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曹操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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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德兄,所言甚是。”

    丁毅对曹操的话深以为然,不过两人所站的立场不一样。

    他本身就是受邀的外军势力之一,对何进频频作死的行为,自然乐见其成。

    大汉的江山,经历黄巾之乱后,已经名存而实亡。

    各地诸侯更是心怀野望,枕戈待旦。

    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爆起,给已经病入膏肓的汉王朝,致命的一击。

    而大汉朝廷的掌权者们,还在做着权倾天下的美梦。

    这样的汉室江山,别说曹操一介人微言轻的典军校尉,就是谋圣兵仙重生,也无能为力。

    曹操见丁毅面上满是无奈之色,他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子恒,难道大汉的江山,真的要断送在我们的手里吗?”

    曹家世受汉室皇恩,他是真的想为刘氏这片残破不堪的山河,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丁毅深深的看了一眼,神情悲愤的曹操,而后沉声说道:“孟德兄言重了。如果大汉的江山真的分崩离析,那也是先帝自己葬送的。”

    “子恒,何出此言?”

    曹操闻言眉头微皱,他心里虽然也对刘宏的一些做法失望透顶,但却依旧有着几分尊重。

    面对丁毅如此贬低,甚至指责刘宏的行为,他还是有些无法释然。

    丁毅知道曹操心里的想法,微微一笑,解释道:“汉室江山已传四百年,各州郡势力错综复杂,绝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理清。

    我朝自丝绸之路畅通各国,便大力发展商业。

    近一百多年来,很多商人,甚至百姓都在这条商路上发了一笔小财。

    利虽然有了,却同时也形成一害。

    富商豪强唯利是图,原本其害并不大,但先帝却开创历代帝王之先河,行卖官敛财之谬举!

    富商豪强在地方,有钱,有势,只能算小害。

    朝廷只需派一小吏,便可将他们全部缚于牢狱。

    然而,先帝却因为小利,将最不能给商人的权,也一并赐予他们。

    这些有钱,有势的地头蛇,摇身一变,顿时化作一条条翻江倒海的蛟龙!

    他们在地方,朝廷多年,如今已成气候。

    这次的黄巾之乱,究其根本便是庄园势力,膨胀的太快,大肆兼并土地。

    地方豪强,官府对百姓压榨的太过。

    百姓辛苦劳作一年,所得的粮食,甚至还不足以维持自己的生存,他们被逼的已经没有活路。

    三个月!

    仅仅三个月时间,张角就带着各地百姓席卷整个天下!

    他们心中对世家豪族,官府积压的怨气之深,实乃恒古未见。

    我们虽然出重兵,压住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乱。

    但是,

    面对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强势的世家豪族,朝廷要如何应对?”

    曹操被丁毅问的哑口无言,他怎么也没想到,灵帝卖官敛财,对大汉天下危害如此之大。

    “子恒,大汉的天下……难道真的没救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待走到临近南华街的时候,曹操还是问出这个无比沉重的问题。

    “孟德兄,黄巾之乱结束后,各地募有私兵的豪强,必将拥兵自重。

    天下纷乱,群雄并起的局势已定。

    即便是兵仙重生,谋圣在世,也无法挽救汉室的江山。”

    丁毅直直的望着曹操许久,最后还是对他说了实话。

    曹操一双硕大的拳头,紧紧攥着,待听完丁毅的这番话,他最后有些无力的松开手掌。

    随着他双手的松开,似乎在他的心中,也放下一些原本应该坚守的执念。

    “孟德兄乃是当今天下少有的英豪。治世汝可为能臣,乱世汝亦能做枭雄......”

    丁毅见曹操这么快,便从一个死胡同里面,转了出来。

    他那一双乌黑深沉的眼眸,亦是露出一丝惊叹。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纵观古今,唯有曹操可以担得起这个美誉。

    曹操面对丁毅的赞美,那张微黑的大脸上,浮现一抹毫不掩饰的喜色。

    见南华街巷子就在眼前,曹操郑重的抱拳一礼道:“幸得子恒点醒,如来日有机会,某必定协大礼以报今日之恩。”

    “哈哈......孟德兄的话,毅记住了,他日如毅有求于孟德兄,可别忘汝今日之言。”

    丁毅哈哈一笑,在曹操无比诧异的目光下,很无耻的收下这个将来的大礼。

    曹操:“......”

    他闻言静立在那许久,直到丁毅的身影消失在巷尾,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看似离经叛道,做事不拘一格,却又能有迹可循......某与如此人物,共存于世,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曹操望着丁毅消失的方向,那张微黑的大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

    永福街,骠骑将军府。

    董家宅院内,夜色凉如水,一栋三层高的小楼上,窗内灯火摇曳。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院子里面的树枝嘎嘎作响,似悲叹似挽留。

    董玉儿抱着膝盖,卷缩在房间一侧的角落里面。

    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屋内正在发生的一切。

    “爹爹......不要......啊!”

    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院落。

    提着剑的父亲默默无言,他握着长剑的手,因痛苦剧烈的颤抖。

    面对泣声求饶的女儿,他还是挥出自己手中的长剑。

    女孩的父亲,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他长的虎背熊腰,双不怒自威。

    男子虽还是中年,但两鬓的头发,却都已变得一片斑白。

    他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良久,最后提着正在滴血的长剑,一步步向角落里面的董玉儿走去。

    还剩一个......

    董重每挥出一剑,心就像被一万把利刃,切割一般痛彻心扉……

    “爹爹......”

    卷缩在房间一角的董玉儿,望着向自己走来的父亲,她双眸惊恐的摇着头。

    “我董家的女儿,就是死也不能受何屠夫的侮辱!”

    “玉儿......你一向最懂事。她们不能理解父亲的苦衷,你应该明白才是啊?”

    董重望着瑟瑟发抖,满脸惶恐的小女儿,那双冷冽的虎目,顿时蒙上一层水雾。

    他向房间一角的小女儿,悲痛不已的说道。

    “爹爹别杀玉儿......玉儿怕疼......呜呜......玉儿怕疼......”

    董玉儿美眸噙着泪,身子微微颤抖着,听到自己父亲的话,一个劲的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