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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走了四五十里远后,易痕便到了位于翼南的永海。
永海地处南海之边,气候比较湿润,比较适合水稻等粮食的生长,再加上临近海边,可以下海捕鱼,做些水产生意,这里的百姓都比较富足,相比翼北,可谓天壤地别。
易痕牵着挟翼步入永海城,眼前的景象令他耳目一新,在翼屏区的这一个多月里,沿途所见的百姓生活,比起这里都相差甚远。
不说其他,光是面前的长街就宽约百尺,街道两旁各种商铺林立,吃穿用度应有尽有,行人车马穿梭而过,小贩的叫卖声与行人发出的声音掺杂在一起,间或响起几声车轱辘在地面颠簸的声音,衬得城里分外热闹繁华。
看来这些都与日月盟或多或少有着关系,如此繁华的地方,那些恶修们肯定会眼红,若无人保护,人们也不会安居乐业,整个永海也就不会这么富庶。
现在先探探日月盟的位置和一些情况,这么沿路问人可是不行的,易痕决定进入旁边的一间客栈,向店小二打听打听。
小二手脚伶俐地安置好挟翼,将易痕迎了进去。
因为不是吃饭时间,店里人较少,为了打听消息方便,易痕随意捡了一张中间的桌子。
他是修到眉位的修者,所见所听都要比常人更远一些,因此微微凝神,便听到了四周食客的交谈声。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右侧靠窗的一对青年,两人都穿着玄色深衣,衣襟处绣着一轮火红的太阳和一弯金黄的月牙。
绣着太阳和月亮?看来这两人应是日月盟的弟子。
“你说难道真的有北边的恶修窜了过来?这么远,他们应该先对付无可奈何庄才对。”左边的是一个清瘦的男子,面容发白,眉目淡淡。
“我也觉得不可能,这一南一北相隔万里呢,恶修们在那边生活得好好的,还有思人来进补。跑到咱们这里又捞不到好处,何必呢!”右边的男子举止有些粗鲁,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右手撑在膝盖上。手里拿着一个牙签,正在剔牙。
“你说,会不会又是冲着咱们的那处宝地而来?”清瘦的男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
“切……数年前,他们不是为宝地来过一趟嘛,被老庄主耍得团团转,还碰了一鼻子灰都没找到,现在怎么又想起了。”粗鲁的男子漫不经心地回道,声音一如之前的大小,坐在他附近的一个食客听到了宝地二字。眼睛有些冒光地看了过来。
清瘦的男子轻咳了一声,示意他注意声音。粗鲁男环顾了四周,目光落到眼睛冒光的食客身上,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示威性的哼声。吓得那个食客忙收回目光,低下头专心吃饭起来。
粗鲁男见此情景,有些得意,“那么小心干嘛,在永海谁敢打日月盟的主意啊。”
清瘦的男子淡淡笑了笑,表示认同,“可惜你我级别太低。要是能得窥宝地一眼,也不枉此生了。”
“该死的,凭什么只能让月级弟子去看守宝地,并顺带练功,而我们星级弟子却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粗鲁男说到此似乎很不满,右拳拍下去。将手中的牙签直接按进了桌子中。
“息火,息火,喝点茶,消消火。”清瘦男子看来很习惯对方的举止了,起身为对方斟满了茶。并连声劝慰道。“一会还得到街上巡视下,看有没有恶修的行迹。”
“只用查那些生面孔就行了呗。”粗鲁男不以为是的哼道。
从方才那粗鲁男的口中,易痕得到了许多讯息,一是北边的恶修似乎打起永海的主意了,二则宝地确实存在,而且只有日月盟内月级弟子才能看到。
但这两人交谈中并未透露出日月盟的位置,看来还得去外边打听打听。
他决定先探明位置,再想办法潜入,时间紧迫,只有这样,才能快一些。
易痕结了帐,出门解开挟翼的缰绳,挟翼刚吃了饱,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看到易痕来了,高兴地迎了上来。
按理说日月盟属于大派,占地比较广,不会处于城内,而且修炼人比较忌讳在人多且杂的地方修炼,应该在离永海不远的城外,根据他刚才跟店小二的攀谈,判断出日月盟应该位于城东。
他决定先往城东一趟。
不料还未走,两个黑影便落到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是本地人吧?”虽是疑问但仍是肯定的语气,正是方才那个粗鲁男。
挟翼的毛色极纯,白得没有一丝杂色,在这人流很多的地方,依然格外引人注意,刚才店小二喂马的地方刚好被窗子所挡,两个日月盟的弟子没能瞧见,而易痕牵着马儿才走了两步,对方便瞥见了挟翼。
挟翼要放在常人眼里,只会觉得这马儿毛色光滑,体型较大,比较好看并且脚力比一般的马儿足些罢了,但是在修者的眼里,可就不是这样了。
从挟翼对待易痕的动作来说,这马儿颇具灵性,而且他们稍稍用法力看了下,便发现这马儿竟然身有修为。
能修炼的鸟儿多,但马儿却很少,看来这是一匹少见的灵马。
“在下确非本地之人,只是游历至此而已。”易痕答道。
清瘦男打量了一下他,身上并无浊气,看来只是个普通的百姓而已,只是如此好的马儿竟被一个凡人所驾驭,实在是暴殄天物。
易痕修为已臻眉位,也就是第六层,而眼前的这两个修者仅仅到了日位,算下来仅仅到第三层,比乐小透高了那么一层而已,因此两人只能看出眼前这人身无浊气,但却无法看出易痕体内的灵气。
而且他们久居永海,被吸引过来的思人大多处于翼北,两地相隔太远,他们根本没见过思人,对于思人。也只是听说而已,哪能想到眼前这人,竟是一个思人!
清瘦男心中动了贪念,便道。“你这马儿甚为神俊,不如卖与我,要多少钱都可以。”
“不卖。”对方想也没想便答道。
“我给你的钱,够你买十匹脚程快的马了,这笔生意你要不做,那可实在是亏了。”清瘦男循循善诱。
易痕见对方虽然彬彬有礼,但言语之间都带了些强迫之意,他如今时间紧迫,实在不益与人冲突,便道。“此马伴我行走数千里,已亲如兄弟,请恕在下无法相卖。”
“亲如兄弟?!!”半晌没说话的粗鲁男重复了一遍,仰天大笑起来,“这人竟然与畜生互称兄弟!”
“天下万物本同出一辙。为何不能互为兄弟,马儿自有他的灵性,不能以畜生置之!”易痕淡淡回道,牵着挟翼绕过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因粗鲁男的那句高声呼喝,引来了许多百姓围观,清瘦男不忍如此好马就这样走了,想了想。凑到粗鲁男耳边道,“他说万物同出一辙,岂不是在说你跟畜生无异?”
粗鲁男一听,回转过来,脸上的肉抽了抽,在这永海。还没人敢跟他们修者说不呢,这人真是不识抬举,师兄给他钱买他的马,他竟敢不卖,到底将他们日月盟的面子放到哪去了!
而且竟然影射他。真是岂有此理!
粗鲁男有意当场发作,但盟内严禁欺侮百姓,这里这么多人,要是传到了长老耳朵里,自己可少不得受罚。
于是他强忍怒火,身形一拔,跃至易痕身前,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清瘦男见计谋得逞,淡淡一笑,也跟了上去。
方才清瘦男凑过去说的那句话,易痕也听了个清楚,他本无此意,但却被清瘦男歪曲来扇风点火,这样看来那人是非留下挟翼不可了。
一直跟着易痕行走的挟翼见对方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有些不满二人对易痕的态度,仰起马脸,猛地喷了一个响鼻,还刻意张开嘴,将方才没嚼尽的干草一同喷了出去,顿时粗鲁男脸上挂满了水和唾液,上面还混合着点点黄色的碎草。
周围的百姓一同笑了起来。
平日里,大家碰到日月盟的这些修者,都是要么躲要么让,总之修者们说一他们不敢说二, 要知道日月盟的修者们在永海从来都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似乎只要当了修者,就会比普通人高上一等,他们虽然不会做什么恶贯满盈的坏事,但是平日里见到凡人,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并且经常以百姓们的衣食父母自居,吃拿卡要那是经常的,而且还觉得理所当然。
当地百姓对此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只是看在日月盟保护他们免受妖兽和恶人的侵害上,便忍吞声了。
今天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当面跟修者对峙,而且这人看起来半点不像修炼之人,他是从哪来的底气呢,看这人的样子,面生的很,恐怕是外地人,不知轻重,看来要倒大霉了。
粗鲁男气得发红的脸上,挂满了黏乎乎的唾液,上面还粘着点点草屑,脸上的肌肉被气得直抽搐,一双眼睛像要冒出火来,直想将对面的一人一马烧个一干二净。
众人都替易痕捏了把汗,心中暗道,这人要怕是要吃大亏了,现在赶紧讨个饶,道个歉什么的,还能少受点罪。
可是众人担心的那个人,却依旧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一脸的波澜不惊,似乎自己跟他们一样只是个围观人,不对,他们围观的至少还会捏把汗,这人怎么看起来却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中一样。
见对方如此的置身事外,粗鲁男终于忍不住了,伸掌捏出一个法诀,便向挟翼打去。
“该死的马,竟敢喷大爷我!”
一个灰色的光团飞速向挟翼攻去,围观的百姓都惊呼一声,这么漂亮的马儿,要是被打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大家将眼睛都瞪得浑圆,却不料那光团才至马儿面前就消失不见了,连马儿一丝毛都没打着。
众人的眼睛瞪得更圆,连被喷了满脸口水的粗鲁男,也是一脸震惊。
奇怪!
这人明明没动,马儿也没动,他的法术被什么给吃了啊!
他恶狠狠的眼光扫向面前的男子,却见对方依旧淡淡地看着他,像是与刚才的事一点关系都没。
易痕的修为不知要比他高上多少,他若出手,以粗鲁男和清瘦男的眼力,根本就不可能瞧出来,更何况他不想多事,刻意隐藏,于是刚才他的出手,在场人根本没人能看得出来。
而这边清瘦男回转过来,立刻想到是灵马化解了法术,心中更加痒得厉害,想不到看到一匹灵马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而这匹灵马竟是头资质上乘的灵马。
一定要弄到手。
清瘦男心中暗暗发誓,但看自己的同门似乎想杀了马儿泄愤,为了救自己的马儿,赶紧又凑上前去,耳语了几句。
粗鲁男平日在城里作威作福惯了,哪曾丢人丢到这种地步,更何况旁边还围满了他最不屑一顾的凡人,便觉难堪不已,又气又怒,整个胸膛一鼓一鼓的,半晌,看了一眼易痕身上的黑衣,才咬牙切齿道,“难道你不知道永海城禁止普通百姓穿黑衣的吗?”
周围的百姓一愣,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日月盟的弟子统一穿着为黑衣,而这些弟子虽然被教了对百姓一视同仁,但他们毕竟为修炼之人,因此看待普通人时,总有那么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久而久之,百姓们对黑衣有了些反感,于是便很少穿黑色的衣服,而这些弟子还以为普通百姓不敢与他们穿同色,对敢穿黑衣的百姓冷 眼相待,三番五次下来,不穿黑衣已经成了永海百姓约定俗成的一件事。
易痕刚进城门时还对日月盟还有些欣赏,但现在看来,跟其他地方恃强凌弱的修者没多大区别。
但是禁穿黑衣这项管得也太宽了点,没有哪个修仙门派会定如此霸道的条款,想来也是眼前这个修者胡编乱造的。
眼见现在一场干戈必然会起,易痕说话不再顾忌,扫了一眼围观百姓,道,“不知这规定是从何而来?”
“你……!!”粗鲁男气结。
易痕算是问到了点子上,说到底,盟内确实对百姓没有此种规定,粗鲁男本就大脑简单,此时被易痕简单一句话给噎住,顿时憋得满脸通红。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清瘦男知道这样下去,必对他们不利,心中计较了一番,又凑过去在粗鲁男身边耳语了番,粗鲁男眼睛一亮,冷哼了一声,野蛮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草屑,撇下一句,“算你厉害”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