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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多久我并不知道,师父的不辞而别令我失落至极,在冰天雪地里呆立了半日之后,我便病倒了。? ?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成想我竟被这小小的风寒折腾了小半个月,每日窝在炕上呆,时而落泪时而傻笑甚少言语。千头万绪令我神伤,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该何去何从。
殊不知,万籁俱静的银色世界之外,风云悄然四起,一股暗涌来势汹汹,迅掀起了皇朝武林的一场腥风血雨。然而,这一次我亦未幸免于这场腥风血雨的荼毒。外婆的信鸽带回了大舅的信文,信上说大舅家遭窃,丢失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名贵药材,而是薛弋赠与我的那把剑。我愕然,莫非此剑竟是什么宝贝?
“唉~这天怕是要变了!”怔愣中,在一旁喝着茶的外婆怪声怪气地叹了一句。
“您是说要天晴了吗?”我不假思索地脱口问道。
“都晴了七八天了!你这风寒也算好利索了,要下山就趁太阳赏脸,难不成想大雪封山了再走?”她抬眸剐了我一眼很没好气地道,听得此话我心下凝重,承人之情必还之,如今看来薛弋的人情非同一般的重。唉~此剑到底有何异常之处?又是何人盗剑?
在这清静之地将养了十几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但残酷的现实我必须要面对,许多事纵然搁置再久,我终究无法逃避。动身下山的前一日,外婆交与我三样东西:一幅卷轴、一封书信、一只锦囊。
这三样东西于我而言是无价之宝,那副卷轴便是我尹落月的户籍卷。原来,我的户籍早已转到大舅族籍下。那一封书信是外婆她老人家写给我大姨的亲笔信,此前我竟不知自己的另一位姨母是镇西大将军的夫人,我的姨父李奇此次大败苍狼南突军,已班师回京受封镇国大将军。
短短数月,几经别离。沧海未变桑田,却已物是人非,时间不曾为谁停留,人生仍在继续。
下山之前与外婆的一番长谈让我下定了决心,我必须去追查凶手,手刃仇人以慰爹爹、姐姐还有商君陌的在天之灵。我还要去寻找不知所踪的尹落天以及此番被盗的佩剑,这一切的起始地便是帝都——锦城。外婆她老人家让我此次带着她的书信去帝都投靠姨父姨母,所幸我再也不用畏惧朝廷官府。
下山到了大舅家我才知小五受了伤,宝剑被盗他甚是自责,见到我时一脸愁云惨淡。我宽慰了好一会他才舒展愁容,根据他的描述大舅认定盗取宝剑的人是武林中人,盗贼入室不取金银珠宝必不是为了财,定是此剑有何不同寻常的价值。此剑到底是何来历?这个疑惑怕是只有薛弋能解答了。
小五在与盗剑贼纠缠时被拍了一掌,伤得不重,于是我决定即日启程返京。只是这次东行途中我们遇到多批人马向我们问路,而且问的都是同一个地方,正是渔峡镇。这一异常现象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看那些人的装扮多为武林人士,难道这些人都去潜雾山庄祭拜商君陌?这便与理不通,他们并未问及鼎鼎大名的潜雾山庄。难道渔峡镇要举办什么武林大会?可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一现象异常也就罢了,沿途平日不怎么红火的客栈茶楼酒馆竟也是门庭若市。肚子饿的饥肠辘辘,想打尖儿填饱肚子都要排队等候,途经一家小酒馆,决定填饱肚子再赶路。过来牵马的小哥可劲儿乐呵,看样子年纪比我小,我礼貌性地笑了笑,他竟脸红了起来。
“大小姐,要不我们换一家吧?你看前面还有好几位客人在等呢。”
“小五哥哥,你再这样叫我我可不理你了,昨天不是说好了嘛!”我无力地睨了一眼身旁的小五,我对“大小姐”这个称呼相当不受用,于我而言它过于沉重。我倒挺乐意与人称兄道弟,虽然我是女子,但我更希望别人把我当兄弟看待。
“我……以后改口就是,月妹妹勿怪。”
“这才对嘛,咱们进去等吧!”能说服一向对我毕恭毕敬的小五,可是相当有成就感的。常言道出门在外靠朋友,此次再出江湖,他便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入得酒馆,只见座无虚席,当然,简陋的酒馆本就不大。在此来打尖儿吃饭的人普遍行色匆匆的样子,快地填饱肚子便结账离去。
试问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浩瀚武林也只是江湖的一小部分。常言道江湖凶险,不成想凶险会离我如此之近。
这不,我刚端起饭碗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忽闻异动,抬眸间大惊,随着几声异响随即某庞然大物正朝这边飞来。电光火石之间我凝起一股内劲扫向小五将他掀翻在地,同时旋身疾闪。
那庞然大物正好落在我们的饭桌上,冲力过大带着桌上的菜盘一起掉落在地,正好落到我脚边。惊魂未定的我定睛一看,脚边的庞然大物竟是一个黑衣大汉,那魁梧的大汉只是一声闷哼,随即一跃而起,朝着他飞来的方向跃了过去。
然而,下一瞬那大汉便被某物穿喉,捂着脖子踉跄了几下便倒地不起。那物正好钉在了我身旁的柱子上,离我不到半尺的距离。穿喉之物是一枚精致的小镖,心有余悸的我愣在当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在我怔愣之际,小小的酒馆已哄乱起来,人影闪动间刀剑出鞘的声音异常刺耳。
“月妹妹,你没事吧?”小五亦是惊恐无比,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面前,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我倒是担心他有没有被我那道内劲给伤到,此时店中一片混杂,我虽为武林中人却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惊魂难定。
小五神色稍缓摇了摇头,一把拉着我便往柜台走去,我这才现自己手里还端着饭碗,这情形饭定然没办法下肚了。我飞环顾四周,窗和门都离我们太远,出去怕是很难,先得弄清楚这到底是何情形,若无危险倒也没什么。
躲到柜台里的并不止有我和小五,小小的柜台处蹲满了人,都不敢伸头出去看热闹。小五把我护在里面,我将手上的饭碗交到他手上,一把将他揽到身后,然后缓缓探出脑袋勘察情形。
看了片刻大致情形已经明了,一对多,不过很明显人数多的那一方并不占上风,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倒地半数。但凡跟刚刚那黑衣大汉一样装扮的五个人均已毙命,都是一招毙命,出手的黑衣人当真是快准狠呐!活生生六条人命就这样没了,一时之间我不禁觉得人命竟是这样脆弱且不堪一击。
“好猖狂的邪教贼子,我聚龙帮与你隐教素无仇怨,你打死我帮弟子就想一走了之?未免太不把我们名门正派放在眼里了吧!”说话的正是众人中看起来武功最高勉强能与戴斗笠的黑衣人周旋一二的中年男人,此刻持剑直指正要离去的黑衣人。
不过,转过身的黑衣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顿住脚步,那持剑中年男人似乎被他的置若罔闻彻底激怒,一个轻跃剑尖直指黑衣人的后颈。
“滚~”黑衣人一声低叱,以我的角度看不清生了什么,只闻那中年男人一声闷哼身形不稳向后踉跄了几步。很明显黑衣人的武功比那中年男人高出许多,但这中年男人并未就此罢休,再次持剑刺向已走至门口的黑衣人。
“既然你这么想死,爷成全你便是!”黑衣人语气凛冽,寒气逼人,让我诧异的是从声音判断这黑衣人竟是名年轻男子!这武功修为委实高得惊人。讶然间,中年男人已被横扫开,“砰”的一声撞在了实木桌腿上,随即是一声细微瘆人的“咔嚓”声响,应该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之后便倒地不起。
“你……留下姓名?也好……让我……华之名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里!”中年男人隐忍着断断续续地问道,此情此景我虽害怕却已经忍无可忍。那黑衣人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一连杀了这么多人,完全视人命为草芥。更何况从言语中得知此人是隐教的人,自古正邪不两立,黑白不相容。铲除危害武林的邪教是名门正派的职责,隐教为万邪之,当其冲。
我正要起身,小五看出了我的意图,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被他捏得生痛。我回头看向他,只见他满眼惊恐,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那黑衣人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这一挺身而出必死无疑。
唉~我虽怕死,可是我胸怀侠义,纵然慷慨就义也是死得其所。
“哼~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应该听过一个江湖传说,漆雕幻留名杀人……从不留活口!”踟蹰间,那黑衣人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杀气充斥着整个房间,令人不禁脊背凉。
“你……你是……漆雕幻……”华之名的声音越来越孱弱,我心下着急,听这什么雕啊鹰的话似乎是有杀人灭口之意,那在场的所有人岂不是都得死?
“师父~”
“师叔~”众弟子齐齐惊呼,我心中大惊,不好!黑衣人出手了!
我想再次探头出去看个究竟,却被小五一把环住,他用足了力气,我一时竟挣脱不了。
不得已,我只得屏住呼吸捕捉着空气中的异动,接下来一声声倒地的闷响抨击着我的心房,又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逝去了。心下一阵揪痛之余怒火勃然蹿起,我再也忍不住挣脱小五的禁锢挺身站起。那一刹,心跳顿了顿随即失控,无疑我是害怕的。
那欣长的黑影逆着光立在一片猩红中,许是我站得过猛,一时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小五也毅然站立在我身旁,蹲着的其他人都缩成一团瑟瑟抖,这些人显然不是武林中人。
“你……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放过我妹妹!”小五扶着我的双肩,待我站稳便一把将我揽到身后护住,大声对着黑衣人说道。我心下一阵暖意,抬眸去看那黑影,那人依旧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也许,下一瞬,他的暗器便会穿透小五的喉咙,下一个便是我,以他的心狠手辣又岂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那个……什么雕什么鸟来着?要杀你就快点杀好了,磨磨唧唧可不是好汉的作风!”我按下小五挡在我身前的手臂,上前一步与他并肩站立,昂挺胸颇有一副就义之姿,不怯不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