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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地处北边,气候严寒,虽然已经渐渐步入春季,依然让人觉得寒气逼人。
这一天,晴空万里,春风送爽,阔别多日的骄阳娇羞的悬挂在天际,金色的太阳如同耀眼灼人的烈火,洒下万丈光芒,气温也徒然变得温和暖热起来。
皇家出巡,气势惊人。整个队伍延绵了十几公里,光是装载物什的马车足足有两百多辆。随行一千多名奴才婢女,两万禁卫军冰冷铁甲,气势凛冽的将无上尊贵,霸气凛然的皇家仪仗固若金汤的护在正中。
玉龙雪山的皇家猎场距离帝都并不远,平日以马车的脚程大约半日便到,但是皇家出巡,气势浩浩荡荡,足足走了一天才到达玉龙雪山脚下。
临近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玉龙雪山海拔偏高,山顶终年积雪不化,遥遥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山顶云雾缭绕,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如同仙境一般若隐若现。
此时荒无人烟的玉龙雪山下人声鼎沸,热闹喧天。几百顶营帐井然有序的分布在山脚下,从高高的苍穹向下俯瞰,像是一朵朵盛开在苍茫大地的雪花,清澈而纯粹!
篝火燎旺,热气逼人。性感妖娆的舞姬来回的穿梭在宴席之中,媚眼如丝,红唇醉人,一颦一笑,顾盼之间波光影转,散发着一股最原始的妖娆和诱惑。
举目望去,营帐正中足足设下两百多席,人人谈笑风生,畅饮开怀,这一刻,仿佛那些权谋嗜杀从未出现过一般。
到底是浮浮沉沉几十年的政客,退去儒雅的衣冠,厚重的朝服时他们显得格外亲密无间,不分彼此。
满朝百官携同家眷分别以官衔品阶依次落座,两国使者的席位则靠近最前方,与天家皇子并排而坐。
金之南身着红火绫罗长裙,衣襟处绣着数朵精致小巧的百合,以纯白丝线为底,纤细的腰间系着洁白蚕丝腰带,满头青丝随意的束在脑后,退去了平日的凌厉和果敢,带着几分慵懒的气韵。长裙紧紧的包裹住玲珑有致的娇躯,她身材本就高挑丰满,穿了这身长裙越发显得妩媚撩人,像是午夜诱惑人心的精灵
成玄奕看见她的时候完全傻眼了,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金之南看了看成玄奕,看了看了自己自身装扮,闷闷地说道:“不好看吗?算了,我去换下来。”说完就掀开门帘,准备走进去。
手上徒然穿来一股强势的力道,成玄奕的眼眸亮得像不停闪烁的星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奇怪的沙哑,“别,我喜欢。”
成玄奕的眼神太直白火热,那一夜的他似乎也出现了这样的眼神。想起那一夜,金之南的脸颊霎时如同熟透的虾仁,绯红一片。
成玄奕总是有意无意的瞄向金之南玲珑有致的娇躯,金之南本就红透的脸上都快热得喷出火来。正在尴尬时,男人的声音淡淡响起。
“我想了想,你外面还是披上大裘。”成玄奕一本正经的说道:“外面那么多男人,这个样子只能我看,别人可不行!”
最终在成玄奕一阵胡搅蛮缠下,金之南认命的披了件白狐大裘,今日气温本就温和暖热,再披上这白狐大裘还不给热死。
“为什么我要披上大裘?为什么这个样子只能给你看?”
“拿来那么多为什么?”成玄奕眉梢一凝,道:“就凭我亲过你,抱过你,就凭我……那个你,行不行啊?”
金之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脸色却越来越红,声音闷闷的,低声说:“这是什么歪理?胡搅蛮缠!”
眼见成玄奕露出一丝怪异的坏笑,金之南顿高不妙,免得他做出任何惊人之举,金之南忙说道:“嘿嘿,我开玩笑的!”
成玄奕满意的看了看识时务的金之南,得意一笑,温柔的说道:“好了,宴会都快开始了,咱们过去吧!”
金之南点了点头,跟着成玄奕向着宴席走去。扎营之时,成玄奕死皮赖脸的选在自己营帐旁边,金之南说不赢他,也就由着他了。
金之南看见父亲远远的对着自己招手,心下一暖,向着金勇的方位奔去,娘亲并不喜欢这种场合,父亲也从来不会勉强她。所以这场春猎只是父亲和自己前来。
金勇位高权重,席位在前半部分,靠近主位。坐在这里的,无不是站在燕国权利顶层的重臣权贵,天家皇子。
刚刚坐下之际,就瞧见斜上方射来一道压迫且灼人的眼神,金之南抬起头来,波澜不惊的望了过去。
那是尊贵的太子之位。
金之南触及到贺兰玥的眼神时,心中一震,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明明熟悉的人,偏偏有种陌生的感觉。再细细一看仿佛一如既往,现在的贺兰玥越发深沉得让人看不真切。
宴席四周篝火燎旺,本就温和的天气显得更加燥热,金之南扯了扯身上的白狐大裘,额头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金勇皱眉看了她一眼,问道:“南儿,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金之南闻言狠狠的瞪了对面的某人一眼,对着金勇笑笑,口是心非的说道:“女儿不热。”
“怎么可能?”金勇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看你满头大汗的,把身上的大裘脱了,别闷出病来。”
金之南急忙拉住金勇的手,讪讪的说道:“不,不用。女儿觉得挺好。”话音刚落,金之南只想狠狠的扇自己几个耳光,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没出息,成了受虐狂了?
金勇毕竟是个男人,也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他沉声说道:“我金家可没那么多繁缛礼节,热就把大裘脱下,有爹在,谁敢说什么?”
金勇军人出身,历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当下就把金之南的大裘拽了下来,扔给一旁的下侍。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绢,那上面有着娘亲的味道,对着金之南的额头细细擦拭起来。
“你小时候每次调皮捣蛋,弄得一身灰,爹也是这样给你擦的。”这个刚硬的男人说起女儿时,满脸柔和,“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当年那个小捣蛋就长大了!”
一道温软的热流缓缓流进金之南的心间,她垂着头,硬声硬气的说道:“我现在可不是捣蛋鬼了,哪有父亲这样说自家女儿的?”
“哟!”金勇哪不清楚自己女儿的性子,于是说道:“那春猎结束后,就待在府里练练字,写写诗吧。”
“爹!”金之南红唇微嘟,一副即恼又急的样子,“怎么每次都拿这个说事。”
金勇见状爽朗的大笑出声来,“罢了罢了,爹算是明白了,那些东西,你是学不会了。宝贝女儿开心就好,其他的,见鬼去。”
金勇对着金之南眨了眨眼睛,有些不以为然的笑道:“你知道的,其实爹爹也不会那些,又不能带兵打仗,杀敌攻城。”
金之南面色一喜,豪爽的拍了下金勇的肩膀,说道:“哎呀,爹,你怎么今日才想通啊?你可知女儿为此遭了多少罪?”
金勇轻哼一声,“你遭罪?你当真以为爹爹不知道你每次是怎样作弊的吗?”
金之南一愣,不过瞬间便反应过来,眼中精芒一闪而过,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个,作弊也是需要付出心血和精力的!”
舟车劳顿一天,燕皇并未出席这场夜宴,而殷后此行不知为何并未前来,所以这场夜宴理所当然由太子贺兰玥主持。
郊外夜宴不同于国宴那般庄严肃然,加上燕皇不在,所以整个席间的氛围还算轻松愉悦,就连两国使臣也纷纷和燕国大臣们攀谈起来。古往今来,上天入地聊得是不亦乐乎。
金勇和金之南两父女在宴席中聊得火热,直到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才让两人回过神来。
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身穿浅绿色荷叶长裙,柔滑绵软的握着两把五色孔雀彩扇,双脚**,踩在鲜红的地毯上梦幻的飞舞起来。只见她身形轻盈,彩扇飘逸,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子清灵动人。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彩扇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清雅韵灵。
女子神色妖娆且放纵,却不显得媚俗,眼波盈盈,星光婉转,看得在场众人无不惊叹的屏住呼吸。
金之南自然是认得这名女子的,当朝七公主,贺兰无双。
贺兰无双虽不比夏国文昌公主和秦国静元公主闻名天下,其美貌和才情却冠绝燕国,名满帝都,连第一才女柳如烟在她面前也只有仰望的份,毕竟堂堂皇家公主难道和区区臣女一争高下吗?这帝都第一才女的名头才侥幸落在了柳如烟身上。
在场不乏年轻俊朗的世家子弟,贺兰无双一曲完毕之后,这些人纷纷兴奋的呐喊叫嚣起来。
到底是身份尊贵的皇家公主,在众人的赞扬美誉中面不改色,高贵优雅却又不显骄纵,贺兰无双无愧燕国第一美人之名,甚至丝毫不弱于名扬天下的文昌公主和静元公主。
帝君淡淡扫了一眼贺兰无双,这燕皇藏得可真够深啊!这个女人的绝色容貌就是燕皇手中的一张王牌,在关键的时刻定会发挥最大的重要。
席间除了少有的几人,其余的几乎全都折服在贺兰无双的美艳之中,就连已经名满天下的文昌公主都显得跃跃欲试,升起一股一较高下之心。
上官夜阑冷哼一声,极为不以为然。此时身旁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既然不服,就去比比。”
上官夜阑有些畏惧的看了帝君一眼,说道:“夜阑不敢坏了王爷的大事!”
帝君挥了挥手,淡淡道:“无妨,不过可别丢了大夏的颜面,要赢就赢得彻底一点。”
上官夜阑心中细细思量一下,到底是聪慧的皇家公主,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微微垂首,领命走出宴席之中。
夏国的文官见状,了然的出了宴席,朗朗扬声,对着众人说道:“燕国公主惊若翩鸿,此舞举世无双。我朝文昌公主也愿为诸位舞上一曲,以此添个雅兴!”
话音刚落,众人心中瞬间明了。文昌公主早年就已经名满天下,此时却让贺兰无双抢走了所有风头,心下自然不服,想要挑衅挑衅也是情理之中。女人之争太过渺小,并不影响两国邦交,在座众人倒也乐见其成。
“那我等今日倒是艳福不浅了,得见两位公主仙人之姿,实在是雅事一桩。”秦昊温润一笑,淡淡说道。
不同于贺兰无双的柔软妩媚,上官夜阑整个人带着一股难言的清高和淡漠,如同一个高傲的女王缓缓俯视脚下的臣民。
下侍呈上一把锋利的宝剑,泛着阴冷的寒光。上官夜阑熟练的握起剑柄,一个轻灵矫捷的跳跃舞起一段剑舞。
如同雪花漫天纷纷扬扬,剑锋灵活辗转,身姿轻灵矫捷如狸猫,时而婉转缠绵,时而凌厉果敢,两种极端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随着女子舞动的动作越来越浓郁强烈。
众人的呼吸随着她的动作跌宕起伏,时轻时重,忽高忽低,每一个回眸同一把灼人的光束,毫无阻拦的刺入人们的心底。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气韵,而是一股让人震撼的盛世风华。
金之南屏住呼吸的看着上官夜阑的舞蹈,心中感慨万千,名满天下的文昌公主果然名不虚传,那么和帝君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静元公主呢?
然而她的好奇并未得到满足,上官夜阑舞完之后,静元公主似乎没有想要一争高下之心,巧笑嫣然,稳坐席间。
在场众人都不是只会风花雪月之人,短短片刻便触摸到一些诡异的蛛丝马迹。
被燕皇如珍宝般藏匿起来的贺兰无双选择在此时出彩并不是巧合,上官夜阑的挑衅压制也并非无意,那么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深意和叵测呢?
春猎的第一天,众人就已经陷入了这个疑团迷雾中,除了少有的那几人能够看清局势扭转乾坤外,大多数人直到最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郊外的夜空显得格外美丽清澈,充满了青草泥土的芬芳,这是在威严肃然的天子皇城永远不曾感受过的。漆黑的天幕上尽是星辰一片,闪耀着灼灼银白辉光。
夜有些深了,营帐大多数人早已入睡。金之南有些失眠,她缓缓的走出营帐,掀开门帘那一刻,清新透彻的空气迎面而来,肆无忌惮的涌进心肺,她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慢慢向马厩的方向走去,从管事太监那里要了一匹骏马,还未等他交代些什么便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向着辽阔草原疾驰而去。
天空辽阔,大地浑雄斑斓,疾驰中清风撩拨着女子如玉的脸庞,耳边萦绕着呼呼的风声,两旁的景致越退越快,这一刻的金之南是如此的惬意与放纵,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策马扬鞭,在辽阔的平原上飓风奔驰。
策马狂奔几圈之后,金之南玩心大起,一列席马术动作如耀眼的烟花一般瞬间一一演绎而出。只见她登时跳上马背,一手抓住缰绳,昂扬而立。大约跑了一圈之后她突然身子半侧于马身一方,腿勾马背,紧拽缰绳,另一只手策马扬鞭,呼啸而驰。似乎觉得还未玩够,此时的金之南像个调皮的孩子,骏马在疾风中猛烈奔跑,她顿时翻身下马,一个跳跃又跃上马背,来来回回,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一道残影从她身旁呼啸而过,那是一匹奔驰中的骏马。星点月光微弱,隔得又有些远,骏马疾驰中并不能看清骑马之人。不过能够肯定的是此人马术极为高超,她心中突然燃起一股浓浓的战意,隐隐有些跃跃欲试,一较高下之心。手扬长鞭,猛抽一下,一声清喝:“驾!”向着那人的方向急速追去。
每当距离对方越来越近时,那人总能再次远远的把金之南甩在身后,金之南反而越挫越勇,眼中满是掩不住的兴奋和刺激。
扬起长鞭,用力一挥,马儿受疼,越发急速奔驰。几圈下来,金之南渐渐的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的越来越近。她对自己的马术从来都很有自信,要是今日连这个未知之人都赢不了,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几番追逐之后,眼见就要和对方隐隐持平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块稳稳矗立的大石,骏马疾驰中速度太快,就算立刻拉紧缰绳也无法减慢半分,马蹄瞬间踏上大石,前蹄一弯,半跪下去,马身摇摇晃晃,顷刻间就会摔倒在地。
若是平时碰到这种情况,凭金之南的身手想要成功跳下马背而不受伤并不是难事。但是现在夜幕太黑,根本无法找到安全的着落点。金之南几乎是下意识的望向前方那人,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救自己之意。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不过一秒之间,金之南根本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的向着斜上方的那人扑去。
那人防备不及,金之南直扑而上,冲击力道强劲,两人顺势滚下马背,这里恰好是个倾斜的坡度,虽然并不陡峭,但是摔下去也非同小可。在两人向着坡底的翻滚中,金之南背上突然撞上一块岩石,痛得她不禁闷哼一声。完全滚下斜坡之后,奇怪的是两人居然还一直保持着金之南扑到那人身上的姿势。
借着银白的月光,此时折腾了半天的两人这才将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金之南内心一震,木讷的看着被自己扑在身下的男人,红唇大张,眼中满是浓浓的惊讶。
帝君也是一脸诧异的望着金之南,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两人愣了半响都不曾开口。
过了一会,只听一道带着几分古怪的声音低沉响起:“你还要抱多久?”
金之南闻言,顿时松开了手,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心中满是不以为然,真当自己多想抱你似的。
心中不服嘴上也就硬声硬气的说道:“我们一直滚下来,难道我还能在翻滚的中换个姿势不成?”
那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又肆意的涌上了帝君的心头。近日来,他总是莫名的觉得烦躁不安,扫了金之南一眼,径直向着斜坡上走去。
金之南冷哼一声,也跟了上去,毕竟马还在上面,这里距离营地已经很远了,难道走回去不成?
背脊火辣辣的疼,没有伤到骨头,可能是擦破皮肉了。因为背脊疼痛的原因,金之南的步子显得有些怪异。
不知道是不是金之南的错觉,她发现在这时,那个已经远远走在前面的男人仿佛突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不过转眼即逝,金之南未曾清晰的捕捉到那抹回眸的眼神。
爬上斜坡之后,触目之际居然只有一匹马,而且这匹马居然还不是自己的,金之南真想仰头大骂一句:老天爷,你玩我呢!
帝君径自翻身上马,看也不看金之南一眼,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金之南愤恨地看着那个已经消失的背影,冷冷自语:“好歹也是名震天下的权擎王,怎么就这么……没,风,度!”
不过这样绝情淡漠也是那个人的作风,毕竟他是——帝君。
怨天尤人从来都不是金之南的作风,前世作为特工的自己什么环境没有遇到过?眼下只是受了点轻伤,况且距离营地不过三十几里并不算什么。记得前世训练时常常负重一百多斤越野行军两百公里,没有食物,没有救援,还要躲避沿途的追捕埋伏,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
月色凄美,春风送爽,此时金之南反而不急着回营地,像是漫步赏景一般,还悠悠然然的唱起小曲来。不得不说作为特工的她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莫约才走了一两里路的样子,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徒然响起,金之南一愣,下意识的抬头望去,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提上马背。
不错,不是抱,而是提!
金之南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你能想象一个大美女就这样被毫无形象,轻飘飘的提起来的感觉吗?
“你怎么回来了?”金之南冷冷低声喝道。
帝君理都没理她,拽紧缰绳,策马扬鞭。
“问你话!”金之南也有些不耐烦,被他一提心情本来就差,低声吼道:“哑巴了?”
那样一个深沉到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灵魂的男人此时愤怒的咆哮起来:“你再废话,本王丢你下去。”
金之南哪是受人威胁的主儿,听到这话还不等帝君动手,向着地面正欲跳下去。
“你疯了!”帝君一把拽住她,沉声吼道:“也不怕摔死。”
金之南冷冷一哼,“我可从来都不怕死,只恨别人威胁我!”
帝君此时真的想把她给扔下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下不去手。其实金之南一点都不担心帝君会一掌劈了自己,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没有杀意。
两人就这样怪异的向着营地的方向前去,期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虽然不是敌人可也不见得是朋友。
在快靠近营地之际,帝君一把将金之南扔下马,径直扬长而去。
金之南揉了揉受疼的臀部,冷冷一哼,“你当我愿意让人看见你和我一起出现啊。”
然而帝君却从未想过这个,两人靠得越近,他的心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他讨厌这种自己无法驾驭的感觉。
夜已经深了,整个大营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奢华大气的营帐前站着几名清秀貌美的侍女,每人手中均端着紫花红木托盘,人人气质温软柔和,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她们气息内敛,步伐沉稳,媚眼如丝的眼底时不时泛起一丝尖锐犀利的锐芒。
行风疾步走到营帐前,小声的问道:“还没好吗?”
其中一名婢女遥了遥头,回道:“还没。”
行风心里闪过一些怪异,自语道:“从回来到现在,可都洗了几个时辰了。”
正在行风踌躇不前时,帐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更衣。”
数名婢女手端托盘,微微垂首,目不斜盯毕恭毕敬的走了进去。
晶莹剔透的水珠轻佻的挂在男人的身上,帝君止住为自己擦背的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偌大的营帐内寂静无声,夜越来越深,时间一分一秒的静静流淌,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柔和的照拂大地。
这一夜,帝君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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