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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又被转移了。
她坐在宽大的马车上, 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跟抢了她眼罩的疯太子按照对角最远的距离坐着,一双眼睛警惕而无辜。
疯太子依旧一身衣, 脸上戴着从她那抢劫来的眼罩, 就那么横躺在硕大无比堪比小型房间的马车睡觉。
虽然是在马车, 外面实在太冷,苏枝儿一直抖, 一直抖,抖到牙齿打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堪比小型噪音机。
马车不知道行到哪, 躺在那的男人突然侧身。
苏枝儿立刻捂住自己“咔咔咔”的小嘴巴。
虽然如此, 她的牙齿依旧不听话。
实在是太冷了。
“主子。”外面传来肖秘书的声音。
男人没有说话,苏枝儿继续捂着嘴巴“咔咔咔”。
肖楚耀听到这声音, 犹豫了一下后道:“郡主,是冷了?”
苏枝儿使劲点头, 然后突然想起肖楚耀看不见,她赶紧撩马车帘子, 瞬时一股寒风迎面扑来,扑得苏枝儿都睁不眼。
“我替郡主去买个炉来。”
太子殿下虽然脑子不太好, 身体素质极好, 大冬天的也不用炭盆、火炉之类的东西, 因此不会备着,肖秘书只能自己去买。
幸好马车正行在金陵城内, 大街小巷到处都能买到炉。
肖秘书掂量着自己的俸禄,抠唆的选择了一只小巧玲珑又便宜实惠的,让店家装了热热的碳火, 递给苏枝儿。
苏枝儿赶忙接过,她抱着暖乎乎的炉,直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人暖和了就犯困。
苏枝儿歪着脑袋坐在那,男人依旧戴着眼罩没有挪地。
她似乎能听到他极其不显的,细微的呼吸声。
就着这呼吸声,苏枝儿的身体随着炉的温度越来越暖和,她闭上眼,歪着小脑袋睡着了。
马车轻微颠簸,小娘子都没醒。
她睡得很死,这跟她没心没肺的『性』格有关。坐着睡当然睡不好,苏枝儿睡着睡着就歪了过去,小脑袋往地上一磕,舒服地抱着小炉缩在了男人脚边。
马车帘子轻动,肖楚耀透过马车帘子缝隙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哟,这位郡主的胆子真是比他见过的老虎还大。
而看着这位郡主殿下,肖楚耀就忍不住想到了另外那一位早已消失了半年之久的苏姑娘。
想到那位苏姑娘,他又忍不住想到了承恩侯府那位二公子。
正巧马车经过一间青楼。
二楼处窗户半,摇着折扇的男人躺在美人怀,看着带有标志的马车辘辘而过,不自禁暗暗眯起了眼,想起一件旧。
半年前,郑濂正夜宿青楼之内,不想一觉睡醒就已经到了一处乌漆嘛黑的血腥之地。
铁门,铁窗。
他的面前出现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肖楚耀。
肖楚耀告诉他,此乃昭狱。
昭狱,活人入,死人出。
竖着进,横着出。
郑濂不惧死,不过这也看是怎么死。干干脆脆的死他能憋着一口气死得干脆,这昭狱,折磨人的段层出不穷,生不如死。
郑濂也是细皮嫩肉养起来的公子哥,韧『性』和狠劲都不如他那位心狠辣的大哥。
郑濂想说话,发现自己的嘴被堵住了。
有两个锦衣卫搬来一张椅子,纯黑『色』的交椅,从他看遍世间好物的经验来看,椅子都如此贵重,来人定然十分尊贵。
而这世上能指挥锦衣卫的人就只有两个人。
一是圣人,二是太子。
椅子上的人始终没有来,依旧是肖楚耀他说话,“郑二公子半生睡在温柔乡,怕是没来过我们这昭狱。”
说着话,肖楚耀一侧身,郑濂展示他身后挂了满墙的刑具,一一介绍。
“这是夹棍、断指之用。还有这些,分别用于断脊、堕指、刺心、琵琶……”肖楚耀先是意思意思指了两三样刑具,最后指一柄刀,“这是剥皮之用,是我们主子最喜欢的刑法之一。”
肖楚耀说着话,伸去『摸』了『摸』郑濂的肩膀和背脊,他的阴冷冷地滑过他的身体,语气是笑着的,“像郑二公子这样纤细的身体是最好剥的,剥的时候由这下刀。”
被点住脊椎的郑濂下意识挺腰,企图避肖楚耀的。
“一刀从背部始,将皮肤分成两半,再慢慢的用刀分皮肤跟肌肉,最后二公子的皮就会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来。是不是很漂亮?”
郑濂面『色』惨,目光及之处是那柄被血迹侵蚀的利刃。
虽然他是承恩侯府的二公子,若是这疯太子真杀他,他也逃不。
疯子做哪会管后果。
看到郑濂的脸『色』,肖楚耀也知道差不多了,他终于说出此行“请”人过来的目的。
“二公子,其实是我家主子知道二公子丹青了得,因此想让二公子作一幅画。”
郑濂:……作画?
郑濂不信如此大张旗鼓,费尽心机的他弄进昭狱来就是为了让他作画。
摆在他面前的笔墨纸砚又是如此的真实。
郑濂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双脚。
他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袍的年站在自己眼前,一双极黑的眸子阴沉地盯住他,尤其蛰伏在黑暗中阴冷无情的蛇。
郑濂知道他是谁,这就是那个虎奴。
不,不是虎奴,应该说,是太子殿下。
郑濂的神『色』一瞬严肃下来,他其对视,年眸『色』冰冷,毫无感情,比起郑濂的虚张声势,他是真的毫无破绽。
“苏枝儿。”年缓慢吐出这三个字,然后蹲下来,轻点了点纸。
他画苏枝儿的容貌?
郑濂低头,注意到年苍指尖上沾着的血。
他的指很长,骨节分,一看就知道是一双练武的。
郑濂想起最近金陵城内大肆出现的锦衣卫,说寻找什么忤逆贼党,再联想到失踪的苏枝儿和王氏,一瞬了。
那个忤逆贼党是苏枝儿。
太子殿下察觉到了她的身份,杀她。
只是如今看来,苏枝儿没有被抓住,那么她到底是怎么逃过这天罗地网的?
肖楚耀替郑濂松绑。
郑濂自己塞在嘴的东西拿出来,活动了一下嘴巴。
肖楚耀提醒道:“郑二公子,那位苏姑娘的容貌大家都见过,您如果胡『乱』画,我这昭狱也不是轻易能出去的。”
“我知道。”郑濂提笔。
他额上冒着冷汗,先是勾勒出女子身形,发饰轮廓,最后下笔欲画脸,面前的年突然起身,道:“算了。”
算了?郑濂一愣,肖楚耀也愣住了。
大发雷霆的几乎将整个金陵城翻倒过来,弄得整个东宫人心惶惶,夜不敢寐,现在突然说算了。
肖楚耀将思绪抽回,他直到现在都不为什么自家主子那个时候会说算了。
若说他不恨,分依旧让锦衣卫拿着那古怪的画像找人。
若说他恨,偏偏没有下死力气去找人。
不过他家主子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让人猜测到心思的人,阴晴不定的脾气,古怪诡谲的『性』格,若是能轻易猜到他家主子在想什么,那就不是他家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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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一觉睡醒,马车内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周围很静,她抱着怀的炉,小心翼翼地撩马车帘子。
“郡主。”一个中年男人凑上来,穿着显的太监服,正对着她笑。
中年男人道:“此乃东宫选秀之地。”
选秀?选什么秀?
苏枝儿满脸懵『逼』,中年太监npc解释道:“郡主难道不知三品以上官员之女皆入东宫参加选秀之?”
她哪知道!她又不是作者!
中年太监对苏枝儿十分客气,原因就是这位郡主不仅是礼王之女,更加因为她是太子亲自从皇庙带回来的。
能在太子下留住一条命,还坐了太子殿下的马车回来,真是不一般的长乐郡主呀。
想到这,中年太监难免高看这位长乐郡主一眼,若是这位郡主中选,那便是日后的皇后娘娘呀!
中年太监真是十分好奇,这位长乐郡主到底有着如何超出常人的智慧,才能博得太子殿下青眼。
拥有超乎常人智慧的苏枝儿一脸懵『逼』地抱着廉价小炉跟着中年太监下了马车,被领进一间小院子,然后被指派了两个宫娥伺候。
“这是召月,那是唤月。”
召唤月亮?美女变身?
别说,这两个小宫娥长得还挺好看的。
苏枝儿在打量这两个小宫娥,这两个小宫娥也在看苏枝儿。
当然,小宫娥不敢目张胆的看,只敢偷偷地看。这位郡主戴着厚实的毡帽,脸上有个奇怪的东西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眼,黑分,杏眸水雾,只瞧见一双眼便能猜出这位不多得的美人。
那边,中年太监笑眯眯地说完,揣着站在那瞧着苏枝儿看。
苏枝儿:???讲完了您?
按照惯例,不管是什么级别的皇亲国戚,尤其是像苏枝儿这样有钱的郡主,都应该给一点辛苦费的。
惜,苏枝儿没有这个习惯,毕竟她只是一介打工人。
苏枝儿跟中年太监互看了一会儿后,她犹豫着的小炉递给了他。
虽然已经不怎么热了,看这位太监先生年纪也挺大了,就当尊老爱幼了。
中年太监:……谁踏马你的炉!
中年太监变了变脸,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面『色』又是一变。
他抱着怀的小炉道:“多谢郡主,郡主有尽管吩咐。”话罢,他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小院,中年太监宝贝似得将小炉上下端详。
郡主用的当然是好东西,一定能换不钱。
完不知道自己送了什么“好东西”的苏枝儿一脸懵『逼』的跟召唤月亮美女组合面对面。
她到底是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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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打工人!
苏枝儿身上的毒已经差不多了,她本来还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担忧,是当她面对柔软的床铺,温暖的炭盆,丰富的食物时,她终于是放下了自己那颗咸鱼心,安安稳稳地挂了起来。
这的生活虽然比不上礼王府,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苏枝儿想起自己在小黑屋面的日子,那是人过的吗?不是!
苏枝儿恨恨咬了一口『奶』酥,满嘴『奶』香,万分满足。
“唤月。”苏枝儿叫了一声,正在替她收拾床铺的唤月赶紧走了过来。
苏枝儿问她,“有烤红薯吗?”
唤月:???
“郡主,红薯是什么?”
没有吗?既然是穿越文,为什么连红薯都没有?
苏枝儿放弃了,她还是啃她的小『奶』酥吧。
苏枝儿啃完了三个金丝小卷,外头突然传来嘤嘤嘤的声音。
耳膜警报!!!
怎么肥,她产生幻听了吗?难道是皇庙那几天听多了嘤嘤嘤,以脑子都自己始嘤嘤嘤了?
“郡主,是赵公公领着其他参加选秀的贵人过来了。”
苏枝儿正对着门坐,院子一共三间屋子。
一是正屋,也就是她住着的,二是西厢房,三是东厢房,还能再挤两个人。
这两位都是三品官员的女儿。
当然了,身份尊贵的其她小姐们怎么会甘心住在厢房呢,即使是最好的院子,她们也是不愿意的。
这两位美人显然跟皇庙那一批差不多。
都是嘤嘤嘤的表示不愿意的。
苏枝儿叹息一声,让唤月给重做了个眼罩,再用棉花做了两个耳塞。
吃饱了睡个午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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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用一天的时间就参选秀的人给整齐活了。
苏枝儿十分佩服这堪比军人的速度。
“召月,选秀一般考核些什么?”虽然苏枝儿对这方面不关心,现在的她必须关心,为了不被选上。
召月想了想道:“琴棋书画,刺绣品德。”
哦,她都不会,真好。
另外,只她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
她已经决定再也不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苏枝儿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被选上了,十分安心。
第二日,那位中年太监,也就是领着苏枝儿进院子的人来了。
他的面『色』不太好看,尤其是看到苏枝儿时。
那天,这位中年老太监赵公公抱着苏枝儿送的小炉喜滋滋的让人鉴定,鉴定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发现这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甚至廉价的小炉。
赵公公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
堂堂郡主送他一个廉价小炉是什么意思?自然就是看不起他的意思了!身为太监,本来就因为残疾而心理扭曲,非常敏.感自卑,赵公公当即摔破小炉,誓好好整治整治这位长乐郡主。
虽然这位长乐郡主是从太子殿下马车上下来的,又有礼王府作为背景,再好的运气和门道也比不过小人的脚。
宁得罪贵人,也别得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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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公的回扣永远吃不够,他刚刚出现,那些带着丫鬟的贵人们就往他塞银子。
有不想嫁给太子作太子妃的,自然也有想嫁给太子作太子妃的。
想嫁的这些人都报着一个目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为家族争宠。
太子是个杀人疯子的流言虽然在金陵城内盛行,总有不怕死的孤寡勇士不见棺材不掉泪。
苏枝儿真是恨不能躺在皇庙的那几具尸体给挖出来当众给这些美人们看看,什么叫“不!!惹!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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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赵公公带来了选秀第一题:作画。
“马上就是太子殿下生辰,诸位贵人作画一幅作为贺礼送殿下。”话罢,赵公公转身离,有眼力见的小宫娥们已经拿着银子遵照主子的吩咐跟了出去。
苏枝儿大致猜测这些小宫娥的主子们会询问的话题只有两个。
一:太子殿下喜欢什么。
二:太子殿下不喜欢什么。
想当太子妃的,就照着太子殿下喜欢的东西劲画。
不想当太子妃的,就照着太子殿下不喜欢的东西劲画。
苏枝儿坐在那,努力想了想。
“唤月,”苏枝儿朝人招招。
唤月过来。
苏枝儿道:“你去打听打听,太子殿下不喜欢什么。”
虽然苏枝儿跟小花处过半年,还真的没有拿捏过他的爱好……哦,他喜欢捏任何软绵绵的东西。
比如娃娃,比如馒头,比如她的游泳圈。
唤月站在那没动,苏枝儿看她,唤月也看她。
唤月不好意思道:“郡主,赏银……”
苏枝儿眨了眨眼,遗憾道:“忘了,我没钱。”
唤月:……
苏枝儿两袖清风的进来,哪有赏银,没有办法,她只能让唤月和召月去偷听其它小宫娥得到的情报,看看那位太子殿下最讨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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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对自己家这个疯儿子愿意选秀颇有些吃惊。
皇帝吃了『药』,精神状态还不错,就找来周湛然询问他对此次选秀之的看法,“我听说你将人都弄到东宫去了?”
周湛然坐在那,低着头,不说话,只『露』出冷的侧脸。
圣人早已习惯,他继续道:“选个太子妃出来,其余的你想留下就留下。”
周湛然终于抬头,他看圣人,口道:“不。”
“你只一个太子妃?”
男人又不说话了。
圣人『摸』不准他的意思,便当甩掌柜,“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说完,圣人低头看到案上一堆奏折,脸上又显怒『色』,“一群废物。”
红夷常患粮米不足,今年冬日又是一个大难题。
圣人一抬头,看到自家闷不吭声坐在那的疯儿子时,难得流『露』出几分正常人的思维,“你已经十八,日后这大周江山都是你的,也该管管朝政之了。”
“红夷粮米不足这件交给你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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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小钱钱,以召唤月亮美女组合偷听的非常困难。
毕竟想当太子妃的会捂死自己得到的消息,防止其他那些想当太子妃的小蹄子偷听。
不想当太子妃的也会捂死,防止自己失了先机没有在第一轮就被淘汰。
不想营业的苏枝儿架了一张椅子躺在院子,她盯着头顶晃晃的日头闭眼假寐。
耳朵旁边两只厢房面的美人的哭声已经消停,苏枝儿猜测她们是得到了以被立刻淘汰的内幕,已经在着准备。
一文钱,难倒一只枝儿。
苏枝儿第一次体会到了没有钱的不快乐。
虽然她以前当丫鬟,是王氏会给她零用钱。
等到她认了礼王当干爸爸,礼王也会给她零用钱。她确实没有尝到过没有小钱钱的滋味,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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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交画时间只剩下半天,苏枝儿反复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小花讨厌的东西。
反倒是因为用脑过度,以格外馋。
她好想吃烤红薯!大冬天的烤红薯最好吃了!!!
苏枝儿趴在案上,一颗一颗的画红薯。
烤红薯,糯叽叽,香喷喷,甜滋滋,吃了一口再想吃一口。
苏枝儿看着画纸上一颗一颗饱满的简笔画红薯,觉得这能就是她简笔画的巅峰了。
这些红薯满载了她的希望。
一眼望去,满满都是食欲。
唤月正端了晚膳过来,看到苏枝儿的画作,怔愣了一会儿后问她,“郡主,就这?”
苏枝儿:……这是她的巅峰。
从唤月的眼中看出了不思议的苏枝儿问她,“你觉得不好吗?”
唤月尴尬一笑,非常有营业精神的道:“非常好,郡主画技无人敌。”
苏枝儿:……好尬的夸奖。
算了。
“唤月,你会画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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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月是位看起来就很淑女的古典美人,细长条的模样一看就是那种非常有文化底蕴的。
苏枝儿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唤月竟然点头了。
“奴婢从前学过一点。”
“来。”苏枝儿赶紧招呼。
唤月走到苏枝儿身边,先是看了一眼她的红薯现场,然后才重铺纸张作画。
唤月的画技着实不错,她画的是空谷幽兰,那股宁静悠远的意境几乎从纸张中满溢出来。
这是会一点?简直就是大家了吧!原谅她没见过世面。
卧虎藏龙,卧虎藏龙啊!
苏枝儿始点单,“会画菊花吗?”
唤月画菊花。
“葡萄?”
葡萄藤上是紫红『色』的颗颗饱满的鲜美大葡萄。
苏枝儿咽了咽口水,画风始偏了,“桃子、荔枝、春笋、小鸡蘑菇……”
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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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点完了单,看着这张张精美画作,点头,再点头。
真是不错,拿哪一张呢?
因为没画过苏枝儿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唤月的绘画技能直接下降了一个度。
虽然如此,依旧十分好看。
苏枝儿认为,这种画作既不出挑也不落后,一看就是那种中庸之道,一看就是会落选!
“行了,就它吧,日交给赵公公。”
苏枝儿挑了一幅桃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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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公公过来收画。
唤月将桃子树递给赵公公。
赵公公看一眼,对这份中庸的画作有点不满。
一定垫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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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院子内都会有宫娥来收垃圾。
苏枝儿虽然懒,整洁。
东宫福利不错,每日都会送来必需品,苏枝儿总是不客气的用。不用不用,就当住免费五星级酒店还搭配两个贴身貌美小保姆了。
她住了几日,这就囤积了不垃圾。
苏枝儿自己扔的东西整理好递给唤月让她拿去给收垃圾的保洁员小宫娥。
保洁员小宫娥接过唤月的垃圾,立刻找了一个角落蹲好,从面找出一堆废纸,然后着急忙慌地拿到赵公公面前。
赵公公先是夸奖了一下小宫娥,然后捏着指尖打那堆废纸瞧了瞧,不知看到什么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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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贵人的画作都送了过来,被置在太子殿下书房的书桌上。
周湛然坐在那,拿着一幅画。
圆圆滚滚的奇怪东西,长着叶子,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像刚刚出生的小西瓜。
听宫娥说,她管这个东西叫红薯。
男人苍的指尖擦过干涸的墨汁,眉头显皱起,让那张精致冷的脸多了几分生气,不再像死人一样怕。
肖楚耀偷偷看自家主子。
听说圣人已让主子参朝政之,主子似乎半点都没将这件放在心上,一回来就盯着贵人们的画看,尤其是上这幅画,都已经盯了整整半个时辰了。
难不成这是什么惊天奇画?
肖楚耀踮脚,悄咪咪地看。
一堆圆滚滚的……小泥球?
肖楚耀:……主子的世界他不懂。
密密挨挨的红薯几乎挤破周湛然的脑袋,书房内空气沉寂,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陡然眉间戾气又生。
肖楚耀下意识后退,几乎退到门边。
他依旧记得半年前主子那场突如其来的疯病是如何怖,直到现在都在深深影响着他,在他心中留下了不磨灭的阴影。
惜,古代没有精神损失费一说。
周湛然捏着纸张的指尖越来越用力,他已经放过她,是她偏出现在他面前。
不止一次。
他在皇庙梅林内放她一次,他在皇庙别院栏杆处放她一次,他的耐心已经告竭,她突然伸握住了他的头发。
那一刻,他心中的戾气无法掩盖,他几乎就想杀了她!
当她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时,那股由生理『性』产生的戾气又被深深压制。
她依旧还是那副模样,眸子干净的出奇,望着他时透出难以掩盖的委屈,仿佛他才是那个欺骗她的人。
是她骗了他!
他愤怒,怨恨,他想杀了她,直到现在,她依旧活得好好的。
周湛然不懂。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一次次放过她。
他不会再放过她了。
中的画被『揉』成团。
男人阴沉道:“去查。”
“是。”肖楚耀战战兢兢地应声。
“红薯是什么东西。”
肖楚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