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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旧友重逢, 淡水与蒋樟还是说了许多话。
淡水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她看着蒋樟神思恍惚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后写下一段话, “太子很看重蒋哥哥, 将我交给哥哥看管。”
在淡水看来, 自己于太子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虽然她没有看过脉案里的东西,但外头流言凶猛, 若非太子做贼心虚,又为何来姑苏?
当然可能是来旅游的呀。
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蒋樟看着淡水纸上的字,神『色』微怔。
他一直认为自家主子重视自己, 他也知道原因。
他是圣人提拔上来的, 而肖楚耀是在太子执掌锦衣卫后自己提拔上来的, 谁是亲,谁是生, 一目了然。
可现在看着淡水的字,蒋樟心中却被触动了一下。
或许, 太子殿下他也是有分真心的。
但也许,这也是殿下信任他的表现。
淡水与他有旧交, 殿下这样做,只是想知道自己背叛他, 这才故意安排他跟淡水在一起。
想此, 蒋樟又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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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湛然知道淡水手中握有那本脉案, 却未问她要,只是让蒋樟将她领着一起带回了金陵, 至于住处嘛,暂住锦衣卫所。
回金陵时,正是过年的时候。
整个金陵城过年的气氛很浓厚, 苏枝儿从来没有接触过古代的过年,她看大街小巷挂满了红灯笼,人人门前都贴上了联门神。
街边的摊子上处都是红澄澄的东西。
果然,还是她中国红最好看!最大气!接受反驳!
苏枝儿回东宫,是逗了鸟,然后又哄了珍珠和召月,最后诗兴大,挥毫洒墨,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倒贴在了东宫的殿门上,告诉周湛然这个叫,“福了。”
男人却怎么高兴,,应该说是很高兴。
因为苏枝儿要回礼王府过年去了。
疯女婿本来也想要跟过去,可是苏枝儿允许。
他要过去还把王氏吓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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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苏枝儿周湛然千叮咛,万嘱咐。
“能喝冷牛『奶』,一定要让金公公热一下。晚上睡觉一定要盖被子,洗完头要绞干,能湿头睡觉。走路的时候要穿上鞋子和袜子,千万能赤脚走路,得风湿骨病的……”
苏枝儿“叭叭叭”说了一堆,然后拿出自己给周湛然做的小饼干。
“喏,这是我给你留的饼干,只能当零食吃,能当主食吃,知道了吗?”
男人坐在那里,捏着苏枝儿的大白玩。
苏枝儿知道他在生气,只能转头叮嘱金公公,“看住他啊。”
金公公哪里敢管太子爷,可也敢得罪女主子,只能努力点头,表示自己白了解,随后在太子殿下阴沉的目光下缩得跟鹌鹑一样。
难道他答应,太子妃就走了吗?
太子殿下这迁怒的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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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是被肖楚耀送回去的。
虽然礼王府想要派车架来接,但苏枝儿怕被周湛然盛怒之下都给砍了,所以只让肖楚耀送她。
她带着珍珠回去,珍珠许久未回礼王府,得苏枝儿允许后就欢天地喜的跟小姐妹团聚去了。
看珍珠高兴的小模样,苏枝儿又想起自己的老母亲,顿时脑补出一场老母亲烛垂泪,孤独寂寞的背影。
苏枝儿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院子门。
院子里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
她想象中的凄惨场没有出现,她那位本应该挂满蜘蛛网,因为思念她而泪流满的老母亲正在跟一个老年帅哥跳……双人舞?且满脸都是青春的气息。
苏枝儿:???
这位大妈你长得好像我妈,又好像是。
你得这么开心一定是因为我回来了吧?
我都看你桌子上的一根红烛和份餐碟了,这么高档的双人餐你是准备跟你亲爱的女儿吃,还是跟这位老帅哥吃?
“哎呦,枝儿啊?”王氏猛地看苏枝儿,是震惊了一下,然后想什么,急得拍大腿。
显然是忘记了她今天回来。
王氏一把推开身边的老帅哥,羞涩地,“我都忘记你今天要回来了。”
苏枝儿:……妈妈,请你再爱我一次。
王氏还是爱她的。
她跟老帅哥依依惜别之后,跟苏枝儿坐了桌子上,指着那显就只做了双人份的东西说,“看我给你准备的。”
苏枝儿:……泪已经流干了。
虽然这份双人餐显是王氏给她准备的,但苏枝儿也很为王氏高兴。
礼王府的管事也是个肥差,好歹算高级管家,而且只要你好好干,基本属于养老职业,能世世代代传下去的铁饭碗。
苏枝儿觉得王氏这拨二婚『操』作稳。
再看王氏的脸,涂脂抹粉,显焕第二春。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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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
皇宫内。
圣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他是个疯子,但有时候人间寂寞,也想要尝试一下所谓的亲羁绊。
因此,这就造成了人坐在一个御房里,大眼瞪小眼的场了。
“你怎么总是穿这身衣服?”
圣人从未关注过周湛然的生理健康和心理生活,现在个人难得坐在一起,却是什么话题都找。
幸好,机智的圣人找了切入点。
周湛然总是一身白,又喜欢散着头,跟恶鬼降临似得。
因为苏枝儿今日出门走的早,所以周湛然的头也没梳。
虽然经过苏枝儿的训练,金公公能上手替周湛然梳头了,但今日男人起身时心好,他就这么披散着出来了。
周湛然歪着脑袋说话,就那么盯着御房半开的日头看,似乎是在等那日头下山。
看着看着,他略显焦躁,一副恨能亲自把日头从东边拽西边。
圣人被忽略了,他轻咳一声,但没有怪罪,反而显出分慌张的羞涩来。
他生涩的安慰着自家这位焦躁已的儿子。
“最近外有一流言,说你,是朕的孩子。”
周湛然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圣人继续道:“你放心,你就算是朕的孩子,可你一定是窦美人的孩子,只要是窦美人的孩子,那就是朕的孩子。”
周湛然终于转头看向自家老爸。
如果是苏枝儿在现场,一定要这位疯圣人改观改观再改观。
加一句经典吐槽:虽然孩子是你的,但老婆是你的呀。你是赚了吗?
虽然圣人觉得自己赚了,但显也没觉得自己亏了。
周湛然看过圣人一眼,又感兴趣的把头偏了回去,仿佛这种事关生死的大事于他来说就像是看一只蝴蝶从眼前飞过去。
御房内再次陷入沉寂。
圣人轻咳一声,『色』有自然的苍白。
他说,“我累了,你出去吧。”
周湛然毫迟疑,转身出去。
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顿住。
“风大,关窗。”说完,他纤瘦苍白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圣人眼中。
圣人坐在那里,久久未动,然后才像是幡然醒悟一般的起身,颤抖着手,关上了御房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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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所内,虽然大部分都是老光棍,铁直男,但过年的气氛也能少,尤其是所内突然多了一位柔弱如水的姑娘家。
这,第一号大光棍肖楚耀从姑苏开始就盯上了。
“老蒋,你真淡水姑娘没意思?你没意思我可要上了。”肖楚耀的眼睛一错错地盯着正在替蒋樟缝补衣服的淡水。
蒋樟道:“我当她是妹妹。”
“那我追了?”肖楚耀高兴的想起飞,想一柄绣春刀径直滑他脖子边,“行。”
肖楚耀乐意了,“为什么?就许你想你的雪妹妹,就许我找我的小水儿?”
淡水缝补衣物的动作一顿,显是听了肖楚耀的话。
蒋樟『色』一冷,“许胡说。”
“急了?”肖楚耀哼一声,“我还偏就追了,她又是你亲妹妹,轮你管。”话罢,肖楚耀揣着新买回来的糖包走淡水身边,“淡水姑娘,吃糖包,可好吃了。”
淡水摆手表示要,却被肖楚耀硬塞了过来。
奈,她只得收下。
蒋樟冷哼一声,却也走,就那么盯着。
肖楚耀止脸皮厚,他浑身都厚,就赖着走,朝蒋樟挑衅道:“你管我呢?”
蒋樟:……他快要按捺住他三十米的大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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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峰乎要姑苏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有找人。
他只找了一具老『妇』人的尸首。
“回金陵,咳咳咳……”
连日奔波,郑峰本就没好全的身体似乎又病的厉害了。
他抬手掩住口鼻,嘴里有血腥气扩散。
他拿开一看,掌心中赫然有血迹。
可现在就算是他身体垮了,也能懈怠。
郑濂来信,说金陵城内有变。
郑峰当即决定日夜兼程,骑马回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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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与姑苏算远,郑峰日夜兼程,总算在过年时赶了回来。
承恩侯府内过年的气氛算浓厚,李绸儿听郑峰回来的消息兴奋已。
她没有回定远侯府过年是听说郑峰回来,可当她去寻郑峰的时候,却现瑶雪那个小贱蹄子已经捷足登。
房内,瑶雪正在替郑峰替换衣物。
她站在郑峰身后,帮他褪下身上的大氅。
郑峰轻咳一声,摆摆手。
瑶雪退一旁,转身的时候正看站在门口怒瞪着她的李绸儿。
看李绸儿这副模样,瑶雪却是只想。
她跟郑峰什么都没生。
从郑峰将她从老太太那里要过来,她幻想着自己成为他的女人那一刻开始现在,他都没碰过她。
瑶雪知道自己的梦似乎已经碎了。
可她甘心,她获得了重生的机遇,老天都这么帮她了,她为什么依旧能得偿所愿?
难道是她要的太多?
,一点都多!如果老天嫌弃她要的太多,那为什么要让她重生,让她重生就是让她成为皇后的吗?
瑶雪垂眸,脸上的表又控制住的显『露』分挣扎和狰狞。
“滚出去。”李绸儿瑶雪道。
瑶雪咬着唇瓣看一眼郑峰,男人什么表示都没有。
瑶雪红着眼眶,躬身退了下去。
小贱人走了,自家丈夫也没有帮腔,李绸儿是很高兴的。
“我最近新得了本孤本,还找生学了字画,我画给你看?”
郑峰是个武全才,李绸儿虽是侯府女,但她只一功夫,从小就喜欢读习字。
为了跟郑峰有共同语言,她『逼』着自己去做那事。
若是从前,郑峰用“我有事,日再说吧”这种话来推脱。可今日他竟格外柔,伸手抚了抚她被风吹得僵硬的颊道:“好。”
李绸儿欣喜若狂。
郑峰满眼温柔之下却藏着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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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雪出了府。
她漫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周边全部都是出来过年购买年货的人。
她被挤得处容身,就像这个世界容下她一样。
此时的瑶雪依旧想白,她那么努力的改变命运,为什么就是行呢?她底是哪里做错了?
瑶雪正走着,突然在前方看一人。
是蒋樟和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边着,一边朝蒋樟比划着什么。
蒋樟微微点头,替她付了钱。
女子却着急摆手,仿佛说她是要这个,蒋樟却将那个簪子递给了她。
瑶雪暗暗攥紧手里的帕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背叛她?之前他是自己有好感的吗?
瑶雪咬牙,看巷子里一群好吃懒做的流浪乞丐,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分钟后,巷子里传出尖锐的呼救声。
蒋樟习武之人听力敏锐,他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一转头,就见一名白衣女子正在巷子里被人『骚』扰。
蒋樟看女子侧颜,一眼认出来,赶紧奔了过去。
瑶雪一直在观察蒋樟,她看人过来,立刻拔高声音,哭喊着道:“被你们碰,我还如去死!”话罢,她一头撞向墙壁。
流浪汉:……他们只想要钱,要人。
流浪汉们很懵,可还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乎断了骨头,趴在地上半天起来。
“瑶雪姑娘?”
是了,按照锦衣卫的侦查能力,蒋樟早就知道瑶雪是谁了。
瑶雪没有撞墙壁,她撞了男人厚实的手掌。
小娘子惊慌失措地抬头,看是蒋樟,脸上缓慢『露』出一个凄楚的,然后身子软软倒地,晕了过去。
蒋樟赶紧将人抱住,他左看右看,正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淡水突然出现。
其实淡水早就站在旁边看了很久。
她微微一,着蒋樟打了手语,“我能治。”
蒋樟立刻点头。
淡水取出银针,猛地一扎!
瑶雪咬牙,眼皮震颤,硬是没动。
淡水挑眉。
蒋樟道:“怎么没醒?”
淡水摇头,然后继续又扎了一针。
这针刁钻,疼得瑶雪直接竖了起来。
“醒了。”蒋樟吐出一口气,“瑶雪姑娘,你没事吧?”
瑶雪坐在那里,瑟瑟抖。
“我送你回承恩侯府?”
“!”瑶雪使劲摇头,她一把抓住蒋樟的衣袍,“大『奶』『奶』打死我的。”
承恩侯府的大『奶』『奶』李绸儿,定远侯的女儿,确实是位凶悍的泼『妇』,这是金陵城内上下皆知的事。
过一物降一物,这位泼『妇』在大公子郑峰前就从大猫变成了小猫。
“那你……”
“我,我有一个之请,想,想去蒋大哥家中住日,就日,避,避一避……”瑶雪一边说着,豆大的泪珠往下滚。
身为女子,哭起来自然是梨花带雨,颇为娇弱,而蒋樟又显是其有分心思的,如此一来,自然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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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雪成功入驻锦衣卫所,她出现的时候,半个锦衣卫所的人都出来瞧她了。
毕竟是女猪,还是玛丽苏女猪,当然是走哪里都有光环了。
“你就暂时住这吧。”
蒋樟替瑶雪安排了一间屋子,瑶雪垂眸颔首,满脸感激。
“多谢你,蒋大哥。”
蒋樟微微点头,欲多言,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想起什么,从身上取出一袋银递给她。
“你用。”
瑶雪出来的急,确实没有带钱。
她捏着钱袋,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流。
其实,若是能跟蒋樟成了好事,也错。
淡水一直跟在蒋樟身后,她盯着瑶雪看了一儿,捏着手里的簪子把玩。
簪子是梅花簪,其实更适合瑶雪这样清丽的女子来簪戴。
淡水生得纤细娇小,虽然已经及笄,但看起来依旧像是个豆蔻少女。
瑶雪将她当成威胁,只问蒋樟道:“这位是……”
锦衣卫所内连鸡都全部是公的,要吃鸡蛋还要从外买,瑶雪和淡水是唯二的位女子。
蒋樟认为人能合得来,便跟瑶雪道:“是我的妹妹,说话。”
瑶雪了然,她摆出和善的,“让妹妹看话了。”
淡水摇头,然后取出银针朝瑶雪晃了晃。
瑶雪的脸迅速变得僵硬。
蒋樟道:“淡水学医,刚才就是她救了你,你若是有什么舒服的,尽管跟她说。”
“……好。”瑶雪心有余悸,可她看着淡水那张寡淡平平奇的脸,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这么普通的一位女子,定然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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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府内,郑峰刚刚跟李绸儿作完画,精疲力尽之时,郑濂寻了过来。
郑峰温柔的打完依依舍的李绸儿,让郑濂进来了。
郑濂难得看自家大哥李绸儿这般上心,略有疑『惑』,却未多问,只是带来了一个消息。
“大哥,太子根本就没有死,他带太子妃……苏枝儿,一起回来了。”
郑峰神『色』大变,猛地又咳嗽起来。
郑濂连忙递了杯水给他。
郑峰喝下,平缓了一儿,声音嘶哑,“你确定?”
“是,宫中内线都看了,太子恐怕早就知道我们的局了。”
郑峰的脸上『露』出灰败之『色』,这个骄傲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第一次尝了挫败的滋味。
他苦心经营多年,一步一步走现在,建造的堡垒却正在慢慢崩塌,而他的雄心壮志似乎也在一瞬间被碾压成了碎片。
那个他从来放在眼里的疯太子居然成为了他最大的敌人。
郑濂继续道:“听说那疯太子还从姑苏带回了一个美人藏在锦衣卫所里。”
太子是贪图美『色』之人?绝是。
那他为什么带美人回金陵城?
正在郑峰思索间,郑濂又道:“昨日接姑苏传来的消息,说那老『妇』人生前育有一女,如今知所踪。”
郑峰瞬间反应过来,脉案一定在那个女人身上。
而太子殿下身边突然出现的那个女人,一定就是这个人!
“那个人呢?”郑峰急切道。
“在锦衣卫所。”说这里,郑濂说了点题外话,“我已经去探查过了,锦衣卫所内确实突然出现了一位女子……,个。大哥,你那丫鬟瑶雪知道怎么回事,也暂住进去了。”
郑峰都快要忘记这个女人了。
这个成事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现在居然还有点用处。
郑峰最看透人『性』,他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爱,大家都是因为利益所以捆绑在一起的。
瑶雪为什么朝他贴过来,自然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地位。
受欲望所困的人,也受欲望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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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在承恩侯府内吃吃喝喝一个星期,从一开始的跟王氏母慈子孝后的被王氏怼地自容。
“你怎么在床上吃东西?”
“你怎么还起床?”
“你怎么还睡觉?”
“你这屋子怎么『乱』的跟狗窝一样?”
是她妈了。
苏枝儿生可恋的在大冬天爬早起来跟着王氏一起锻炼广场舞。
讲道理啊妈妈,广场舞人家都是晚上跳的!
王氏可管,她止自己跳,还跟管家跳。
人甜甜蜜蜜完全没把她当个人。
啊,管家还是非常把她当人的。
“郡主,以后咱们各论各的。”
苏枝儿:……我叫你爸爸,你叫我主子?
苏枝儿再也受了这恋爱的酸臭味,准备提前回东宫。
临走前,王氏拉住她,“儿啊,要闹脾气,若是过得如意了就回来。你娘一直在这里,就算是你要离开礼王府去别的地方,娘也跟着你一起去的。”
苏枝儿红了眼,赖在王氏怀里久久肯动身,最后还是被王氏扒下来扔进了马车里。
最近苏枝儿一直赖在王氏这里,礼王也知道在搞什么,根本就没看人。搞得苏枝儿想假装一下义父义女多年见,依旧深的场都行。
反而是云清朗托人送来了一份过年礼。
一打字帖。
苏枝儿:……烧灶去吧你!
“娘,我走了。”
“嗯,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娘,啊。”王氏哭得眼睛红肿。
苏枝儿郑重点头。
马车辘辘行驶出去,苏枝儿还在伤春悲秋,就听了王氏跟管家肆意的声。
苏枝儿:……我信你个鬼!你刚才说的是有时间也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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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半日回东宫,日落下山,华灯初上。
苏枝儿一眼就看了那个坐在东宫台阶上的……贞子。
为什么日见觉得他又跟鬼像了三分?
苏枝儿走过去,伸手拍了拍男人的头。
周湛然早看她回来了,可却坐在这里没动,只是在少女伸手的时候微微把脑袋往前伸了伸。
好像狗。
“你一直蹲在这里?”苏枝儿『摸』他冰冷的顶,有点心疼。
“嗯。”男人嗓音微哑,像是被冻坏了。
他伸出手拉住苏枝儿的手包在掌心,声音低哑,“等你回来。”
苏枝儿的心脏瞬时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