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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软的纱裙蹭过裴苏御的青衣,裴苏御的呼吸都停住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裴苏御紧紧盯着她。
梵音已经非常熟悉裴苏御的下半张脸,的确比旁的男子精致优雅,线条亦非常顺滑流畅。就是不知青绫下,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在距离裴苏御的脸还有半寸的距离时,梵音忽然停下,眼珠微转,视线流转在似软玉的青绫上。
怎么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扯下他的青绫呢?
梵音兀自琢磨着,身形一动不动,倘若她再靠近一点点,或分散一点点注意力,就能听见裴苏御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梵音浑身上下与他保持的都是半寸的距离,衣裳因为重力微微坠下,与裴苏御若有若无的贴合,比严丝合缝的紧密相贴还要暧昧。
裴苏御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说什么才能打破眼前的局面,谁知就在这时,梵音不知何时绕过裴苏御的脑袋,白皙修长的手来到裴苏御的身后,握住裴苏御眼上的青绫轻轻地一拽。
动作来得过于突然,裴苏御甚至来不及闭上眼睛,那双青玉色的狐狸眼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梵音的面前。
梵音怔住了。
窗外微弱的光线宛如银线般射进来,映着裴苏御青玉色的瞳眸泛着星碎般的光。
梵音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狐狸眼,视线仿佛被黏住了。
她活了三千年,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眼睛。那些九重天的神君,那些仙山琼阁的神官,那些穷山恶水的魔君,那些森林深处的妖精,哪个放在裴苏御面前,都不过尔尔。
那一刻,梵音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何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裴苏御从未料到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用他的真面目与梵音相见,他甚至没想过会有与她坦然相对的那一天,事发突然,他已愣在原地。
就在梵音细细地用目光描摹裴苏御浓郁的长眉时,裴苏御骤然回神,用一种他熟知的盲人姿态,目光涣然地撇过头。
“你做什么?”裴苏御语气冷冽,还有些恼羞,半真半假,难以分辨。
梵音长长地“呃”了声,蓦然起身去拾青绫,忙不迭地重新给裴苏御戴上。
“臣妾……臣妾不小心……”
梵音还沉浸在裴苏御宛如群山玉翠的双眸里,以及他如墨般浓长的眉,弯翘浓密的眼睫,深邃性感的眼窝,无一不牵扯着她的记忆。
想着想着,梵音的手不知不觉变得缓慢,还是裴苏御微微抬头,才让她快速回神。
“距离皇上上早朝还有一段时间,皇上再睡一会吧。”
梵音二话不说将人抱上床,自己也跟着上去,只不过这次她有意跟裴苏御保持一段距离,侧躺面朝外面闭上了眼。
然而她一闭眼,满脑子里都是裴苏御的脸,怎么忘却都挥之不去,一炷香后,梵音放弃挣扎,这次第,反倒教她沉沉地睡去。
裴苏御却是睡不着了。
满心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一切,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什么东西被打乱了,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他闭上眼,静默地理顺今晚发生的一切,刚在脑中有了思路,就被一阵沉闷地哼唧和胸前一顿搓滚给打乱了。
裴苏御怔忪地看着慢吞吞往怀里钻的梵音,脑中再次乱作一团麻,所有名为理智的神经彻底崩裂。
裴苏御几乎是下意识地搂住梵音的腰,手掌传来温软的触感和温度,惹得梵音轻轻“嘶”气。
裴苏御狐疑地掀开被子检查了下,只见梵音瘦白有力的腰后,一道非常显眼的红痕赫然浮现其上。
裴苏御忽然想起她刚回来时,满身破碎而又凌乱的纱裙,微微起身,将梵音浑身上下都查探一番。
幸运的是,梵音身上没有过重的伤痕,就连上次清曲在她小腹上留下的抓痕也好了大半,那些红痕不过是箭身蹭过的痕迹,得益于层叠的纱裙,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至于为何那痕迹看起来如此骇人,大抵是因为她的肌肤过于娇嫩所致。
裴苏御惊起的一颗心悬而又放,重新躺回去,不由自主地抱紧梵音。
罢了,看在她这么好骗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摘他青绫的事了,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明日再捋顺不迟。
天色蒙蒙亮时,安静的皇宫里,凤仙宫寝殿的门最先被敲响。
席斯幽不耐地掀开眼皮,沙哑的嗓音里透着阴森劲,像要把来敲门的宫人生吞活剥了。
“什么事?”
惊鹊低声道,“娘娘,不好了!山河被人劫走了!”
寝殿内骤然沉默了片刻,下一瞬席斯幽已推门而出,面色阴鸷道,“你说什么?”
惊鹊道,“方才有人来报,昨夜有人硬闯镇北将军府,将山河给带走了!”
“硬闯?”席斯幽眉头一敛,“那镇北府教明宿造的跟天牢似的,暗器多的密不透风,谁敢硬闯?查出来是谁了吗?”
惊鹊道,“回禀的人说不知,咱们的人到将军府时,府中一片狼藉,关押山河的柴房大门敞开,山河不知所踪。”
席斯幽仔细思量了会,竟想不出能有谁前去搭救山河,总该不会是商栖迟吧?难道会是陆弦思?
早就听闻自陆弦思失忆后,就沉迷武学,致力于搜刮各路江湖绝学,练武练得如痴如醉,但这才一个多月,她还能练成绝世高手不成?
席斯幽的确想要出手搭救山河,但前提是她要让梵音足够心焦,足够忧虑,届时她再将山河送回,梵音对她的感激与信任才会逐倍增加,可眼下山河不仅被人救走,还全无音讯,她该拿什么来应承对梵音的承诺?
席斯幽焦虑地踱步,对惊鹊道,“你现在出宫,去一趟太师府,务必将此事完完整整地告诉父亲,让他多派些人,务必把山河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席斯幽觑眼望了眼天边的白光,暗绿色的梧桐树上惊出几只翠鸟,身后殿门响动,缓缓走出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米白色寝衣,衣裳大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他乌发尽散,目光灼灼地盯着席斯幽雪白的脖颈。
“出什么事了?”
席斯幽烦躁道,“山河不见了。”
男人挽起席斯幽垂落的长发,绕在指尖,把玩得甚是熟练,“陆弦思身边的那个碧衫的丫头?”
席斯幽看他,“你见过?”
男人道,“我调查过。”
席斯幽道,“这个丫头对我很重要,她是我拉拢陆弦思的关键。”
男人轻笑一声,“你怎么忽然执着起拉拢她了呢?她刚进宫的时候,你不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吗?”
席斯幽亦笑,“那是刚进宫,你看现在,她仿佛脱胎换骨了,一个冷静、聪慧、果敢、机智的人,正是成就我们大业最有力的臂膀,不是吗?”
望进席斯幽闪烁着奇异的光的双眸,男人淡笑道,“是呢,我亲爱的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