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许都被杀,徐虎来投

虎贲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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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龙在确认赵信对许都招安一事的态度后,又匆匆离去,他要去见浙江巡按左光斗,因为这事的最终决定权掌控在左光斗的手中。

    就在陈子龙离开的第二天,赵信让闻彬传信,说他想和许都在括苍山口会面。

    赵信和许都相交已有几年,许都性格豪爽,留给赵信的印象还算不错,在许都眼里,赵信也不是坏人,至少当年勇救卢象升不是假的,担任宁绍总兵后,赵信也从不欺压百姓,麾下兵马军纪严明。

    尽管两军交战已有数月,但赵信和许都见面后,并没有恶容相向,而是笑着寒暄几句。

    寒暄完后,赵信转入正题:“子玙兄,你向卧子兄请降一事,我没有反对。”

    “谢谢!”许都感激地点点头,然后心有感慨地说道:“我想,我可能是错了!”

    “你没错,我也没错。”

    “以前我幻想你不来攻打我,想着你我能暗中勾连,但你是官兵,我是贼寇,我手里什么也没有,能拿什么与你交换?”许都满脸苦涩。

    “是我对不住你!”赵信另有所指,如果不是赵信推动,许都没这么快举事。

    “你我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许都长啸一声,发泄心中郁积的闷气。

    赵信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出言提醒:“子玙兄,你虽然愿意归降,但朝廷未必能容你。”

    “卧子兄既然答应了我,自然会有把握。”许都绞在一起的双手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安。

    作为朋友,该做的提醒赵信已经给出,每个人的路终究要自己走,赵信不会逼着许都死扛下去,他想逼也逼不动。

    像许都这样的官宦子弟,没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那样百折不回的势头,恰如《水浒传》中的宋江,虽然一直做着造反的事,却一心想着招安。

    大雪覆盖括苍山时,三万多饥肠辘辘的白头军从山顶退下来,还有少数人不相信朝廷,决定留在深山中煎熬。

    以许都为首的两百多个小头目被浙江巡按左光斗拘入金华府大牢,赵信命闻彬把许都一家老小暗中接到宁波府藏起来,其中有许都六十多岁的老母,以及一个八岁的幼子许义阳。

    因为许都率部主动投降,浙东诸县在一种劫后余生的庆贺中渡过了春节。

    正月十五,左光斗不顾陈子龙泣血反对,斩许都并诸多头目于金华府外,以震慑群贼。

    “许都死了!”王震悄然拐进赵信的书房,发出的声音把赵信从堆积的案牍中惊醒。

    赵信抬起头来,没有留意王震的异状,随口答道:“我知道!”

    “你费这么大功夫,只为了夺取舟山岛,值得吗?”王震的眼睛很亮,他的脸上没有从前那般的微笑。

    “值得!”赵信伸手示意王震坐下说话。

    王震站着没动。

    赵信这才发现王震的神情,于是推开身前的文书,认真说道:“再过上几年,你会发现,我为了控制舟山岛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只有面对王震这样最早的心腹,赵信才会开口解释,独断专行久了,想找个聊天的朋友都难。

    舟山岛归宁绍镇,赵信的战船可以畅通无阻往松江、吴淞等地,甚至可以驶入长江口。

    舟山岛的价值现在无法完全体现出来,但如果江南失守,舟山岛将是宁绍镇的咽喉重地,卧榻之侧怎能容他人酣睡,驱走黄斌卿让赵信日后在与郑芝龙的对话中至少有了守势的本钱。

    “黄斌卿是胡觉下的手吗?”

    “不是!”赵信的耐性出奇的好。

    “我可以让他死,但我没有!”赵信仰起头。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王震坐上赵信对面的椅子,沉声说道:“我一直没有娶妻,所以没有儿子,许都的儿子许义阳,我想收他当义子。”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赵信拍掌站起来。

    如果是一年前,以许都的家族地位,王震想收他的儿子当义子,那是个天大的笑话。

    但现在不一样了,左光斗斩杀许都后,还命浙东诸县追捕许都的家人,王震愿意收许义阳当义子,那是天大的恩情了。

    许都之死,王震不觉得冤枉,但他就是从心底想为许都做点什么。

    王震离去不久,两个带着斗笠的汉子步入总兵府,前面一人,虽然用斗笠挡住脸,但总兵府的亲兵通过他的身形,大概能猜到他是谁。

    闻彬一袭白衣,看上去像个白衣飘飘的侠客,担任夜枭营指挥使后,他几个月才会在这里出现一次。

    闻彬带着斗笠不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而是不让他身后的那个人太过显眼,两个人悄然进入赵信的书房,章洪把两人领进门,看到赵信的手势便退了出去。

    “赵总兵!”后面那人掀开头上斗笠,竟然是许都的亲信徐虎。

    “你比子玙兄聪明!”赵信靠在椅子上。

    “我劝过大统领的,可惜他对陈子龙一心信任,但我知道害死大统领的不是陈子龙,而是左光先!”徐虎现出一股悲愤之色。

    “你想好了吗?”

    “白头军树倒猢狲散,还有些人躲在括苍山上,大统领死后,再也没有希望了。”徐虎不由哀叹。

    在徐虎快要绝望的时候,闻彬出现了,他来见赵信不是与虎谋皮,而是赵信赏他一口饭吃,毕竟,许都归降后,宁绍军知道山上还有白头军残部,但并没有穷追到底。

    徐虎是个务实的人,所以坚决没有跟随许都下山,也正因为他是个务实的人,所以才敢跟随闻彬来到定海城。

    “本官和子玙兄朋友一场,他的家人都在本官这里。”赵信做这件事是因为许都曾经帮过他,当然还有些附带的福利。

    “若非如此,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你且回去整顿残部,只留下一千人,其余精壮都送到张猛的兵营,本官会给你粮草补给。”

    “遵命!”徐虎躬身,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靠山,而且是一个很靠谱的靠山。

    有人愿意继续留在山里,但徐虎不愿意做这种没有前途的事,他曾经既是许都的头号打手,也是许都的智囊之一,所以想的要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