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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用过早饭,苏画又躲房间去了。
谢国安本来想找她谈谈的,可顾家来人了。
顾老爷子还在位子上没退下来,昏迷至今,影响的范围可想而知。医治了这么多天,老爷子的情况一点起色都没有,更别说苏醒。这么一来,许多人就想到了退休养老的大国手谢国安。
谢国安什么也没说,进屋换了一套衣服,之后坐进顾家的轿车离开了。
九点十六分,苏画的手机响了,她立刻接起。
“我到了。”陆子航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传了过来。
“稍等一下,马上就来。”苏画迅速挂了电话,穿好外出的衣服,出了房间去敲师兄的房门。没人应声。她立刻又跑上三楼的花房,师兄不在这边。她转身跑下楼找到阿姨,这才知道师兄有事出门了。
“师兄带手机了吗?”
阿姨点头。
她马上掏出手机打过去,师兄那边接的很快。
“师妹,有事?”谢国安的声音很平稳,情绪控制的很好。
“师兄,跟你说一声,我朋友的外公病了,我要去探病。”苏画直奔主题。
“现在?”谢国安不由皱眉。
“对,就现在。”
“等我几分钟,我给你安排车。”
“不用,我朋友开车来接我了,已经到了。”
谢国安沉默几秒钟,这才开口,“你出门探病我不反对,但要带上我给你安排的人。”
她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道,“保镖?”
“算是吧!你别嫌麻烦,安全最重要。”按他的意思,是不想放她出门的。但昨天他没控制好,关系弄僵了,这事就不能反对,否则会闹的更僵。
她不太情愿地说道,“好吧!就这样,我得走了。”挂了电话,她一脸别扭地跟阿姨打了声招呼,准备往外走,然后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挡在了门内。其中一人在挡住她的同时还在讲电话。
她眼冒问号,什么情况这是?
那人挂了电话,之后主动打开别墅门,对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大概明白他们的意思了,然后一脸商量状地问道,“我自己走,不让你们跟,行不行?”
对方直接摇头。
她后悔答应师兄答应的太通快,只得浑身不自在地出门。
陆子航的车就停在别墅前,而且他下了车,正站在车边等她。看见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他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充当的角色,惊讶却没表现在脸上。
苏画觉得别扭,坐进车里,尴尬地对驾驶座上的陆子航解释道,“那个,师兄觉得我最近不太安全,非要让人跟着我,否则不让我出门。希望你别介意。”
陆子航说不介意,直接把后座上的两个男人当成空气,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一路上大家谁都没开口,车内诡异地安静。陆子航还是那个冷硬的陆子航,但苏画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显然是他外公的病让他很煎熬。
到了地方,苏画下车就看到了医院高楼上的“XXX军医院”字样。她也没多想,本来嘛,陆子航本人就是当兵的。
无论是普通病房、VIP病房还是特级病房,它都是医院的病房,永远少不了消毒水的味道。
两位保镖大哥被拦在了楼下。
苏画被陆子航带着上楼,然后看到这层楼走廊里站着一排荷枪实弹的兵。她很是吃了一惊,然后被陆子航畅通无阻地带进了病房。这间病房很大,是苏画见过的最大的病房。里面仪器设备很多,看样子似乎都在运转,而一位干瘦的老人紧闭着双眼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陆子航挪了把椅子过来请苏画坐,然后自己也挪来一把坐到病床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消沉气儿,“昏迷三天了。本来就不胖,这么一折腾,只能打营养针,人更瘦了。”
苏画不会安慰人,一边观察着老人的脸色,一脸轻声问,“大夫怎么说的?”昨晚陆子航只说他外公病的挺重,人还昏迷着。其他没细说,她也不好细问。
“大夫……各种片子都拍了,各种检查也都做了,暂时还不知道昏迷的原因……大夫只说,人的大脑很复杂很神秘,还得观察。”
苏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难道最近一段时间是老人们生病昏迷的高发期?她倒是想试试给老人切个脉。但,自古有句名言叫道不轻传。世上只能是病人或病人家属主动求医,大夫却万万不能主动给人医病。
“外公很倔,他要是认定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想退伍,他不让,坚决反对。为这事儿,僵持一段时间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如果能醒过来,能好起来,我一切听他安排,不退伍了。”即便要忍受陆生和陆子茗的气。和外公的健康相比,那些都不重要。
“会好起来的。”苏画轻声说道。
他勉强笑了一下,转过脸看着苏画,“我有个不情之请。”
苏画怔了怔,她觉得,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脆弱的情绪。不过,太快了,眨眼间就消失了,她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你说。”
“我知道你的医术很好。你不要多想,也不要有压力,我只是……只是不甘心。”
她看着他,等着他说完。
“你能给我外公看看吗?看不出问题也没关系,毕竟那么多大夫、那么多名医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我只是……”他想说的清楚点,不想带给她困扰,只是脑子太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气馁地站起来,“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她大概懂他的意思了,答应的很干脆,“好。”
他愣了。
“抱歉,今天没带药箱,方子可能开不成,但望闻问切还是可以的。”她说完,站起来走近病床,细细地观察老人的脸色,又伸手掀开老人眼皮观察,然后是舌头,双手与指甲。
他这时候反应过来了,迅速把椅子摆好,方便她坐下诊脉。
“帮我问一下医生,输液管能不能拔掉。”她怕他不懂,又说道,“会影响诊脉。”
他立刻出去,把负责病房的护士叫进来,一指输液针头,“拔掉。”
护士当然是不肯的。这位病人身份特殊,而且三天了都找不到昏迷的原因。大夫们紧张,就怕出了差池被情绪激动的家属们弄出事儿来。“不可以,你们千万不要乱来,我这就叫医生。”
他没耐心等医生,“现在输的是什么?”
护士小心地答,“营养针。”
他听了,也不跟护士废话,自己上手把针头给拔了。
护士吓了一跳,觉得自己控制不了这个情况,立刻按铃叫大夫。
拔掉针头缓了两分钟,苏画这才伸手搭脉。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呼啦啦闯进来五六个白大褂和两男一女。
护士迎上前,立刻说明情况。
白大褂一听针头是病人的外孙子拔的,沉默地退开。
两男一女冲上前。
女的一把攥住苏画的手腕,“住手,你要干什么?”
同时,两个男人冲着陆子航吼,“家里已经够乱了,你添什么乱?”
苏画顺着女人的手腕往上看,然后看到一张漂亮又有些扭曲的中年女人的皮相。切脉被打断,她很不高兴,“松开,你抓痛我了。”
陆子航立刻转过脸,眼神犀利地盯住中年女人,“谁敢动她,我废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