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明宿将军

鲸落橘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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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静静地听她忽悠。

    舒明仪比九尾狐还厉害呢?有五百多条命?

    商栖迟见她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乘胜追击道,“陆美人,你就看在舒明仪自幼孤苦无依,又被上天戏弄爱错了人的份上,把那块玉佩还给她吧。”

    自幼孤苦无依不是她的错,爱错了人却要怪罪老天,虽然天道有时的确算数算不大明白,但这回着实委屈了他。

    梵音淡笑道,“商淑媛,臣妾真的没有见过舒贵姬的玉佩啊。”

    商栖迟错愕,美艳的笑容逐渐龟裂,“陆弦思,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就装不下去了?

    梵音笑吟吟地看着她,眼底渗出几分邪气,尽管她勉励克制过,但还是教商栖迟捕捉到了,因为这股邪气与一个人很像。

    一个令天下闻风丧胆、望而却步的人。

    胡部王朝战将——阿修罗。

    那是她与商康武在战场上,无论如何都不愿见到的人。

    因为阿修罗,没有败绩。

    商栖迟时常在想,若非阿修罗不经常上战场,这个天下恐怕早已被胡部收入囊中。

    商栖迟不可思议地看着梵音,她为什么会和他有如此相近的气息?

    商栖迟眯了眯眼睛,她果然不能再以从前的眼光看待她。

    “陆弦思,咱们走着瞧。”

    *

    商栖迟带人走了,照影宫很快恢复宁静。

    山河教商栖迟吓得够呛,力拔哄了她好半晌,山河的情绪才稍稍安定下来。

    力拔轻拍怀里的山河,担忧地问梵音,“娘娘,此事商淑媛也插手了,这可如何是好?那块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让舒贵姬如此执着?”

    梵音暗讽道,“五百多块玉佩,就执着这么一块,能是什么东西?”

    力拔惊道,“该不会,是什么宝贝吧?”

    梵音笑而不语。

    力拔看看梵音的脸色,颇为小心地问道,“娘娘,您到底见没见过那块玉佩啊?”舒明仪执着如斯,让力拔都不禁怀疑,但她绝对不会怀疑是梵音拿走了它。

    山河闻声也向梵音看来。

    梵音淡笑说:“没有。”

    有时候,谎话说多了,也会变成真话。尽管谎话的背后,另有真相。

    “你们这两日好好地待在宫里,莫要轻易出去,尤其是你,小山河。”

    “是。”

    可即便梵音如此叮嘱,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梵音在寝殿连窝三日后,山河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梵音丢下手里的书,从塌上下来。

    力拔心急如焚,额头上冒着晶莹的汗珠,“下午的时候,制衣局的人来传话,说娘娘盛夏的新衣裳已做好,请山河立即去取,山河便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梵音当即眉头一敛,沉声道,“制衣局的衣裳做好了直接送来便是,何须大费周章地让山河再走一趟?”

    力拔急道,“奴婢也不知,奴婢也是听守门的小太监说的,山河在门口撞见了制衣局的人,二话没说便去了。娘娘,眼下天已黑了,山河还没回来,会不会……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想到那日商淑媛带人气势汹汹的闯进照影宫,力拔便直冒冷汗。

    尽管梵音的心底也有种不祥之感,但她还是轻声安抚道,“你别慌,兴许这丫头又跑哪个宫墙角跟哪个嬷嬷说悄悄话去了,你先带人去外面找一找,莫要声张。”

    力拔立马应下,跑出殿去。

    梵音站在原地思索了会,旋即大步往外走。

    商栖迟的确说过“走着瞧”,但按照她直来直去的火爆性格,决计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若山河真教谁掳去,能做出这样的事的,只有舒明仪。

    梵音直奔邀月宫。

    邀月宫门前向来无人看守,梵音抬眼凝了紧闭的大门,二话不说将其推开。

    与上回一样,入目之处皆无人。

    梵音径直往里走,穿过回廊,院中血腥气味淡了不少,可还是空无一人。

    梵音沉了沉气息,抬高音量唤了一声,“舒明仪。”

    右侧的殿中忽然一声响动,梵音大步走了过去,清月倏地推门而出,见到梵音如见鬼魅。

    清月急忙忙向梵音行了个礼,“陆美人!”

    见清月如此惊慌,梵音愈加笃定山河就在里面,“你主子呢?”

    清月惶恐道,“贵姬她……贵姬她……”

    清月犹犹豫豫,像在拖延时间,又像在现编理由,梵音不耐地绕过她,却教清月拦住,“陆美人,您不能进去!”

    梵音瞧了眼还未关紧的殿门,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梵音眉头渐紧,“你让开。”

    清月全身战栗着,却还是张开双臂,阻止梵音。

    梵音失去耐心,一把推开清月,清月始料未及,摔倒在地,尽管如此,她还是在第一时间爬起来,试图去拽梵音的裙摆。

    “陆美人,您不能进去!陆美人!”

    梵音心焦地推开殿门,一进去就开始呼喊,“山河!山河!”

    就在她穿过屏风见到床上那一幕时,梵音怔住了。

    只见帷幔后,舒明仪乌发披散,浑身赤/裸地跨坐在床上,她面色潮红,仰面轻喘,似隐忍着什么。舒明仪听见床外似乎有响动,艰难地从迷离的状态中抽离,转头望了一眼。

    “啊!”

    舒明仪看见梵音,惊吓出声,随之床里又传出一声闷哼。

    这时梵音才注意到,原来她的身下还有一个人,竟还是个男人。

    意识到舒明仪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梵音愣了一瞬,旋即收回视线,心底的诧异和厌恶油然而生。

    男人察觉到梵音,缓缓坐起,舒明仪在他怀里哼哼唧唧,似是不满。

    梵音一阵恶寒。

    男人掀开帷幔瞧望了眼梵音,勾勾唇,声线哑然,“你是陆美人。”

    似疑问又似肯定,余光扫见男人的赤膊,梵音又将视线侧了侧。

    昏暗的光线映进梵音茶色的瞳眸里,男人盯了盯,转头对舒明仪道,“云娘,起来。”

    舒明仪不情不愿地在男人的胸口蹭了蹭,幽怨地等了梵音一眼,慢吞吞地从男人的身上翻下去。

    男人下床拾起落地上凌乱的衣裳,简单穿起,走到梵音前面。

    触目的画面略微让梵音有些不适,即便男人眼下有衣遮体,梵音也不愿看他。

    男人看着她柔美的侧脸,“陆美人忽然到访,有事?”

    他的嗓音还有些暗哑,梵音听得十分不适,冷声道,“我的婢女呢?”

    男人笑道,“什么婢女?”

    梵音直截了当道,“我的贴身婢女,山河。”

    男人淡淡笑着,轻佻道,“既是陆美人的贴身婢女,美人不贴身带着,怎么还给弄丢了呢?”

    梵音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寒声道,“有道是‘明人不说暗话’,是吧,明宿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