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 深夜祭祀

一点豌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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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江州城飞到望溪镇只需不到三日。

    妖妖三人赶到望溪镇郊外的时候,夜色四合,星海低垂。

    三人只好披星戴月入城。

    整个小镇都被夜的寂寞环笼,由于宵禁之故,街道上就只有妖妖一行三人以及月光下她们寂寥的影子。

    望着满天星光,妖妖又一次想起墨画以及鸾儿。

    若是当时没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跟踪雀言,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洛州济世堂。

    即便是找不到玄青,应当也能找到些关于尾翎的线索。

    可是如今,自己身中鬼气,蒹葭与木玉也被自己拖累,为了救她而四下奔波。

    尽管蒹葭和木玉一直都没有告诉她,鬼气究竟是什么,身中鬼气又意味着什么。可是从这几日他们的经历以及蒹葭同李玄天的对话中,妖妖隐约有一种感觉,这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鬼气,没准儿会让自己命丧黄泉。

    尽管自己在中了鬼气之后,身体并无太多异样。可是让蒹葭不惜献出重宝,甚至拿出一半神魂,来换取那个所谓的,可以化解鬼气的摄魂铃,就足以作此推断。

    若真是这样,她到时候一定不让蒹葭献出一半神魂来救自己。妖妖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一道人影从不远处的街角一闪而过,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立马便引起了妖妖的注意。

    妖妖看向蒹葭和木玉,两人立马心领神会,三人不出声息地跟了上去。

    宵禁之后,还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大街上,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木玉再一次施展了他擅长的隐身术,让三人可以紧紧跟在那人身后而不被发现。

    那是一个七尺有余的中年男子,他脚步轻快,点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几乎不发出一丝一毫地声响,他背后背着一个由棉布包裹起来的长筒,至于里面装着什么,很难通过外观判断出来。

    不多时,三人便随着那人来到小镇中一座荒废多年的庙宇前。

    见那人停下脚步,三人便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放慢脚步,凭借着隐身术,缓缓地靠近着。

    那人跪伏在庙宇外,三叩九拜之后,站起身走进破败庙宇。

    妖妖三人连忙跟了上去。

    庙宇的顶部因年久失修之故,破了几处大口子。皎洁的月光从缺口处流淌下来,洒落在那人的身上。

    只见他缓缓从背上取下那个长筒,然后一点一点解开缠绕在长筒上的棉布。

    随着棉布一层层被打开,妖妖终于看到那个圆筒状的物体是什么了。

    她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尖叫声被闷在喉咙里。若不是被木玉及时用手捂住了嘴巴,此刻她已经喊出了声。

    月光下,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从棉布中滚了出来。

    那个男子战战兢兢地捡起那节断臂,用两只手捧着,犹如供奉一般走到庙宇里落满灰尘的石像前,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把断臂放在供桌上。

    妖妖随着男子的行动,将视线移到供桌上,却看到了更加骇人的一幕:落满月辉的供桌上,横七竖八还有放着几节断臂,有些已经高度腐败,露出森森白骨。

    木玉看了蒹葭一眼,蒹葭点了点头,一道幽蓝色的流光从他的掌心悄然而出,落在那名男子的背上,只是一瞬间,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竟像是睡着一般,缓缓软倒在地。

    木玉解除隐身术,三人走到供桌前,近距离看到如此血淋淋的场面,让妖妖更是心惊肉跳。好在妖妖也算是经历过腥风血雨,很快便稳定了心神。

    “他是在用这些断臂供奉这尊雕像吗?”妖妖猜测道。

    蒹葭仔细打量着这尊石像,看穿着,似乎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与战神将军庙里的秦寒慕的雕像倒有几分神似,只是石雕的那张脸,却要狰狞许多,宛如地狱归来的恶鬼修罗。

    “这里应该是供奉着一尊邪神。”蒹葭道。

    “要我看,不如把他弄醒,一问便知。”木玉撇了撇嘴,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说道。

    “我是担心他不会说实话。”蒹葭道。

    妖妖看了看石雕又看了看男子,突然心生一计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保证让他实话实说。”

    ……

    “寒慕,你为何不对崔牧实话实说呢?”主帅营帐内,上官渺渺不解的问道。

    秦寒慕淡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他的?”

    “你明明知道,河对岸必定是故设迷阵,拖延时间,却为何还是选择安营扎寨?”上官渺渺问道。

    “我不是也说嘛,三军将士需要修整,故而作此选择。”秦寒慕道。

    上官渺渺一脸狐疑地打量着秦寒慕,一双眸子勾勒出一副摄人心魄的神情,继续道:“兵贵神速,当年你率三千铁骑连破蛮夷十二郡的时候,可是一鼓作气,未曾停歇。”

    “渺渺居然还有兴致,翻阅了夫君当年的战例?”秦寒慕笑道。

    “所以说,你不选择出击,一定有自己的计策。”上官渺渺嘴角微微上翘,是一抹醉人的红。

    “其实,我之所以选择不渡江,是因为我压根就不想打这一仗。”秦寒慕拉起上官渺渺的手,柔声道。

    “这是为何?”上官渺渺不解。

    “当年大破蛮夷是为守卫故土,师出有因。而这次攻打江州,终究还是因为州牧觊觎渭水对岸的良田万顷啊。”秦寒慕轻叹一声,继续道,“虽然只是一水之隔,可偏偏橘生渭南则为橘,生于渭北则为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所以你才故意给对面准备的时间,希望通过他们的顽强抵御,久攻不下,让州牧知难而退?”上官渺渺若有所思道。

    “渺渺说对了一半。”秦寒慕称赞道,“我是压根儿就没打算让大军渡江。”

    “可若是如此,你该如何向州牧交代呢?”上官渺渺托着腮问道。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该如何同他交代。”秦寒慕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故作玄虚,任凭上官渺渺使尽浑身解数,他都笑着闭口不言。

    “好吧,若是你不愿说,那我便猜测一下。”上官渺渺双手环抱于胸前,不甘心地继续道,“你总不会是借口生病,一直不见州牧吧?”

    秦寒慕拍了拍手,赞扬道:“渺渺又说对了一半。”

    “哪一半?”

    “我的确是不打算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