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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夜里,李十元陈是非五人五马便赶至了晋阳城,只需再行两日便可到达大青山了。
天色已晚,于是几人决定于晋阳城驿站暂住一晚,明日再赶路前行。
晋阳城坐落于一处叫做悬翁山的东侧,周六里。
悬翁山重峦叠嶂,奇峰罗列,怪石嶙峋,连绵起伏蜿蜒宛若屏障,又因其山石高悬山腹,状如石翁而得此名。
相传悬翁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其兽多闾麋,晋水而出焉。
不论传言是真是假,于信者而言,都是真的。
晋阳西山属吕梁支脉,由五山九峪组成,五山为天龙山,龙山,悬翁山,太山和蒙山,九峪为南峪,黄楼峪,柳子峪,马坊峪,明仙峪,风峪,开化峪,治峪和西峪。
值得一提的是,刘梓玉便是出自柳子峪,他的名字也是因此而来,他本是吕梁驻晋阳西山脉大当家,后来被北肃王收服,从此弃暗投明,投奔了官家。
吕梁山便是马匪的老巢了,也就是说,刘梓玉其实以前是个马匪,如今和养马的赵大业同朝上下,也是一种缘分。
自从刘梓玉归顺朝廷后,晋阳西山马匪们群龙无首,又被他背信弃义带人剿过几次老巢,此时已是元气大伤。
如今更是退回了悬翁山疗养生息。
可是,日子久了,这数百马匪们也是要吃饭的。
他们起初听信传言,想来悬翁山挖挖宝,找找玉石或者铜矿,便不用再如此辛苦做这提着脑袋命悬一线的活计了。
可来到后才发现,哪有什么玉石铜矿,山里倒是有着野兔麋鹿,也有些潭鱼能为吃食,可日子久了,这些小东西都变聪明了,狩猎也就越来越困难起来。
这些日子更是每日只能吃上一顿,不得已,看来只能再下山抢了。
于是他们便与今夜把目标定在了晋阳城。
所谓无巧不成书便是如此,马匪与李十元陈是非之战,也将在今夜到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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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运便是如今这一众马匪的头目。他本是刘梓玉之下二把手,武功虽平平却胜在人够机灵,鬼点子也多,所以刘梓玉在时,他也算能够服众。
其后也是他的这份机智,才让这百人得以在刘梓玉的围剿中保全,更是退守到了这悬翁山得以苟延残喘。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大家越来越吃不饱饭了,?于是对他的成见和怨气也变得越来越深,毕竟他武功不行,在这弱肉强食的马匪窝里,身居高位着实有些另类。
他也不敢抱怨自己费劲心机把他们从官兵包围中救出来,反而落得如此处境。甚至一句忘恩负义的说辞都不敢提,毕竟马匪窝里哪有知恩图报的道理。
讲那些江湖道义的人,死的是最快的。
如今他只能冒着被再次围剿的风险,下山入晋阳城劫掠了。
之后再从悬翁山转移至五山九峪的其他的地方躲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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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两名好手从城门内侧割喉了看守的城门卫兵,打开了晋阳城的西门。
有一个卫兵还未死透,于是这名叫做铁柱的魁梧蒙面汉子,走上前去,扯着他的头发,短刀再次划上了他的脖梗。
短刀太久没用,有些钝了,竟还未解果了他,可这无疑对那名卫兵却是残忍的,此时想来他若能开口,怕是要求着自我了断也好过这般凌迟。
铁柱也没有了耐心,于是再次把钝刀抵在了他的脖梗,跨坐在他背上,用膝盖低着他的后颈,其后像是剌大锯一般,左右开弓,生生用钝刀剌断了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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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县城驿站。
路途疲劳,众人已纷纷睡下,有一个黑影,却悄悄潜伏进了郇佳琪屋内。
躺在床上的郇佳琪此时还未睡着,自然感觉得到有人进来,心下稍紧,手已深入床头枕旁,悄悄拿起了自己的黝黑劲弩。
来人越来越近了,她一咬牙,迅速坐起身来,把弩箭对准了身后来人。
“别....别....是我。”
竟是邓凯之。
郇佳琪心下稍定,随即面上一红。
“吓死人了,你来做什么。”
“我.....我想你了。”
郇佳琪闻言却是啐了一口。
“呸,下流痞子,当我不知你想什么。”
被识破,邓凯之唯有嘿嘿傻笑
郇佳琪黑暗中白了他一眼,拉开被角:
“进来吧,别冻着。”
进了被窝后,邓凯之却是把被角锁好,在他二人中间用被子隔开了一条线来。
郇佳琪疑惑,“你做什么?”
邓凯之又是嘿嘿笑道:“我身上凉,别冻着你,暖暖先。”
郇佳琪抿嘴一笑,却是固执的把中间那条线拉起了,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没事的,我给你暖暖。”
邓凯之抬眼深深的看了她许久,才开口再次说道:
“郇郇,你真好看。”
郇佳琪脸上微红,“油嘴滑舌。”
“你又知道了,要不要尝尝。”说着他便把唇瓣送了过去。
四唇相接,待邓凯之色心大动,预再行温存之时,客栈下方传来了哭喊打砸之声。
“杀人了,杀人了...马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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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西门开后,便有近百人在夜色下悄悄摸了进去。
月黑风高,杀人夜。
晋阳县衙署已在将夜时被投毒在了晚饭和井水内,此时已是鬼哭狼嚎死伤一片。
没有了官府衙门的保护,这些平民百姓,便只是如猪狗一般无二。
没有留财不死,没有老少不杀,没有孕幼不淫,没有緑林好汉,也没有江湖道义。
有的,只是粘稠的朱红,和悲凉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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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县城的哭喊于嘈杂自然也是惊醒了李十元陈是非等人的。
李十元开窗看向窗外时,一个十二三岁金钗之年的小姑娘,正被那黑衣人一刀隔断了喉咙。
她捂住自己的喉管,倒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
像是那些年,李奶奶割喉的勃公子一般,倒在地上,努力地呼吸抽搐着,最后终会不再扑腾慢慢归于了平静。
愤怒瞬间涌来,云梦菩提也瞬息而动,他已在那黑衣人面前,夺刀测举,一个转身青色电流划过,那人人头已是飞上半空。
看着地上裤子被扒去至膝盖处,只着亵裤的女童,此刻她仍捂着脖子,面上犹挂着痛苦和泪痕,已是死不瞑目。
他暗暗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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