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梦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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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坑,坑了马苍渊,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想自己到底在哪儿,待他反应过来,不禁暴跳如雷。

    他竟然被一个凡人算计了!

    没错,这个坑正是阳凡准备的,坑内还有余温,这是先前罗紫烟与火莲大战造成的,一个足足有三米的土坑。

    这个高度,对于身高一米六出头的马苍渊来讲,已经算深了。

    阳凡正是基于这些才决定钓鱼,引对方上钩。

    “老子要杀了你。”

    马苍渊在坑中怒吼,同时催动体内的神之血脉,眨眼间,在他脑后竟伸出一只骨爪,手指如利刃,巴掌有菜盘那么大。他猛地一用力,直接用这只手抓住坑壁,想要将身体带起。

    只是,下一刻,坑中就下起了木头雨,十几根木头如雨点般砸下,每一个都有好几十斤,打在马苍渊的头上、手臂上,让他猝不及防。

    “臭小子!”

    马苍渊刚喊出这三个字,一截三四十斤的树桩直接落在他头上,砸的他头冒金星,尽管他拥有神性血脉,但毕竟才刚入门,还是个肉体凡胎,这种物理攻击对他来讲依旧可怕。

    阳凡也是吃准了这点,才敢设套钓鱼,他听闻教授介绍过,演武场上那几人都是入门级的觉醒者,他猜测这些人应该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至于先前火莲和罗紫烟的表现,那就肯定要更高一个档次了。

    砰砰砰,坑上方的阳凡可没闲着,接连又扔下几个树桩,直到自己准备的木头都扔完了,他才停下。

    这时坑内早已没了动静,马苍渊被砸晕了,全身都是鲜血。

    “忘了告诉你,大爷我叫计划粉碎机,专治各种不服!”

    阳凡看了一眼,留下一句话,便果断转身,迅速没入密林中,他不敢肯定马苍渊是否有同伙,所以不敢停留过久。

    一路上,阳凡跑跑停停,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喝山泉。直到傍晚,他来到一个山坳,找了一棵古树,这才爬到树干上休息。

    长时间的奔跑,他倍感疲乏,直接躺在了树干上,单手枕头,另一只手摘了一片树叶叼在嘴里,而后了拍了拍肚皮。

    “光顾着逃了,都没来得及搞点野味,明天我得去抓只野鸡补补身体。”

    阳凡望着天空,云霞逐渐暗淡,夜晚悄悄来临,他的内心也随之宁静,各种记忆涌上心头,家人还好吗,平时忙着工作,都很少跟父母打电话。

    紧接着,他又回忆起小时候在青城山上的日子,说来也奇怪,很多记忆都已模糊,他曾努力想要记住,可惜那些画面总是不经意间溜走,而今唯一清晰的,只有下山离开时的场景。

    师父和师兄的话犹在耳畔!

    他至今仍记得,师父穿着那件磨得发亮的道袍,扮作高人风范,叮嘱道:“小凡,下了山就是红尘,红尘之中,好好历练,莫失本心,莫要委曲求全,做一个普通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在。”

    记忆中,师兄依旧是那副闷闷的模样,有些冷酷,话也很少,但却很暖心。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我罩着你!”

    真是有意思的人,阳凡一时间很是想念,自从下山后,他就忙于学业,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几次都没能碰到师兄,有时候师父也不在。

    “这次要是能安全出去,我一定要回青城山住上半月。”

    清风拂面,山中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阳凡缩了缩身体,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感觉喉咙里有痰,浑身不太自在。深山里的夜晚不仅潮湿而且还寒冷,两者相加稍不注意就会感染风寒,还好阳凡身体健康,血气旺盛,不过依然会有些难受。

    “得抓只野鸡补补身体,驱驱寒气。”

    阳凡又眯了会,等到彻底天亮,便下树狩猎。没过多久,他就在一丛灌木中发现了一只斑斓野鸡,几经波折,最终被他捉住。

    他找了处山泉水洼,先是去毛洗净,而后开始生火烧烤。没一会儿,就传出阵阵肉香,野鸡被烤的金黄油亮,油脂滴在火堆中发出哧哧的声响。

    太香了,一天没开荤,阳凡再也忍不住了,三下五除二便将整只野鸡吃的精光,就连骨头都没放过,能咬得动的都被嚼碎吞下。

    他太饿了,急需补充能量。

    吃完野鸡又烤了烤火,阳凡终于觉得浑身轻松,原先所有的不适感统统消失。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将火堆熄灭离开时;突然,阳凡汗毛倒竖,一种让人窒息的危机直透心背。

    阳凡刚一转身,一只大手就抓了过来,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咙,快准狠!

    马苍渊来了!

    这一次,马苍渊没有废话,没有多余的动作,而是一气呵成,根本不给阳凡任何回旋的机会。

    “草率了!”

    阳凡懊恼不已,因为饥饿导致他大意了,正是烟火气息和野鸡的香味将马苍渊吸引而来。

    马苍渊双目圆瞪,眼睛充满了血丝,目光犹如要把阳凡生吞活剥一般,内心极度憋屈和屈辱。可以看到,他衣衫破烂,全身都是凝固的血痂,尤其是脑袋那里,有好几个伤口。

    昨天,他被阳凡设计落入坑中,然后遭受了一波木头雨的洗礼,直接晕厥过去,鲜血止不住的流,若不是他觉醒了神的血脉,早就一命呜呼了。

    尽管他是觉醒者,昨天那一劫也让他身心遭到了双重打击。直到傍晚醒来,马苍渊倍感耻辱,开始疯狂搜寻阳凡的踪迹。

    整整一夜,他都没有停歇!

    直到早上,他实在饥饿难耐,想要找点东西吃,恰巧闻到空气中飘来的肉香味,寻味而来,正好看到阳凡。

    马苍渊想都没想,上来就是杀招!

    “死!”

    马苍渊咬牙切齿,只发出一个字,没有更多言语。

    他掐住阳凡的喉咙,所有的愤怒与耻辱都化作了一股力量,集中在右手,不断使劲,阳凡脸色变得灰白,大脑中的记忆也变得空白,脑海中仅存一个念头。

    “我要死了吗?不甘心啊!”

    喀嚓一声,马苍渊全部力量释放,顿时让阳凡窒息,全身僵硬,这一幕足足持续了十几秒,看到阳凡彻底没有动弹,马苍渊才松开手,残酷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恨凡人的躯体滑落在地。

    马苍渊没有丝毫怜悯,仿佛是掐死了一只蚂蚁,反而有些快意。

    阳凡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口鼻间已经没有了呼吸,僵硬的表情写满了不甘。

    “臭虫,还真是便宜你了,如此轻易就杀了你,真是不解气啊。”马苍渊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担心阳凡又耍花样,他真想慢慢将对方折磨而死,看他受尽煎熬。

    “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扔到丘崇屋里,哈哈……你人虽死了,但也还有点用处。”马苍渊终于透露出他和吕战的计划,就是要将阳凡之死嫁祸给丘崇,并且将丘崇杀人之事搞得人尽皆知,以此试探他和余烈之间的关系。

    失去呼吸那一刻,阳凡又进入了那个古怪的梦中。

    梦中,青城山上全是怪物,漫山遍野只有他一人,怪物们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他想要奋力跃起,却被怪物们拉住。

    顷刻间,怪物便将他淹没,惊慌失措中他透过缝隙,看到了师父,师父凭空而立,手持拂尘,淡淡的说出六字。

    “未知死焉知生?!”

    短短六字,犹如春雷在阳凡脑海中炸响,他似乎明悟了什么,狂啸一声,未知的力量爆开,所有怪物全被震飞。

    他看到了,在他体内有一条条光链,由细小的符文组成,宛如枷锁般,将他束缚。

    “我要活出真正的我。”

    他明白了师父那六字的真谛,不死一次又怎么知道生的意义,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向死而生,才能重获新生。

    “血脉封印,破!”

    原本束缚身体的符文光链,寸寸断裂,一股恐怖并且熟悉的力量正在苏醒,那些怪物再也不敢靠近分毫。

    森林里,马苍渊正打算将阳凡的头颅拧下来,骤然间,诡异突发。

    咚,咚,咚!

    林中突然响起一阵鼓声,沉闷有力,马苍渊有些疑惑,循声听去,却发现那声音来自于地上的阳凡。

    “心跳,怎么可能?”

    马苍渊惊骇的连连后退,他听出来了,那擂鼓般的声音竟然是心跳,随着咚咚声,那个原本应该死去的人,居然又开始呼吸了。

    阳凡的意识从梦中回归,他感觉浑身血液奔涌,冲向四肢百骸,骨头在不断撞击,像是在造血,改变自身,超越原有的体魄。

    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死,他活了,也可以说是醒了,涅槃重生!

    阳凡虽未睁眼,但他知道,他的体质在急剧进化,十分迅猛,一瞬间,身体像是挣脱某种束缚,整个人都轻灵了,神觉敏锐,五感惊人。

    与此同时,他浑身发光,像是一轮金色的太阳焚烧着,甚至要炸开了一般,一道又一道光束从肌体内迸发出。

    他有一种感觉,过去像是生活在泥沼中,而今挣脱出来,现在整个人空灵了,瞬间自由。

    这才是师父所讲的最高境界,自在。

    “可恨的凡人,死了也要装神弄鬼,老子宰了你。”马苍渊回过神来,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但他又无法接受,一个凡人而已为何能突然变得神圣起来。

    他觉得对方又在耍花样,必须要以雷霆手段,将他头颅削下来,决不能让阳凡再翻出什么浪花来。

    “杀!”

    马苍渊大吼,脑后那只骨爪刹那出现,五指并拢好似一口雪亮大刀,对准阳凡的脖颈处,直接斩了下去,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你还想活过来,不可能!”

    就在掌指距离脖颈还有半米之际,地上的阳凡突然睁开了双眼,与此同时,在他眉心处倏地出现一个竖眼,迸射出一道惊人的神光,如同闪电般,杀机无限,直击马苍渊。

    马苍渊距离太近,难以躲避,噗的一声,额头那里多了个血洞,整个人倏地定在那里,瞳孔涣散,身体僵硬,唯有耳畔响起一道摄人的声音。

    “吾乃灌江口二郎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