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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当空,萧关城里灯火通明,古色古香的房檐上挂满了灯笼。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浣溪江里,船夫撑着竹篙,川流在一条条小船之间,好一幅繁华热闹的景象。
春风阁就在浣溪江畔,正门朝街后临江,居住在里面的房客,推开屋子里的窗户,就能欣赏整个浣溪江的夜景。
风雨过后,韩丁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幔发呆,爬俯在身边的两位女子,正睡得憨甜。
“这是失眠了啊。”
嘴里咕哝了一句,韩丁轻手轻脚的走下床,穿戴好衣服后推开窗户,夜晚的凉风熄灭了心里的浮躁,不知道此刻未眠之人有多少。
“叮叮叮——”
皓月悬挂在正空,婉转低沉的琴音,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韩丁仔细辨别了一下,猜测弹琴之人就在春风阁里,于是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二楼,三楼都是客人居住的房间,韩丁走在走廊上,能清晰地听到房间里的靡靡之音,直到踏上四楼的那一刻,整个天地突然安静了下来,唯有琴声悠悠。
一步步地往走廊深处走去,中间没有遇到任何人,来到走廊的尽头,映入韩丁眼帘的是一个楼阁,月光透过窗户格子照进来,屋子里蒙上一层朦胧的神秘感。
天花板上悬挂了许多粉色的帷幔,风吹进来宛如妖娆的舞女,竞相扭动柔软的腰肢,在惊鸿一瞥中,一道纤柔的倩影深深地印在韩丁的脑海。
“好美——”
慢慢地靠进背影,然后绕到她的侧面,凝神望去,脑海里轰的一声,韩丁发誓,见到女子容颜时,那一刻内心的悸动,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前世在地球上,中日韩的各种顶级美女韩丁都如数家珍,无论是国民闺女、神仙姐姐,亦或是五千年一见的美女,无一人可与眼前抚琴之女子比肩!
一袭白衣,青丝如瀑,肌肤如雪,明眸皓齿,世间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
这怕是仙女下凡了吧,韩丁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一幅猪哥的模样,女子感受的韩丁侵虐的目光,黛眉微微皱起,檀口微启:
“公子,夜深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声音似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清脆悦耳,韩丁陶醉其中,呢喃道:
“真好听!”
随后立即反应过来,韩丁忍不住老脸一红,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偷偷地瞄了一眼女子,发现对方神色如常后,心里略微宽心,假装没有听到女子话里的逐客之意,腆着脸问道:
“在下韩丁,深夜惊闻天籁琴音,故外出寻觅,不曾想遇见仙子,实在是三生有幸,敢问仙子芳名?”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韩丁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红唇再启:
“韩公子谬赞了,小女子欧阳弄影。”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姑娘深夜独自抚琴,琴技高超令在下叹为观止,其音却戚戚然,闻之独怆然而涕下,姑娘可是有烦心之事?”
韩丁的这句话显然是明知故问,要是没心事哪个女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阁楼上弹琴,不嫌冷的慌。
不过貌似效果还不错,欧阳弄影听完韩丁说的[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这句诗后,表情微微动容。
嘴里反复念叨了几句,渐渐地眼中透露出一丝怅然,第一次转过身来看向韩丁,盈盈行了一礼:
“敢问韩公子,这句诗可是你所作?”
汗,韩丁哪里会做诗,不过是沾了苏老爷子的光,果然,只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得到仙子的青睐,所以,韩丁说什么也不会否认的,微笑道:
“正是在下所作,粗浅文字,让仙子见笑了。”
欧阳弄影螓首微摇,眼神中闪烁着惊艳的色彩,轻声道:
“韩公子过谦了,假如这句诗都算粗浅文字的话,那弄影此生恐怕再也见不到诗篇了。”
听到欧阳弄影如此高的评价,韩丁含笑点头,既不失风度,又显得谦逊有礼,没有继续讨论诗词,怕露馅了,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
“仙子抚琴虽然动听,可是抚琴之人却心事重重,连带着琴音都变得婉转惆怅,不知在下可否为仙子解惑?”
“韩公子善解人意,实乃弄影的知音,不过这件事,除了弄影自己,别人都帮不了,告诉公子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这句话韩丁并不赞同,心想这欧阳弄影虽然长得漂亮,但是文青范太浓了,等以后收入房中一定要好好调角一番,嘴上还是规劝道:
“仙子此言差矣,你都没说怎么知道在下帮不上忙,刚才那句诗不是带给仙子惊喜了么。”
“韩公子不要误会,弄影并无轻看公子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修真者,适才弄影观察,发现公子身体并无真元,贸然沾染因果恐怕会有生命之忧。”
原来是这样,还是实力太过低微啊,看来得想办法尽快步入修真者的行列,如此看来,眼前的欧阳弄影也是修真者。
幸好刚才没有对她动强,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韩丁暗自庆幸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等以后韩某实力足够之时,再来相助仙子。”
“韩公子为人正直,又才华斐然,不要总是称呼弄影为仙子,弄影愧不敢当,如果韩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称呼我的名字。”
最后一句话说完,欧阳弄影有些羞赧地低下头,这一幕看在韩丁眼里,心中暗道一句又戏,于是顺着竹竿往上爬,直接忽略掉欧阳两个字,拉近关系道:
“既然如此,那韩某就恭谨不如从命了,弄影,夜色已深,你还是早些休息,韩某这就告退,在此之前送一首诗与弄影。”
“多谢韩公子,请随我进来。”
韩丁跟着欧阳弄影来到书房,只见佳人平铺一张宣纸,用镇尺压住,接着摘下一只毛笔,身边韩丁已经把墨砚准备好,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水调歌头》念完后,欧阳弄影看着纸上的诗句,一时之间沉醉其中,韩丁没有出言打扰。
云过无痕,风过无声,韩丁轻手轻脚地离开阁楼,径直回到二楼的房间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