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小混蛋

楷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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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地球是宇宙中心《托勒?,古埃及天文学家》

    时间 1999年 地点 保亭县

    六年之后郁峰又回到保亭县,此时的郁峰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小男人,但没人欢迎他,也没人知道他回来。

    今天的风很大,,很急,也许是风欢迎着他,此时的空气与风很融和,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悄悄酝酿出来,他感觉到一种不可捉摸的惬意,他似乎感受到了风的形状。

    他闭起眼睛安心的让风吹着。

    而此刻风却像是一只无形有力的手!

    窒息着他的呼吸!刮碎了他的情绪!

    逼迫着他又把他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打开。

    就在这一刹那!

    他懂得了,风与人一样。

    一样的善变!

    他默然的向前走着,往家的方向,他看见了他家拐角处一成不变的小商铺,那小商铺其实就是个棚子,只是挂上一个商铺的牌匾,棚子旁边还是和六年前一样放着一个“大减价”的牌子,其实那有什么大减价,这家店卖的东西往往比其他店卖的价格要贵上一些,他们兜售的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具与零食。

    这家店的主人是二位同甘共苦的老夫妻,两人年纪快接近七旬,没人知道他们的姓名,都只是称呼他们为”啊公,啊婆”。

    郁峰在远处就看见啊婆躺在棚子外的小睡椅上拿着蒲扇在扇着,今天没客人很冷清,她安静的遥望远方,也许她在想着过往的感动,过往的青春,过往的岁月。

    郁峰并不想打扰啊婆的思绪,他静静的走过去,忽然的他听见有人叫他“小混蛋!”

    他转身回去,是啊婆叫他,啊婆虽然上了年纪,但底气还是相当充足,啊婆满脸亢奋的瞧着郁峰,此时的啊婆并不像年迈的老人,倒像是看见惊奇事物的小姑娘,她瞧着转身回来的郁峰喜道“真的是你,小混蛋!”

    郁峰哭笑不得的听着啊婆叫他小混蛋,他久别的记忆浮现出来,在过往的每逢过年,他家总是会来许多亲戚朋友,亲戚朋友一来小朋友就多了,那时他母亲总是叫他带那些小朋友出去玩看好他们,郁峰不是很愿意,但他不能拒绝。

    于是他就带那些小朋友来这里买零食,慢慢的就和啊公啊婆相熟了起来,每年啊公啊婆看见郁峰总是带一大堆小朋友来买零食,买玩具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总是合不拢嘴。

    有一年郁峰又像带头大哥般带着一大群小朋友来买零食,玩具。

    郁峰总是等那些小朋友争夺完毕,他才慢慢去挑,他不喜欢一大群人在一起唧唧喳喳的乱喊“我要这个!我要那个!”

    这样会叫得啊公啊婆晕头转向。

    郁峰不买玩具,他觉得玩具是属于小朋友的,他是个大人,大人不能玩玩具,但他看来看去,却看中了一个糖饼。

    他对自己说有时候大人也会买糖饼吃,吃糖饼不算是小朋友。

    他问啊婆还有几个,啊婆说只剩这个了,郁峰一个就一个吧。

    郁峰刚买转身没走几步,一个面如桃瓣,发垂至腰,浑身充满灵动之气的小女孩,急冲冲的跑来问啊婆还有没有糖饼,啊婆摇着头说卖完了,她显得有些苦恼,她却喜见她旁边郁峰的手上正好拿着一个糖饼。

    郁峰忽见那小女孩古灵精怪的盯着他手上的糖饼,他知道那小女孩在打什么主意 郁峰并不想搭理她,他说“你别看了,我就只有一个”

    小女孩装作老成端视郁峰,她清撤的眼珠一转“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抢你的糖饼,真是小朋友脾气”

    郁峰一听她说自己“真是小朋友脾气”郁峰急了,十分不乐意“你懂什么,吃糖饼不算小朋友,大人们有时候也吃”

    那小女孩烂漫一瞧郁峰她辩着“你少骗我,大人从不吃糖饼,那你说你见过那个大人吃糖饼”

    郁峰想着他认识的大人熟悉的就只有他父亲和母亲,他还真的没见过他们吃过糖饼。

    那小女孩笑眯眯的瞅着郁峰憋红着脸,什么都没说,她古碌碌的又开口“看吧,我都说你没见过大人吃糖饼,你就是小朋友,小朋友才爱骗人”

    郁峰的小脸越憋越红,他突然把手上的糖饼伸给那小女孩“那。。那。。我给你吃吧”

    那小女孩眼搀的看着郁峰手上的糖饼,可她却故意叉着腰说“不要!你别看我个子不高,我其实现在是个大人,你是不是要骗我把糖饼吃了变成小朋友”

    郁峰此刻却“我。。。我。我。。”硬是挤不出第二个字。

    那小女孩看着郁峰的神情她的眼珠子在次转着,憋着笑说“你是不是一定要给我,那给我吧,我还有个妹妹,她是小朋友我拿回家给她吃”

    郁峰巴不得她收下,就把糖饼给了她。

    小女孩拿到了糖饼就欢喜着蹦蹦跳跳的走了。

    郁峰站在原地,越想越不对,他猛的想起来,那小女孩不就住在他家隔壁么,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妹妹。

    自己被骗了,他赶紧追了上去,没跑几步就看见那小女孩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旁边还站着一个“高个怪人”。

    高个怪人其实也与他们同龄,就是个子比一般的小孩子高出许多。

    郁峰看见高个怪人手上拿着一个糖饼,就知道他一定是抢了小女孩的糖饼。

    郁峰立即跑到小女孩的跟前奋不顾身的护着,把小女孩挡在自己身后,小女孩坐在地上仰视着郁峰的稚小的后背,但她觉得郁峰的后背并不稚小而是特别的高大,宽阔,特别的安全,那个高个怪人此时在她心中不免渺小许多,她不自觉的深深相信眼前的郁峰会保护着她。

    她站了起来,在郁峰背后躲着,她怯怯小声的在郁峰耳旁轻声说“他把你的糖饼给抢了”

    郁峰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的糖饼,是你骗走的糖饼”

    那高个怪人俯视郁峰,嘿嘿着说“怎么想英雄救美?”

    郁峰的双眼逼视着高个怪人沉声说“把糖饼还我,这是我的”

    郁峰在逼视高个怪人,高个怪人自己一楞,这臭小子的眼神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对自己有所畏惧。

    高个怪人比郁峰高出一个头,他怎么会让郁峰的逼视就产生退却,高个怪人满不在乎,傲慢的说“怎么想打架吗”说完高个怪人狠狠的一张大口把糖饼咬掉了一半,边嚼着边不屑的挑衅郁峰。

    郁峰二话不说手一抬,脚一跳,往那高个怪人的脸就挥了一拳!

    但那高个怪人的身高,对郁峰来说确实是太高了。

    郁峰一拳挥了过去,什么都没碰到,他的身体失去平衡沉沉的摔到地上,高个怪人看准时机,抬起对郁峰来说强劲有力的大腿,往郁峰的脸部猛踩了下去。

    郁峰此刻感觉整张脸火辣辣,有些晕头转向,嘴巴里似乎还有些液体,他吐了出来,是血,但他没哼一声,又爬了起来。

    那小女孩惊慌一见郁峰被打得满嘴牙血,一急就撒哭了起来,边哭着边高声求救“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郁峰这时却毅然制止那小女孩的呼救,郁峰抬目仰视着那高个怪人沉毅着说“自己的东西,自己要回来,闭上你的嘴巴”

    小女孩被郁峰坚定语气惊得不自觉一呆!

    却又不由自主的被她眼前的这个,勇敢,不惧,肯为了她挺身而出的小男孩深深吸引着。

    她的嗓门渐渐沙哑,眼泪不断的从她的眼眸滑落下来,她泪盈盈的看着郁峰。

    高个怪人看着满嘴牙血的郁峰,轻蔑的说“这样更好,我还没打够呢”说完,他动测手脚,对着郁峰狠狠的拳打脚踢。

    那小女生哭着苦苦哀求“别打了!别打了!不要饼了不要饼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那小商铺并不远,商铺里的啊公无意中看见,急忙边喊着边跑了过来,那高个怪人看见有个大人来了,一抬屁股跑得比什么都快,一溜烟就在巷角没了踪影。

    那啊公跑到郁峰的身边,看见郁峰躺在地上满嘴是血他急忙扶起郁峰“哎哟,张家那孩子真是不知道轻重”

    郁峰被打得神志不清,他嘴里一直念着“饼!饼!我给你的饼谁都不能拿走,我给你的饼谁都不能拿走”

    小女孩被震呆着,也窃喜着。

    “我给你的饼谁都不能拿走,我给你的饼谁都不能拿走”小女孩的脑袋里一直环绕这句话,郁峰的这句话变成了这小女孩心里的一棵还未发芽,还为成熟的种子。

    从这件事过后,那小女孩每次一在这家小商铺看见郁峰来买东西,她总是羞怯称呼郁峰为“小混蛋!”她是在责怪郁峰不该这样突如其来的占据她的心,但可惜的是郁峰并不知道“小混蛋”的暗喻。

    啊公啊婆知道这件事,是跟着打趣着叫着,到后来却改不了口了。

    郁峰把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看着眼前的啊婆觉得十分的亲切和十分的意外,他想不到小商铺的啊婆竟然会记着他而且还能认出他。

    郁峰此时听着啊婆叫着他“小混蛋”他不免有些尴尬,六年前这么叫他才六岁,六岁的孩子被人称为“小混蛋”不免让人觉得十分有趣。

    六年后他已经十二岁了,他不想在有人这么叫他,因为这时候叫他“小混蛋”会让人以为他真的做出了“小混蛋”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