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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邯郸城?学前街?文庙。
有淅淅索索及女子凄凉婉转之声传出。
“我不信,哥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他答应回来给我带糖葫芦的,他答应的事都会做到的。”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夫子先生,求你保佑他,保佑程一刀仍活在世上,求您,求您了......”
随后又有她大力扣头之声传出。
李十元仍旧那样站着,听着。透过窗户,看着那道身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便转身离开了这处文庙。
又是许久之后,程幼薇终于站起身来。只是她跪了太久,此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一只大手,搀扶住了她纤弱的手臂,让她得以站立在那。
扭头看去发现竟然又是李十元。
“先坐会儿吧,跪了这么久,脚肯定麻了。”
于是他扶着她挪步到了正殿外的石阶处,坐了下来。
待坐下后,她看着他好奇问到:
“你为什么在这?”
李十元也不回答,左手握有一物,此时从身后探出,伸到了她的面前。
是一串糖葫芦。
程幼薇看着那串糖葫芦,竟没来由的生出了些许感动。
又想到程一刀走时答应她的回来便带她去吃糖葫芦的话,泪水不自觉得再次溢了出来。
此时她已是又哭又笑,颤巍巍的咬向了那串糖葫芦。
“真是酸甜。”
只是话虽说着,少女鼻子上却不争气的且不合时宜地冒了一个泡出来。
意识到自己的窘态,她慌忙侧过头去,用袖子掩着擦了去。
李十元不禁看着呆了一瞬,之前生出的些许心疼,顿时烟消云散。
他有些好笑的撇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伸手入内兜,取出了那块青色手帕,递了过去。
“擦擦吧,嘴角都是糖渍。”
程幼薇看着那块手帕,缓缓接了过来。
心里却鼓囊着这手帕他居然还留在身边,他这么喜欢自己的吗?
想到此,她看着李十元竟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不过最终她思绪再三后还是开了口:
“这个手帕,你一直珍藏着吗?”
李十元点头。
程幼薇于是又说到:
“哎,你不要喜欢我啊,虽然我平易近人,天生丽质,但是山鸡哪能配凤凰呢?”
李十元听后愕然,又看到自己那手帕,顿时猜到了程幼薇肯定是想差了。
于是开口便要解释:
“你想差......”
却不想刚开口便又被程幼薇打断了。
“想也不可以,想也有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不可能的。”
李十元无语,这小丫头片子是自恋到一定程度了。
程幼薇看他不吱声,以为是自己说话太重,伤到了他。怯怯喏喏的又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唉,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捕快,不是凤凰了,飞上的枝头也断了,但我可不会轻易答应你的,休想一个糖葫芦就把我收买了。”
说完她便突然直起身子,往文庙外跑去。
李十元无奈苦笑,起身跟上。
于是邯郸城学前街上出现了这奇怪的一幕景象。
一女子在前面慢慢走着,一男子在后面不紧不慢的缓步紧跟着。
一直行至衙前道快要拐入东大街时,程幼薇方才又停了下来。
在她前方又是一处府衙,却是邯郸城县衙暑。
李十元这次却并未与她隔开距离,而是前行了几步走到了她的身前。
女子抬头看了看这处县衙,最终却是没有走进去,转身往回走去。
李十元亦也驱步跟上。
程幼薇此时却并不是刻意要来县衙暑的,而是这条路他这两个月来,走惯了,如今心神不宁漫无目的之下,竟就这样走到了县衙署。
人的习惯真的是很奇妙。
而就在她刚要转身离去之时,从邯郸县衙署里走出了一人,叫住了他。
“幼薇”
来人身着青衣捕快劲服,面如冠玉,气宇不凡。让李十元有一股颇为熟悉的飒爽之感。
他看着来人竟莫名生出一股善意来。
“追风前辈”
程幼薇已是转身施礼。
原来此人便是北国三俊中那最后的一人——隋追风。
李十元倒是一天之内见齐了这北国三俊。
果然个个皆是人中龙凤,俊郎少年。
...........
北国?邯郸城王宫。
众人见到陈是非对自己的狠辣果决,又见他如厉鬼一般吃掉自己的小指,皆倍感惊惧交加。
季儒林微微蹙眉,陈是非电光火石之间做出这些举措让他也有些猝不及防。
看着他那犹在滴血的断指左手,此时内心五味杂陈,也分不清是该为他的原则自豪,还是该心痛。
赵大业此时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陈是非的悍勇,内心竟生出了强烈的敬重和爱才之心。
赵大业有时候确实些睚眦必报和好大喜功了,但无疑他也是个有着雄心伟略的一国之主,亦也是个拿得起放的下之人。
如今见到陈是非和季儒林的厉害,又怎会不动心。
加上之前陈是非的那番话,他已笃定了他们是不会拿自己怎样的。
于是此刻,他决定做些什么,好让这二人为己所用。
而以季儒林之护短,想来,他只需收服陈是非一人便可得这二人助力。
想到此,他便不再犹豫,开口打断了将要离开二人的动作。
“陈先生如此胆量和本事,为我北国战天下,守太平岂不是更美。莫要辜负了你这一身本领,若不嫌弃,寡人愿以万户侯封赏,予你一世荣华富贵,不知陈先生意下如何。”
陈是非听罢却是嗤之以鼻。
他最不喜的便是朝堂弄权。那哪有这江湖浪客自由快活。
更何况他的师傅可是季儒林,季羡生的事迹和道理,季儒林自然有说教与他的。
所以,这万户侯及荣华富贵,他是不屑的。
“多谢王上美意,陈某人放纵散漫惯了,不适合。”
待刚想要走,赵大业话声又是传来:
“可寡人却是善变的紧啊,寡人如今岁尚年幼,没有陈先生在旁督促,怕是会做错事的。”
赵大业此时已笃定了陈是非不会杀自己。
而若想拉拢人心,必要恩威并施。
如今恩已施,但陈是非不识抬举,那便只能示威了,也好让他们知道,自己,可不是个任人乱捏的软柿子。
“这是威胁吗?”陈是非问到。
“这怎么能是威胁呢?只是想与陈先生共谋同道而已。”
待他说完,陈是非却狂傲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
“何曾公坟先人板,曩时尚倪踏马的。
汝与吾道不苟同,心端僻远其何伤。”
说完大步踏前和师傅季儒林潇洒而去,再不理会身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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