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农家日常

青青杨柳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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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们常挂在嘴边一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

    这话苏画也认同。

    七点多都快八点了,农家人晚饭大多都吃的早,只有苏珍因为等姑娘回家还没吃晚饭。在苏画洗漱的工夫,苏珍走路脚底生风地摆上圆桌,碗筷摆好,端上一汤盆的小鸡炖蘑菇、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葱爆肉片,一碟子自家腌的咸菜丝,再把坐在大锅里的米饭盆往桌上一放,齐活儿。

    苏画洗漱好了,赶紧从充当洗漱间的隔间出来,坐到桌边,“真香。”

    “香就多吃点。”苏珍说着话的工夫,小碗里盛好帽尖的大米饭放到姑娘跟前,“快吃,大锅里煮出来的,又上锅焖的,比电饭锅焖的好吃。”

    在自己家,苏画也不客气,拿上筷子端上饭碗,开吃。

    苏珍满脸笑地给自己盛上饭,拿了筷子也开始吃。平常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都觉得没滋味儿。这会儿看姑娘吃的香,她跟着多吃了半碗饭。

    姑娘是自小养成的大胃王,姑姑是干农活儿的农妇饭量也不小,两个人胃口全开的情况下,桌上的菜吃的七七八八没剩多少。

    收了桌,鸡骨头和菜盘底子划拉到一处,再加上点剩饭,苏珍拿出去倒进狗盆里。半大黄狗闻味儿钻出狗窝,美美地吃了一顿。

    锅里有热水,苏画把碗筷洗了,再找来洗脚用的木桶,装上热水,左右手各提一个,拎进西屋,摆到炕沿下。

    苏珍锁好了院里大门进屋,正在锁外屋门。

    “大姑,快进屋泡脚,水都准备好了。”苏画说完,又回过身去找擦脚布。

    苏珍答应一声,没急着进西屋,先是到灶间往土暖炉子里压了一锉子碎煤,这才脱了干活穿的厚大衣挂到靠墙摆的衣架上,推门进西屋。

    两个人泡了一会儿脚,木桶挪到旁边,直接上炕钻被窝。苏画自来话少,苏珍也不在意。姑娘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应着,姑姑唠唠叨叨地说了许多家常。

    冬天睡土炕最舒服,苏画不多时就迷糊过去了。

    好一会儿姑娘都没动静,苏珍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姑娘睡着了。她笑笑,给姑娘掖了掖被角,伸手按了灯,不一会儿也打起了小呼噜。

    苏画早起习惯了,苏珍起来时,她也跟着醒了。

    “再躺会儿,姑这就把暖气炉子生起来,一会儿热乎了再起。”已经穿戴整齐的苏珍交待完这一句,拎上昨晚泡脚的两个木桶出去倒水,之后立刻掏炉灰、生炉子。

    土炕还有点温乎气儿,而且睡了一晚的被窝里很热乎。苏画舍不得起,于是赖了会儿炕,眼看时间就要七点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爬出被窝穿戴起来。刚把两人的被褥叠好放起来,外屋就传来了张正的声音。

    “二婶儿,我姐呢?不会还在睡懒觉吧?”

    “嘘,小点儿声,小画坐车累,让她多睡会儿。”苏珍立刻维护自家姑娘。

    张正立刻开口抱怨,“我咋没这好命?别说懒觉了,就起床动作慢点儿,我爸妈都要把门拍的啪啪响地骂我是懒驴。”

    苏画听的真真的,于是笑着开西屋门出来,“三叔三婶真骂你是懒驴?”

    “那可不。”张正一脸忿忿,“姐,咱俩换呗,我当二婶的儿子,你当我爸妈的闺女。”

    没等苏画开口,苏珍先一步出声,“不换。”接着又说道,“早晨在二婶儿这吃,二婶给你烙饼。”

    “二婶儿你真好!”张正眉开眼笑地说完,跑出去找来大扫把,刷刷地开始扫院子。

    “看把他高兴的!”苏画说着过去往灶膛里填秸秆儿。

    “你三婶儿不会做烙饼,他还最喜欢吃烙饼。我说做给他吃,他能不高兴?”苏珍说着,迅速把刚扒好的大葱丢进盆里,倒了温水进去洗干净,放旁边控水。她擦了手,拿着盆儿,舀了帽尖儿的两碗白面出来,加水和面。

    大锅里的水一开,苏珍就把苏画撵去洗漱了。她拎来大铁桶,铁桶里装着半桶的黄绿相间的饲料。其中黄的是粉碎的玉米,绿的是粉碎是青饲料。揭开锅盖,她拿水舀子舀锅里开水,往桶里倒,还用桶里的木勺子搅拌。饲料烫上,就拎到一旁放着了。之后,锅里加上晾水,这边灶里就不加火了。

    旁边还有个小灶,是连着东屋的炕,用来热东屋炕的。这边锅灶平时用来炒菜或烙饼,否则基本不生火。

    热屋子,做饭、吃饭,喂猪、喂鸡鸭、喂狗,打扫屋子。忙碌的早上结束。

    早晨张正在苏画家吃了五张烙饼,喝了两碗鸡蛋汤,美的他一上午嘚瑟的不行。二叔二婶帮着搬年货和苏画的大皮箱过来时,笑骂他只管填饱自己肚子都不管家里饿肚子的爹妈。

    这边,张正和苏珍按购物清单对捎回来的年货,三叔和三婶在旁边一边唠嗑一边给打下手。

    另一边,苏画翻腾自己的大皮箱。她把元市买的特色小吃全部划拉出来,很快分成三份儿。一份儿是给大姑尝鲜的,她放了起来。一份儿要给张正家,于是摆到桌子上,“三婶儿,这是元市的特色小吃,等下带回去尝尝。”

    以两家互相照应的关系,也不需要推让,三婶乐呵呵地应了。

    苏画把最后一份儿装袋子里摆到另一边,“姑,这份儿你放起来,年初一拜年时给村长叔拿上。”大姑是寡居的妇人,有些时候遇到难题就得需要村长给点照应。他们村的村长脾气不好但人很好,这些年确实帮她们家解决了些问题。

    苏珍心疼姑娘乱花钱,但也清楚姑娘做的很好。以前她送几瓶当地的酒或是抱只大公鸡过去,意思到了,但没她姑娘做的好看。

    不多时,年货单子和年货对好了,钱数也对好了,张正数了四百七十三块钱出来退给苏珍。

    这时候三叔说话了,“二嫂,我家等下打玉米饲料,你家要不要打?”

    苏珍归拢着东西说道,“打,就剩半袋子了,家里又是猪又是鸡鸭的,顶不了几天。”

    三叔点头,“成,一会儿让阿正过来搬玉米。要我说,今天多打几袋子,省得大过年的还张罗打料的事儿。”

    苏珍同意,“对的,我打六袋子玉米、六捆干草干菜。”干草干菜都是泛青时收割晾晒好的青饲料,加工粉碎拌着玉米料或麦麸米糠喂猪喂鸡鸭最合适。听人说买饲料喂牲畜长肉快但味道不好,她养这些是为了自家人吃肉吃蛋,所以从不买饲料。就是每年比较辛苦,要割青草青菜晾晒储存起来。

    不多时,张正回家,开了自家的手扶四轮过来,进苏珍家仓房扛出六袋子玉米、六捆干草干菜,往四轮车斗里一放,拉到自家院子。他拆拆卸卸的,很快弄好打料机。

    柴油机突突响起来,张正父子俩开始打料。有点风,打料时产生的粉尘在两家院子里到处飞。

    苏画本来站在院子里看他们打料的。大姑说脏的很,没什么好看的,就把她撵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