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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之颠。
这四个字让我一怔,燕城所在之处便是昆仑,而仙魔之争的最后一战也在此处,我想我似乎能知道些什么。
我忽然想起在我梦境里出现的人,太昊、少宓。
太昊这么名号想来所有人都不会陌生,三皇之一伏羲又称太昊,风姓。显然梦境里的太昊并不是伏羲,而是伏羲的后裔,伏羲那个时期还没有名字这个概念,只定下风姓,所以作为他的直系后裔,都是沿用他的名号。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出错,那么梦境中的太昊是洪水元年的人,也可以说他是我的老祖宗。我居然在梦境里和老祖宗正面交流,而且感觉如此真实,现在想来不由觉得后脊发凉。
老爹看我有些心不在焉,咳嗽一声:“决战之人是我族祖先太昊与魔族首领少宓。”
我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插话:“老爹,虽然我不知道战况如何,但我绝对知道结果是什么。”
“一定是二人战的天荒地老,不、是日月无光,无奈二人势均力敌,最后太昊使出全部灵力以自己魂魄作引决定与少宓一起同归于尽,最后二人肉身破灭,但太昊魂魄却一直禁锢着少宓。”我一顿,老爹的表情十分古怪,我挑眉:“而阴阳珠是媒介,可能里面禁锢着二人魂魄。”
老爹此刻的神情已经证明我猜测的正确性,他长谈一口气:“你说的……”
我得意的笑,一脸快夸我的表情,谁知老头手往我脑门上一拍,黑着脸冲我骂道:“全错,小兔崽子,我让你瞎掰,了不得了你,出去几个月都学会编故事了。”又是一个爆栗,“你给我坐好,再多嘴一句,有你好看。”
老爹,你以前可不这样。我可怜巴巴往蒲团上端正坐好,这件事情告诉我:不要自以为自己知道了一件事的零星半点就妄加猜测。
爹收敛神色,开始叙说:“昆仑之颠二人只是对恃约战,最终打斗地点是泰山。”
我想吐槽:特么你不是说最后一战在昆仑么,只是约个战啊有必要强调么,还有要打就打,约战个毛线啊!!!
但看到老爹的脸色后,我硬生生的把要吐槽的话咽了回去,傻呵呵的笑。
“临战前夕,先祖命人摆下阵法,以阴阳珠加持。并交代若日后族人中出现可以炼化此珠之人就是我燕城出世之时,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老爹看了我一眼,目光别有深意。
我没被他的“除魔卫道”激起心中的豪情万丈,也没有浩然正气从心底油然而生,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我想吐槽:除什么魔卫什么道,当年燕城就是因为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正义被推到风尖浪口,损失惨重,仙魔一战后只得封闭城门,落寞退场。
而其他门派却坐收渔翁之力,从中得了多少法宝,又有多少门派精英借着这股东风得道成仙。我燕城又得到了什么?
燕城至宝被当做人情外借七百年,丹药法宝四处流失,长老精英损失过半。现在居然还说要除魔卫道,以前的亏没吃够么?
老爹不理会我在想什么,只顾着自己说:“泰山一战,少宓要胜上一筹,祖先没有办法才只得与少宓同归于尽,肉身俱毁,而昆仑阵法处的阴阳珠里只不过是承载了二人的一缕神识而已,而少宓真正被禁锢封印的地方却在泰山。”
老爹眼神期待的看着我,寄希望于我能说出些感叹性质的话,我看了他一眼,点头:“哦。”
长久的沉默,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熄灭,屋外升起一点微光。
“我知道,这对你太难。”老爹叹气,我觉得他很疲惫。
我没说话,这不是难与不难的问题,而是我内心一开始就是拒绝的。
“阴阳珠被你炼化是机缘,但又是必然。它的炼化也意味着泰山封印的松动,灾难的开始,我燕城族人是伏羲直系后代,本就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老爹将手放在我肩上,亲拍几下:“阿念,这是我们的使命。既然身为伏羲后代,就该有第一个涉险的觉悟,哪怕形神俱灭。”
我不得不赞叹,平日里与我嬉笑打闹,老不正经的老爹会如此严肃庄严的说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话,我想,如果我不是作为可能要自我牺牲的当事人的话,我一定会感动到迎风飙泪。
但是尼玛这特么明摆这就是说,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一旦仙魔大战再次发生,或者哪边出现了什么大危机,我都必须第一个冲上去。但是,凭什么啊!
就凭我姓风,我是太昊的直系后代?特么凭这些就想让我自我牺牲,造福全人民,我不服。好歹也找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吧,这太昊,简直是坑子孙专业户!
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我自从接受阴阳珠后,我体内任何灵力都没有了啊,一个刚练气的修者都能弄死我,你们造不造啊!
老爹见我不说话,又道:“接受阴阳珠后,体内灵力会随之消散,你必须重新从阴阳珠中提取灵力修炼。你放心,阴阳珠中灵力精纯,你灵根特殊,资质极品,修炼速度不会太慢。”
我说:“我想静静。”
特么,要早知道自己是太昊选中的倒霉鬼,我过去的十八年还拼死拼活的修什么道啊,简直是白活了。就好像我养了多年的极品人参被一头猪当萝卜啃了,这种心里滴血的心情谁能理解?
爹起身,推开房门,屋外白雪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白光,他的身子融入那团光影里,背对着我,发丝垂在腰后,青色道袍被风吹起,宽大的袖口鼓起,他说:“不管你是否接受,你都必须接受,我只给你两个时辰整理心情,两个时辰后来仙缘福地重新修炼,三年后,燕城出世。”不可抗拒。
我怔怔的望着老爹离去,整个人瘫坐在蒲团上,我想哭,可我哭不出来。脑子是空的,心里乱的。
这么多信息在一天内纷至沓来,从来没有人考虑过,我是否能接受,因为我只能接受。
我真的整整静了两个时辰,我从蒲团上起身,将自己收拾一番,从上到下一丝不苟。我想:无论我日后是否要扛起我自己的使命,我现在都必须快速恢复自身实力,因为,不论身处何种境地,实力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