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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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青士礼过,就有些愣怔,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样。

    曲思莹则跟在苏玉竹的身后,见状,拱手道:“末将见过诸位殿下,见过游骑将军。”

    郑青士因为认识曲思莹,所以和她说话的时候虽然依旧红脸,但明显利索了很多:“曲校尉不必多礼。”

    终于开了口,郑青士的尴尬这才好了一些。他偷偷看了苏玉竹一眼,还没等看清楚她的模样,就不敢再看,别过眼睛去,垂首礼道:“方才的事情,还请忠义公大人莫要往心里去,也是末将疏于东道,才惹来的一番是非。”

    苏玉竹本在看着郑青士,却发现丛是行在郑青士背后,对着自己正使眼色。

    苏玉竹突然明白了。

    这事情,大约连武安公郑旭也惊动了。

    是以,她拱手道:“小将军不必如此,也是我在人家做客,却没顾着主家的颜面,闹出了这么一场事情。”

    郑青士连忙摇头:“忠义公大人如此大度,末将谢过。如今家父想请大人前去一叙,不知大人可方便?”

    苏玉竹看着连耳朵都是红的郑青士,不免有些无语。

    这几日在市井听到的故事多了,都说这个郑小将军是郑家这一辈最有前途的人,北疆之战也是崭露头角,可是这性格……未免和传说中战场征伐的模样太不一样了呀!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苏玉竹又怎么能说个“我不方便去见郑公”?

    是以,苏玉竹一笑,道:“自然,今日登门,论理也该见过郑公爷才是。”说罢,对身后的曲思莹道,“曲校尉先到前面去吧,桃李跟着我就好。”

    伴月楼内一直听着外面动静的桃李,已经走出了伴月楼,垂首侍立在后。

    曲思莹一拱手:“是,末将领命。”

    苏玉竹这才笑道:“如此,三位殿下,臣失陪。”

    丛是临显然方才喝得多了些,一直靠在丛是行的身上眯着眼睛,听见苏玉竹说话,突然说了一句:“都别走呀,再喝一些。”

    众人一时无语。

    丛是言只得开口道:“无妨,苏大人先随郑将军去吧。”

    苏玉竹再是礼过,对郑青士道:“还请郑将军引路。”

    郑青士带着苏玉竹,转过了两处回廊,便到了一处相对而言比较安静的院子前。

    说是相对安静,是因为这院子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戏台喧闹的声音,所以衬得这个院子格外安静。

    郑青士停在院门口,红着脸道:“家父就在此处恭候苏大人。”

    苏玉竹一点头。

    而此时,郑旭已经听人通传说苏玉竹到了,连忙先迎了出来,拱手笑道:“苏公,失迎失迎。”

    苏玉竹虽然有了这样的爵位,但是被人如此郑重地称呼,却是第一次,未免有些慌张。

    不过一慌张之下,苏玉竹已经收定心情,还礼道:“郑公多礼了。”

    双方叙礼毕,郑旭对郑青士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郑青士忙拱手,退了下去。

    郑旭则将苏玉竹引到了屋中。

    苏玉竹进了屋子,见陈设便知道是郑旭的书房了,屋中还有甲胄兵器,显示了主人的身份。

    此地是郑家休闲的园子,所以郑旭应该并不常到此处,所以屋中的书并不多,但苏玉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兵书多很陈旧,其中还夹着树叶之类作为标记,显然是郑旭常翻阅的。

    郑旭给苏玉竹让座敬茶,笑道:“自你进京至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确实有宥——贤伉俪的风范。”

    说苏玉竹像她的父母这事情,简直就是父母故交看见她的开场白了。

    苏玉竹淡淡一笑,道:“小女先前也常听家父说起郑公,如今有缘得见英雄,确实名不虚传。”

    郑旭哈哈大笑一声,捻须髯道:“老夫毕竟已经老了,只这次在北疆时,看了苏公的计策,颇为故人喜悦。”

    苏玉竹道:“北疆之事,是陛下之德,太子、郑公与诸将军之功,小女却是仗着多看了两本兵书,卖弄了,未贻误军机便是好的,后面的事情,都是意外之事了。”

    郑旭点头笑道:“好,苏公如此谦逊,更见令尊风范了。”

    说着,郑旭话锋一转,起身躬身施礼,道:“今日的事情,着实是鄙府招待不周,犬子不善处事,才惹来的事情,还请苏大人见谅。”

    苏玉竹见郑旭如此郑重,连忙站起身,回礼道:“郑公不必如此,此事也是小女处理不当,没有顾忌主家的颜面。”

    二人如此这般互相致歉了一番后,方又坐下。

    只是苏玉竹刚刚坐定,就听见郑旭笑问,“苏公可知,忠义公这个爵位的来由?”

    苏玉竹没有想到郑旭会如此问,微一顿,摇头道:“不知,还请郑公赐教。”

    郑旭点头道:“昔日我与故廉公同袍之时,你父亲怕你五叔不能安心读书,就派了心腹日夜跟着你五叔,不许他沉迷玩乐之事。因此就有人上书弹劾他沽名钓誉,看似善待你五叔,实则暗中苛待。话传到军中,我们这些同袍尚且愤怒要上书朝廷,令尊却不过一笑,依旧如常行事,直到你五叔科举及第,陛下褒奖令尊孝悌之心,便要赐其忠义公的爵位,却被令尊婉拒,只说忠义孝悌,人伦之情,当不得爵位褒奖。”

    苏玉竹沉默不语。

    她只知道当年陛下要赐父亲忠义公爵位的事情,可郑旭所说的,却是前世今生,她第一次听说。。

    她只知道父亲待四个弟弟很好,但苏恕和孟氏都不是那种表功的人,所以具体如何好,她只是后来从几个叔叔口中的感叹中得知罢了。

    说罢,郑旭端起了茶杯,问道:“苏大人可知,老夫最敬佩令尊何事?”

    苏玉竹摇摇头,没有说话。

    郑旭饮了半盏茶,这才放下茶杯,道:“廉公调防据海关之前,有人说他拥镇边军自重,陛下命其上书自辩的时候,廉公上奏折并没有为自己辩白一句,而是陈边疆军事,并请旨设立水师,自然,最后陛下还是信了廉公,让其至据海关,建立水师。”

    说到此,郑旭看着苏玉竹的眼睛,问:“说到此,苏大人可明白老夫要说什么?”

    苏玉竹顿时语塞。

    她当然明白郑旭为什么同她说这些。

    这位父亲昔日的同袍,是在用父辈的姿态这是在教她如何做人,或者说,如何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