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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小尹的事情还没能得到解决,凌慕风必须还要回趟总部,洛忆只能乖乖待在家里休息。
管理局总部,全透明的玻璃房内,穿着一身浅粉色洋装的小尹垂着头,安静的坐在屋子中央等待。
凌慕风敲了敲门,走进去。“你找我?”
“我有事情要拜托你。”小尹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看向凌慕风,手中握着一封密封好的信件。
“这是什么?”
“她想知道的东西。”小尹平静的回答,“关于人妖大战的全部历史记载。”
凌慕风皱了眉,“你要我把这个交给她?”
“对。”小尹说,“这是我答应给她的报答。我没有机会亲口告诉她,所以只能写在信里。”她将那个信封举起来,“你帮我带给她,好么?”
凌慕风没有伸手去接,甚至连步子也没有移动,“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知道。你是凌家后人。”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将这封对我或许并不有利的信交给她?”凌慕风眯起眼,语气不善的说。
“我不确定,但我能拜托的人只有你了。”小尹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将那封信塞到他的手上。
“你相信这些历史是真相吗?”
小尹摇摇头,“历史对于我来说从来没有什么真实与否。我脑中的历史,来自于人类口述予我的每个时间节点上所发生的事件。就连这封信上的内容,都是你凌家的先祖,首位凌家家主亲口告诉我的。”她顿了顿,接着说,“历史,本来就是上位者书写的传奇。我只负责记录,至于正误对错,那并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事情。”
“你既然明白,那为什么还要写这封信?”
“因为我想为她做些事情。真正的过往不可能就此埋没下去,她看了这封信,自然会去调查事情的原委。这是一个契机,让她了解事情真相的契机。我想送给洛忆的,不是我脑中的那段历史,而是当年事情的真相。”
“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我从你凌家先祖那里,曾经听过她的曲子。虽然曲调完全不同,但曲风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我离开管理局,在街上游荡的时候偶然听到了她弹奏,所以才会出现在她面前。”
小尹稚嫩的脸上,浮现的是与她外表全然不符的沉稳。她说完这话,敲了敲房门,很快,有人开门将她接走。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凌慕风知道,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从总部出来之后,凌慕风将那封密封好的信件放进外套的口袋里,第一次没有直接使用神行术离开。
他心绪很乱。
那段历史,原本应该与他毫无关系。可自从他背负起凌家继承人的责任之后,这些东西就像一块巨石一样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他选择独自吞下那些罪孽,甚至选择代替整个凌家向洛忆赎罪。
可是,他却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便不可控制的爱上了她。
因为爱,所以不愿意让她承受这些过往。
当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隐瞒一切,与她好好在一起的时候,这封信却出现了。凌慕风的手隔着西装口袋触到了那封信,原本随处可见的信封现在却像是有千斤重,沉得让他挪不开步子。
难道,真的要告诉她吗?
凌慕风任由自己在街上游荡,直到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你?”凌慕风有些惊讶,眼前的人是槐桑。
槐桑与他向来不和,说不上几句话就会吵起来,所以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找你有事,跟我来。”槐桑冷冷的说完这话,转身便走。
凌慕风心中奇怪,但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
直到来到了一个人群较为稀少的公园,槐桑方才停了下来。
“这周围有我设的结界。”
凌慕风四下看了看,点点头,“嗯,以天然植物为屏障而设立的结界,若是不仔细看,就连我也察觉不到。”
槐桑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找我有什么事?”
“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趣,我只是例行关心一下我艺人的安危罢了。”
“那你应该去找她。”
“你别跟我装傻。你的房子方圆五里都设有结界,除了洛忆根本没有别的妖能够进去,你让我找谁去?”
“那你应该知道,她很安全。”凌慕风难得有些烦躁,“还是你觉得,我会伤害她?”
“这很难说啊。你用血咒封印她,害得她法力全失。今天若不是你正好赶到救了她,她这条小命就没了。这你要我怎么相信她在你身边没有危险?”
他没有凌慕风与洛忆那样的心灵感应,等他感应到洛忆可能有危险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已经给她解开了血咒,她以后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凌慕风淡淡的说。
槐桑有些惊讶,“你会这么好心?”
“我这次回凌家,帮她在组织注册登记,并且办理了居住许可证明。”
凌慕风说得云淡风轻,槐桑却是脸色一变,“你怎么能!”
居住许可证明,说得好听点是妖的身份证明,难听点就是人类用来监视和控制妖在人间行为的东西。钥匙,顾名思义,就是要将妖在人间的一切行为牢牢锁住。只要一戴上,所有行为都会在管理局的监控之内,再无自由。
对其他不知情的妖来说或许没什么,可对于被迫签下人妖协定的洛忆来说,若是她知道了真相,这个东西对她无非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我这是为了她好。她既然来到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不可避免。”
“你知道她的身份?”槐桑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是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当年你们凌家先祖逼她签下条约,害得她成了这副模样,你身为继承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会有悔过之心,我以为,你和那个人不一样。但我现在才明白,你们凌家人都是一样的。”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多少?我若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槐桑声音中充满了无力感,“你们凌家多厉害,只手遮天,就连历史都能随意篡改。这些年,我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想找到那人隐瞒的真相,可终究还是只摸到了一些皮毛。但我知道,事实绝对不是世人以为的那样。你们凌家在里面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迟早会查出来的。”
“当年的事情,是我凌家行事欠妥。”凌慕风眸光微动,“所以,我会用尽我所有弥补她,只要她想,我可以给她我所有的一切。”
“可你就连事情的真相都不愿意告诉她。”
“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追究那所谓的真相,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对于我来说,过去的那些事情都是亲身经历。整日镂心刻骨,想忘都忘不掉。”槐桑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是我,也一定会这么选择。”
“你想做什么我并不关心,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当年的事情。现在,我只想好好保护她,使她不受任何人和事情的伤害。如果你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就不要拿着你知之甚少的所谓真相去打扰她。”
“你以为你现在不在伤害她?”槐桑忽然走上前来,有些失控的抓住凌慕风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你敢说,你一开始用血咒封印她,现在骗她带上钥匙,不是因为忌惮她的法力?她是九尾天狐,是妖族至尊,她的真实法力绝非常人所能想象。你敢保证,你刻意接近她,没有带着半分想要监视她的意思?”
凌慕风移开了目光,没有回答。
槐桑接着说,“小忆她太过单纯,也太容易轻信别人,但这不是她活该受你们凌家人伤害的理由。”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只想好好的与她在一起。我相信她也是这么想的。”凌慕风微阖了眼,脸上闪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就没有想过,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该怎么自处吗?如果她想要杀了你报仇,你也无怨无悔?”
“我不会让这一天出现的。”凌慕风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眼神坚定,声音冷静决绝,“我就算死,也不会让她知道真相。”
那不是她能够承受的真相。
那些沉重的过往,就该永远被封存在历史里。所有的罪孽,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就够了。
阴郁的午后,天上昏昏沉沉的,空气有些发闷。
凌慕风开始有些后悔对槐桑说那番话了。槐桑不信任他,这样一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
他缓缓地走在路上,天气越发昏暗了,似乎就要下起雨来。忽然,身子猝不及防的震了一下,撕裂般的疼如潮水般向他袭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碎。凌慕风有些狼狈的撑着路边的一棵树,强忍着痛苦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身体的感官忽然被放大无数倍,四周行人的欲念不可抑制的钻入了他的脑子。
好的,坏的,贪婪的,无私的,各式各样的欲念在一瞬间霸占了他的脑子。他抬起头,一双阴阳眼颜色忽的变暗。
他的目光不停的扫过行人,想要确认那些声音来自哪里。然而,一旦他与他人对视,得到的就只有惊慌失措的眼神。似乎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巴不得理他越远越好。
就像,小时候那样。
凌慕风敛下眼,他能够感受到体内躁动的灵力越发不受控制。
他啧了一声,快速几步走到了人群稀少的窄巷中。等到他远离人群的视线,兀自一阵清风扬起,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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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设简单的办公室里,凌慕风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一个刚刚拆封盒子,里面有一个原形直壁凤鸟青铜酒樽。一旁的香炉里正袅袅的升起青烟,清冽的香气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徐子祺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凌慕风心事重重的低头坐在他的椅子上。他笑了笑,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神出鬼没。
“你可好久没来我这儿了。”
“你去哪儿了?”凌慕风的声音有些沉闷。
徐子祺走了过来,一边抱怨道,“相亲去了。还不是我爸妈,也不问问我的想法,就自作主张给我找了门亲事,非逼着我订婚。”他嘟囔着,“要不是顾着店里的生意,我就出国躲着不回来了。”
徐子祺出生豪门,父母均是跨国企业的大老板,属于商业联姻。二人可以说是国际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他却对家族产业不点兴趣都没有,甚至不希望与父母扯上任何关系。所以他放弃了继承家族产业的权利,只愿意窝在这个小城市里开间古董店。若是告诉别人,“莫话”的老板是徐氏企业的大少爷,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凌慕风还记得第一次和洛忆一起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景象。
“那个就随便玩玩,早就分手了。慕风你也知道我的,我这人就这点毛病,让我结婚,这不是要我的命嘛。今天相亲的这个,虽然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马,以前也有过一段,但是我们不合适。也不知道我爸妈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我和她订婚。你说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你若是不喜欢,推了就行,别耽搁了人家姑娘。”
“放心吧,我今天去才发现,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来相亲不过是敷衍一下父母而已。回头我们分别给父母说一声就行。”徐子祺徐子祺没心没肺的笑着,在办公桌上坐下,居高临下笑嘻嘻的看着凌慕风,“凌大少爷今天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和我聊聊天吧。”
“你上次给我那药,还有吗?”凌慕风淡淡的问。
“药?你……”徐子祺的脸色变了变,劝慰说,“慕风,我告诉过你,那个药只能暂时起效果,经常服用会有依赖性的。特别是对你这样的情况来说,你的灵力太强,被抑制得越久,就越容易失控。”
“我知道。”凌慕风对着他抬起头,“可是……”
看见他的模样之后,徐子祺惊得一下从桌上跳下来。凌慕风的瞳孔不再是以往的茶色,而是接近深棕色,甚至有些隐隐泛出红光。若有若无的妖气从他的眼中显现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的眼睛……”徐子祺的声音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些不难察觉的颤抖。
凌慕风深吸一口气,紧紧地皱着眉。体内汹涌的灵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撕裂。
“怎么会这样?你先前来我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的!”
过了许久,凌慕风体内那股躁动的灵力稍稍平息下来,他摇摇头,皱着眉说,“出了些意外,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子祺,快把药给我。”
“你这样治标不治本的。我的药能抑制你体内的妖力,但那只是一时的,你这样做,迟早有一天会走火入魔!”
“我知道,能多坚持一阵算一阵吧。”凌慕风的声音有些低哑,能够压抑住这股灵力,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你等我一下。”
徐子祺挪动一下陈物柜上的青花瓷瓶,通向密道的门被打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道的尽头。没过多久,徐子祺拿着一个白玉小瓶回来,递给了凌慕风。
凌慕风打开瓶子,里面是如同清水一般的液体。他仰头灌下,如同一股清泉流窜到全身,体内躁动不安的气息完全平复下来。
他睁开眼,已经恢复如常。
“谢了。”
“哎,你跟我客气什么。我早就说过,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来找我的。”徐子祺想了想,又说,“不过,你怎么会忽然这样?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凌慕风皱紧了眉。他心里明白,自从洛忆出现之后,他的情况的确是越发的严重了。
徐子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继续自顾自地说,“也不知道你家这是什么毛病,明明是正统的玄学世家,体内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妖力。你要是再不找到方法彻底抑制,我担心……”
“我明白,我会注意的。”凌慕风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这话,站起身,有些步履不稳的推门离开。
徐子祺无奈的耸耸肩,扭头打算坐下时,却在桌子下方发现了一个信封。
他将那封信拿起来。信封是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不过封口处却用火漆密封得一丝不苟。那信封的表面没有写任何文字,让人猜不出里面是什么内容。
这绝对不是他的东西,多半是凌慕风掉下的。徐子祺思考片刻,将这封信放到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