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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植树和陈默的电话能打通吗?”蔡逸辰拨通了蔡逸语的电话,心急如焚地问道,“这都快十点了,我和周言还没联系上他俩呢!”
“还没回来?你俩先别着急,我再打给他们试试看。”
“滴......滴......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蔡逸语一遍又一遍轮流拨出星野植树和陈默的号码,却没有收到一个回应。
“逸语姐,这么晚了,他俩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许诺的声音里带着一半紧张,一半愧疚。
从临城回来之后,大家都沉浸在和丁寺学长的咖啡厅合作谈成的喜悦之中,已经完全把消失了一下午的星野植树和陈默抛在脑后了。直到周言掏出手机,打算告诉陈默这个好消息时,拨不通的电话才让众人的焦虑持续升温。不知不觉,窗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此时,微信群里也炸开了锅:
22:10
蔡逸辰拍了拍“蔡逸语”
蔡逸辰:@蔡逸语,怎么样,姐,联系上了吗?
蔡逸语:还没有,植树和陈默的电话都拨不通......
许诺:已经快到门禁时间了欸......
周言:@蔡逸语,逸语姐,要不咱出去找找?
蔡逸语:这么晚了,我们一群人大半夜出门也不安全,要不这样,我带着逸辰出去找找。周言和诺诺就待在寝室。明天早上再联系。
周言:不行,逸语姐,要去咱就一起去。说实话,这一下午我真被欢喜冲昏了头脑,都忘记植树和陈默的存在了......怪也怪我,刚刚才想起来给陈默打电话,谁知道死活打不通!我待在寝室哪能放心呢?
许诺:周言,其实你没必要自责,这件事情咱们几个都有责任。尤其是我,下午从咖啡厅回来之后,一心只想拉着你陪我去万象汇吃饭庆功,想着去影院,我只想着自己,根本就没有顾及植树和陈默。
22:35
蔡逸语:好了,诺诺,咱现在搁这儿干着急也没用。大家都不必太自责,况且植树和陈默都这么大人了,总不至于被拐了吧?就算出了什么事,咱们大伙儿都在呢。不过说实话,怎么会一直打不通呢?我想他俩不可能是故意不接电话。
蔡逸语还在群里发言的时候,蔡逸辰早已经坐不住,带着周言往文传女生宿舍楼一路狂奔了。
22:50
蔡逸辰:姐,我和周言现在去停车场了,我俩开车出去找。
蔡逸语:???你俩到哪儿了,我去找你们,一起出去。
周言:逸语姐,我和逸辰出去就好。
许诺:我跟你们一起去。
蔡逸语:别墨迹,我已经带着诺诺出来了,你俩直接去停车场等我们。@蔡逸辰,@周言
说罢,也顾不上带伞,蔡逸语已经领着许诺出了女生宿舍,往停车场跑去。
赶着十一点前的最后一分钟,蔡逸辰的车驶出了学校。
“啊丘!”
滨海昼夜温差大,尤其是下着小雨的今晚,格外萧瑟。因为心切,顾不上换衣服,坐在后排的蔡逸语,薄薄的睡衣外面只披着一块大大的围巾。呼呼的风从没有关紧的车窗溜了进来,这不禁让本就犯鼻炎的蔡逸语打了个喷嚏。
见状,打着方向盘的蔡逸辰赶紧把车窗都关紧了,并对众人说:“我记得今天我们刚出发那时候,我还跟植树跟陈默通了电话。陈默不是说他们下午会去图书馆吗,然后晚点去安阳小学找我们。”
“今天上山那条路你还记得怎么走吗?”坐在副驾上的周言问道。
“还真不记得了......那条路可真是山路十八弯,当时上来的时候绕得我脑子都快晕了。从来没开过那么颠的路。”
“云之行地图为您服务,目的地临城安阳小学,总路程十八公里,行程大约需要一小时三十分钟,请系好安全带,志玲一路陪着您哦~”
周言点开了蔡逸辰车上自带的导航,
“即将为您切换路线。”
“周言,怎么换路线了?”此时后座的许诺正依在蔡逸语身上,左手食指勾着右手食指,大拇指不停地在右手虎口边画着圈,果然一紧张,小动作就藏不住了,“我记得逸辰车上的导航,会有之前走过那条路的记录,要不直接点开行程记录看看吧?”
“不对,我们是从咖啡厅出发的,咖啡厅在南部,我们白天出发的时候直接从风尚路直走,转个弯就能上山了。但是植树他们在图书馆,那边是东部方向。从那边出发去临城,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走解放路。”
“好家伙,简直活地图啊,周言。”驾驶座上的蔡逸辰不禁被周言的严谨折服了,伸出手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要不你来开?”
“呵,别嘴贫了,逸辰,”周言似笑非笑地说道,“要是换我来开,我这车技直接带你们山路漂移!我也不是什么活地图啦,只是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看看地图。”
周言的老家在农村,从小爸妈就在外地上班,一直都是爷爷带着长大的。爸妈也没时间带着小周言去其他城市玩,那时候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的集市了。小小的周言,傻傻地以为世界就那么大,就一个镇那么大。
后来爷爷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市区地图,这张地图,起初只是作为一张墙纸,给周言简陋的房间增加了一点装饰,但后来,小周言躺在床上无聊,就开始看起了贴在床头的这张地图。那时候,第一次发现这么多有趣的地名,加上地图上蜿蜒曲折的小路就像一条条小蛇一样,被五颜六色地标记起来的各种建筑,让周言一头扎了进去。这便成了周言喜欢研究地图的根源。
“诶,你别说哈,以前还真没发现。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我想起来了。”蔡逸辰边开车边若有所思地说道,“平时哥几个叫你打游戏的时候不来,原来跑去看地图了,我还寻思着你小子要环游世界呢。”
蔡逸辰一番打趣的发言,让车上紧张的气氛,着实轻松了不少。
“雨下大了。”后座的许诺望着窗外,小声说道。
雨滴啪啪地打在车上,仿佛再一次敲响了警钟。
“轰隆隆——”
忽然,一道闪电伴着雷声划破天际,许诺和蔡逸语都被吓得一哆嗦。
雨,下得更大了。
半个小时的路程后,车子驶出了滨海市区,慢慢向临城驶去。
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蔡逸辰的车就像一只在管道里探路的蚂蚁,渴望从管道的尽头探出头来,能够找到一丝星野植树和陈默的足迹。
“植树,陈默,你们到底在哪里......”蔡逸语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
被周言说中了,星野植树和陈默出了图书馆之后,果然沿着解放路上了山。只是山路蜿蜒曲折,这对于三个月之前刚考出驾照的星野植树来说,难度系数堪比走钢丝。谁知道一上山就下起了雨,好巧不巧,蔡逸语的车喇叭又坏了,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的星野植树也难顶困意,朦朦胧胧只记得一个急转弯,车就冲进了沟里......
“嘶——好疼......”
再次醒来时,星野植树发现自己被困在车里。额头上由于猛烈的撞击被撞出了一个伤口,不停地流着血,暴露的伤口和方向盘前面弹出的安全气囊被鲜血黏在一起。根本顾不上这么多,星野植树恢复意识后,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默人呢?”
猛地一抬头,伤口撕裂了,钻心的疼,但星野植树却毫不在意。
“陈默,陈默,陈默,”看着副驾驶上昏迷不醒的陈默,星野植树的声音中带着哭腔,“醒醒啊,陈默,你别吓我啊!”星野植树下意识地抬起手,却被左肩带来的剧痛牵扯住了。轻抚着陈默的脸,感受到他微弱的气息,星野植树往身下看去,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从车窗外杵进来的树枝直直得插在陈默身子里,鲜血在陈默的白衬衫上开出了一大片花,像花,又像什么?
星野植树呆住了,他忽然觉得头晕晕的,他又回到了那片海——
“哥哥,哥哥,救我——哥哥......”
妹妹挣扎着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但那一次他没有抓住妹妹的手,那一次是他永远的痛。
“要重蹈覆辙了吗?”星野植树看着陈默的脸出了神。
十岁那年,我的遗憾永远停在了那片海,二十岁这年,为什么又让我遇到了你,陈默。
“不行,”下一秒,星野植树像发了疯一样抱着陈默,紧紧抓住陈默的手,眼泪夺眶而出,“陈默,这一次,我绝对不要失去你!”
星野植树想要打开手机手电筒,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从陈默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但是,密码是什么呢?
#000416“错误”
试了试陈默的生日,手机仍然解不开。这时,思想陷入混沌的他开始尝试着输入蔡逸辰、蔡逸语、周言和许诺的生日。
#001105“错误”
#990627“错误”
“许诺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算了,要不试试自己的?”
#990520
“解锁成功”
星野植树愣住了,怎么会是自己的生日?等等,眼前的陈默,把自己的生日号码设成了手机解锁密码?
一边还没反应过来,星野植树就打开了手电筒,观察起陈默的伤口来。还好伤口不算深,也没有星野植树想得那么严重,不幸中的万幸,树枝只扎进去了一点点。他脱下外套缠在手上,将陈默的腰抬起来一点点,将外套垫在后面,然后清理了陈默伤口处残留的树枝,将垫在后面的外套慢慢地缠在他的腰上。
忽然,星野植树感觉陈默的手慢慢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植树......”
“陈默,你怎么样?”
“痛,痛......”陈默张开嘴,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星野植树贴近他的脸才听见他说腿好疼,往下一看,才发现陈默的腿被夹在门缝里。将陈默腹部的伤口简单包扎一下后,星野植树打开车门下了车,将副驾驶的门打开后,将陈默扛了出来。
此时,雨不再下了。星野植树就这样扛着陈默,往山外走去。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星野植树隐隐约约感觉前面有车灯照过来。
“救命!救命啊!”
蔡逸辰一行人开了一个小时车,终于开到了半山腰。
“前面好像有人在招手?”蔡逸语往不远处望去,没想到在那儿招手的竟正是星野植树。
“是植树他们吗?”蔡逸辰赶紧把车停下,“走,下去看看去。”
下了车,见到远处正是星野植树背着陈默往这边走,四人欣喜若狂,赶紧上前去搀扶。
“逸辰,周言,许诺,逸语姐,真没想到你们会上山来找我们,陈默伤得有点严重,”星野植树气喘吁吁地说,“周言,你先把陈默搀到车上去吧。逸语姐,你的车在前面......”
“植树,人没事就好,”蔡逸语见到星野植树和陈默,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让逸辰先送陈默去医院。”
随后,蔡逸语拨通了救援队的电话。
次日,滨海第九医院。
陈默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一只腿已经打了石膏,被高高悬挂起来。在他身旁的星野植树已经睡得打呼噜了。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着星野植树软软的头发,食指缠住一撮头发,绕一圈,又绕一圈。“真是累了啊,傻瓜。”清晨的阳光从病房窗帘的间隙中偷偷地跑进来,陈默嘴里轻轻念着,眼里满溢着爱意。
“陈默,你醒啦?”
折腾了一晚上,蔡逸语刚从4s店出来,就忙不迭地打车来了医院。出现在床前时,手里已经拎了两袋早饭,“这么迟了,估计医院食堂也没剩什么吃的了,我刚路过葫芦巷那家早餐店,顺路带了点过来。”说罢,蔡逸语走到陈默床前,调整了病床让他坐起来。
“逸语姐,你一夜没睡了吧?”陈默听到蔡逸语疲惫的声音,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忍住,“植树在这儿陪了我一晚上了。”
“你们没事儿就好,我在这儿陪你们一会儿,一会儿下午我让逸辰过来。植树也累了,等他醒了,我带他去包扎一下伤口,然后我先带他回学校,我也得回去睡会儿。”蔡逸语说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怕吵醒星野植树,她特意压低了说话声音,“你是不知道植树啊,昨晚他多紧张你。”
陈默拿着手里的豆浆,嚼着吸管,看着熟睡的星野植树出了神。
“逸语姐,植树他......真的在这儿陪了我一晚上?”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陈默只能星星点点记起一些。他只记得,很冷,自己头很晕,记得他在星野植树的背上,他的下巴搭在植树的肩膀上,植树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手,不停地跟他说:“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没事的陈默,不要害怕......”
后来,后来好像是逸辰扶自己上了车,然后就到了医院。
想到这儿,陈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此时,星野直树已经醒了,他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陈默。
“不要哭啦,笨蛋。”星野植树起身搂住了陈默,轻轻地摸摸他的后脑勺,不断地安抚着眼前的男孩。“君のことを爱して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