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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清澈的眸中划过一片深思,昨夜他还是有意识的,只是疼痛和困乏令他睁不开双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一直在尽心照顾着自己。
嘴角渐渐勾起一抹优雅迷离的笑意,他定定地看着熟睡的人。
她的睫毛浓密卷翘像一排羽扇,他忍不住抬起右手用指尖轻轻触摸一下,又小心翼翼撑起身子低下头,缓缓靠近她的脸庞,在红润的菱唇上轻轻触了触后就立马离开,动作小心翼翼,轻柔的触感像是一片羽毛划过。
尹漠颜的睫羽微动,慢慢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的眸子,她的水晶眸中顿时迸发出毫不掩饰的惊喜:“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她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很正常,只是他的脸色仍旧有些虚弱的苍白。
她做这番动作的时候,凌澈就一直静静地噙着笑意看着她的动作,丝毫没有转开视线。
尹漠颜被他的灼热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她抽回手,想找个借口离开,“我去给你煮点粥来。”
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尹漠颜只能转身看向他。
“别走。”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丝慵懒的魅惑。
尹漠颜心中一跳。
“可是你都这么久没吃东西了。”尹漠颜不敢看他的眼睛,遂视线移向旁边某处,只是目光没有焦距的放在某处。
凌澈加大力度,将她一扯,尹漠颜就不得不看向他,他昔日清澈的眸子此刻变得格外幽深,却又异乎寻常的温柔,就如黑曜石一般迷人,好像只要一对上就仿佛会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看着他一脸专注的表情,尹漠颜呼吸一窒,胸腔中好像有不知名的东西欲涨愈满,快要迸裂而出,为了避免自己流露出异样,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语气冷淡道:“怎么了?”
凌澈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将准备说的话硬生生压在喉咙里,他垂下双眸,遮去其中的复杂黯然,轻笑出声,带着揶揄,却又像是掩饰性的移开话题:“你会煮粥?”
尹漠颜愣了愣,随即笑了,“前几日试着做了几回。”
凌澈轻蹙了眉尖,拉过她纤长的手指,就看见白嫩的指腹上赫然几个水泡,他轻轻地摩挲着,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疼惜,“以后不要再做了,以后……我会一直给你做饭的。”
尹漠颜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心在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猛地颤了颤,随即有淡淡的甜蜜感从心尖蔓延开来。
——以后……我会一直给你做饭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只不过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她却觉得格外动听。
一直……
一直会是多久?
她垂着头立于一侧,脸上升腾起微微的红晕。
凌澈拉着她的手,长长的羽睫覆盖在眼睑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宁静的氛围淡淡笼罩了一室。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时光镌刻下这一幕,绘成一幅水墨画卷,倘若能永远停留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
竹林清幽,翠筱娟娟。
芬芳缭绕,宁静韵雅。
然而在如此美好的环境里,竹林里的气氛却出现了长久的僵持。
闵痕禀报完,就闭了嘴,一直等着尹漠颜回答。
尹漠颜苍白的脸已经恢复正常,她的眼睛凝在某个虚空的点,出声依旧是平淡的,只是袖中的手却不自觉拢紧:“是么。”
闵痕见此,鹰隼般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他倏然单膝跪地,抱拳道:“还请少主早日定夺。”
“……”尹漠颜抿紧菱唇,闵痕以“少主”相称,无非就是在逼她做决定。
在长久的静默后,她终于开口,闭了眼艰难道:“……好吧。”
尹漠颜绕了一段路,从正门进入院中,她神色清淡,表情淡漠,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却不像表面的那样平静。
好像有无数丝絮纠结缠绕成一团,纷乱一片。
这时,从堂屋中正好迎面走出一人。
尹漠颜看到来人,立即眯了眯眼。
宁祥?他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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