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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爷!”
霸气!
亏得迟幼钦还是见过大场面的,就算小腿抖抖,面上却还是懂得敛气凝目。站在那儿,目不斜视,不多言不多语,只颔首微视以回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深藏不露……
这一招,屡试不爽!
“十七爷,醉公子,请。”
“韩庄主请。”
“韩庄主请。”
迟幼钦眼角微扫和自己尚算默契,难得给自己面子的陆宸,唇角微翘。
而后跟着前头领路的韩震,和陆宸一道,拾级而上,进了那西秦山庄。
“十七爷,此次十六爷因事不能来我西秦山庄,一观武林盛况,着实可惜。不过,十七爷来了,我韩某定也会让您不虚此行!”
“韩庄主过谦。家兄因此事也是心有遗憾,故而,请了醉公子给庄上备了三壶‘醉生梦死’,只是不知,醉公子可有带来?”
那韩震闻言双眸忽亮,拱手又是朝迟幼钦行了一礼,“十六爷高义!我韩某谢过了!”
躲开陆宸杀过来的目光,甩开身后凤厘揪着的衣角,迟幼钦才双目含笑,朝着侧身的韩震拱手还了礼,沉声回道,“韩庄主客气。此事,醉公子在此,您只管朝他要便是。不过三壶‘醉生梦死’,醉公子定是舍得的。”
不过三壶……她当真是不知那东西有多金贵!
陆宸余光恨恨得射杀这身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真该搓死她!
不过……
好像是有东西需要处理一下,正好看看效果。
那韩震听了迟幼钦的话,当真眉开眼笑地移了目光到左侧的陆宸身上,却见陆宸轻挽垂发,看着这西秦山庄半壁枫藤壮景,好不妖娆地说道,“明日自会送到,韩庄主不用心急。路途奔波,韩庄主不如先带本少和十七爷去林苑,明日再叙?”
那韩震闻言略显尴尬地一笑,“韩某疏忽了!二位这边请。”
说罢过了那半壁枫藤,转了道儿,韩震与其他众人分道之后,才领着几个一身青衣的西秦山庄弟子,带着迟幼钦一行人朝那陆宸说的竹苑而去。
这一路当真是难得的风光万变……
庄前的双柱大门,巍峨煞人,庄内前景却是半壁枫藤,青葱盈目。转过那半壁枫藤,又见流水溪桥,饶似江南水家。穿过半段九曲盘山回廊路,走过一道青石板石阶,半山之上,倏然现于人前的,却又是淅淅潺潺流水,竹林潇潇立的隔世小苑。
除去庄前之景和偶尔遇见的巡山庄人,这一路环山的景象,竟半分没得江湖气,更仿若一处修身养性的出世静地。
当真不知这般设计的人是何等的心态,才能将这一片西秦山装点地这般出尘绝世。
在那竹林小苑外,韩震便止了步,“十七爷,醉公子,这竹苑便是西秦山庄为二位备的歇处,若有需求,尽管吩咐苑中的婢女小厮。明日巳时,群英台,恭候二位。”
“韩庄主费心了。”
一套虚礼之后,韩震便带着一众人又原路折回。
见韩震一众人没了影,凤厘才大胆地蹦达到陆宸面前,满目期待地说,“明天真的会有醉生梦死?!”
陆宸居高临下看了一眼面前圆圆滚滚的凤厘,冷哼一声,便转身提步,领着那俩一路无言的红衣少女进了竹苑。
“嘁……拽什么拽!迟哥,我跟你说,明日要是被我见着那醉生梦死,我一定要独饮一壶,气死这个娘娘腔!”
迟幼钦和孟循义闻言摇头轻笑,凤厘到底是觉得自己有多厉害?
而后双双忽略凤厘,提步进了竹苑内里。见着苑中有三座独屋,那陆宸选了西屋,迟幼钦便自觉走了当中的主屋,看那韩震对自己和陆宸的待遇,自己住主屋,很正常噢……
刚推门而去,两个身着烟萝翠玉衫的女子便迎了上来,眸光错愕,片刻之后,却又收了那神色,对着入门的那翩翩少儿郎端身行礼。
“枫六(枫七)拜见十七爷。”
迟幼钦三人听得屋内传来的这莺莺女儿音,顿时齐齐住了脚步,愣愣站在屋口,不动。
看着那俩蹲身不起的女子,三人打量半晌,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那抹胸粉襦裙之上的那对微微深陷的锁骨处,当真是莹白如玉。
说实话,自来了这地方,迟幼钦连胳膊都很少露,热死了天也没穿过短袖。不是没想过,是身边一堆人盯着,再热也只能捂着。此时看到这么潇洒地露出脖子以下肌肤的俩人,迟幼钦真是说不出的,羡慕!
这西秦山庄虽然在山上,山上风还不少,但总觉得一进了屋子心里还是燥的慌,就算外头竹林风萧萧,内里竹窗大开,迟幼钦还是觉得,这一身紧紧的衣服穿着,心累。
那二人听不得迟幼钦的唤,也不敢起身,就这么久久端正地颔首,双眸齐齐盯着身前的一双有些秀气的黑靴,蹲着。
被一阵穿堂风吹回了思绪的迟幼钦,扫了一眼凤厘那贪婪的神色,果断挪到凤厘面前,挡了那二人大半风光,沉声问道,“你二人是韩庄主派来的?”
“是。”
“在下不……”
“滚!”
“砰!”
话音未落,迟幼钦三人只听到陆宸这一声怒吼和那猛烈的关门声,顿时一吓,本能地转身出了房门,朝西屋看去。
只见陆宸屋里的两个婢女已被赶出了屋,面容焦急地看着“砰”一下关紧了的房屋,不知所措。
“迟哥,那娘娘腔果然不喜欢女的!”
人家有俩红衣美女,比那庭中的俩可高了不止两个档次,自然是不稀罕咯……
白了身旁的凤厘一眼,迟幼钦又转头对着那两个婢女,虚指庭中的二人,沉声和气地说道,“那二位可是你们的姐妹?”
“是。”
陆宸这算是给自己提醒儿?只是,让自己像陆宸那么不留情面,对着这两位小美人,迟幼钦还真是不忍心厉声喝走。
垂眸一会儿,迟幼钦又平声静气地继续说道,“既如此,那你二人也随她二人走吧。在下与那醉公子都不喜旁的女子从旁伺候,请。”
说罢迟幼钦便礼貌地让开了道。
那两人见状亦是为难,但又见着院中风中凌乱的二人,相视一眼,便端端行了礼,离开屋子。到了院子中,和那二人低语两声,便一同离开了竹苑。
“哎呀……可惜了!迟哥你不用她们伺候,给我啊!”
毫不留情地甩给身后的凤厘一句话,“牡丹花下死,我可不给你收尸!”迟幼钦就直接略过老不正经的凤厘,带着孟循义进了屋。
“……迟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一边说着,凤厘也一边跟着进了屋。
扫眼房中的布置,顿时忘了适才自己的不爽,直直感叹,“哎呀呀……那韩庄主对咱还真不差!这儿可比那友来客栈舒服啊!”
“这主屋是我的,你和孟循义自个儿住那东屋去,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迟哥你真抠,这么好的地方,你居然要一个人独占!”
迟幼钦闻言轻笑一声,提了桌上的壶走到躺在软塌上的凤厘面前,将壶悬在凤厘头上,说道,“凤厘,劳你跑一趟。”
凤厘闻言双手作枕,仰面看着迟幼钦。
“嗯?”
“出了竹苑,往下走百阶,寻人问问装茶水的地儿,你替我热壶水来,不许加茶叶!顺便,跟西秦山庄的人说烧点热水,迟些时候咱们各自回屋洗个澡,换身儿衣裳。成不?”
“咦……迟哥,你这是要支开我跟孟循义说秘密啊?!”
“聪明!快去!”说罢迟幼钦便晃悠着那茶壶,待凤厘诚实的身子离开软塌,就赶忙塞到他怀里,推着他出了屋子。而后笑意盈盈地关了屋门,拉着孟循义在里间坐下。
凤厘站定,在门口贴耳听了一会儿,听他二人说的事儿确实没什么意思,便拎着茶壶出了竹苑。
待确定凤厘走了,迟幼钦才正经问道孟循义。
“循义,我问你个问题。”
“嗯?”
“我想,给你找个师傅。”
孟循义听到这话面色一僵,抬眸定定地看着迟幼钦的眸子,声色不明地问道,“为什么?”
见孟循义突然神情这么严肃,迟幼钦还是很不习惯噢!
挠了挠腮帮子,迟幼钦一脸纠结地宽慰道,“你别这么紧张,我就是觉得,你在医术方面挺有天赋的,找个厉害的师傅。好好学成出师,到时候,肯定能比你爹更厉害!总跟着我漫无目的地东奔西走,那不是浪费你的大好年华么?”
忽略掉迟幼钦的解释,孟循义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想找谁做我的师傅?”
“额……如果可能,就……”迟幼钦说着语气一顿,抬眸再见孟循义的眸色,好像有点不开心噢?“就……是凤厘说过的,医公子。”
“我不去。”
“为什么?凤厘不都说了么?那医公子医术无双啊!这次若是遇上这人,拜了师,你就能学了他的医术!那日后,可赚发了!”
“他无医德!”
看孟循义这一脸正经地拒绝,迟幼钦真是叫恨铁不成钢啊!
脑子咋长的?
“他没有,你有啊!你想想,他空有一身好医术,却不救病治人,岂不可惜?但是,你若将他的看家本事都学了个透,那不是福泽天下了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孟循义闻言垂眸思索半晌,觉得迟幼钦说得也不无道理,他无医德,可自己有啊!学成出事,尽己所能,这样,自己不也能成为爹一样的人了?
唇角微瘪,孟循义却是有些丧气地问道
,“可是,要怎么让他收我做徒弟?咱们可没什么好东西给他……”
“这个别担心,只要你让他看顺眼了!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拜师,怎样?”
看着自信满满地迟幼钦,沉默半晌,孟循义突地冒出来一句话,“谢谢你,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