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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一早,北国都城邯郸王宫内。
此时赵大业已身着黑色冕服,周身全黑无纹章,头戴十二旒冕冠,威严异常。
群臣百官于是俯首跪地,叩见王上,随后便席地而坐。
待礼毕,赵大业便开口道:
“先王崩殂,寡人痛苦不已。北国太平,是先王毕生之心血,亦也是寡人日后之身心所向。
可寡人在来时的路上,却撞见了一些赤焰宵小,预趁如此时局动.荡之时扰乱我北国之太平,实在其心可诛。”
他此时尤其义愤填膺,更是正义凛然的说辞,哪里有一丝是十五岁孩童的样子。
随后他又抬头对门外侍卫道:
“把人带上来吧。”
.............
邯郸城里,王宫院门外。
还有着两人在并肩站立等着消息,他们便是李十元和程幼微二人了。
程幼微已被贬为庶民,不过就算他原先是个捕头,也是没有资格入王宫的。
李十元则是被吩咐在宫外等候听宣再入宫。
二人站立无聊,也离开不得,彼此又不甚熟悉,此时气氛竟有丝莫名而诡异的尴尬。
不知如何之时,李十元倍感无聊便无意的抬眼看向了她,却刚好发现好巧不巧的她也同时侧脸看向了自己。
四目相接,恍惚间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眼眸,二人又均慌慌张收回了目光。
于是,场面更尴尬了。
李十元不懂,为何四目相望他会不自觉的收回目光。
心跳虽然加快了些,可却并不是那时对待林诗茵那般的心动啊。
这又是什么呢?男女间的矜持吗?
李十元有些好奇,于是又试探着望向了她。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程幼微也是再次望了过来。
尴尬升级,程幼微的俏脸更红了。
李十元此时余光瞥到她那娇艳欲滴的侧颜,以及立体挺直的琼鼻,心中竟生出了些许她其实很耐看的感受来。
而程幼微此时脸红,却真的是女子的矜持的。
她想到初见时,他就是这般呆呆的看着自己,自己回看他时,他也是这般眼神躲闪。
又想到他在北国新君赵大业盛怒之下仍屡次为自己求情邀功。
在自己伤心难过之时,他递过来手帕。即便自己扭了一把鼻涕在手帕上面,他也不觉得肮脏,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还有他那阳光般的笑容以及偶尔俏皮的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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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么喜欢我的吗。”
程幼微心下不禁摇头,只是脸上红晕更胜。
就在二人心中各有所想之时,有一队卫兵压着汪维亚和汪磊走了过来。
当先的士官刚好程幼微是认识的。
他是王城侍备军千夫长褚留毅,和隋追风,苏风一道号称北国新生代三大俊杰。
北国三俊之所以在北国如此出名却不尽然是因为他们三人文武双全,技艺高超。
更多的则是因为这三人皆名门望族,身居高位,有万贯家财。?又各个生得一副俊美的好皮囊。
所以可谓是北国各家未出阁女子心仪的对象了。
因此,北国三俊在北国民间境内,竟比季儒林还要知名的。
而当初褚留毅与隋追风一道吃酒时,程幼微见过他几面。所以二人也算相识。
褚留毅此时也注意到了程幼微。
“呦,这不是隋夫人吗?”
隋夫人一说自然只是打趣,隋追风喜欢程幼微的事情,对于认识他二人的人来说也不是秘密。
只是程幼微对隋追风却一直不曾有过男女之间的感情,他一直觉得隋追风是更像哥哥的。
“别瞎说,王上怎么判决的?”
褚留毅闻言转头看了看后面被侍卫压着的二人。他此时停住与程幼薇说话,身后亲卫自然也是停了下来的。
随后转回头后的他却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严肃的道:“
这二人极刑示众,豫章园所有人以及奴力全部坑杀陪葬。另外陈雯霖和他二人家里的妇孺老幼
也全部陪葬先王以弥补今世之罪过。”
李十元和程幼微听到此均有些大失所望和心灰意冷。
赵大业最终还是决定舍贤为雄。
而就在这时一道凄凉而讥讽的笑声传来,竟是此时已悲愁垂涕的汪维亚。
“哈哈哈哈.....好一个弥补今世之罪过。
老夫是罪有应得,可老夫毕生也只祸害了几十个孩童,而你们的王上,却是要以数百幼.童来陪葬啊。他的罪过,又怎么弥补呢?
你们这些事不关己者,或顾身其间着,或充耳不闻者,又如何能做到独善其身?
哈哈哈哈,世人皆是惺惺作态,实在无趣的紧,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罪过。
罢了,罢了,老夫会在下面,等着诸位的。哈哈哈哈......”
............
待褚留毅和侍卫压着汪维亚和汪磊二人走远后,程幼微最终也决定离开了。
她已经等到了答案,虽然那是她能想到的最坏的答案。
此时她内心的失望和悲凉不堪言状。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
偶尔一瞬的美好过后,就会给你一记真实的耳光,让你记起这个世界曾经有过的不幸与悲凉,于是便可以再次大力的把你拉回到那无边的现实中来。
她侧头又再次看向了李十元,有些欲言又止。
李十元也看着她,却没了刚刚的暧昧与躲闪。
他在等着她想说的话。
最后却只等来了她的一声轻叹,和转身远去的倩影。
不久之后,又走来了一人,却是尊磊。
尊磊走来站定后却是抱拳说道:
“抱歉,我没能说服王上。”
李十元摇头“不怪你,不用道歉。”
他想到来时的路上自己暗中拜托尊磊一定适时谏言,力保这些无辜之人,尊磊自然也是满口答应了。
其实那时候他二人都以为经陈是非一事后,再考虑他身后季儒林的存在,以赵大业之惜才,想必会为了收拢人心而妥协的。
若真有犹豫,尊磊再适时上前谏言。想来保住这些人应该十拿九稳的。
可他们终究还是算错了,也猜错了这个十五岁少年的性子。
若没有陈是非的那首嘲讽诗作,或许一切当真会如他二人所料也不无可能。
可他们终究不是赵大业肚子里的蛔虫。
尊磊看了看面前这个满眼失望的少年,叹了口气道:
“王上宣我召你入宫了,你若不想为官,现在便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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