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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季书砚所乘坐的那台黑色卡宴离开,童暖煦才拿起自己的电话,拨通小桃的号码。
“喂,狐狸姐?”小桃接过电话,很快就乐呵呵地回应,今天工作很少,她正好买了一批咖啡回公司请大家喝。
“季书砚回国了吗?”她将汤圆放到车座上,倚着车门问道。
“唉,别提他,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接他,他反而告诉我没搭乘那班飞机!”小桃拿起一罐咖啡,没好气地回答。
“我刚刚,在动物医院这里看到他了,他还带着狗,应该是早就回国了。”童暖煦失声笑了出口,小桃还真的是被玩得团团转呢撄。
“什么?早就回国了?我真的是……”一股怒火瞬间腾起,小桃一咬自己的嘴唇,半天找不到什么词语能骂他们。
“谁让你当年得罪季老爷,他现在可叫他孙子来玩你,报当年的放鸽子之仇了。”童暖煦的手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天罡和帝和很早就有交集,更是合作企业,特别是季老爷,对帝和简直是备有恩情偿。
若不是他后来撤资去了外国养了几年,说不定现在的帝和还有他的话事权。
而当初的小桃正是叛逆至极的时候,刚进帝和年少气盛,不一会就在座谈会上放了季老爷的鸽子,可碍于她才能出众和刘芸的求情,季老爷也不能重罚。
如今,这次时隔多年的鸽子终于被反放在她身上了。
“好了,好好安排吧,季老爷的孙子可是不差呢。”童暖煦温声安慰。
听到这句,小桃的怒意顿时消了大半,“既然狐狸姐都说他不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原来季老爷一次吧。好了,我去工作了。”
童暖煦哼了一声作为回应,继而便挂断电话。
小桃可真的越来越开朗了,也不怕司空白会吃醋。
孰不知,小桃已经为醋这样东西,向司空白求饶无数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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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一个月,在小桃的多般催促和邀请下,季老爷终于肯放过她当年的错,让季书砚去帝和。
前提是,必须以最高规格对待。
小桃气得牙痒痒,看着季书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硬是掐紫了自己的手臂,才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晚,童暖煦带着那瓷白狐狸面具再度出场。
看着女人缓步而来,一早就倚在沙发上的季书砚眼神锐利如鹰,像是透过面具直击她的心脏。
“童小姐,既然你想与我穹相合作,就拿出你的诚意,别带着面具见我。”他抬手拿起桌上的那杯红酒,摇匀后一饮而尽。
似乎极不屑她这样将自己于他隔开来。
小桃在一旁看不过眼,便上前,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容,但开口却暴露了她隐藏很久的怒意,“季书砚,别以为有季老头子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我跟你讲我能放他第一次鸽子就还有第二次!少在这给我摆大架子,爱谈不谈,不谈拉到!”
最后一句话,她差点把自己的牙都咬碎。
这一个月的邀请着实让她烦得不可开交,如今抓到了点,她还不泄愤?
“呵。”季书砚却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继而嘲讽一笑。
童暖煦无言在一旁,像是看着两个小孩在吵架。
“既然季总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只好摘下面具了。”她抬手轻轻将面具除下,漆黑的眼倒映着灯光,像是最璀璨的烟花绽放。
季书砚晃着空酒杯看着眼前的女人,果然如传言一样美!
“家父这次让我回国,不仅是为了处理当年的事情,而且还是来和帝和商谈的。帝和和洛氏的交集越来越多,爸他很是看不过眼,希望帝和能从此以后,断了和洛氏的合作!”季书砚轻轻搁置下酒杯,不温不火道。
童暖煦将狐狸面具轻轻放到玻璃桌面上,“如果我说不呢?”
季书砚忽然笑了出声,“果然啊,童小姐是嫁给了洛二少啊,不然,怎敢如此庇护帝和的竞争对手呢?”
小桃暗道不好,季老头子还在打听着和他们有关的事情。
“嫁不嫁与你无关,但季老爷的要求,我不答应。”童暖煦却是悠游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浅笑着看向季书砚,仿佛他对帝和的合作与否都无关重要。
“家父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托话给我,他不会伤害洛丞楚,但请童小姐不要插手我们对洛家的报复。”季书砚一字一字道,双目紧盯在童暖煦脸上,似乎在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当然可以,只要你有能力报复洛家。”童暖煦不温不火地回答,让人听不出任何感情,却只觉倍感轻蔑。
无声的笑意最为讽刺,她似乎觉得穹相没有这个能力伤害洛氏。
“那就请童小姐择好最佳的观众席,看这一场精彩的戏码。”季书砚缓缓站了起身,“对了,帝和和穹相的合作,我答应了,让小桃去拿合同吧。”他勾唇一笑,再次目睹了小桃气嘟嘟的脸后,满意离去。
言下之意,他又要刁难小桃了。
小桃被他离开时的笑容气得半天不能说话,却无法说出任何反驳。
毕竟,这是公事!
她现在有点想买张机票去把季老头搜刮出来,然后给他胖揍一顿。
“好了小桃,那份合同他这个月内可能都不会给你了,你就先缓一缓,等他催你才去拿吧。”童暖煦晃了晃那瓶还剩大半的香槟。
小桃无奈地长松了一口气,对于季书砚偶尔的刁难,她还真是有时蛮无可奈何的。
“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吧?”童暖煦拿起那瓶酒,轻轻敲了敲桌子。
员工送进来的酒杯还有几只是空的,她还不想浪费这瓶酒。
听到喝酒,小桃立马跑到她对立面坐下,“我要满杯!”她竖出一根手制,像是讨糖的小孩。
童暖煦轻笑一下,给她倒了半杯。
小桃扁了扁嘴,但还是抬杯喝下,“对了,狐狸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她轻声询问。
今后的打算?
童暖煦有些哑口无言,她的确还没开始规划自己的生活。
如今,北阳的房子拿回来了,帝和也已经如常,生活趋于平淡,她还有什么可做的?
“童安玲啊,已经八个月了,那肚子大得跟个皮球似地,应该很快就生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以后要去哪呢?”小桃再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一口喝下。
说真的,她倒有点羡慕童安玲了,从前一直在家里的保护下如公主般成长,现在虽然家道中落,但却还有狐狸姐那么好的亲人,不久又会有自己的小孩。
她也想召唤个小号出来玩玩啊!可是,可是她又不想顶着个大肚子一年半载的。
“等她完全恢复之后,我会让她试着进入帝和的企业。”童暖煦敲了敲手中的玻璃杯,酒香醇厚,她很喜欢。
帝和旗下有许多企业,自然也有珠宝业和服装业,童安玲在国外进修过设计,走进这一行应该不难。
更何况,如今的她多了耐心和少了娇气,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养活自己和孩子,还是不难的。
“等时间好了,我就带她去见叶碧霞他们,童安玲终究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他们不会不原谅她的。”童安玲是一个母亲,她有权利保护自己的孩子,而童暖煦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地给她好的环境,让她和孩子平安成长。
“那…你和洛丞楚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啊?”小桃俏皮一笑,舔了舔自己的嘴边,她真的好久没和童暖煦这样聊天了。
“我…”童暖煦第二次无话可说。
“不是吧?他还没和你商量?你们都在一起多久了,对外公布了却还不举行婚礼,想假装隐婚还是怎样?”小桃的一惊一乍让童暖煦很是头疼。
她晃了晃手让小桃坐下,“这是我的事,你有些过分上心了。你那么急,怎么不跟司空白去领证?”
被她那么一说,小桃立刻脸颊绯红一片,“哎呀,人家还小,不想被婚姻束缚啦!”
她顿时失笑出声,的确,小桃今天才二十二,结婚对于她来说有些早。
可自己是二十岁就被洛丞楚骗去领证了!
“狐狸姐,我能遇上你真好。”小桃自斟一杯,缓缓灌入口中。
如果没有遇到童暖煦,她可能现在还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到处流浪在夜里,为那些不知名的地下赌场做会计,过着她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童暖煦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不过是帮了你而已,后来的改变,都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小桃是被人遗弃的孤儿,后来被一个地下赌场的老板捡到,看她从小便有出众的计算能力和头脑,干脆留下她帮自己清理账目,而后来,他的帐数不符实际,他以为是小桃偷了钱,拿起棍子就要给她一顿毒打。
小桃跑得快,正好遇到了和刘芸外出的童暖煦,她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小桃身上,让追着小桃的人与她们失之交臂。
然后,给小桃读书,给小桃住处,小桃这才分得清何为生存,何为生活。
如今的小桃不敢想,如果那天童暖煦没有救她该怎么办。
本以为童暖煦会因为和自己非亲非故,所以并不关照自己,却没想到她和刘芸都很坦然地接受她的到来。
她和刘芸拌嘴,会不忘保护自己,有好吃的,会和自己分享,她根本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对半分给了她,并且不求任何回报。
后来她回到童家,她便从此少了一个玩伴。
为了能站到和她相陪的地方,小桃可谓苦苦学习了多年,跟着刘芸实践多少次,面对顾客的冷嘲热讽,挑剔谩骂,她都能忍则忍。
只要能在以后帮到童暖煦,她便无所求。
“我真的,超级超级爱你啊。”小桃展臂扑向童暖煦,黏糊地狼抱着她。
“嗯?既然这样说,你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司空白多一点?”童暖煦轻轻敲了敲小桃的脑袋。
小桃抬头,表情有些尴尬,这…这个问题她选择当没听见!
“说啊?”见她犯难,童暖煦更觉有趣,不肯让她逃避。
“是你是你是你!”小桃抱着她的腰撒娇道,反正司空白也不在,说谁都一样!
童暖煦只是笑笑,继而将赖在自己怀里的小桃轻轻提起。
“好了,别撒娇了。”她倒下一杯酒,一干而尽。
小桃也不甘认输,立刻也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狐狸姐,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让我去当伴娘啊,不如,我可生气不理你啊。”
“如果有那天的话。”童暖煦侧身一笑,将酒再到,喝进。
其实穿上一身婚纱,从红毯的一端走到洛丞楚的身边,她也有一时半会幻想过。
其实这样未免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只是,她总觉得,自己在他身边还是欠了点什么,隐隐中,她并不安心。
一个小时后,小桃已经醉得不成人样,用一滩烂泥来形容最合适不过,而童暖煦却不过是脸颊微红,有些晕罢了。
她稍稍艰难地摸出手机,拨打了洛丞楚的电话。
“小猫?”洛丞楚却是刚离开公司,平日童暖煦极少打电话给他,这一接让他有些许惊讶。
“把司空白叫来,他女人喝醉了。”虽然未完全醉,但童暖煦却有些头晕。
洛丞楚顿时眉头轻皱,不难听出童暖煦的声音与往日相比有些不同,“你们在哪?”
“在溪悦酒店,三十三楼,303。”童暖煦看了眼门前的号码回答道。
“好,我现在去接你们。”洛丞楚挂断电话,转而看向身侧的司空白。
“剩下的会议让温秘书去,去接猫。”洛丞楚淡然开口,司空白虽然听不全,却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女人。
他连忙驱车,开向市中心的溪悦酒店。
十五分钟后,洛丞楚便出现在303门前。
房内的灯光不暗,却因为是典雅的华灯而有些朦胧,童暖煦脸颊酡红,扶额坐在沙发上,而小桃则是直接睡躺在她腿上,还带着些许吐字不清的呓语。
司空白脸色微僵,上前抱起小桃。
“我开车来了,你带她走吧。”童暖煦微微摆手,小桃还是回家睡会比较好。
“阿白,带她走吧。”洛丞楚淡声说道,继而便和抱着小桃的司空白擦身而过。
他缓步走到童暖煦对立面,轻轻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已经微醉的女人。
“怎么一个人喝酒?”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瓶子问道。
童暖煦一抚自己的长发,笑得明媚,“女人偶尔也需要自己的独立空间,一个人喝点酒,又怎么不行?”
“如果你想喝,为什么不叫我?小桃酒量那么差,你怎么忍心看她那样醉。”洛丞楚的余光扫过粗略地数了数,瓶子起码有十个。
童暖煦起身缓步走到洛丞楚身前,长腿一迈跨于他身侧。
“洛先生,现在酒我喝完了,不知你带我去兜兜风如何?”她一手托着自己的下颚笑道。
媚态尽显。
洛丞楚眼底的笑意深邃,抬手一勾起她的下巴便深吻下去,久久不散。
他的舌轻而易举地触到她的唇角,带着寸寸荷尔蒙爆棚的占有欲。
童暖煦极少这样主动,送上门的甜点自然要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女人的手环着他的颈,手心带着发烫的温度染上他的衬衣,一点一点纠缠不休。
直到她就要喘不过气来,洛丞楚才松手。
“小猫,以后我不在,不许自己喝酒。”他抬手捋了捋她散落的发,带着温宠望着她的红唇。
“嗯。”童暖煦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作为回答,继而将自己环在他肩上的手收紧,主动地献上一吻。
这一次不知餍足的,竟然是她。
但她只是见男人的唇过于素白,想添一抹红上去而已,并没有过多的渴望。
但洛丞楚却将她轻轻放倒在沙发,欺身而上。
洛丞楚眼眸微脸看着面前的女人,虽然平日可爱自负,但却有一个小女人应有的俏皮,而如今这点模样却成熟而甜美,像是甘甜的果实,令人垂涎。
吻后,童暖煦推离了他,意识随之清晰了些许,“我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室温终不如室外的温度好,毕竟有风,而且她刚喝完酒,有点热。
洛丞楚轻声一哼,将她从禁锢中放开来,童暖煦便高兴地从沙发上站起,一手不自觉地牵上他垂于身侧的手。
但只是一瞬却好像被炭火烧伤了一般放下。
自己是不是过于主动了?
“把手拿出来。”洛丞楚望着她说道。
扭扭捏捏之下,童暖煦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到他面前。
继而,他的大掌轻轻附上,十指相扣。
“这才是牵手的正确做法,知道吗?”他看着童暖煦的眼里有深深的笑意。
童暖煦望着那被他紧扣的手,微微点了点头,像是被悉心教导的孩子终于明白了方法。
若不是此刻是在北阳,洛丞楚定不会答应陪她去兜风。
他的速度不疾不缓,阵阵秋风掠过她的脸颊,扬起她的发丝。
童暖煦只感觉自己烧红的脸比先前凉下许多,虽然还是有些头晕,但意识是清晰了不少。毕竟她的酒量一直都很好。
“不许一个人喝酒。”洛丞楚握着方向盘,余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天知道,她方才多诱-人。
童暖煦伸了伸自己的双臂,以更加舒服的姿态趴在窗前,“好。”她随口答应。
“小猫,你觉得婚期定在哪一天为好?”忽而,话题的转变让童暖煦意想不到。
小桃不才刚和她开完玩笑吗?怎么这个男人就提到了这件事?
“我觉得,不用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样子,更别说让她如今去决定一个日子。
洛丞楚却并不如她意地取消,反问一句,“洛太太这个位置,你不想坐实?”
“我?”童暖煦回过头,一只修长的手指指向自己,“没什么所谓啊。”继而她随意摆了摆手,好似不在乎她的身份一般。
而她的话却引来了洛丞楚的不满。
“洛太太说什么?我没听清。”
见他脸色有些沉下,童暖煦便立刻转口,“想想想,我十分想坐实这个位置,生怕有人威胁我呢。”她悄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这个男人,只挑他爱听的话来听,不爱听的,说再清楚再大声他也不会听清!
洛丞楚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婚期就定在十月中旬。”
“十月?”童暖煦侧头私寻,这不已经是八月了吗!十月中旬?两个月以后?
“不然你觉得,什么时候为好?”洛丞楚侧目一笑,像是早已决定了一般,让她无法拒绝。
就算她不愿,他也会让婚礼如期举行。
“我…算了,洛先生决定吧。”她最终发现自己的无可奈何,只好认输并且缴械投降。
她的回答,他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