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惩罚

枫秋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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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保镖将申海抓了起来,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这么气势十足的离开了杜书雅的情趣用品店。

    人走了,周遭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

    杜书雅瞥了眼凝着自己的高正阳,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自己的小休息室。

    捏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尽是无奈。

    “啧啧啧,这五指印估计要好几天才能消肿了,对了,死面瘫,你家的消肿药酒能借我用一下不?就是你给我涂胳膊的那个,简直是消肿的神药啊!我真是看不得自己的脸丑成这个样子啊。”

    高正阳倚在门边看着杜书雅这迅速恢复了淡然自若的脸色。

    何定山一走,她就不生气了吗?

    这丫头在澳门的四年学变脸了吗?情绪怎么能够大起大落得如此厉害。

    大手伸进口袋,将一个小药瓶拿了出来放在杜书雅的面前。

    “唔,你随身带着跌打损伤药啊?”

    杜书雅的手指轻轻握住那个小药瓶,依稀间的温热扑进掌心,就连高正阳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看起来都倍显温柔。

    “你今天一大早来我家找我,不会是为了来送药的吧?”

    被杜书雅这么一问,高正阳的脸色顿时通红起来。

    虽然他是这么想的,可是被这么直接的一问,总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清了清喉咙,高正阳连忙解释了句。

    “枪伤必须每日消毒换药,否则很难愈合!”

    “唔,敢情您这一大早跑到我家门口候着就是担心我枪伤不愈合啊,嘿嘿,很贴心嘛!”

    被杜书雅这么一揶揄,高正阳更觉得尴尬了。

    那英挺的眉紧紧蹙着,脸上多了几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羞涩。

    “昨天晚上,手机为什么关机?”

    高正阳收敛神色的道了句,状似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可是心头确是浓厚的担忧。

    不得不说,在他找不到杜书雅的时候,心脏瞬时间被一种莫名的担心填满。

    四年前,杜书雅就是这么一声不吭的离开的。

    想到那个时候,高正阳便如同万箭穿心般难受。

    生怕这个丫头又会一声不吭的和他玩失踪。

    但好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杜书雅便出现了,这提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只见那个如同瘟神般的男人慢条斯理的拿起了药瓶。

    大手猛地擎起杜书雅的下巴,将药膏抹在她白嫩小脸上。

    那鲜红的指印一如击打在自己的心头,也泛着血淋淋的疼痛。

    “不生气吗?”

    高正阳一边问一边任劳任怨的帮杜书雅上药,视线不着痕迹的掠过那双水汪汪的眸子。

    似是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情绪。

    “生气?有什么可生气的?在我看来,王婆说的那些话都是飞蛾扑火罢了,等到我姐醒过来,真相自然会揭晓。”

    杜书雅的一字一句说得又清幽又淡然。

    仿佛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又恢复到往日那顽劣高傲的模样来。

    “能得到你父亲何定山的信任,那个王婆也不是等闲之辈。”

    将杜书雅脸上那五指印处理好,高正阳又自然的拎起她的胳膊,袖子高高的撸了上去,露出那轻微结痂的伤口。

    “我早就觉得那个王婆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四年前就发现了!啊,疼疼疼疼!你轻点儿啊。”

    “这还叫疼?你自己取子弹的时候怎么不叫疼!”

    嘴上虽然那么说,可是高正阳的手劲儿还是放松下来,轻了不少。

    他俯下身子,对着那狰狞的伤口吹了吹,眉间眼角,那是十足十的疼惜。

    “告诉过你多少次伤口不许沾水!”

    “伤口不沾水我怎么洗澡?!”

    杜书雅白了高正阳一眼,对于他这过激的反应表示格外不屑。

    这么多年来,大伤小伤她受了无数次,要是真的在受伤的时候不沾水,四年中她有两年半都洗不了澡!

    “没关系,今晚我帮你洗,绝对不会让你的伤口沾水。”

    高正阳一边说一边眯着那双深厚的眼眸靠了过来,长臂自如的将杜书雅揽在怀里,轻轻的啄了下那道诱人的唇瓣。

    即使没有唇彩的渲染,杜书雅的唇依旧诱人得很。

    在那道高挺的身子压过来的同时,杜书雅随手抄起自己桌子上的一本书便对着大门的方向扔了过去。

    “偷听什么呢!给我出来!”

    见到杜书雅如此火辣又狂野的将崔楚钟叫出来。

    一抹淡笑就这么悠悠的挂上了高正阳的唇瓣,但几不可察。

    其实高正阳早就知道崔楚钟站在门口偷听了,只不……懒得拆穿罢了。

    “我刚在门口站了三四分钟就被你撸出来了!”

    崔楚钟手中捏着杜书雅扔过去的书,蹙着眉头走了进来。

    刚刚他在门外待了好一会儿,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他也算是了解了一二。

    “哎呦,怎么,现在看到高正阳不紧张了?”

    “紧张什么紧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如果何瑾萱被强暴的事情真的被赖在了你的身上,何定山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件事为什么会赖在我身上?我昨天晚上压根没有回何家别墅去找我姐,等到她醒过来就真相大白了!安啦安啦,只是,Z你帮我查一下,这个人是谁?”

    杜书雅一边说一边将监控摄像调了出来。

    画面中,一个蒙着脸的黑衣男将何瑾萱和申海的身体扛进了情趣用品店。

    “让我查哪个人?”

    崔楚钟一边说一边凑到了屏幕前,俯下身子看了看杜书雅手指所指的方向。

    “哇靠!杜书雅,你让我查人,至少要露个脸出来吧?这哥们除了那两只眼睛外连个毛都没露,怎么查!”

    “连这个都查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情报大亨?这么没有才华要负分滚粗哦!”

    杜书雅嬉皮笑脸的勾起唇瓣,继续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速度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一只敢在我的脑袋上动土!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还有申海那个孙子,敢碰我姐,他活得不耐烦了!”

    看着杜书雅紧紧拧起的眉头,高正阳总觉得今天这件事压根没有那么简单。

    A市最大的私立医院。

    何定山看到何瑾萱迟迟没有醒过来便先行离开去审问申海了。

    只留下王婆守在病床边。

    那张布经沧桑和皱纹的老脸上猛地闪过一抹狠辣,眼底尽是事在必成的骄傲。

    到了下午,何瑾萱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只感觉一股子疼痛从自己的下体蔓延到脊背,整个人都像是被拆了重组那般。

    “大小姐,您醒了?”

    王婆连忙凑到床边轻轻抓住了何瑾萱的手,又是帮她捋头发又是帮她拉被角,又慈爱又慈祥。

    “王婆……”

    在看到眼前那熟悉的老人的时候,何瑾萱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立刻充满了泪水。

    那双冰凉的小手轻轻拉着王婆的手,如断线的珠子般,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我的大小姐啊,您别哭,您这一哭王婆也跟着心疼了!”

    王婆温柔至极的说着,用那双手轻轻的擦拭着何瑾萱脸上的泪水。

    “您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一哭就更伤身!乖,不哭,不哭啊。”

    “王婆,我昨天晚上到底为什么会被那个男人掳走?我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睛就被那个男人压住了,王婆,您告诉我,我到底为什么会被人掳走,我真的记不得了!”

    听到何瑾萱这么说,本就满脸慈爱伤心欲绝的王婆便跟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昨晚是二小姐将您接走的!如果王婆知道她是要将您,将您……”

    说到这里,王婆便干脆的呜咽起来了。

    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已然到了伤心欲绝欲罢不能的地步。

    “王婆你说什么?昨晚是书雅带我离开家的?”

    何瑾萱蹙着眉头问了句,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昨晚为什么会被绑架,但是那无休止的占有却是历历在目。

    那个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压着他,那让人生呕的舌头不停的舔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想到这里,何瑾萱便痛苦难耐的紧合着眼睛,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停的颤抖着。

    “书雅,怎么会是书雅呢,书雅她,我竟然是因为书雅的陷害才会被强暴?”

    何瑾萱不想把事情往杜书雅的身上多想,可是眼前王婆说的话又让她不得不去相信这就是事实。

    大脑像是迅速炸裂般愈发的疼痛,何瑾萱的眼泪波涛汹涌。

    王婆便尽心竭力的拥着她,耐着性子轻哄着,一边哄一边假惺惺的流泪。

    哭天抢地那般。

    “我的可怜的大小姐啊,昨天就不该让二小姐带您走,谁知道她会那么的丧心病狂对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瑾萱虽然身体不好,但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笨到不能明辨是非的地步。

    昨天的那个男人一直把她当做了杜书雅,看来自己被强暴的事情是真的和书雅有关系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病房门那边传来了动静。

    大门被踹开的同时,穿着病号服,拄着单拐,一条胳臂被绷带吊着的金涵彬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虽然受了伤走路不方便,但这并不影响他超强的行动力。

    门口只站了两个保镖,如果他没有受伤,分分钟便可以解决掉那两个小碎催。

    只不过……眼下自己的伤势很严重,金涵彬压根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了。

    所以他便退而求其次,掖了钱收买那两个小喽啰,只能进病房十分钟就要离开。

    可也就是这个空档,让他听到了王婆和何瑾萱说的话。

    “金、金涵彬……”

    王婆颤颤巍巍的道了句,这声音断断续续还没出口,脖子便被那个男人的大手一把掐住了。

    “你他妈的到底在造谣些什么!瑾萱出事怎么会和书雅有关系!”

    金涵彬的手劲儿越来越大,脸上的愤怒已然如同火焰般越烧越旺了。

    “我老早就觉得你这个老东西天天在瑾萱身边不起好作用!让她们姐妹两个反目成仇你安的什么心?我今天必须杀了你这个祸害!”

    伴随着金涵彬愤怒的嘶吼声。

    王婆只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我我没有造谣,大小姐救我啊……”

    看到金涵彬发了这么大的火,一抹不着痕迹的失落就这么划过了何瑾萱的眼底。

    她挣扎着坐起身,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因为接连而来的打击而泛着惨白。

    何瑾萱的唇瓣轻轻蠕动着,手指就那么不着痕迹的拉住了被子的边缘,讷讷的道。

    “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你出现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杜书雅解决掉证人吗?金涵彬,你这个保镖做得还真是称职啊。”

    何瑾萱的话中有话金涵彬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瑾萱的性格与一向直爽的杜书雅不同。

    或许是因为常年被病痛折磨,她的内心格外的脆弱敏感,比如现在,她已经开始多想了。

    手上的力气微微一松,金涵彬大手一挥便将王婆摔在了地上。

    “你给我滚出去!”

    见到金涵彬愤怒异常,一抹狡猾的光芒便划过了王婆的眼底。

    她踉跄着撑着腿爬起来,可怜巴巴的看了何瑾萱一眼,状似无辜的离开了病房。

    金涵彬站在原地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一抹痛彻心扉的感觉便涌了上来。

    微微敞开的衣领露出何瑾萱锁骨上那一道道绯红的吻痕。

    他连忙坐在床边拉住了她的柔荑,大手温热,似是想要将自己全部的温暖都带给她。

    “瑾萱,你不要多想,还有两天你就该去做肾移植手术了,等到你做完手术,我就立刻带你走,好不好?”

    “不好!”

    何瑾萱将自己的手从金涵彬的大手中抽了出来,那双水汪汪的眼底尽是凄楚和难过。

    “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我被人占有过了!这样的我你还要吗?你不嫌脏吗?”

    何瑾萱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抹了把自己眼角的泪水,望着金涵彬的目光中,尽是难堪和倔强。

    然而此刻,金涵彬压根没有留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

    他猛地俯下身子拥住了女孩的身体,轻轻的抚着她乌黑的发,言语中尽是难得的宠溺。

    “傻丫头,我怎么会嫌弃你?我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的,懂不懂?”

    一向不擅长说情话的金涵彬此时正耐着性子哄着何瑾萱,生怕她会因为强暴的事情而多想。

    他想要将自己能够给予的爱都展现在何瑾萱的面前。

    他爱她,便会爱她的一切,又怎么可能因为强暴的事情而嫌弃她?

    “瑾萱,你知道的,我不善言辞,不会说好听的话,可是我的心意你都应该明白,我金涵彬这辈子只有有何瑾萱这一个妻子,至死方休!”

    何瑾萱本还抗拒着的动作在听到金涵彬这些话的时候立刻变得软化下来。

    她和金涵彬在一起那么多年,这是金涵彬所说过的字数最多的情话了。

    要知道这个男人的生性有多么木讷……

    这么想着,那双细细的手臂便轻轻的环住了金涵彬的脖颈,抽噎着畏进了他的怀里。

    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如此的拥住,何瑾萱心中的惊恐顿时找到了出口。

    这些日子来的思念,昨天晚上的屈辱,那一切不能言语形容的思念和痛苦,似是终于在摇摇摆摆中找到了依靠。

    何瑾萱和金涵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童年时代,她是体弱多病的富家大小姐,他是何定山捡回来喂养的猎犬一只。

    一个尊贵无比如同天上谪仙,一个苟延残喘经受着残酷的杀手训练。

    十二年,金涵彬和何瑾萱相爱了十二年,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二年?

    金涵彬的视线似是也因为何瑾萱那颤抖着的身体而渐渐模糊。

    昨天,他的瑾萱该有多害怕。

    想到这里,长臂便紧紧的拥住了她的身体。

    “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会保护你,拼了我的命去保护你。”

    “带我走好不好?我们离开澳门,离开A市,远离那些是是非非,我们走的远远的好不好?”

    何瑾萱的手紧紧捉住了金涵彬结实的手臂,将大片大片的眼泪撒在他的衣领。

    “好!等你做了肾移植手术我们就离开!但是瑾萱,你要答应我,不要相信王婆说的话!比起那个不怀好意的王婆,书雅更加值得你相信!懂不懂?”

    时间紧迫,金涵彬没有办法将话说得太仔细。

    可是他必须要稳住何瑾萱的心,不能让她和王婆一起在何定山面前指控杜书雅!

    然而听了金涵彬的话后,何瑾萱的眉头却紧紧的蹙了起来,她抿了抿唇瓣,声音颤抖着道。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并没有亲眼看到,你怎么会那么坚定的认为不是她绑架的我?”

    “我……”

    何瑾萱的一句话,却让金涵彬彻底语塞了。

    是啊,他昨天确实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他就是愿意相信书雅那个丫头。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杜书雅对何瑾萱的维护和爱金涵彬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能让任何人说她姐姐一个不字,知道何瑾萱需要肾移植二话不说就点头要做手术。

    这样的杜书雅,怎么可能做出伤害何瑾萱的事情呢?

    “瑾萱,书雅的性格你该比我更加了解,她待你如何,你应该知道的啊。”

    “是,书雅待我很好,可是王婆待我更好!你知道的,几年前,王婆为了保护我差点丧了命,她就像是我妈妈一样的人!

    “一边是相处了四年还要把肾移植给我的亲妹妹,一边是相处了二十多年待我如亲生女儿的王婆,你觉得我应该相信谁?

    “昨天晚上我为什么会被绑架,我倒地是被谁绑架的我压根记不得了!真的记不得了!”

    说到这里,脸色苍白的何瑾萱早就泪流满面了。

    一字一句,尽是心声。

    何瑾萱完全记不得自己昨晚是怎么离开别墅的!

    她能记得的只有那个强暴了自己的男人。

    这么想着,头皮更是发麻。

    她拉着金涵彬的袖子,纤瘦的身体瑟瑟发抖。

    “涵彬,你为什么会那么相信杜书雅,为什么要替她说话?你们只相处了不过四年而已啊,难道,你爱上她了吗?毕竟,我们两个的脸一模一样,你的情感会混乱也是正常的。”

    说到这里,心中的恐惧便越放越大。

    何瑾萱被何定山囚禁在澳门的时候不止一次在为这件事情担忧。

    杜书雅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比自己更加妩媚动人,聪慧妖娆。

    她的功夫身手都是由金涵彬一手调教的。

    他们两个如此的朝夕相处,真的不会有什么情愫取代师徒之情吗?

    “瑾萱!你不要胡思乱想!书雅对我来说只是徒弟,是妹妹,是我要保护好的人!我怎么可能爱上她呢?!”

    听到何瑾萱那么说,金涵彬的心头便是结结实实的一撞。

    他从来不知道这些日子的分离会让何瑾萱想这么多。

    本就天性敏感百病缠身,此时更会让她胡思乱想吧?

    想到这里,金涵彬更是耐着性子的搂着何瑾萱轻哄。

    “瑾萱,傻丫头,我爱你,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我不许你再胡思乱想!相信我,在我的心里的第一顺位永远是何瑾萱,我的心里只有何瑾萱一个人!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动摇!懂吗?”

    将崔楚钟派去查东西,杜书雅却慢悠悠的靠在了椅背上,有一搭无一搭的按着手中的圆珠笔。

    咔哒、咔哒……

    伴随着那清脆的声响,杜书雅的大脑也跟着不规则的运转起来。

    高正阳临走的时候告诉她,那个躺在地上赤身**被何定山当做强奸犯抓走的男人并不是申。

    那个男人的脸上有一层不太明显的易容人皮,显然是被当做替罪羔羊送过来的。

    整件事情到了现在有诸多疑点,杜书雅一向不喜欢将问题想得太过复杂。

    她更习惯用最容易解决问题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悠悠的勾起唇瓣,慢条斯理的为自己补了补妆。

    确定脸上的五指印没有痕迹了才拎着手包,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刚刚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的情趣用品店。

    阳光明媚晴朗。

    杜书雅的车子压过片片明媚停在了A市有名的风月场所门口。

    砰的一声甩上车门。

    将墨镜挂在鼻梁上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抱歉小姐,我们白天不营业。”

    门童尽职尽责的拦下了杜书雅,然而她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把你们老板叫来!”

    “我们老板不在,有什么事您和我说吧。”

    门童像是小鸡跟母鸡一般的小跑步般跟在杜书雅的身后。

    非常奇怪的,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女孩子竟然有一种让人浑身发麻的强大气场。

    直觉告诉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门童,如果和眼前这个姑娘硬碰硬,是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在这个时候,杜书雅已然在服务台后发现了这家店老板的身影。

    她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大理石台子。

    “红茉莉!你现在是愈发的不会调教手下了,连我都敢拦?”

    没有什么波澜的清润声音,一如小提琴般悦耳好听,可是举手投足间那不能用言语形容的强大气场却还是让服务台后面的女人抬起头来。

    “二、二小姐……”

    待看清眼前的人,红茉莉吓得结巴了起来。

    “二、二、二小姐真的是你啊?”

    “怎么,不能是我?”

    杜书雅慢条斯理的将墨镜拉了下来,四下扫了扫这富丽堂皇豪华至极的装潢。

    一抹淡笑划过了眉间眼角,带着无人能够模仿出来的高傲和气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要离开澳门回A市开店,我还赞助了你一大笔钱呢。”

    “二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红茉莉永世不敢忘!”

    红茉莉一边说一边讨好般的从服务台后绕到了杜书雅的身边,半弯着腰,恭敬十足。

    两年前,红茉莉在帝国赌场做荷官,因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而被何定山踢出了赌场。

    那个时候知道她是A市人,杜书雅这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恻隐之心便如擂鼓般轰隆隆作响。

    所以干脆自掏腰包给了红茉莉一千万让她回故乡开店。

    短短的两三年,红茉莉已经在A市的风月场所混得风生水起。

    她这个店的牛郎和小姐那可是有口皆碑的高质量,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极乐世界。

    有不少男男女女一进来就是三天三夜,high到忘记时间!

    想到今天过来是有正事要办,杜书雅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慢悠悠的靠在服务台边,轻笑着将墨镜挂在了自己的衣领上。

    “红茉莉,申海人在你这里吧。”

    “是、是的。”

    “人在哪屋呢?”

    按照这里的规矩,客人的信息是绝对不能被泄露的,可是红茉莉压根没胆子招惹杜书雅。

    比起申家,眼前的这个姑娘要更加恐怖千倍万倍。

    “二小姐这边请,我这就带您过去!”

    七拐八拐,弯弯绕绕,在一间格外隐秘的包房门外站定。

    “就在这里了,二小姐,您……”

    “你在这里等着!有事我会叫你的。”

    杜书雅的脸色一沉,将手包往红茉莉的怀中一放便踹门而入。

    申海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身边衣着火辣的女郎送到他嘴边的葡萄就这么滚落在地。

    “靠!哪个敢打扰小爷的好兴致!”

    杜书雅压根不搭理申海这无厘头的叫嚣,踩着高跟鞋的笔直长腿就这么踏了进去,如从天而降的女王,睥睨着眼前的一干众人。

    看到杜书雅进门,申海便笑呵呵的扯了扯嘴角,痞子气十足。

    “哟,书雅宝贝想我了啊?咱们昨天晚上不是做了那么多次嘛……嘿嘿,我还记得你在我身下苦苦求饶的小模样呢!”

    听到申海说的这痞子气十足的话语,杜书雅的手就这么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愤怒油然而生,愈演愈正阳。

    看来申海还并不知道他昨天上错了人!

    果然,这家伙的智商完全不够用,压根跟不上他妹妹和父亲的思路。

    “怎么?想我了啊宝贝?”

    申海一边说一边喝了口身边**女郎递过来的酒,愈发的嚣张了。

    “嘶,我想想啊,你最喜欢哪个姿势,我记得昨天我从后面上你的时候你叫得最大声啊!”

    然而申海这话还没有说完,杜书雅的怒火便再也无法抑制了。

    她随手拎了个酒瓶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瓶子底完完全全的碎掉,只剩下杜书雅手中捏着的那如同利刃般的一小截儿。

    “申海啊申海,果然,你的脑子全都是浆糊!”

    杜书雅冷冷一笑,手中捏着的那一小截儿酒瓶子砰的一声飞了出去,从申海脑袋顶上飞过去,撞在了墙壁上。

    噼里啪啦的玻璃碎片就这么落了下来,吓得申海身边的两个**女郎大呼小叫的逃跑了。

    “杜书雅!你这脾气怎么一会儿一变呢!”

    申海强打精神吼了句,一边说一边瑟瑟发抖。

    刚刚有那么一秒,他甚至以为杜书雅这酒瓶子要砸到他的脸上了呢。

    于此同时,杜书雅已然走到了申海的面前。

    一把抓起那个男人的衣领,狠狠的就是一巴掌!

    “申海!在你做了那样不可饶恕的事情之后,你说我要如何惩罚你呢?恩?”

    杜书雅的脸上就这么慢悠悠的浮现了一抹让人目眩的笑意,如同罂粟花在唇瓣绽放,带着嗜血十足的光芒。

    申海看得失神的同时竟也是被那扑面而来的寒气吓得打了个寒颤。

    好恐怖,好恐怖……

    昨天的杜书雅明明和今天的她不一样的!

    就在申海失神的同时,另一巴掌却再次将眼前的男人打醒!

    “杜书雅!你特么敢打我!”

    申海怒吼一声,他这猛地站起来的同时,便被杜书雅一个过肩摔撂在了地上。

    胳膊磕到了酒桌的边缘,疼得他吱吱哑哑的嚎了起来。

    何瑾萱被申海强奸的事情杜书雅并不打算简单的打他一顿解决掉。

    冷笑着将桌子上的酒瓶子全部砸在地上。

    一滩滩昏黄的酒液上铺着细碎细碎的玻璃碎片。

    杜书雅冷笑着坐在了沙发上,对着申海努了努嘴。

    “给我跪在那些玻璃碎片上!咱们俩今天要好好聊聊啊。”

    “我不跪!杜书雅,你不要以为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吓到我!”

    申海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门外大吼。

    “红茉莉!派几个保镖过来!把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我赶走!”

    申海的话音落,果然进来了几名保镖。

    那个男人的眼底划过一抹得意的光芒,朗声笑道。

    “哈哈哈,我可是这家店的VVIP,你到这里和我算账那可是大错特错!”

    看着申海这飞蛾扑火而不自知的表情,杜书雅就这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并不是傻子,而是当了傻子还不自知的人。

    就在申海耀武扬威的对着杜书雅扬起下巴的时候,身后的保镖已然一左一右将他拉了起来,一踢后膝,让他跪在了满地的碎片之上。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低吼从申海的唇瓣间溢了出来,然而杜书雅丝毫没有被那呻吟声触动。

    她悠悠的环着胳膊瞪着眼前那个呲牙咧嘴的男人。

    四年过去,申海却还是那么的没有长进,单纯可爱至极啊。

    “杜书雅!你竟敢这么对我!昨天晚上你都忘了吗!你……”

    “你觉得昨天晚上被你强暴的人是我吗?”

    杜书雅邪魅的笑了笑,随手捏了个酒杯砰的一声砸到了申海的脑袋上。

    这一次,她可没有那好涵养的继续吓唬他了。

    “啊!”

    被砸中的额头顿时流出血来,刻骨铭心的疼痛从膝盖以及额头同时传来,整个人像是被肢解了一般,疼得申海不停的扭动着。

    然而不管他怎么挣扎,那两个保镖却还都是摁着他的肩膀让他逃不开躲不掉。

    “啧啧啧,果然,你就是你们申家的弃子一枚啊!昨天那个被你欺负的人压根不是我!”

    杜书雅的一字一句尽是让申海恐惧的生冷。

    在不太明亮的包间中,女孩的眸子却比古井深渊更加恐怖。

    申海一哆嗦,没有弄清杜书雅在说些什么。

    他昨天明明和杜书雅上了床啊,是他没吃药还是杜书雅没吃药啊?

    为什么他听不懂这个丫头在说些什么呢?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没关系,让你爸爸和你妹妹告诉你吧!”

    杜书雅一边说一边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了手机。

    手指利落的划了几下,一段录音就这么跳了出来。

    虽然没有视频,却还是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声。

    那是申飞飞和申泰的声音。

    “爸我觉得我哥绑的那个人不是杜书雅,杜书雅的身手你我都见识过,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绑架了!”

    “小海绑的确实不是杜书雅,而是杜书雅的双胞胎姐姐,何瑾萱!

    杜书雅没打算让申海这个笨脑子一下子弄懂昨晚发生的前因后果。

    她只让他听了两句话,最至关重要的两句话。

    杜书雅的双胞胎姐姐?

    何瑾萱?

    昨天那个味道极佳的雏儿竟然不是杜书雅,而是杜书雅的姐姐?

    他上错人了?

    这个王麻子!竟然给他绑错了人?

    申海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自己是什么时候结束战斗的,今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然倒在家里的大床上了。

    申海最讨厌动脑子了,反正他也爽过了,圆了自己多年来想要上了杜书雅的梦,其他的事情多想也没用。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干错了人!

    杜书雅注定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你欺负了我姐姐,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杜书雅一边说一边飘飘悠悠的勾了勾唇瓣,尽是嗜血狠辣。

    “申海,你难道不知道,何瑾萱是我现在最在意的亲人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现在这不是告诉你了嘛!”

    杜书雅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

    比起王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何瑾萱被绑架的事情赖到她的身上,杜书雅更加无法忍受自己的姐姐受到如此的屈辱。

    此刻的她早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杜书雅!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绑了你来着呢,没想到那个王麻子竟然会绑错人!”

    申海一边说一边哭号。

    这通风不佳的房间中顿时充斥着不能用言语形容的血腥味儿。

    闻惯了血腥味儿,杜书雅便习以为常。

    可是红茉莉这里的几名保镖却都开始皱眉了。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无害的丫头手段竟然会如此的狠辣。

    继续跪在碎玻璃上,申海这腿估计是要废了!

    可没想到的是,杜书雅忽然发话了。

    “你们几个扶着申大公子站起来!”

    听到这里,申海的脸上立刻燃起了一抹感激又期待的光芒。

    “杜书雅,杜书雅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上了你姐姐的!我只是误打误撞的。”

    “不是故意的?呵,我一向最讨厌听到这几个字了!”

    杜书雅长长的舒了口气,厉声唤来了红茉莉。

    “红茉莉,你们这里最好的牛郎给我叫来几个!”

    “是,是二小姐。”

    红茉莉连忙点头,一路小跑的去叫人了!

    按照她对于杜书雅的了解,这个女孩虽然看起来性感妩媚又妖娆,可是她骨子里却是个保守至极的姑娘。

    这突然叫牛郎是什么意思?

    她要留着自己用吗?

    这么想着,红茉莉便更加不敢怠慢了,在自己的手下精挑细选了几个持久力好、长相好、身材好的,打算进献给女王大人。

    但不成想,杜书雅叫牛郎压根不是留着自己用的!

    红茉莉带着一票新鲜的小嫩肉回到包厢的时候,申海已然被保镖脱得精光,只穿着一条小内裤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额头上流着血,膝盖上更是血肉模糊。

    那是十足十的惨目忍睹。

    可是杜书雅却丝毫没有被申海这悲催的处境影响。

    见到红茉莉带着人进屋,杜书雅的唇边就这么浮现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二小姐,人给您带来了。”

    那漂亮的眉头微微一挑,扫过眼前站着的几个男人。

    果然,红茉莉的人就是名不虚传。

    几个牛郎往那里一站,有的高大魁梧,有的性感帅气,个顶个的美男。

    “你们几个开始干活吧!”

    杜书雅悠悠的道了句,几个男人便向着杜书雅走过来。

    “停!不是我,是申大少爷!你们几个好好伺候伺候申大少爷吧!”

    不可置疑的几个字,干脆利落。

    然而这话刚刚出口,一身狼狈的申海便抖得更加厉害了。

    “杜书雅你说什么?你这是要让他们几个人爆我菊花?!杜书雅!杜书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杜书雅!你特么不得好死!我爸会像弄死你妈那样的弄死你的!”

    申海忍不住的叫嚣,然而这一字一句却都像是强心针一般的戳进了杜书雅最敏感的心脏。

    她本就没打算手下留情,在申海提及了过往之后怒气便是更盛!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呢?怎么和男人做不知道嘛?难道还要我教你们!”

    杜书雅冷着脸色吼了一句,红茉莉便最先缓过神来。

    “你们几个快着点儿!别傻愣着让二小姐生气!”

    “可是,茉莉姐,这也没地方做啊!”

    其中一个牛郎讷讷的道了句。

    这包厢中只有一张沙发,还被杜书雅坐着呢,他们总不能把申海摁在杜书雅身边大干特干吧?

    虽然不知道这姑娘是何方神圣,但是看着自家老板这战战兢兢的样子也能断定她不是个善茬。

    杜书雅自然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是,这里空间不允许,强人所难了。

    “你们几个人让开!我给你们找个地方!”

    杜书雅面无表情的道了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条长腿便轻轻搭在了茶几的边缘。

    只听砰的一声!

    茶几的桌面便被杜书雅踹了下来,掉在了地上,正好盖住了那满地的碎玻璃。

    “红茉莉,手包给我。”

    杜书雅的脸颊像是被寒冰冻住一般,就连那笑容都泛着让人浑身颤抖的阴测测。

    红茉莉恭敬的将杜书雅的手包递给她。

    那双纤细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挑开手包的锁扣,拿出支票本随手签了个数字上去。

    “红茉莉,这一千万是给弟兄们的辛苦钱!都给我卖力点儿!把申大少爷伺候舒服了。”

    话音落,那几个牛郎的眼睛都是一亮。

    一千万,他们五个人平分也有两百万!这位姑娘出手还真是大方!

    虽然说申海也是他们这里的常客,可是在这个行业中看的可不是来光顾的次数,而是人的权势!

    “谢谢二小姐!红茉莉替他们几个谢谢您了!”

    红茉莉连忙恭敬的接了过来,讨好性十足。

    杜书雅一努嘴,有人便连连将申海围住,手脚麻利的将他摁在杜书雅踢下来的茶几面儿上。

    “杜书雅!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杜书雅!”

    申海一边撕心裂肺的狂吼,一边拉住杜书雅那渐渐走到自己眼前的脚腕。

    如同触电一般,杜书雅猛地对着申海那头破血流的脸就是一踢。

    “你不是喜欢用强的吗?今天我就成全你,让小哥带你体验一下被强了的感觉!”

    杜书雅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包厢。

    她不急着走,反而在这旁边又选了一个包厢,让红茉莉撤掉隔音板,合着眼睛听着隔壁的动静。

    申海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嘶吼却让杜书雅本就冷漠的心脏愈发的寒凉。

    昨天晚上,姐姐也是这么苦苦求饶的吗?

    可是,她竟然不知道,更没有能去救她!

    杜书雅一直觉得这四年来自己学到了不少本事,她已经有能力为妈妈报仇,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姐姐!

    可是最后,她竟然让何瑾萱被申海强暴了!

    想到这里,大脑便是一片发麻。

    杜书雅合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昏暗。

    她不会放过他们!

    申海,申泰,申飞飞,申家的一切人事物!

    她会通通毁掉!

    就在这个时候,红茉莉已然端了梅子酒走了进来。

    “二小姐,我记得您最喜欢喝梅子酒,所以帮您准备了些。”

    红茉莉一边说一边蹲在桌子边帮杜书雅倒酒,递了过去。

    磨砂杯子中,清冽的酒液泛着晶莹的光泽,那淡淡的梅子清香扑到鼻尖,杜书雅慢条斯理的接过酒杯,轻嗅着。

    “这梅子酒,是你亲手酿的?”

    “二小姐您竟然还能记得我的手艺?嘿嘿,您快尝尝,这味道有没有退步?!”

    红茉莉的脸上一喜,望着杜书雅淡淡的笑。

    指尖轻轻摩挲过酒杯,却迟迟不喝一口。

    只是嗅着那香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小姐?”

    看到杜书雅神色的异常,红茉莉的脸上也多了几抹探究。

    记得当年杜书雅很喜欢喝自己酿的梅子酒,这些年来虽然红茉莉没有回澳门,可是她终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她记得杜书雅的恩德,所以不惜得罪了申家也会顺着杜书雅的意思在她的地盘上惩治申海。

    这种知遇之恩是永世难以报答的!

    “好香啊。”

    想到几天后要和何瑾萱做肾移植手术,杜书雅终究是没有喝那自己心心念念的梅子酒。

    将酒杯轻轻放在桌子上,对着红茉莉勾起了唇瓣。

    “我现在不能喝酒,这梅子酒给我留着,改天我再来喝!”

    “好,我给您留着,您随时过来!”

    话音落,隔壁房间传出来的痛苦呻吟声便更加猖狂了。

    听到那狠戾的叫声,红茉莉的眉头不自然的蹙了蹙,然而杜书雅却依旧是那副神色淡然的样子。

    “二小姐,这申大少爷他,欺负了大小姐吗?按照何董那谨慎的性格,大小姐在的地方一向会安排不下十名保镖的,大小姐她怎么会被申海抓去啊?”

    是啊,何定山一向会给何瑾萱最好的保护,她又怎么可能被申海那么轻易的就弄到手?

    这个时候脑海中猛地跳出申海刚刚提到过的那个名字。

    王麻子!

    “红茉莉!你知道这A市道儿上有一个叫王麻子的人贩子吗?”

    杜书雅的胳膊轻轻的搭在了自己的膝上,拧着眉头问了句。

    申海刚刚在无意中说了句,他是让王麻子绑人的。

    王麻子当然不可能单枪匹马去闯何定山的别墅,这其中必然有接应他的人。

    “二小姐,这个王麻子我也算是认识,也是曾经在帝国赌场工作过的人!难道是他?”

    “你说什么?”

    杜书雅眉头一簇,立刻嗅到了一股子不太平常的气息。

    如果王麻子也曾经在帝国赌场工作过,那么他肯定知道被绑的是何瑾萱。

    那么,是他故意把何瑾萱当做自己送上申海的床的?

    想到这里,杜书雅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

    不过她也算是确定了一件事。

    何家有内奸!最重要的是,内奸不止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书雅才慢悠悠的晃悠到申海所在的房间。

    此刻,牛郎们都已经功成身退了。

    申海一丝不挂的趴在那茶几面儿上,臀上的鲜血一点点流到大腿上。

    也是这个时候杜书雅才明白了菊花残满地伤这几个字的深刻含义。

    红茉莉看了一眼那苟延残喘的申海,脸色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嘟哒,嘟哒……

    杜书雅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慢条斯理的在沙发边上坐好。

    斜睨着申海那悲催至极的背影。

    此刻,申海恨不得冲过来将杜书雅撕碎。

    可是没办法,现在的他没有一点力气,完完全全的动弹不得。

    他一个堂堂大男人被杜书雅一个死丫头报复至此,他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但明显的是,杜书雅对于申海的折磨并没有结束,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申海啊申海,你还真是可怜呢,被自己父亲当做枪靶子般利用还不自知。我该说你什么好呢?这个可怜的孩子。”

    “杜书雅!你不要挑拨离间!你当我是傻子吗?”

    “啧啧啧,瞧你这话说的,竟然还没有觉悟呢。”

    杜书雅面无表情的从手包中掏出了一张照片,扔在了申海的面前,蹲下身子望着他那残破至极的身躯。

    “今天一大早在我的情趣用品店中发现了这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吧,这是申大少爷您和我姐姐,两个人一丝不挂肢体交缠的躺在一起!”

    看到照片,申海一愣!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在家啊,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难道他还有什么双胞胎哥哥?

    想到这里,申海的眉头便拧得更紧了。

    “你爸爸和你妹妹其实在昨天晚上就知道你上错人了!可是这帝国赌场何定山又岂是你们申家能够招惹得起的,所以你爸便连夜把你带了出来送回家!

    “只不过,你爸爸太想触我的霉头了,明明可以换个不相干的人伪装成强暴了我姐的样子,但他非要把那个人易容成你的模样,为了什么?

    “不过就是为了让我不痛快,为了给我添堵罢了,他以为这么做会起到报复我的作用,但是他想错了!

    “你强暴我姐姐的事情只会让我用更疯狂的手段报复你!报复你们申家!你和你爸成功的激怒我了,咱们这梁子结的可是越来越大,我更加不可能放过你们了!”

    杜书雅一边说一边笑,可是那眸子中的狠辣却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红茉莉!”

    “是二小姐!”

    “就按照我说的,替我好好的照顾着申大少!”

    杜书雅冷冷的道了句,起身,将墨镜挂好,就那么翩然的消失在申海的视线中。

    “杜书雅你不得好死!”

    “杜书雅我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杜书雅!”

    只不过申海的怒吼声杜书雅早就听不见了。

    今天的一大早,从十点开始,申家便格外的不太平。

    申飞飞和魏一的婚讯公开。

    申家大宅的门口立刻堵了成群结队的记者,还有不少申飞飞的脑残粉儿在那里举牌儿示威,反对女神结婚。

    站在落地窗前,申泰早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就因为这些记者堵在那里,今天他连公司都没去成。

    “爸,我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的,他不在房间。”

    申飞飞无奈的道了句,揉着脑袋坐在了书房的沙发上。

    “如果不是因为杜书雅那个小贱蹄子我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申飞飞越说越愤怒,满脑子都是恨不得将杜书雅粉身碎骨的决心。

    “杜书雅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让她痛快,呵呵,如果她看到自己的亲姐姐赤身**的被我哥干了应该是什么反应呢?该被气疯了吧?哼!”

    “飞飞你不要掉以轻心!咱们申家和杜书雅那死丫头的战役这才算是刚刚开始!真刀真枪的事儿还在后头,现在咱们不能沾沾自喜!”

    “怎么能不沾沾自喜啊,以前咱们都不知道杜书雅还有个双胞胎姐姐,现在好了,咱们都知道她的老底了!最重要的是,杜书雅那个双胞胎姐姐就是她的软肋,只要对何瑾萱下手,就不愁不能让杜书雅妥协!”

    申飞飞慢条斯理的环着自己的胳膊,一抹淡笑就这么浮在了她的唇瓣。

    嗜血、狠辣、与她平时那玉女掌门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现在的申飞飞,已然被杜书雅坑了自己的事情气得红了眼。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敲了敲。

    管家轻轻走了进来。

    “老爷,二小姐,有人送快递进来了。”

    “快递?什么快递?”

    申飞飞和申泰相视一眼,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下了楼。

    这是一个类似于装着家用电器的大纸箱。

    何定山让管家把箱子打开,他便和申飞飞一同坐在了沙发上等候着。

    “老、老爷……这……”

    不过是一眼,管家便被吓得瑟瑟后退了好几步。

    在那大箱子中躺着的正是他们申家大少爷。

    一丝不挂,浑身是血,竟也分辨不出这血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申飞飞察觉不妙连忙凑了过去,“他是我哥还是那个被易容了的家伙?”

    “管家,这快递是从哪里寄过来的?外面站着那么多记者,这箱子怎么被人送进来的?”

    “是被咱家工作的几个女佣从后门抬进来的!”

    “那几个女佣在哪里?快把她们给我叫过来!”

    申飞飞怒喝一声,拉着自家父亲站到了箱子边。

    “爸!是杜书雅!一定是杜书雅做的!”

    箱子中躺着的那个男人的脸颊上,一个血淋淋的‘淫’字就这么刻在脸颊,与申泰脸上那个还没有痊愈的红色十叉同出一辙。

    “这个人,这是你哥吗?”

    申泰慢悠悠的问了句,脑海中一片发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申泰特意让人做了个最逼真的易容术,人皮必须用特殊的药水才能卸掉。

    申海昨天晚上已经连夜被他带回家了,那个被送到杜书雅手上的应该是个冒牌货,那么眼前这一个呢?

    是冒牌货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离开了红茉莉那里杜书雅并没有急着去医院探望何瑾萱。

    Z那边的调查也有了进展,她需要回店里一趟。

    从隐秘的小门走进去,扑鼻的便是烟味儿和酒味儿。

    这是崔楚钟整理情报时的习惯,雷打不动的!

    “艾玛,我这好好一个情趣用品店,活脱脱被你弄成了酒吧!一股子酒味儿烟味儿!熏得我头疼!”

    杜书雅挥了挥手坐在崔楚钟身边,长腿轻轻交叠在一起,对着崔楚钟的肩膀嗅了嗅。

    “你刚刚喝了威士忌?”

    “是啊,艾玛,小祖宗你别在我身上闻来闻去的好不好?我害怕!”

    “别动!你让我再闻一下!”

    杜书雅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好重的酒香啊,她也好想喝啊。

    “初、初、书雅啊,你别这么对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改还不成吗?”

    “哎……没事,我就是想喝酒了。”

    杜书雅重重的叹了口气,瘫倒在沙发背上。

    这几年来,杜书雅的酒量被练得还不错,酒喝得太多也会上瘾的,几天不喝馋得难受。

    “得!你早说啊,我家还有好酒呢!今天晚上我陪你喝!”

    “喝你个大头鬼啊!后天就要给我姐移植腰子了,怎么能喝酒!”

    “额,腰子,那叫肾好不好!怎么被你一说这么恶心呢!”

    崔楚钟跟着杜书雅一同靠在沙发背上,眼前摆着笔记本电脑,以及各种各样的文件资料,他掐掉自己手中的烟,悠悠的望着杜书雅。

    “杜书雅,你说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杜书雅无奈的看了身边的妖娆男人一眼,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丫头你和我说实话,我到底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崔楚钟又问,满脸的哀怨。

    “你快回答我!到底相不相信我!”

    “崔楚钟!你丫今天来大姨妈了啊?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你先回答我!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信!我当然信了!你就是我的好闺蜜,我的死基友!我来大姨妈时的卫生巾,我蹲厕所时的卫生纸!行了吧?”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崔楚钟咬着唇瓣道了句,哀怨的靠在了沙发上。

    他仔细想过了,这话他真的不能说出口,怕杜书雅打他!

    可是杜书雅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婆婆妈妈欲言又止。

    她抓了抓头发,烦躁至极的锤了崔楚钟一拳。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说你娘们你还真把自己当姑娘了啊!”

    被杜书雅这么一呛,崔楚钟也不服气了。

    “得!老娘一个铁骨铮铮的血性男儿,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当成女人呢!好吧,既然你非要听!那我就说了!首先第一点,你不要问我原因,总之,不要对你姐继续掏心掏肺了!”

    话音落,崔楚钟便将脑袋扭到了另一边,不想去看杜书雅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第二、最好不要给你姐移植腰子了!省得你以后后悔!”

    “第三、事到如今,既然你已经离开澳门,就不要继续和何定山父女有所牵连,反正何定山也没打算让你继承帝国赌场,和他们恩断义绝最好!”

    “崔楚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杜书雅的脸色似是在一瞬间变得难看。

    她冷冷的道了句,眼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幽深。

    看到杜书雅神色不快,崔楚钟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我说我不说,你非让我说”的悲催痛感。

    “杜书雅!是你非要让我说的!我现在说了你又不高兴!我说错了吗?这些话其实就算今天我不说你也应该心中有数吧!”

    崔楚钟越说越惆怅,到了最后便干脆的抓住了杜书雅的胳膊。

    “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的!何定山三令五申不许你和何瑾萱去抢帝国赌场的继承权!这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

    “他压根不打算把自己的财产分给你一毛钱,他压根没有把你和何瑾萱放在同一个位置上!你是那个享受噱头徒有名声的帝国赌场二女儿,何瑾萱才是真正的继承者!”

    “是啊,何定山一直是在利用我,从我去澳门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可是这和我要不要捐腰子给我姐有什么关系?!我姐如果没有合适的肾源移植的话她会死的,她对我那么好。”

    “杜书雅,别的话我都不说,只告诉你一句,人心隔肚皮!你并不了解何瑾萱。”

    “对,我是不够了解何瑾萱,这四年来她总是被疾病折磨后来又被何定山关了禁闭所以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但是双胞胎之间是心有灵犀的!退一万步讲,崔楚钟我问你,你相信金涵彬吗?”

    “涵彬不同!他是我这么多年过命的好兄弟,我当然相信他!”

    “好,既然你相信他就要相信何瑾萱!因为我姐是他选中的女人!”

    被杜书雅这么一说,崔楚钟也顿时语塞了。

    是啊,何瑾萱不仅是金涵彬选择的女人,也是杜书雅的亲姐姐。

    他对何瑾萱的怀疑压根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一直莫名其妙的直觉罢了,总觉得何瑾萱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无害。

    “得了!你就当我没说,可能是我敏感了。你让我查的东西已经有谱了。

    “何家确实有内鬼,除了那个咬定是你接走何瑾萱的王婆外,还有其他人,而且不止一个!最重要的是,何瑾萱被强暴真的只是申海瞎猫碰上死耗子的!

    “他找了个黑市的人贩子绑架你,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竟然把你姐绑过去了!那个人贩子曾经在帝国赌场工作过,叫王麻子。”

    “还有你让我查的关于王婆的,她并不是申泰买通的人!王婆的幕后指使应该另有其人,但具体指使她的人是谁还不得而知!按照我的调查记录来看,最近这些日子王婆是一直陪在何瑾萱身边的,压根没有和其他人有所接洽。”

    杜书雅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果然,申海没有说谎话,他还真的是从王麻子手中买到人的。

    “你不要着急,后续的事情我会继续查的!这些日子涵彬在医院住着没法保护你,你万事小心啊!”

    “恩。”

    杜书雅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暗光芒。

    “对了,还有申海那个家伙,你把他坑成那样真的好吗?哎,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同情强奸犯!”

    看着眼前女孩这漫不经心、优雅无害的小模样,崔楚钟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同情申海了。

    那家伙来招惹谁也不能招惹杜书雅啊!

    这丫头分分钟的几个大招已然将申海的后路断了。

    唔,还真是好可怜好可怜啊!

    “哎,有的时候我也真是费解,为什么何定山死活不让你来继承帝国赌场呢?你说说我家书雅,能力一流,手腕一流,功夫一流,赌技一流,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啊!所有人都觉得你应该是继承帝国赌场的不二人选啊!

    “可你那个爹为什么非要将自己的家业交给何瑾萱呢?你说你姐姐,手无缚鸡之力,身体羸弱,不会赌博,最重要的是,性格不够海纳百川!

    “虽然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真的无法和何瑾萱交流啊,总感觉她那颗玻璃心真的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说好听了是脆弱敏感,说不好听了那就是疑心病重!

    “好吧,这些全都不说,如果何定山真的不想栽培你的话他为什么要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呢?又是让你去商业联姻,又是让你成为那么多男人趋之若鹜的女神,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听到崔楚钟这一分钟的高谈阔论,杜书雅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对着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这个烧包的男人凑到近前来。

    可是崔楚钟这刚凑过去,杜书雅便对着他的额头狠狠弹了下。

    “就算他想把帝国赌场给我,我还不想要呢!”

    疼得他顿时呲牙咧嘴的嚎叫着!

    “啊啊啊啊,杜书雅!我疼!”

    “别这么喊,和**似的!”

    “祖宗啊!我开黄腔是为了看到你娇羞一笑的!不是为了让你开比我更厉害的黄腔的!你要尊重我的黄腔操守!”

    崔楚钟痞子气十足的道了句,还不忘一挑他那能勾人魂儿的电眼,对着杜书雅刷刷刷刷的放着电。

    奈何,今天杜书雅压根不想搭理他。

    慢条斯理的起身,手腕便被崔楚钟猛地抓住了。

    “你又去哪儿啊!”

    “医院!”

    “艾玛,这个时候你还打算往何瑾萱面前凑啊!现在何定山一口咬定你是坏蛋,这个时候出现会削死你的!”

    “他削死我的话,就没有腰子能救他的宝贝女儿了!”

    杜书雅挥了挥手,离开了自己的店。

    今天下午,她和霍天定了去检查身体。

    移植手术前总要做一次彻底的全身检查的。

    杜书雅的车子在医院停车场还没停稳,便远远看到霍天带着一大票穿着短裙的小护士立在门口候着了。

    远远望去,齐刷刷的大白腿吓得杜书雅顿时虎躯一震。

    那家伙干什么呢?跟她玩儿列队欢迎呢?

    就在杜书雅犹疑着拉好手刹的同时,霍天已然带着那浩浩荡荡的小护士队伍迎了过来。

    车门被霍天猛地拉开,他大手一挥,身后的小护士们便开始整齐划一的喊出欢迎词。

    “欢迎欢迎、热正阳欢迎!欢迎欢迎、热正阳欢迎!”

    八个大字,单曲循环一般的在杜书雅的大脑中炸开了!

    本来就精神不济格外疲劳,一下子,似乎更累了。

    “嫂子啊,小弟等您良久了!”

    霍天一边说一边拉住了杜书雅的手,又是一个响指,朗声道。

    “鸣礼炮!”

    接近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杜书雅这刚刚想要迈下去的腿又猛地收了回来。

    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动静极大,烟气密布。

    “霍天!你丫这是玩什么呢!”

    杜书雅伸手挥了挥这飘进她爱车中的灰色烟气,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啊哈哈哈哈嫂子啊,小弟给您安排的欢迎仪式还喜欢吗?”

    “我喜欢的起来吗?”

    杜书雅无奈的走下车子,反手带上车门。

    “嫂子我知道你喜欢!不用多说了!我懂的!”

    霍天拉着杜书雅的手摆了个姿势,立刻有小护士拿着相机咔嚓了一声。

    “霍天,你丫照相干什么?”

    “没办法,这是我们老大吩咐的!老大说了,今天您来检查身体一定要我热正阳欢迎,还让我把这欢迎的热正阳场面照下来发给他!”

    霍天一边说一边松开了杜书雅的手,对着照相的小护士招呼。

    “来来来,把照片给我看看,有没有调整好角度啊,我左脸四十五度角更帅!”

    “那个……”

    “不用说了嫂子!我这就带您进去!姑娘,你照片照得不错啊,以后再接再厉!”

    杜书雅忍不住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霍天这自说自话的重度中二病的性格到底还能不能痊愈!

    他治疗病患的同时能不能先治治自己啊!

    只不过,这满腹的吐槽,杜书雅都用她极佳的涵养咽回了肚子里。

    在一大票美女小护士的簇拥下跟着霍天一同走进了医院。

    “那个霍院长啊……”

    “嫂子您说!”

    “你们医院的护士都穿得这么少吗?”

    杜书雅无奈的看了看眼前这一大票姑娘尚且只能遮住臀部的超短小护士裙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护士服,更像是从她店里买的情趣内衣。

    “啊哈哈哈哈嫂子好眼力啊!这自然不是护士服!这是迎宾礼服!只有迎接贵客的时候才能穿的!”

    霍天一拍手,笑得更加猖狂了。

    “听老大说您开了个小店,我这个身为小叔子的,怎么着也要光顾一下吧!所以就派了人去您店里买了这些作为迎宾礼服!对了,当时您好像不在店里,是一个类似死基佬的卖货小哥把衣服卖给我们的!”

    “用情趣内衣当迎宾礼服你太有格调了!赶明还需要什么你告诉我昂,我给你打个九八折!干脆把你这医院改成情趣内衣博物馆得了!”

    杜书雅扯起了类似于暴走漫画般诡异的笑脸,对于霍天的行事作风,以及他的大脑回路那可是百分之三百的不理解!

    这家伙,到底还不能不能有节操!还能不能做个正常人!

    霍天赞叹十足的看了看自己周遭环绕着的姑娘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啊哈哈,嫂子您给了我不错的灵感啊!等我们医院不挣钱的时候我就考虑这么办了!咱们干脆做个产业一条龙算了!你提供情趣内衣,我这儿出模特给您展示!”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边说话边上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小护士们皆是重重的舒了口气啊。

    虽然霍天看上去是个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不太靠谱的**青年一只。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医术极好。

    只要谈到医学方面的问题便可以一秒钟变正经,各种的认真正式。

    “嫂子,按照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并不适合做肾移植!毕竟你这刚刚受过伤,现在这贫

    血的状况还没有改善,摘掉一个肾后,身体恢复起来就更困难了。”

    “没办法,手术我必须要做!你看着帮我看点儿药,该有什么注意事项也告诉我,我都照做就是了!”

    杜书雅淡淡的道了句,丝毫没有因为霍天的话而有所动摇。

    “嫂子,你要去做移植手术的事情,我老大知道吗?”

    “高正阳知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事儿用得着他做主吗?”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阵低沉稳重的脚步声,高正阳‘说曹操曹操到’了!

    “杜书雅!咱们两个没关系吗?”

    高正阳一边说一边拉了把椅子在杜书雅的身边坐下。

    冷着一张俊脸,周身上下都是让人不敢直视的戾气。

    霍天被高正阳这副模样吓得抖了三抖,连忙站起身,将椅子拉得直拉拉响着。

    按照他长久以来对于高正阳的了解,这个时候自家老大的怒火已然是徘徊在暴风骤雨的边缘了。

    他不过是个小炮灰,还是赶快赶快逃命为好。

    “那个,我病房还有病人!我先走了,办公室留给你们,慢慢聊,慢慢聊。”

    霍天一溜烟儿的逃了,这门刚刚关好,杜书雅便被高正阳连同椅子一起被拉得更近了些。

    “你睡了我很多次!”

    高正阳低低的鼻息就这么徘徊在杜书雅的耳畔,他低声呢喃着。

    可这一字一句却尽是威胁性十足的警告。

    “所以呢?”

    杜书雅无奈反问,或许吧,她和高正阳明里暗里,身体上心理上有过无数次纠缠。

    但没有一次是她在理智清醒下主动靠近的。

    只感觉高正阳贴过来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便如同着火般越来越烫。

    杜书雅下意识的想要向后挪挪身子,却被高正阳一把拉得更近了。

    “我一向不喜欢用复杂的方法解决问题,既然你睡了我那么多次,又给我惹了那么多麻烦,理应对我负责!”

    高正阳高傲异常的道了句,不得不承认,刚刚在他听到杜书雅说他们两个没关系的时候那股子冲天的怒气就这么涌了上来。

    可是在她坐到了杜书雅身边,将那抹柔柔的身体拥进怀里的时候,理智也迅速回笼。

    和杜书雅硬碰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必须要讲究方式方法。

    根据前面几次的经验来看,杜书雅明显的吃软不吃硬,他要是强硬的把杜书雅拐走、扯证、洞房。

    这丫头便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了,所以他宁可软磨硬泡,死皮赖脸的打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