻云淡地朝身后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正当池誉和柯嘉茂一脸疑惑时,牧鱼压着笑意清清嗓子:“编号9101柯嘉茂,罚二十圈。”
“什么!?”
池誉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又看向好几米外的黎挚,心道血藤五感敏锐异于常人,果然没错。
也不知道他曾经受过什么样的训练,才能到这种程度。
不仅如此,池誉还发现南楼很奇怪的一点,对其他事情的要求都不算严格,唯独信息素这一点,简直可以叫严酷。
虽说Alpha的信息素之间会产生相互作用,但只要不是易感期,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黎挚这样做的原因,池誉想不明白。
想办法得找人问问,说不定和黎挚信息素的特异性有关。
……
早训的十圈对于池誉来说完全不是问题,甚至脸色都没怎么变,朝出口走时远远看见早就跑完的黎挚站在门边,面色微红,视线像是在搜寻什么,最后突然和他撞上。
黎挚朝他招了招手,池誉一愣,随即跑过去,快到了才觉得自己像只小狗一样,一招呼就过去了。
“来南办公楼一趟,三楼。”
黎挚扔下这句话后转头离开,留下一头雾水地池誉,正好牧鱼从他身边经过,池誉一把拉住牧鱼,“诶,他找我干什么啊?”
“头儿找你你就去啊,我怎么知道。”牧鱼被扯得一个踉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拍拍被拽疼的胳膊,又愤愤地斜了池誉一眼。
黎挚的脸色在离开训练场后就冷了下来,当调出池誉的信息后更是冷到极点,面无表情地盯着办公室门口,手里还转笔似的转着血藤匕首,任谁看了都会心惊胆战。
池誉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
“这么转血藤,就不怕一不小心把手指削下来?”
“Beta不能感知信息素掩盖剂的浓度,你昨晚刚从外基地搬进南楼,和十楼的6078、7716、5115住在一起,这三个人身上的浓度全都不达标,不可能给你准备好剂量的掩盖剂,而你一毫克不差。我听你狡辩,请。”
血藤转动时反射的光时不时晃在黎挚脸上,衬得他又冷又狠,池誉意识到气氛不对劲,收敛笑意,神色正经地拿出什么:“我有这个。”
池誉举起一个空注射器,大步流星走到办公桌前,端端正正地放在血藤的下方,“这是我预选赛那天打架晕过去之后,你给我的那个注射器。我问了方医生,他说这是南楼必要要求,我怕自己忘了,打完就拿手术刀在上面划了一道。今天早上出来前,我也是比着刻度倒的掩盖剂。”
黎挚拿起那个注射器,上面果然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确实是自己亲手交在他手上的,这个理由也算合理,黎挚严肃的表情松动些许,一抬眼却发现池誉整个头都垂下去了,身侧的双拳紧握,还撇着嘴,一副闷闷不乐受委屈的模样。
原本要说的话突然卡了一下,只是轻轻啧了一声。
“我没骗你。”池誉声音拖长了些,语气也有些委屈。
黎挚从没见过这样的反应,弄得像是被他欺负了一样,轻咳一声错开视线,神色有些不自然,“例行公事。”
池誉眼神一亮,“你没有怀疑我?”
黎挚控制表情:“合理怀疑。”
当池誉的头再一次耷拉下去的时候,黎挚仿佛看见了一只讨不到好处的大型犬。
“别想耍花招,别有二心,我会一直盯着你的。”黎挚道,面前的少年看似一只人畜无害的大狗狗,可黎挚清楚,他更有可能是一只年轻狼王,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绝对不是纯良无辜。
池誉勾唇一笑,气场瞬间凌厉不少,嘴上却说着没谱的话:“我一般晚上八、九点洗澡,时刻奉陪。”
黎挚:“……”
黎挚涉世早,又接受过专业化的培训,基本能一眼分辨面前人是否在说谎。刚刚池誉眼神毫不闪躲,神态也坦坦然然,多半没有说谎,除非经历过特殊训练。
“回去吧。”黎挚眼神中的警惕并没有收敛,若有所思地盯着池誉远去的背影。
试探的机会有很多,不差这一次。
池誉出门时和牧鱼擦肩而过,见他一副出入自由的模样,莫名就有些不服气。本来没想说什么,没想到牧鱼也停下脚步,扬眉道:“看什么?”
面前这人甚至可以称作南楼的二把手,但平时的稳重之下,总会常常露出些不成熟,让池誉很难相信他能待在黎挚身边这么多年。
“我想看看是什么让你留在他身边的。”
牧鱼的脸色由疑问逐渐变成了嫌弃,眯着眼睛一脸恶寒:“别说的这么恶心行吗?搞得好像我对头儿有意思一样。当然是因为能力,不然呢,你不会想靠你这张脸吧?拜托,头儿可是个Alpha,顶级的那种!”
本来池誉没有多想,牧鱼这样煞有介事地一说,反倒让他心里生出些异样,还没来得及琢磨清楚,牧鱼就推门进去了。
“长得人模人样的,也不知道天天在想什么。”牧鱼碎碎念同时按下电梯,想起刚刚的对话又是一个哆嗦,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纯A小直男,对A一点兴趣都没有,更别说还是黎挚,那个Beta也太嚣张了。
电梯不出五秒就停下,刚开门,牧鱼还没看清,就听见黎挚的声音:“说什么呢?”
“哇,头儿你这都能听见啊?”牧鱼一脸惊叹,反观黎挚却面色如常,于是故作掩饰地轻咳一声:“我下去的时候碰到那个Beta了,说了些稀奇古怪的话。”
黎挚眼皮一掀:“他有名字,就叫名字,不要性别歧视。”
“噢……好吧。对了头儿,我来提醒您去一下地下室,马上到期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