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犼兽已经爬到了身上。
如今肥蝟已不能飞翔,上了绝壁,它便再无反击后背之上凶兽的可能。
所以它只能收回粘在崖壁上的前脚,转身想要故技重施把犼兽甩下身去。
可这次犼兽又怎会让它遂了意,竟一爪掏进了它那断翼的血肉里,随后竟把爪中血肉扔了出去。
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又是一口咬在了断翼伤口之处,生生撕下一块血肉后再次甩了出去。
同时它前爪用力扒着断翼边缘防止自己被身下肥蝟甩下。
而肥蝟前面的羽翼刚好又能帮他阻挡来自身下凶兽舌头的骚扰。
如此这般,他开始一嘴一爪的往肥蝟身躯里掏去。
残忍可怖足见一斑。
肥蝟痛苦难耐,可又苦于甩不下身上犼兽,就这样一点点被他以齿.爪蚕食着自身的血肉。
它此时已知自己必死无疑。
决定舍命也要让这该死的野兽陪葬。
于是它突然仰天长啸。
声音,似龙吟,似虎啸。
随即肥蝟周身幻化出紫红色光晕,光晕忽大,忽小,氤氲非凡。
而在它吐息间,那团氤氲之息缓缓凝聚合拢在了它喉咙之间。
转瞬便从它口中吐出一颗酱紫的兽丹飘向了空中。
当犼兽看到那浮空而起的兽丹之时,已感到事情不妙。
他此时已是把肥蝟断翅之下,掏出了一米深的血肉之坑来。
可此刻,他不得不放弃继续掏坑的大业,转身便要逃离。
肥蝟又怎会让它如意逃脱。
它似早已料到犼兽会脱逃。
此时它们在南山绝壁处,唯有南方下山之路可逃。于是它便由此轻松预知到了犼兽的逃脱路线。
更是早已伸出舌头,严阵以待,伺机守株待兔。
果然很顺利的便卷上了正欲逃脱的犼兽。
须臾间,兽丹已升入空中开始凝聚雨云之力。
华山周遭的白色云雾竟皆被它所吸收了进去。
它也愈发紫润起来,慢慢竟变成了黑紫之色。
待把周围白云和天上云朵全部吸收完毕后,
那颗兽丹已是变得忽隐忽现,忽大忽小了。
再细细看去,兽丹表层氤氲的空间,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丝丝裂纹。仿佛随时要爆炸开来一般。
此时兽丹吸收完周遭云.雨之力后开始向下方肥蝟处缓缓飘下。
犼兽还被肥蝟以舌头卷着,甚至身躯也已全部压在了它的身上,只为不让它得以脱逃。
至此时,犼兽终于知道了恐惧。
鬼面人那一掌时,它敢不躲不避,任千仇那一剑,他亦敢迎刃而上。
可如今面对这鸡蛋般大小的兽丹,它却害怕了。
它开始拼命挣扎起来,牙齿和利爪疯狂的撕咬拉扯着肥蝟的舌头。
而就在那舌头将要被它扯断,撕裂之时。
那颗兽丹落了下来。
于肥蝟额间,爆裂开来。
甚至于,在兽丹周围的空气,也在此时,同样裂了开去。
有磅礴白色雾气开始疯狂由那兽丹处扩散开来。
顷刻间,飞沙走石,把崖山上还剩下的十几名墨者,冲撞下了山崖。
爆炸之中所蕴含的张力甚至于将要把这太华山的半峰皆移为平地。
可这股张力,转瞬,却又突然聚拢收缩了。
仿佛那兽丹爆炸处又变成了一处漩涡黑洞一般。
于是,四周刚扩散而去的白雾又以同样的速度与威势,向那兽丹之处袭去。
竟似又被那处爆炸之地吸收掉了一般。
而当雾气被吸收完后,只余下了一处不规则形的石凹之地。
南峰之上,再无他物。
那石凹之地仅有三米,深约一米,里面还有着白雾与紫气正兀自升腾着。
当李十元和金昌年听到爆炸动静,再次爬上山来之时,山顶之上哪里还有犼兽及肥蝟的影子。
南峰之上,甚至看不到一丝刚刚那声势巨大的爆炸之相。
唯有地上多了一面水池石凹罢了。
待雾气和紫气散后,那处石凹里也只剩下了一池碧水。
...........
只是金昌年和李十元不知。
此石凹是由肥蝟兽丹聚变爆炸所得。
肥蝟本是旱魃之兆,喜食雨云,而他的兽丹亦是水系极品兽丹。
如今爆炸聚变,池水虽以变成了普通池水,可仍是有着着旱魃的特性的。
例如雨季水涝不溢,旱季久旱不干。
这自然都是外话了。
而就在太华山南峰悬崖之下,碎石林立之间,一只断了双脚的野兽,正伸出它那如鹰爪一般的利爪,向前艰难的爬行着。
......................
太华山南峰处,金昌年和李十元已经开始缓缓下山了。
他们来到山上时刚好看到肥蝟压着犼兽自爆内丹的场景。
还好他们离得较远,发现那可怖的威势后,金昌年便按住李十元的头,把他保护在了自己的身下。
金昌年本以为是必死之局,没想到那威势刚出,竟瞬间又被吸了回去。
躲在了山头之后的二人,这才得以活了下来。
但他们再探出头来时,那几个墨者以及犼兽和肥蝟也早已都没了踪影。
如若不是他们都消失了,此时看来,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只有那方石凹池水,以及那消失的.他们之前在此囤积的.柴火和堆积的‘烽火台’,证明着此处却有变动。
金昌年虽见多识广,也知道上古凶兽有兽丹之说。
而兽丹甚至有着可以帮助人修炼的说法。
但他却是从未见过的。
更不曾见过兽丹可以祭出体外,吸天地能量而自爆的景象。
不过,至此时,这出坐山观虎斗,竟是大大出乎了他二人的意料外的如此结束了。
两只凶兽相争,都死了,甚至灰都没剩的,只留下一池碧水。
到现在他们都不敢相信事实就这样发生了。
金昌年看着左手中的紫金葫芦,竟有些哭笑不得的讽刺之感。
犼兽终于死了,也算慰藉了这些时日死去之人吧。
可当他们下到山腰处,看到犹被黄符纸定住的,翻着白眼的任千仇时,那丝慰藉感,也随即烟消云散了。
“犼死了,为何尸毒还在?
难道犼兽死了也不可解吗?”
看着此时的任千仇,一直强撑着坚定的李十元终于开始紧张,害怕起来。
金昌年此时也是这般想来。
可是只是一瞬,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对,《山经》我不知道是哪个大能先辈所写,可既然犼兽这篇他写了‘犼死则毒消’,而不是犼兽之毒无解。那便是一定是可解的。
我是信任这《山经》与,《海经》的。”
李十元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多少有些松动。
随后也强行压制住了那绝望之感。
而他松动的,却是他的‘怀疑之魂’。
那是顾星河所赐予他的——侦探之魂。
顾星河说过,想要真相,就要怀疑一切。
所以,无论是《山经》还是《海经》,他其实是抱有怀疑的。
就如此时,犼兽只有一只,若未被封印,若未有身死,那这本书是如何得出,犼兽死则毒消的道理来呢?
不过他虽怀疑《山经》《海经》,却是极信任金昌年的。
所以,既如此,则还有一丝希望,那便是犼兽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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