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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宝葫芦
“十成灵台！”那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嘶哑，传到郭嘉耳畔，让行走在大雾中的郭嘉心神一震，因为在本来是大片浓雾笼罩的前方，以郭嘉脚下为延伸点，有一条路隐隐浮现，而郭嘉虽然没有睁眼，看不清道路，但却按照这条路闭目走去，越行越远。
“哈哈，少年人，能保持十成清明，是一个不错的苗子。”那苍老的声音继续袭来，冲击着郭嘉的心神，似乎无处不在，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那声音的尽头有无数个化身，在对着郭嘉发出欣慰爽朗的笑声。
郭嘉皱眉，双目也渐渐睁开了，他脚下的路在睁眼的刹那瞬间消失，而那些迷惑心神和视线的白雾也在此刻完全消失，像是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
“别找了，老夫无处不在，没有实体。”那声音很温和清亮，郭嘉听不出半分歹意，但却仍然心生警惕，在这诡异幻阵的阵眼，能存在这样一个人，着实让人心神震骇。
“你是谁？”郭嘉呼吸声清晰可闻，禁神录运转，手中发觉掐动，却发现，他所知的任何阵法和道术，在这里竟然都发挥不出来，让他心中一凉。
“我？嘿嘿，老夫是此阵残灵，在此专门等候有缘人来传造化的！”郭嘉的小动作尽数落在那声音眼中，但他却毫不在意，声音继续从四面八方袭来，似真如他所说，他无处不在。
“残灵？”郭嘉还是不敢相信，这声音虽然苍老，但每一字每一句里却有影响自己心神的力量，如果不是凭借禁神录的玄妙，郭嘉相信，自己连和他对话都无比艰难。
“看来你这小娃娃还是不相信老夫的话啊，也罢，不让你看看老夫的真面目，你是不会相信的。”那声音无奈地一笑，猛然间，在一片漆黑中，郭嘉立身的地方，有一点光亮传出，若隐若现，仅仅是几息时间，光芒瞬间大盛，从郭嘉脚底传来一股巨力，仿佛开天辟地一般，一道裂缝凭空产生，把祭坛内部的世界分隔成了两份。
狂风怒卷，雷霆震吼，洪水肆虐，大地颤抖，郭嘉仿佛在目睹开天辟地的一幕，在他身处的这片世界里，从一片漆黑变得充满光明，五彩缤纷的色彩隐隐闪耀，不再像先前那样充满只有单调的黑色。
“这是我出生时候的样子。”那声音传入郭嘉耳畔，向郭嘉解释道。
郭嘉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在他脚下蓦地出现一条大河，带着他往天空飞去，一路冲向云霄，而大河奔腾脱离地面，竟然化作一条巨龙，身长数十丈，浑身闪耀着金光，放肆的翱翔在天地中，一声声龙吟响彻四方。
“这是孕育我的母亲。”沧桑的声音继续解释道。
郭嘉低头，身处九霄之上，俯瞰天下，却发现脚下的一幕是那么地熟悉，两条长河分割了大地的南北，熟悉的山脉，熟悉的气息，让郭嘉瞳孔再次一缩，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郭嘉忍不住失声问道，因为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赫然是地球上的场景，连大地泥土的气息都是如此熟悉。
“嗯，你怎么知道？不对，难道说你也是……”那声音显得有些失落，但旋即诧异地惊叫起来，声音和郭嘉一样，满是惊喜。
“是了，是了，你也是从华夏大地中穿越而来的，要不然身上也不会有让老夫感到安心熟悉的气息，可笑老夫从来到异界之后没有一日不想回去，却没想到在临了临了，才见到故乡来人。”郭嘉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到那声音低沉失落，声音悲戚伤感，竟然一瞬间就感染了郭嘉的心神，让郭嘉清冷的眸子里浮现点点泪光。
郭嘉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疼痛袭上心头，郭嘉眼中的泪光才渐渐散去，被影响的心神回归，急忙收敛，禁神录飞速运转，生怕再次被感染影响了。
“不错不错，小娃娃，进入幻阵，能保持十成清明的人虽说不是古今未有，但心志但凡有半分不坚定，也难以保全赤子清明之心，不愧为华夏穿越而来的人！”那声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稍稍地收敛了一下自身力量，不无赞赏地欣慰说道。
“晚辈是东汉末年穿越而来的，不知前辈是哪个时期的人？”郭嘉深吸一口气，发现刚才心神的迷惑并不是自己“同乡”故意引发的，才放下心来，心情也颇为激动，在凌尘大陆，能见一个同乡人，任何人都难免激动，要知道，当初郭嘉看到雪轻柔的琴都显得那么激动。
“东汉末年？”那声音微微有些错愕，旋即回过神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道：“老夫生活的时期乃是上古时期，黄帝一统天下，没想到到了你这里已经过了数千年。当初黄帝雄才大略，也曾为华夏命运推算了五千载，得知在他升龙之后，华夏朝代更替，诸国分而又合，最终得以统一，这东汉老夫倒是有点印象，国运衰微，福祚绵薄啊。”
郭嘉心中一紧，黄帝，那绝对是传说中的人物，莫非先秦古籍记载的那些仙人，广成子，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黄帝，蚩尤等等都是真实存在的？
“黄帝升龙而去？是成仙了吗？”郭嘉略微有些发愣，没想到今日竟在异界得知了如此秘辛。
“成仙？”那声音苦笑一声，话语里满是无奈：“成仙要是有这么容易，我辈修士也不会苦苦修行，想超脱这一具凡躯了。”
郭嘉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悲哀和无奈，仅仅是一声叹息，郭嘉的灵台仿佛又在动摇，有玄而又玄的秘力在不断撼动他的灵台，让他心神失守。
连忙紧守心神，郭嘉再不敢胡思乱想，仅仅是一声叹息就让自己如此狼狈，可想而知他在上古时期绝对是通天彻地的人物。
“敢问前辈名讳？”禁神录散发着浅浅淡淡的金光，赫然是禁神光的小规模运用，郭嘉生怕自己再次灵台被动摇，清明失守，才不惜耗费神识，以禁神光来对抗着这股声音。
“老夫只是黄帝麾下一个小小的残灵，名号不提也罢。”那声音轻咦了一声，回道：“你接下来看下去就知道老夫身份了。”
声音刚落，郭嘉脚下的巨龙再次卷起滔天大浪，掀翻了整片山河大地，肆虐天地间，黎民百姓倍受其难，而随后，一个身着帝袍的中年男子，手持金光四溢的长剑，携天地之威与巨龙作战，一人一龙大战了不知多少寒暑，击穿了无数山河，横断了宇宙洪荒，最终那身着帝袍的男子化为一条金龙，把巨龙狠狠地镇压了，长剑直直刺入巨龙身体，血溅长空。
“轩辕剑！”在长剑拔出的刹那，郭嘉从剑柄处看到了那勾勒的两个大字，心神震撼，剑名轩辕，那这个手持帝剑的男子莫非就是黄帝？
“没错，他就是黄帝，我华夏千古以来第一人！”那声音提及黄帝二字，满是敬佩之色，肯定了郭嘉心中猜测。
轩辕剑归位，中年男子走到巨龙面前，拔出龙筋，抬手间炼制出一柄弓箭，在弓箭的把手位置，赫然又有两个小字刻下——轩辕！
“轩辕弓！”郭嘉深吸了一口气，黄帝屠龙得龙筋，祭炼轩辕弓，转而一手把重创的巨龙压下，再次把它拍入大地，死死地嵌在大地上，化作了郭嘉眼中熟悉的黄河。
“你肆虐华夏，伤我无数子民，从今往后，罚你守护华夏千秋万载，世代为黄河！”黄帝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充满威严，让人不敢反抗。
岁月经秋，不知过了多少年，从黄河中孕育出了一样宝物，通体散发着金芒，一个宝葫芦从滚滚的河水中渐渐升起，吸收了黄河的精华，初成之日，天地大震，鬼哭神嚎。天降雷霆，对着宝葫芦连连轰击了三天三夜。
雷霆不减，黄河之上到处弥漫着电芒雷光，雷霆破坏力堪称恐怖，周围山岳都被劈成齑粉，但宝葫芦依然散发着闪闪金芒，长存于世。
“这是……”郭嘉皱眉，被雷霆轰击了三天三夜还不曾毁灭，绝对是上古异宝。
“这是老夫的本体。”那声音满是感慨地说道。
他话语刚落，葫芦通体发光，被路过的黄帝发现，惊讶之余，把葫芦收在手心，带离了黄河，从此宝葫芦开始了陪伴黄帝南征北战的一生，威力也在不断提升，最终向着天地之幻演化。
“老夫本是祖龙应黄帝命令孕育出的天地之心，以维持天地平衡，但却在最后关头炼化失败，被黄帝摘去，获得了不少机缘造化，才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
“天地之心？”郭嘉不解。
“就是用以维持天地平衡的灵物，祖龙发狂，肆虐天地的时候毁了上一代天地之心，黄帝因此命令她凝练出新的天地之心，却没想到在孕育我的时候突生变故失败了，只得另行孕育天地之心，化为昆仑，屹立天地之西，守护华夏大地。”那声音显得很失落，又是一声长叹响起。
“不过纵然老夫是一个失败品，但同样凭借自己走到了天地巅峰，天地纵然不公，也阻挡不住我辈修士逆天的步伐！”就在郭嘉想安慰他几句的时候，那声音慨然响起，在郭嘉眼前，忽然出现一幕宝葫芦喷吐无尽霞光，神曦浮动，向着天地壁障撞击的画面。
“轰！”
紧随其后，壁障应声爆裂，有一团洪流冲进华夏大地，把宝葫芦强行卷走，时空裂缝的威力磅礴无比，哪怕宝葫芦再强悍，也受到了重创。
“老夫想逆天而行，效仿黄帝升龙而去，却不料遇到了时空裂缝，被卷入其中，时空风暴撕扯，老夫在时空裂缝中挣扎了一千年，耗尽了所有力量才得以脱身，却没有回到华夏大地，而是来到凌尘大陆，心神也在时空裂缝中耗尽，身受重创。”那声音微微感叹，而郭嘉眼前的场景也瞬间消失，再次恢复了漆黑一片，只有郭嘉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那前辈可找到了回归的道路？”郭嘉犹豫着，开口问道。
“茫茫宇宙，无边无垠，哪怕是黄帝也不知何处是尽头，老夫又如何能从三千世界中找到华夏大地？”那声音一声苦笑，郭嘉的这一问问到了他的心里，他又何尝不想回去呢？
郭嘉神色一黯，再次问道：“那前辈可否把晚辈送出这里？在阵法之外，有一个女子正在等着晚辈。”
那声音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才缓缓说道：“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郭嘉心中一紧，左眼皮连跳，李清婉那娇弱倔强的凄美容颜又浮现在心头，顿时一急。
“天地万物皆有定数，不可强求。”那沧桑的声音响起，并没有再说什么，而在郭嘉眼前光芒大盛，出现了外界的一幕场景，却不是李清婉的，而是杜妙筠与巫咸正在激烈大战。
二人大战，都融合了阵法之威，巫咸抬手间便能凝聚巨龙，向杜妙筠扑啸而去，而杜妙筠融合了五成阵法，同样的凝练出凤凰回击，龙凤相争，一时间竟然不分胜负。
“你可愿做老夫弟子，从此继承老夫衣钵，成为宝葫芦器灵？”那声音有些激动地在郭嘉耳畔响起，能在与他对话中始终保持灵台的清明，这样的弟子哪怕是在上古时期也是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