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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岳托犹豫是继续进攻石拂岭,还是转攻其它地方时,斥候带着一个头戴斗笠的汉人来到岳托面前。
那汉人见到岳托后,将斗笠掀开,露出一张敦厚朴实的面孔,正是前一次来的晋商信使:“小人拜见贝勒爷!”
“又见到你了!”岳托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那汉人和上次一样,像变魔法一样掏出匕首,割开破旧衣服的补丁,取出一张写满字的布片,说道:“这是我家家主费劲辛苦才得到的!”
亲兵接过来呈上,岳托伸手接过,满怀期待地展开,一看之下心中喜意狂涌。
岳托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是因为布片上清楚地标注出,山西和大同两镇大多数营堡驻守兵马的数量,其中明显可见山西镇守备空虚,大部分兵马已被调到宣府协防。
那汉人见岳托看的认真,开口解释:“宣大总督下令将大同府的百姓尽数迁往山西,沿途有兵马巡逻守备,来往道路不便,所以来晚了。”
“不晚!”岳托收起布条,笑着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家主,就说大清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遵命!”那汉人恭敬应了一句,然后拱手道:“贝勒爷,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小人就先告退了!”
“路上小心!”岳托难得关心起一个汉人的安危来。
等那汉人走远,岳托取出布条细细观察,皱眉沉思,既然卢象升主守宣府,那他为何不率军去攻打兵力空虚的山西呢?
岳托凝神沉思,好一会后,他招来亲兵吩咐道:“传令图尔格,命他率军朝朔州进军,沿途小心为上,如果遇到赵信所部得胜营不要冒进,等本贝勒大军到来再做计较!”
亲兵快步离开,前去传达岳托的命令。
客观而言,石拂岭战场的主动权目前还掌握在清军手中,这是进攻方的优势,不过,清军的优势也经不起挥霍。
十二月八日清晨,清军收拾营帐悄悄离开石拂岭,重回大同府。
明军直到午后才得到清军撤走的消息,卢象升眉头紧锁,立马派斥候打探清军的去向,在没弄明白清军的意图前,他只能留在石拂岭不动。
大同城往南五六十里,这里的地形稍微平缓一些,不像边境那般险峻。
王震带着一队斥候骑兵正在要道附近巡视,巡着巡着,有斥候策马赶来禀报:“王守备,有情况!”
王震眼眸一亮,开口问道:“陈来财,出了什么情况?”
“清虏南下了,属下听到大队人马赶路的动静,回来的路上还和清虏的斥候交过手,麻杆儿就是这时候折了的!”不等王震问话,陈来财继续说道:“麻杆儿的尸首属下带回来了,让属下感到奇怪的是,清虏杀人用的竟然不是弓箭而是匕首,麻杆儿死得好惨,都被开膛破肚了!”
陈来财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露悲伤,看他这副样子,死去的麻杆儿应该和他交情不浅。
王震伸手拍了拍陈来财的肩膀,安慰道:“兄弟节哀,只要寻到机会,本官定会给麻杆儿报仇!”
“算了,刀头舔血的活,迟早有这么一天!”陈来财收起悲色,扭头走回去。
王震跟在陈来财身后,没过多久,他看到陈来财的坐骑上绑着一具尸体,包裹布被鲜血染得通红。
陈来财小心解开捆绑的布条,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陈来财伸手摸了摸那张僵硬的脸,叹了一口气说道:“麻杆儿,大哥没能将你护住,对不住了,不过,这世道死了也是个解脱!”
一开始,王震也是脸露悲色,可看着看着,他突然脸色一肃,对陈来财说道:“你不要动!”
王震弯腰掀开麻杆儿破碎的衣服,深褐色的血块凝固在伤口周围,麻杆儿身上有两处刀伤,一处从下腹部向上,划开整个腹腔,布条兜住了从伤口流出来的五脏六腑,但致命的伤口却是在左胸,一道狭窄的刀口刺入心脏。
王震细细看了一刻钟,然后问向陈来财:“麻杆儿是怎么死的?”
陈来财猜到王震应该是有什么发现,连忙如实回道:“属下和麻杆儿连夜赶路在山林内歇息,为了不错过敌情,我们说好轮流看住路口,麻杆儿守得是下半夜,当时属下听到一声惨叫,等属下赶过去时,便发现麻杆儿断了气。”
王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指着伤口说道:“这应该不是清虏斥候所为,你看,麻杆儿胸口的刀伤致命,肚子上这一刀应该是后面补上的。”
“而胸口这处致命刀伤,刀口由下向上,只有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被人偷袭,才会造成这种刀伤。”
“所以,本官怀疑应该是有人假扮成官兵或者逃难的百姓在为清虏探路,麻杆儿前去盘查那人的时候,大意被偷袭到了。”
“汉人为清虏探路?”陈来财紧握刀柄的手青筋凸显。
“这有什么奇怪,没听说这次入侵大明的清虏中有一支汉军八旗吗?”王震微微摇头,然后对亲兵吩咐道:“传本官号令,巡逻时再碰见逃难的百姓马上包围住,然后通知本官,如果对方孤身一人,则立刻拿下,对方若是反抗,杀无赦!”
“遵命!”亲兵快速离开,前去传达王震的命令。
这时候,图尔格正奉命追击赵信的得胜营,因为在赵信手中吃过大亏的缘故,他没有急着进军,而是率军一天只行进三十里。
就这样,图尔格所部清军像乌龟一般从大同杀向朔州,一边赶路,一边等岳托统率大军到来。
山西镇地界,不知从何时起,逃难百姓当中出现了不少对赵信的骂声。
也不知是何人有意散播的谣言,几乎所有逃难百姓都知道,此次清军入关是为了挽回镶黄旗的面子,而让镶黄旗丢面子的正是得胜营的主将赵信。
老百姓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他们最直观的印象是谁给他们带来好处,谁给他们带来灾难,面对离家之苦和对清军的束手无策,他们只能将足以淹死人的口水吐在赵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