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李莫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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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皇后被她说的有些心动,半晌迟疑道:“他有亲母,自小与我又不大亲近,怕是不行。”

    “陛下不是也有亲母么?如今的杨家与杨老太妃还不是备受尊敬。且你也晓得,他那个亲母,当年可是发过毒誓永不踏出道观的。”谢夫人又道。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在正殿外候着呢。”隔着殿门,外头的安嬷嬷朝里禀报道。

    听见是明横来,谢皇后的眉头皱了皱,谢夫人则是一脸的嫌恶。

    “陛下定的围猎时日就在三日后,料想我家嫂嫂赶来长安最快也要半月,在嫂嫂到长安之前,妹妹可以好好想想。我也就罢了,左右忍忍便过去了,只是嫂嫂那,怕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了。”

    谢夫人含笑,握住谢皇后的手,柔声道:“我们是一家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就是害谁,也不会害妹妹你呀。”

    “我晓得,我会好好想想的。”谢皇后被她握着手,离神道。

    “我如今见不得那小畜生,便先回去了。”该说的说完了,谢夫人松开她的手,福礼辞道。

    谢皇后点点头,道:“我让安嬷嬷送你出去。”

    出凤仪殿时,太子隔着正殿外的景物,远远瞧了从另外一处出来的谢夫人一眼。他心中慌乱,没了在城西别院里的气势,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后怕。

    隔着重重景,谢夫人朝他露出个轻蔑的笑。

    ……

    很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云杉出了正殿,面无表情的宣明横进去,明横有心朝她那打听些什么,奈何云杉就如同一个哑巴,任他说什么也不开口。

    进了正殿,谢皇后坐在凤椅上,面无表情的瞧着他。

    还未待谢皇后开口说话,明横便噗通跪下去了。

    他请罪道:“儿臣有罪,请母后责罚!”

    “起来吧,不过是收了个女子,谈得上什么罪呢。”谢皇后抬抬手,平静道。

    明横诧异,心中不敢相信,照理来说,此刻谢皇后应该是勃然大怒,巴不得喝他血吃他肉的,眼下这般平静,更叫他心中害怕。

    他重重磕了个头,诚恳道:“母后,儿臣知道错了!”

    谢皇后轻笑一声,亲自下去扶起他,口中和蔼道:“你如今贵为太子,有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得?我与你为母子,又怎会因为个外人来怪罪你呢?”

    这样慈眉善目的谢皇后,明横从未见过,他心中发怵,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我儿大了,有些自己的想法不奇怪,母后不怪你,谢家那头我也为你开脱请罪了。总归我们才是亲母子,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头的。”拍拍他的肩,谢皇后道。

    被她的态度弄得云里雾里,明横心乱如麻,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我有些伐了,你回去罢,谢家那头,近日你也不用去找晦气了。”谢皇后摸摸鬓角挥挥手转身回了凤椅之上。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明横垂头跟着云杉退了出去。

    ……

    晚些时候,谢夫人请了王衔王钰到她院中用膳,除了出府去玩乐乐的谢明韬,其余的人全都在谢夫人院里了。

    众人坐在膳厅内,下人们抬了水来给几人净手,后又捧了浓茶给漱口。

    待菜饭摆好,布菜的女使要上前来布菜,谢夫人才抬手道:“今日不用你们,都下去罢。”

    谢鸿本已拿起碗筷,听见她吩咐,知她是有事要说便又将碗筷放下。

    一干侍奉的女使福礼,跟着宋嬷嬷垂首退了出去,最后出去那人,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下人们出去后,膳厅里便有些冷清,怕待会众人听完会气的吃不下饭,谢夫人拿起筷子道:“先吃,吃完我有些事情要说。”

    谢慈音是早就知晓的,此刻也不着急,跟着谢夫人便悠然吃起了饭;王衔性子沉稳,也不开口去问,只谢鸿与王钰是个好奇心重的,巴巴的看着谢夫人,饭也不吃了。

    谢慈音抬手给谢鸿夹了块炙烤猪肉,道:“父亲尝尝。”

    谢鸿笑着点头,不再看谢夫人,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王钰见状,也只好先就着众人吃饭。

    待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谢夫人拿了帕子擦嘴,然后缓缓道:“谭家娘子与太子有些首尾,近来被我给抓着了。”

    王衔闻言身子一僵,谢鸿与王钰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谭阿姊她怎会如此!?”王钰一时激动,往椅子上跳了起来。

    谢鸿比起她倒是要好一些,只开口问谢夫人道:“夫人是不是误会了?”

    谢夫人冷笑一声,道:“我不愿提那些个腌臜的场面,今日我院里的几个婆子也是亲眼见的,你们若是有什么疑问,大可亲自去问。”

    王钰跌坐回椅子上,半晌留着泪开口道:“她怎么能,能对不起哥哥呢!”

    谢鸿想起那个平日里如烂泥般的太子,怒道:“这个畜生!”

    见王衔半晌未开口,以为他是真的伤了情,谢夫人柔声宽慰他道:“衔儿,你也莫要多想,世上女子不止她谭清一一个,日后姑姑定然为你寻一个比她好的。”

    谢慈音替王钰擦着泪,又偷偷去瞧王衔。

    王衔点头,淡声道:“各人有各人的选择罢了,当年定亲时无人询问过她的意见,眼下她如此选择,想必是不满这桩婚事。”

    他面上无悲无喜,提起谭清一时语气平静,仿佛是在说个不相干的人。

    谢夫人见他如此,是又气又心疼。心中愤恨那谭清一竟然如此瞎眼,放着如玉如切的端庄君子不要,非要一个空有身份的烂泥巴。

    王钰还在低声哭泣,几人一时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谢夫人才又朝王衔开口道:“我已经给你母亲发了书信,她说要亲自来一趟长安,算算时日,半月也就到了。此事,就先瞒着谭大家,你们受了谭大家教育一场,是有师生情意的,定然不要因为一个娘子,就不去敬重他。”

    她与王衔说了后,又朝着几个小辈交待道。

    见几人乖巧点头,谢夫人才欣慰道:“都是好孩子。”

    又静静坐了一会儿,众人才辞了谢夫人去。

    待几人走了,谢鸿才开口问谢夫人道:“此事,可有告知妹妹了?”

    “今日我便进宫与她说了。”

    谢鸿想了半晌,又道:“那太子?夫人想如何处置他呢?”

    谢夫人笑了笑,道:“老爷糊涂了,他是太子,我等怎能处置?”

    “难不成,就这样饶过他了?”谢鸿闷声问,谢夫人料想他心中也是真生了气的。

    谢夫人起身来扶他,温声道:“我们回房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