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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整个峻极禅院大殿的尸体堆正中央,十几名嵩山派的长老,身旁跌落着各自的武器,所有人都头部朝内,双脚朝外,恰好围作了一个圆圈,仿佛朝圣一般膜拜着最中间那个兀自挺立的尸身。
方生眼神一黯,他也想不到左冷禅竟然会身死而尸体不倒。
再定睛一看,才发现了端倪,原来左冷禅的尸身遍布冰霜,双脚触地的位置,更是有一处厚达两寸有余,漫过脚裸的,将双脚固定在地上的寒冰。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不仅厚而且结实的寒冰支撑,左冷禅的尸身才能够依然挺立不倒。再一看左冷禅头顶天灵盖方位有内陷的痕迹,而且内陷痕迹的周围也隐隐有一圈白色冰霜。
方生仔细查看后暗自思量,左冷禅大概是修炼有一种蕴含极阴真气的武功,这门武功运转到极致后,竟然能够凝聚虚空中的水汽并以阴寒真气凝固,看起来就像是能够凭空制造出寒冰一样。
但观察峻极禅院四周的景象,在和其同门师弟在围攻曲非烟的过程中当中,似是出了什么意外,左冷禅其实并没有施展出这门武功。
反而是双方一触即散,接着就是左冷禅的师弟们被曲非烟几乎不分前后同时杀害,而左冷禅眼见事不可为,无奈之下只能束手待毙。
再然后曲非烟却没有对左冷禅下手,直接离开了峻极禅院,左冷禅得以保全性命,最后反而来到峻极禅院的最中间,以那门从未施展过的阴寒武功自杀身亡。
在方生看来,曲非烟和嵩山派众人的对峙过程已经清晰可见,唯一有疑虑的就是,曲非烟究竟是如何在左冷禅和他十几位同门师弟的围攻下反杀那么多人的?
左冷禅本身已经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以他的高深功力,虽然未必能够名列前五,但必定不会掉落前十的位置。
再加上十几名拥有一流身手的嵩山派长老,自己的师兄肯定是不敌,而且就算是东方不败都未必能够保全性命,偏偏曲非烟却做到了。
任方生想破脑袋都想象不出世上竟然有人能够将武功练到那种境界,他回到少林和方证仔细商讨之后,却同时想到了当初华山派的那位剑圣风清扬,隐隐觉得风师叔也有可能做到这一切。
就是当初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来信说曲非烟身兼易筋经和独孤九剑的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
虽然方证在见过曲非烟后,已经觉察到曲非烟确实身具易筋经,然而曲非烟在和少林动手的时候却并没有施展出独孤九剑,因此两人还不敢确信莫大先生所言的真伪。
而风清扬自当年华山派剑气二宗火并之后,就隐遁山林,不知去向,自然也无法求证他是否将独孤九剑传授给予别人。
虽然莫大先生的来信中也曾言明曲非烟说风清扬仍然在世,但也并没有说出风清扬的隐居地点,因此就算是去找风清扬的踪迹都无处可寻。
当日莫大先生走的太匆忙,自然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曲非烟就对令狐冲说出了风清扬在华山思过崖隐居的消息。
若是莫大先生慢走一步,同令狐冲一样知道风清扬隐居地点的消息,那么方证方生两人就不必为此苦恼不已。
却说曲非烟离了嵩山,脚程急速,赶回了洛阳城的时候还不到申时正三刻。
圣姑任盈盈见她匆匆离开,又匆匆赶回,还不知道曲非烟已经从少林取到了大还丹,更加不知道江湖上威名显赫的嵩山派已经灭绝一空。
正因为全然不晓这些的缘故,甚至还笑眯眯的打趣了曲非烟一句“非非妹子可是已经取得大还丹了?少林的和尚有没有为难非非妹子”之类的话语。
等见到曲非烟从怀里拿出大还丹的时候,任盈盈就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知道为何那些头铁的和尚会变地如此知情达理,平日里一颗大还丹都视若如命,对曲非烟却是四颗大还丹说送就送。
再听到曲非烟向曲刘两人述说自己下了少林后又赶赴嵩山派驻地,然后将嵩山派包括左冷禅在内的所有长老弟子都全部杀害的时候,见曲洋刘正风两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才知道曲非烟的武功之高,已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任盈盈听着曲非烟和曲洋刘正风的谈话,心头思绪百转千回,一瞬间念头激荡,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困惑自己很长时间的问题。
还在纠结的时候,猛然听到绿竹翁呼唤自己的声音,当下向曲非烟三人告罪之后走出竹屋。
曲非烟微微暗笑,向曲洋刘正风两人传音道,“绿竹翁肯定是得到了我闹少林,灭嵩山的消息,所以才来向盈盈姐通报的。”
“而接下来,盈盈姐既惊讶于我的武功,大概就会向我求救,希望我能够帮助她救出她父亲,也即是神教的前任教主任我行。”
曲洋惊讶询问道,“非非你知道任教主的下落?教内传言当年东方教主谋权篡位后,将任教主囚禁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连我也查探了许久都没有查到正确的位置……”
刘正风见曲非烟笑而不语,心中暗自奇怪,觉得这次曲非烟去了嵩山一趟后,似乎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化,换做以前是万万不会流露出现在的表情,当下笑道,“曲大哥莫非忘了非非的身份?”
曲洋哑然失笑,举手一拍前额道,“是我老糊涂了!”
任盈盈恰好踏入竹屋门口,闻言随口道,“非非究竟什么身份?”旋即见曲洋刘正风两人闭口不言,情知是颇为忌讳的事情,当下掩嘴轻笑了一声,正色道,“我有一事想要请曲爷爷帮忙。”
曲洋见任盈盈抛开教内的身份称呼自己为曲爷爷,心中一动,想起方才曲非烟的传音,不动声色道,“不是我不想帮圣姑,可圣姑也知道我和刘贤弟两人都是重伤未愈,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任盈盈眼波一转,暗骂了自己一声,娇声道,“怪我没有说明清楚情况,其实我是想求得曲爷爷的允诺,让非非妹子帮我一个忙。”
曲洋抚须颔首,在任盈盈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和刘正风曲非烟三个人之间互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不知道盈盈姐想要我帮什么样的忙?”曲非烟笑的有些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