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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也是因为这人开出的条件,让他们无法拒绝,君不见就连这位楚云深楚大举人,不也因此动手,屈尊来当这人的打手。
“自然...自然...”
讨好肯定的回答,让这些前来的人心中安定的不少,随即个个都闭口不言。
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天,就不介意再等上个两三天,他们此时只希望被捉走的王宿与卢象升二人最好这一辈子都从老龙山上下不来,这样一来,也省的他们再去浪费功夫。
不过这事,还是想想就好,该养精蓄锐的,还是要养精蓄锐的。
在老龙山山腰间的,王宿与卢象升二人,坐在简易的帐篷下,外头哗啦啦的下着的大雨,完全没有影响到二人的心情,此时二人有说有笑的,神情还十分的愉悦。
“敬之这地方挑的不错,四处树林密布,要不然刚才一阵狂风吹来,这帐篷估计早就倒塌,你我二人差点成为落汤鸡。”
“因缘际会,因缘际会,恰巧之下,该当如此。”
闻言,王宿呵呵一笑,连忙谦虚的回应道,心中却是欣然的接受,这不是废话吗,搭起的简易的帐篷,不选择一个好的地方,这帐篷不是就是白搭。
“因缘际会这到说的不错,不过嘛,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求这个因缘际会,却是苦苦求不得。
这其中独数科举,其中的门门道道,配上这因缘际会,还真是恰当的很。”
年年科举,年年有人欢喜有人悲,虽然这一路上,卢象升都相当的顺利,但并不意味着,自己顺利,就代表着所有的人,都是一帆风顺。
考秀才的时候,他见过不少三四十岁的,身着补丁的衣服,面色憔悴,看样子似乎风轻轻一吹,就能被吹到在地,无论是衣着,还是身体状况,精神面貌,都比差上不好,唯一说比自己这些年轻人相同,或者是超越的地方,就应该唯独对于功名的追求!对于功名的痴迷于狂热。
“介瞻大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故事来,不知介瞻大哥要不要听听。”
“哦,敬之但说无妨。”
“那我就说了,介瞻大哥听后,莫要觉得小弟在胡说八道就行。”
“得了,说的你大哥好似如此不堪似得。”
“话说这元朝末年,出了一个嵌齐磊落的人,此人姓王名冕,在诸暨线乡村里住,说来此人也是可怜,身世算的上悲剧,七岁的时候,父亲就早早的过世,他母亲就常常做一些针线活,供他去村学堂读书....”
王宿娓娓道来,卢象升起先听的不以为意,但听到后面,越是听着就越是心惊,一颗小心脏,随着故事的起承转合,高潮迭起迭落,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不过,一个故事,本应该就是如此,但越听着,就越不是滋味,就如这雨一般,刚开始的下着,以为觉得清爽自在,但下了久了,这雨就有点惹人厌。
但这故事不同,从平淡到后面的波澜起伏,根本不会让人听着听着就厌烦,反而还有一种令人深思的东西。
故事中,从最初的王冕,到后面出了郭孝子、杜少卿、庄顺君等人,逐一上场,其中为功名,为利禄等等,都上演了一幕幕好戏。
有人为科举而疯狂痴迷,最终一辈子郁郁而终,不得志,有人为官手段下作,无恶不作。
听到最后,卢象升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中明灭不定的眼神,表示他此时的内心活动。
“说来这一日,这荆元说来也巧,也应该是想通了,抱了把琴来到了园里,而于老者早已经点燃了一炉好香在哪里等候着。对方见了面,说了几句可有可无的话。
于老者便替荆元吧琴安在石凳上,荆元随即席地而坐,于老者坐在其身旁,荆元缓慢的开始和着弦,弹了起来,铿铿锵锵,声振林木,那些鸟雀听了,都栖息在树林间窃听着,弹了一会儿,忽然变成了徽音的音调,凄凉婉转,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这于老者听到徽音高潮之处,不觉间竟凄凉落泪。自此以后,二人便互相往来。
故事讲到这里,不知介瞻大哥心里有何想法?”
王宿说完这么长的一段故事后,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的,把随身携带的水袋拿了出来,猛的喝了一口,顿时一阵清凉,顺着喉咙慢慢的往下滑,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起来。
“敬之,难道历代便是如此不堪,难道就没有一位贤人君子可以说道一二?”
许久后,卢象升抬起头神色艰难的看了一眼王宿,王宿今日所讲的,有些颠覆他的三观,正如当日他所说的那句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兴亡朝复暮,江风吹到钱朝书。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水流花谢知何处?
平生心中第二次生出一丝涟漪,此时的卢象升心不平,心不静,整个人心烦意乱,神色就有些憔悴。
“哈,介瞻大哥这话却是有失偏驳了,小弟说这事情,并不是说明当朝没有贤人君子,小弟说这话,只是要大哥明白,功名不可无,但莫要看的太重。
贤人君子历代以来,不知出了多少,先不说有刘伯温这位大贤,更不用正德年间出了位王阳明王圣人了,与嘉靖年间的海笔架了,光光说当朝的张居正,就可以算的上一位贤人君子,就更不用说,再次之前的何心隐何大侠等人了。
贤人君子的事迹固然可以明人心智,给人积极上进的心!
但在小弟看来,贤人君子的事迹多了,却会让人心生不以为然的感觉,至此之后,他们对于那些贤人君子就不会抱着学之的态度。
相反的,拿出这些来,有心学做君子的人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含义,自然会更加靠近君子。
但那些不愿做君子的,看了贤人君子的事迹,难道他们就会去学习吗?不会!可听了这些反面的东西,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就是他们今后的榜样的话,或者说,他们今后的丑态便是如此,他们还会孜孜不倦向往科举吗?”
万事都有利弊,王宿也明白这个事情,也许一些反面教材可以教导人便好,但同时的也会让人变坏。
不过嘛,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眼前的这个人能想的明白就行,其余的,就不重要了,所谓法不传六耳,又有谁知道这些近乎离经叛道的东西是他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