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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在天台给秦衍打电话,提起我爸希望两家人找时间出来碰个面,他听了之后说:“好,我安排。”
我沉默了一下,问他道:“原来你已经跟我爸说过了,你也和你父母提过么?”
他说:“他们知道。”
我踯躅着道:“那你爸妈是什么态度?”
他安静了几秒,好像轻笑了一声:“你明知道,他们很喜欢你。”又说:“不过,其实你也不用在意其他人的意见,这毕竟是我和你的事情。”
我细细想着他的话,安静了几秒,秦衍说:“早点休息,晚安。”
我不太能反应地“嗯”了声,他便挂了电话,我听着忙音懊悔没来得及也跟他说声晚安,不过转念一想,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和他说,大不了以后每天晚上多跟他说几遍,心里顿时释然。
两家家长的会晤最终定在两天后的周末,之所以用会晤这个词是因为整个场面实在有些隆重。原本只是说的两家一起喝个下午茶,可秦家却包下了一个会所,那会所原先是清代某个王爷的王府,从大门走到中厅都要走上十五分钟。
秦家比我们到得早,一位穿着旗袍的小姐领着我们一直来到后院,开满了粉白色花瓣的梨树下摆了一张恰好能坐六人的花梨木长桌,秦家还特意将主位让了出来。
我被安排坐在秦衍旁边,他们大人闲话家常的时候,他除了不时给我添茶,就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任凭穿透枝叶的日光星星点点地落在他身上。
说到高兴的时候,秦衍母亲端详了我们一阵,拊了拊掌道:“其实秦衍也让我们挺意外的,他回来之后我们也给他物色过好几个姑娘,他每回都一堆借口。那天他回家吃饭,我跟秦铭就说到荞荞,我说这姑娘既漂亮又识大体,可惜就是跟秦衍差点岁数,她爸爸估计不能同意。结果谁知道秦衍突然就说:‘我也觉得她不错。’把我们俩一下都给说懵了。”
在座几人笑了两声,我也低着头听,陈芊道:“荞荞来和我们说的时候,我们也是好半天回不过神。”
秦衍母亲说:“可不是嘛,我就问他了,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结果秦衍说,如果你们相中了她的话,我就去提亲试试。当时把我们都惊讶坏了,我说你怎么藏得这么深呢,你有想法你早点告诉我们啊,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去见没兴趣的人呢是不是!”说到这里,她盯着我笑:“荞荞,秦衍不肯告诉我,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块的,秦衍是什么时候追的你?”
我愣了愣,一时有些哑然,下意识地转头看秦衍。他正垂着眼帘用杯盖拨茶叶,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闲然地对着他母亲笑了一下,谎话说得信手拈来:“难道上回在温泉山庄你们没看出什么端倪?”
“你动作倒挺快!”秦衍母亲用手指了指他,几个人笑开了去,又听他母亲道:“行,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家来办,有什么想法你们随时说。”转身对他父亲道:“你晚上回去就把这事告诉你爸妈,对了,之前老黎提过那块地,你赶紧找人给办一下啊,不行我让我老头去找下建设局。”
秦衍父亲瞥了她眼道:“行了,生意上的事还要你啰嗦。”
秦衍母亲翻了个白眼:“谁爱管你们那摊事。”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现在要操心的事可多了。荞荞,听你爸说你总是隔三差五地出去画画啊?这段时间就先不到处去了,有好多事情要准备的,以后你们度蜜月的时候爱上哪玩哪玩。还有你得趁这段时间吃胖点,现在还是有点偏瘦了,到时候穿婚纱都不好看,而且女孩子太瘦了以后也不好生孩子,知道么?”
我傻了半天,说:“……呵呵。”秦衍又偏过脸来看了我一眼,我转过头接触到他的目光,顿时更觉得有些难堪,一难堪身体里就有一些异样的感觉,我说:“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我站起身离席,还没走出两步便听见秦衍说:“我陪她去。”
穿过一条回廊走到外面,我觉得让他陪我去洗手间也挺尴尬的,就说:“我不用你陪我啊,你回去喝茶吧。”
他说:“没事。”聚了聚眉心:“里面吵得头疼。”
我愣了愣,笑了下说:“你妈妈真是热情。”
他也哼笑了声:“我母亲和你性格相似,我原就想你们会处得不错。”
我说:“可是她也没必要包下这么大个院子,这个地方我知道,普通人有钱也进不来,招待的都是有身份的权贵,不过是两家人说说话而已,连陈芊都说你们实在太有诚意。”
秦衍却看了看我,说:“这是我的意思。”
我意外地抬头看他:“啊?”
他说:“我们结婚,对你我两家影响都很大,从一定程度来说,这是商业机密,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公布于众。”
我又愣了愣:“哦……”摇了摇头:“我不太懂这些。”
他不以为意的道:“你不需要懂。”
我步子放慢了一点,迟疑着说:“是吗?可是我除了画画别的也不会什么,以后可能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他也慢慢站定,垂下眼睛看我,我又坦白道:“而且我身体不太好,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是遗传我妈妈的。小时候比较严重,长大以后才慢慢好一些。我没有刻意节食,但总也长不胖。”
秦衍看着我,静了几秒:“还有什么?”
我想了想说:“别的应该也没有什么了,就是我爸爸总说我败家,因为我看到好看的画和艺术品总是忍不住买下来,一点克制力都没有。”
他又沉吟了片刻,平静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接受。不是有这么个说法么,丈夫两个字倒过来就是付账,你想要什么我自然应该负担,也可以负担得起。你身体不好,我说过我愿意照顾你。你不懂生意上的事情,我却也不像你那样精通艺术,但我不认为这会多么严重地妨碍我们一起生活。荞荞,这些都不算什么。”
我看着秦衍,白色的梨花压着花枝快要垂到他耳际,他眉目清淡,漂亮的眉毛和眼睫上点缀着盈盈的光斑,我曾经以为梵高那副《盛开的梨花》是我见过的梨花最美的样子,可那却远远不及我此刻十分之一的动心。
我掏出手机打开摄像机,口中却说:“那什么,能不能麻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啊?我想录个音留个证据。”
秦衍笑了一下,我及时地按下了拍摄键。看着这个定格的图像,我想即便是我有再好的画笔也换不来这样的画面。
半个月后,本市商圈里都知道了秦家要和黎家结姻的消息,外界反应似乎有些诧异,但听说那几日秦氏的股票表现不俗,我爸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也曾经提过,他说秦家那时正好有一个定增并购案要落地,秦衍选择这时候把消息放出来,他们的股份可以比原来少稀释百分之四十。
至于身边的朋友,廖筱非自然是一早我就告诉她了的,她非要说秦衍和我结婚都是因为她那段时间每天在家里给我诵经,感动了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所以才有这样完全不合常理的进展。我还没反驳她,她顿了一下又道:“哎不对啊,我怎么好像记得观音菩萨是求子的啊……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怀孕了?你们难道是奉子成婚?我靠难不成上回那个宋绮文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大半夜裹一浴巾去勾引人家而且还得手了?”
我遗憾地说:“这个真没有,要不你可以再给我多念念经,搞不好真的能在结婚前怀上呢,这样的话到时候就可以婚礼和满月酒一起办了哈哈哈哈哈!”
廖筱非安静了几秒:“……阿黎你你你你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那几天陆昭朝也曾经给我来过一个电话,说听到了一个笑话,他的原话是这样的:“黎荞,我昨天刚从苏门答腊回来就听我表弟说你要嫁给那个姓秦的了?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怎么可能娶你?”
我当时压着一肚子的火问他:“他怎么就不可能娶我,我是破了相啊还是克夫命啊?”
陆昭朝说:“没有啊,但那姓秦的可整整大了你十一岁,你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你都可以管他叫叔叔了好吧……不是,你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真想嫁给他还是怎么着啊?”
我捏着电话恨不得自己有根尾巴能翘到天上去,我说:“不好意思陆昭朝同学,当年初一跟你订的那个什么三十岁之约我恐怕是履行不了了,你也赶紧找户好人家入赘了吧,别等我了哈。还有,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到时候你的红包可不能包得太小了啊。”
电话那边却没了声音,我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又放回耳边:“喂?你听得见吗?你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好啊……你听不见我就先挂了啊我一会还要去试喜服呢。”
那边陆昭朝仍然没动静,我等了一阵子,只好把电话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