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小林羡鱼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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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儿,咱们就这样走吗?”

    “这可是年前刚修好的房屋,也是花费了好些钱财之物才修葺完成,就这样放弃当真是颇为可惜,如果只是谣言咱娘俩不如再等等可好。”

    茅屋小院之内,陈母颇为不舍的看了一遍自家这新修好才不久的房屋,双目泫然的看着自家这个越发高大的麒麟儿,语气怯弱且憨气。

    “阿母,易儿能够肯定在三天之内会有兵丁将对整个村庄进行抓捕,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平道干的是何等狂妄悖逆之事,造反这种事情从古至今绝不会有任何君主能够容忍。”

    “咱们必须走,汉家天下即将崩塌,庙堂之上高高在上的那位天子不出多久便将驾崩,这个天下要乱了…”

    茅屋之内,陈易虽是一身粗布麻衣,但是口中说出的话语却足以震动整个天下,在如今还未真个乱起来的汉家天下里,陈易口中讲出的话语若让外人听去便是灭族也是转眼间之事。

    “易儿,慎言!”

    听到自家麒麟儿口中这样无君无父的叛乱话语,纵然早已不止一次听闻,生性柔弱的陈母依旧是惶恐不已,忍不住面色苍白的四处张望,生怕如此悖逆之话语让外人给听见当场惹来杀身之祸。

    “既然你如此肯定,那咱们走就是了,你看要不要通知一下周围这些邻里?”

    听到陈易口中悖逆的话语,不敢再听的陈母终于不再舍不得自己家那新修好的茅屋,转而开始跟自己这个从小到大便天生神异的儿子商量起了要不要通知邻里一起离开之事。

    听到自己阿母口中的话语,陈易面色不变,直接摇了摇头道:

    “阿母,顾不得这么多了,这些邻里和咱家关系虽然平时也算不错,但是若想让他们就这样简单的舍弃自己一切家业和咱们一起离开这里,那根本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之事。”

    “带上婉儿就好,和咱家关系最好的几个邻里亲戚我已经在前两天便隐约将此事透露给了他们,咱们离开之后他们一定会心中有所动摇,至于能不能抓住机会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仙道飘渺,人道无常,祸福之事全凭自身机缘,阿母咱们但求无愧于心就好,话既然已经带到,那生死便都是他们自己掌控之事。”

    “早在一年前那位太平道道士来这传道之时,一切的因果便已经种下了。”

    说完这些,陈易不再言语,直接提起房屋内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包裹将它放置于小院中前不久才刚刚购买的一辆小马车上,随后去不远处的另外一间草屋内叫来自己婢女婉儿,在和其一起将阿母扶上马车后,直接骑上马车前的那匹矮瘦驮马扬长而去。

    “公子,咱们就真的这样直接走了吗?”

    一路尘烟飞扬,陈易驾着马车离开青桑乡好一段距离后,马车内刚给陈母按完头颈的婢女婉儿突然间小声开口问询道。

    “嗯。”

    小马车前方正努力驾驭着驮马前进的陈易,闻言没有回头,只是平淡的应了一声。

    得到回应的婉儿眉头紧皱神情萧索,但纵然如此在问了一句之后她却始终没有再次开口,马车继续前进,一路上除了偶尔间驮马的喘息声和马车前进时车轮发出的些许咯吱声外再无任何动静。

    “这丫头,真是惯会逆来顺受,明明心中千言万语却始终不敢开口再问。”

    破旧小马车前的瘦弱驮马上,陈易手心青气蒙蒙,他一点一点的梳理着身下这匹瘦弱驮马的身体,缓缓用灵气增强着它的体质,以免接下来一段日子里这匹本就瘦弱的驮马因为体力不济而半路力竭身亡。

    陈易自己固然武力超群不需要这匹驮马,但是他阿母和婉儿却是两个弱女子,没有马车万万熬不得如此长途跋涉之旅。

    婉儿名叫李小花,她是陈母在半年前购买回来的一位婢女,和陈易家二十年前才搬来不一样,她家世代都在青桑乡居住,半年前因为父母皆染病去世,身无钱财安葬父母的李小花无奈卖身葬父葬母,因此被从小也算见到她长大的陈母给好心买下从此卖身成为了陈家的一名婢女,取名婉儿。

    李婉儿此时的心情和陈母一样,都有着一种背井离乡,天下之大竟不知该往何处去的担忧和恐惧,正是因为如此,从小性格因为家贫受人欺负而一直逆来顺受的李婉儿刚才才难得的开口问询了一声。

    而这一声问询,显然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即使此时她心中依旧有着诸多的不安与千言万语,她依旧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和李婉儿不一样,虽然同样心情沉重且担忧,但是陈母向来性情娇憨软弱、不爱管事,出嫁以来家中各种大小事务一直都是依赖着陈父处理。

    自从七年前陈父死后,一直信奉夫在从夫,夫亡从子的陈母便将一切事情都交由了自家这个虽然年仅七岁但却从小神异的麒麟儿处理,家中一切大小事物全凭其做主。

    对于自己这个出生之时便有青气绕身,从小就一直有着颇多神异表现的儿子,性子软弱且不爱管事的陈母不仅无力管束甚至还十分依赖。

    普通小事还好,若是遇上稍许大事她便得指望着自己这个麒麟儿来管事处理,毕竟陈易阿母早在陈父尚还在世时便已养成这样一种依赖惯了的性格。

    虽然穷,但是和乡里那些粗鲁汉子不同,好歹读过些许书籍的陈父一辈子给了陈母自己所能够给予最大温柔和照顾,这让在娘家之时也没受过什么苦的陈母如今虽然年龄三十不止,但是依旧保留了诸多少女时代的憨态稚气。

    傍晚,离乡已有三四十里路程的陈易终于开始下马休息,准备生火做饭。

    好一会儿之后,麦饭才刚刚做熟,突然间一阵心血来潮直接吸引了正准备吃饭的陈易注意,凭着灵觉的本能指引陈易快速的抬头向东边山下望去。

    由于此时陈易一行人位置刚刚行到青桑乡不远处的一座矮山之上,因此虽然距离隔着三四十里之遥,陈易靠着自己的惊人目力依旧清楚的看见了远处青桑乡内那一片通红的景象。

    “官兵进乡了,而且放火进行了屠杀,他们在杀良冒公。”

    “青桑乡完了,里面绝大多数的乡民未来得及逃走的此时估计都已被割下头颅,当了那些官兵们的军功。”

    傍晚凛冽的山风中,陈易眉头轻皱,神情冷漠的盯着远方那被滔天大火给煊染得一片通红的青桑乡,目光冰冷。

    “公子……”

    “咱们的家就这样没了吗?所有的乡民邻里们也都被官兵就这样无缘无故的给杀了!”

    “明明大多数人都没加入,他们只是偶尔在宗祠听过一些太平道道士的讲道而已。”

    “铁柱,二牛,张婶……”

    婉儿茫然的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通红景色,虽然她没有陈易那样惊人的目力无法看得比较清楚,但是远处那分明就是火焰烧起的景象依旧让她忍不住浑身发颤。

    听到陈易口中冰冷的话语,婉儿双目内泪珠滚滚,身子有些颤抖。

    “没了,所有没有来得及逃走的乡民们估计都死了。”

    “走吧,将来咱们会给他们报仇的,下令屠乡的那名将领一定会被我给亲手斩杀掉。”

    陈易转过身子,面色冰冷,不再观望远处那通天的红光。

    虽然身在洪荒千年,滚滚的时间冲刷让他早已情绪淡漠,可是如此草菅人命、杀良冒公的行径依旧让他忍不住心中发冷。

    “蚁民…”

    “圣天子…”

    “真是可笑!”

    破旧的小马车旁,陈母双目通红,肩膀耸动,眼泪落得比婉儿还夸张。

    显然在听到了刚才陈易和婉儿的交谈后,陈母一时受不了直接情绪崩塌了。

    转过身来的陈易,看着马车旁神色悲戚的阿母,一时间也是缄默无言,不知如何开口劝慰才好。

    “阿母,天冷了,吃完饭早些休息才是。”

    “您身子弱,受不了风寒。”

    良久,待陈母情绪稍稍平静些许,侍立一旁的陈易轻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