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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狂啸,冬雪漫天。
战凌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想哭。以前他只是顽皮,知道哭能带来好处,每次都哭得满脸是泪。
可这一次不同,他心底在泣血,眼泪却流不出来,眸底聚起越来越腥红的戾气。
心头一个声音在祈求神灵和战家的列祖列宗。
若能佑风华无恙,他愿再不去堵场和青楼;
若能佑风华无恙,他愿能像战北一样,踏踏实实为她博取一个好前程;
若能佑风华无恙,他愿意把无赖讹来的千金万银都散尽!
战凌云勒紧马绳,目中赤红迷了双眼竟不敢踏前一步。
况忠良翻身下马,对着战凌云单膝跪下,“王爷请留步,待下官先行查看。”
他等了片刻,抬起头来,见王爷唇线紧抿,依然直直望着破庙,并不搭理。
这便自行起身,手一扬,挥退属下径直往前走去。却是没走几步,发现明安王爷也已下马跟随而来。
他立时顿了脚步,弯身待明安王爷先行,自己才紧跟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到离破庙不到五米之地,便听到有个声音在空寂的山野中响起,“王爷,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给你留的信呢!”
那声音充满欢悦,如世上最美妙最轻快的曲儿。
比声音更轻快的,是从庙门里跑出来的火红身影,如同红云漫卷,又像黑夜中的猎猎火焰,刹那间照亮战凌云的整个世界。
那一刻,他眼中的腥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红,酸涩却欣喜若狂。
仿佛黑夜的天空都亮起来,星子璀璨,皎月如银。
少年长腿一迈,向着那火红身影奔去,边跑边扬声回应,“以后若再以身犯险,瞧本王不告了母亲,让她罚你跪祠堂。”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的五城兵马总司况忠良蒙了,这这这,什么情况?
再抬眼望向那一对如玉的璧人,在破庙前站出一种天长地久的隽永。
两人双手互楼。
一个低头笑,一个仰头笑,四目对视,痴缠迷离。
况忠良的儿女都已有这么大,站在那里当电灯泡当得好生尴尬。上前打扰不合适,悄然退走更不合适。
但其实,那是他的错觉而已。
那两个一红一黑的身影虽然搂在一起,相视而笑。
对话却是这样的。
战凌云低吼,“你和苏青秋到底在干什么?本王现在只想杀了他喂狗!”
夜风华捏了捏他的胳膊,脸上在笑,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听着。战凌云!有人要毁我清白,让你被人耻笑,让战家被人耻笑。我们被设计了!从现在起,你要配合我!回家我再跟你解释,行不行?”
战凌云也知此时不是纠缠的时候,看到她无恙,早已在心里谢了一遍神灵和战家祖宗庇佑。只是表现出来便是恶狠狠的威胁,“回家你最好跟本王解释清楚,否则我要你好看。”
“我本来就好看。”夜风华笑了,安抚般地抱住战凌云,将头抵在他胸口。
虽只一瞬便放开,战凌云还是从那个拥抱中感受到炽烈与颤抖。
她在害怕呢!
经历了什么,她会害怕成这样?
夜风华那时已转头望向况忠良,问的却是战凌云,“不知这位大人是……”
况忠良不等明安王爷回答,主动上前几步,向王妃行礼,报上姓名,“下官况忠良乃五城兵马总司,在此见过明安王妃。”
夜风华看了他几秒,也不让他起身,只是淡淡地问,“你可是接到了王爷的书信,所以亲自赶来,带了多少兵马?”
况忠良又是一头雾水,“王爷的书信?”恍然大悟,从怀里取出那封密报呈上,“王妃说的可是这封?”
夜风华接过,与战凌云一起看后,两人相视一眼,心底都是一沉,却齐齐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
夜风华嗔怪地看着战凌云,“王爷大人,你也不怕这么写损了妾身名节?”
战凌云恢复了一惯的浪荡样儿,“不写得严重一点,五城兵马总司怎会亲自前来?到时派一帮饭桶,你我的筹谋岂非白费?”
夜风华对战凌云的反应是惊艳的,这等配合简直犹如事先说好的一般。
不由得点头附和道,“王爷英名!妾身名节事小,不足挂齿;可天子脚下的京城,若是频频出现民女失踪,报官无门,别说五城兵马司不好看,就是当今圣上的脸面也不好看。”
况忠良脸色一白,愧色满面,被王妃的话狠狠戳中。
今日他和苏寒凉在一起,议的便是这件事。
事情得从顾将军家的小女儿失踪说起。三个月前,驻守西北的顾世骏将军,派人将小女儿顾婉婉送回京城。
谁知刚抵京城,顾婉婉就失踪了。
顾家急疯了,派出大批人马四处搜寻。就连顾将军也连夜从西北边关赶回了京城。
可惜的是,顾婉婉人是找到了,死状却是令人……扼腕。
顾将军震怒,当天带领顾家一众儿男身穿素服,手捧官服官帽跪于皇庭之上,向皇上请辞。
他慷慨激昂,字字血泪,道明顾家儿男在外杀敌,却不能护顾家女儿的清白于天子脚下,实在愧对皇上信任,从此顾家儿男愿卸甲归田以恕罪。
那是求皇上恕罪吗?那是打皇上的脸!
皇上虽对顾家这作法气得咬牙,但不得不大力安抚。
南羽国近年越来越重文轻武,使得吟诗作曲的人才遍地开花,而武将却越来越稀缺。
顾家世代护国,长年坚守西北一界,保得和平安康。
若不给顾家一个交待,顾家儿郎一意孤行,就此撇下西北不管,那简直是南羽国的巨大损失。
于是皇帝亲自下令,让五城兵马总司况忠良放下一切事务要务,又抽调了皇城禁军最年轻的带刀侍卫苏寒凉,以一个月为限,专门调查此案,誓要把杀害顾婉婉的凶手抓出来凌迟处死。
况忠良接手后,虽堪查出不少细节,却仍是一筹莫展。更令人心惊的是,不查不知道,一查简直头皮发麻。
各个县衙交上来的类似案件堆积成山,全是民女失踪,最后查无可查,无疾而终,成了无头案。
那帮作案的贼人似乎闻到了危险气息,竟如同青烟一般消散在空气中,再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