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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冰玥正想着就觉得姑姑的手似乎抖得厉害,她茫然望回,却见她正脸色惨白的验看着她
的手腕。
见秀竹也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慕冰玥不由更加疑惑。
“皇上驾到”,楼外远远传来高呼。
这次就是慕冰玥也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而那两人脸色更是惨白,愣了一瞬,又急忙簇拥着慕冰玥往下迎去。
几人只来到花台上,便遇上南宫辰一行。
在见到慕冰玥时,南宫辰整个人焕发着另一种神彩。
月纱轻如雾般在慕冰玥身上缭绕着,为美若幽玉的脸庞增添了一抹神秘,仿若玄女临世,莫可逼视。
浓郁的雪青色宽水纹腰带将不堪一握的腰肢描勒的愈加纤美,配着深一色的挽带为她添了些许人间之气。
黑若墨玉的眼瞳仿佛定格般落在了那抹纤影上。
慕冰玥带着一众,缓缓跪了下去,南宫辰又一次扶住了她,这一次慕冰玥没有冷拒。
视线下移,落在了明黄龙纹鞋上。
见她低垂着眼睫不看他,南宫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垂肩细软光润的乌丝上,瞳中的神彩黯淡一瞬,扶着她往回走,“头发还湿着,仔细吹了风。”
见姑姑哆嗦着手半天梳不好头发,慕冰玥只好自己接手,南宫辰则在一旁出神的看着。
待梳好头发,慕冰玥却不知该怎么反应了,从铜镜中见一身明黄龙服的南宫辰走了过来,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无措时,他拉起她紧握的手带着向一旁小榻走去。
就在她顺着他的意坐上榻边时,他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慕冰玥身子一僵,手下意识的抵在他身前。
“……我知道,你在怨我……我何尝又不在怨着自己……可是自那日崖下,我便再也忘不掉你了。”
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只是一个初尝情爱滋味的男人。
“我情愿那日不曾被人救下”,幽长叹息在静寂的室内空灵响起,也许这样沈雪就不会因她而死。
语气清冷疏离,屋子里的空气瞬间降到冰点。
“你就这般怨我?”拥着她的身躯颤了颤。
“民女不敢。”她清呵出声。
只是不敢!南宫辰轻轻放开她,目光灼痛的注视着她。
此刻她已打开了煤气阀,只差一点火星,就可轻而易举的让他的小宇宙燃爆。
这一刻四下噤若寒蝉。
“皇上太皇太后派的教习嬷嬷到了。”
“让她……”
“皇上,奴婢有事禀奏。”南宫辰的话被姑姑打断。
墨瞳轻移,后望了一眼慕冰玥,起身移步过去。
“禀皇上,姑娘腕上未见守宫砂。”陈姑姑在南宫辰的注视下颤抖着道出。
见南宫辰并无太大反应,一旁的香竹不由疑惑。
“香竹,去取朱砂来。”
香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同样有些发愣的陈姑姑,福了福身,去取朱砂。
待香竹取过,南宫辰直接拿着走向慕冰玥,在她疑惑的注视下,轻轻拨开腕上衣纱,在一众注视下,用朱笔点了一些,晕了上去。
红色朱点在玉腕上慢慢晕染开来,待南宫辰收手,已是变得鲜红欲滴。
香竹两人开颜展笑,心中直念佛。
女子在及笈时都会在腕间点过朱砂,那日她决绝自梳,仪式自是不同。墨瞳闪着毫无意外之色。
慕冰玥皱眉望着左腕红痕,忽的想起守宫砂一说,自己虽从未信过,但见几人反应,方知古人对这些的迷信有多深。
见他望着手腕上的链镯,纤眉不由蹙的更紧。
“让教习嬷嬷进来吧。”南宫辰见慕冰玥皱眉,亲自为她整理了衣角,盖好那颗魄珠后,轻道:“陈姑姑常在朕乳娘跟前伺候,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一会若是听不懂教习嬷嬷说的,也不必在意,陈姑姑已分到你屋,日后遇着什么不懂的,问陈姑姑就是。”
听着南宫辰声音里难掩的小心,屋里的人顿时相信了传言不可信的话。
这哪是心仪?分明是将整颗心都送出去了!
待教习嬷嬷进屋行完礼后,南宫辰交代了几句,留下晚上过来的话,才走了。
送走南宫辰后,慕冰玥明显感到一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其实这种感觉她也理解,若不是她曾身为世界级明星,见到赤焰第一boss,只怕也会跟她们一样紧张。
她虽也演过无数电视剧,但对于那些宫规都是一知半解,见教习嬷嬷望来,伸手一引道:
“姑姑上座。”
教习嬷嬷连道不敢,见她比她还紧张,慕冰玥才知道原来电视剧演的都是唬人的。
妃嫔毕竟是主子,任这些宫中老人是何等品级荣光,都是不能逾越的。
见陈姑姑并未对她的行为不赞同,慕冰玥安稳的坐在了小榻上。
那教习嬷嬷待她坐定,才开始讲起经。
半个时辰都快过去,见教习嬷嬷还没有收尾的意思,慕冰玥不由抬起眼。
香竹体意的问,“主子可是要什么?”
抚了抚小云干透的狐毛,慕冰玥低声问向一旁的陈姑姑,“陈姑姑,这还需多长时间?”
“主子可是乏了,那咱们要不歇歇。”
观姑姑一脸为难,慕冰玥只好摇了摇头。
姑姑叹了口气,低声道:“主子这次进宫,好些规矩都未尊着祖例,其她主子都是在月前学习的宫仪,现在……是有些赶了,何况皇上晚上便过来,教习嬷嬷更不敢拖延,才紧赶着教,现在老姑姑已是挑着要紧的说,主子听着就是,记不过来也是不当事的。”
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皇家规矩大!就这还叫挑着紧要的说。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悦,教习嬷嬷讲解的话更加快起来,咬字不清下倒更像念经,慕冰玥抚了抚发疼的脑仁。坐了十几日的船,又没怎么歇的就换了马车,到这又折腾了好一会,她这虚弱不堪的身子已是有些撑不住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见眼前的人还无停歇的意思,慕冰玥再也受不住了,“我去外面透透风。”
谁知刚一起身,眼前便是一片黑,伴随着小云尖利的叫,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娘娘心血气弱,亏损不足,近日又受了些颠簸劳累,一时胸臆闷滞才致昏厥,不过尚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娘娘身体有些残留的毒素,似是滥用药物所致,虽现在在服用一些调剂的药修复,但底子已是亏损,只能用一些温和的补药长期疗养着。”
“……去备药吧。”
额间一凉,慕冰玥幽幽醒了过来,望着脸有阴色的南宫辰,她有一瞬间怔愣,手下意识的摸向有些凉意的额头,却不想抬起的手蓦的被他截下。
“刚上了药。”他紧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扫过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人,她恍惚的回过神,“是我自己体弱。”
墨瞳无声暗了一瞬,挥了挥手,屋内一众都感激戴德的退了出去。
“不是因为躲我。”眼睛扫过还有些红肿的额头。面对她,他并不愿意用冷冰冰的天子尊号。
慕冰玥无力摇了摇头,眼中并未有任何遮掩。
墨瞳一瞬变成软玉,拉过她的手他紧紧地攥在了怀里。
温玉般的黑眸已填满了笑意,“玥儿,你可是世上第一位学规矩学到晕倒的人。”
听着他略显亲昵的称呼,慕冰玥一瞬有些不自在,他却恍若未觉,声音充满了笑意,“若是感觉还好,便起来用些膳,要不一会空腹吃药会伤了脾胃。”
点了点头,就着他的手慢慢坐了起来,刚想下地,却不防一把被他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穿堂而过,来到了花台上,上面已摆了圆桌,放好了饭菜。
此时离天黑尚早,夕阳似乎在金红色的彩霞中滚动,周围吹起的风,不燥、不冷,只是温温的清润,就似她此刻的眸光,混合着天泉精粹,令他心魂俱醉。
在他灼灼的注视下,慕冰玥只能低垂的眼眸,看着小云在那一路风卷残云。
她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他是救过她,但她却无法拿他当救命恩人对待,他看她的目光,她曾在无数影迷眼中看过,但是她却也无法拿他当影迷打发。
他是至高无上的天子,赤焰的掌权者,现在也是能左右她生命轨迹的掌舵者,自她成为他后宫的一员,她就已丧失了说不的权利。
在这深深宫院里,他……已是她的主宰。
“皇上不去批奏折么?”吃过饭,用过药,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慕冰玥不由问道。
“一晚不批也没什么。”声音里暗藏着一丝黯淡。
慕冰玥沉默的垂下眼睫。
好像受不了屋内的静寂,他开了口:“若是不喜欢那些摆件,改日我陪你去库房挑些可好?”
“小云淘气,越金贵的物件越保不下。”
南宫辰看了一眼肚子吃的滚圆,趴在绣櫈下纳凉的狐狸,“它叫小云?”
“嗯”慕冰玥一说完才想起什么又改口道:“是。”
“在这你不用这么拘礼。”
“是。”
屋内又静寂了一会。
“安置吧。”说完察觉到她的不自然,他又忙道:“现在竟有些犯困了。”
陈姑姑听到忙问:“皇上可要沐浴?”
南宫辰扫了旁边的人一眼,“不用。”
陈姑姑上前为他解衣,香竹则去了拧了帕子过来。
南宫辰擦拭后,见慕冰玥还没动,坐到床榻上,等姑姑取下皇冠后,才道:“去服侍你们主子。”
慕冰玥听到,僵硬的站了起来,坐到了铜镜前,在姑姑为她解发时,余光扫了一眼床榻,见香竹摆了两个枕头,心头不由一松,转眼见香竹只铺了一床被子时,心又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