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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失而复得的钱包,告别了景区主管,一行四人坐上出租车返回酒店。
费行安有些好奇,问道:“钱包里老照片上的人,是谁?”
周正真坐在副驾驶座上,想回头,又忍住。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桑书南望向郁占,目光有些忧虑。
郁占却神色寻常,淡淡地笑着,说:“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答案显然无法让费行安满意。
他十分困惑,却因为郁占显而易见的冷淡,不好再问下去。
为了缓解尴尬,费行安改为向桑书南说话:“书南,刚刚你说你是‘识风’论坛的版主,是真的吗?”
桑书南笑了笑:“假的。”
费行安愣了一瞬,笑出声来。
他对桑书南竖起大拇指:“机智。”
※
充满波折的旅程,迎来尾声。
周日下午,他们结束这趟花宁山之行,踏上归途。
费行安没有跟他们同行。
他的旅程是以花宁山为起点,远未结束。
告别时,他看着郁占,说:“小郁,有缘再见。”
费行安没有找她留联系方式。
她想,他到底被她的冷漠摧折了热情,不再纠缠。
郁占松了口气。
她对着费行安微笑,笑容温和友善,没了之前的戒备。
郁占这样回应他:“再见。”
她不认为他们有再见的缘分。
※
返回临江市后,生活重新恢复平静。
不用接送桑书南,郁占有时会跟周正真一起上班,慢慢了解公司的业务。
桑书南则如苦行僧一般,每日蜗居在室内苦读,倒是十足的好学生做派。
安静时光如水般流逝。
桑书南短暂的暑假即将结束。
这天,邹瑾打来电话,约他去打羽毛球。
晚饭的时候,周正真不在,他跟郁占提起了这件事。
郁占有些惊讶:“我记得你们打过架的。”
桑书南垂着眼,说:“他心肠不坏,没记仇。”
郁占说:“这是好事啊。那明天我送你去吧。”
桑书南说:“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了。中午大概不回来吃饭了。”
郁占想了想,同意了。
事情其实比她想象得,稍微复杂一点。
但桑书南不打算对郁占解释。
第二天一早,他就出了门,去往约定的场馆。
结果到了一看,除了邹瑾,还有两个女孩子。
都是熟人。
薛安宁和肖倩。
邹瑾的笑容,带一点点揶揄,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怎么,她没送你啊?”
桑书南想起郁占的脸,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没有。”
桑书南把书包放下,说:“我前阵去花宁山玩,给你们带了点当地的点心。”
邹瑾过来勾着他的脖子:“不错啊,没忘了咱们。”
桑书南笑笑:“忘不了。”
肖倩是知道郁占身份的,在打架事件以后,跟薛安宁一起,将这件事偷偷告诉了邹瑾。
邹瑾当然十分震惊。
震惊过后,他竟然来找桑书南道了歉。
当时,邹瑾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那个美.女竟然就是温药。早知道我肯定不能说她坏话,是吧?”
桑书南非常意外。
他解释了两句:“她是我的邻居,也是我爸爸的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邹瑾笑:“少来。真要只是邻居,你至于因为一句话就大动干戈吗?薛安宁都告诉我了,你喜欢她是不是?”
桑书南无言以对,过一阵,才说:“喜欢她也没用。”
邹瑾捶捶他的肩:“别丧气啊。她肯定不能讨厌你吧?要是真讨厌你,怎么会天天接送你?你揍我那会儿,她还一直帮你道歉。”
桑书南有心解释,却又哑口无言。
他最后只能提出要求来:“别说出去。”
邹瑾说:“我们不会说的。薛安宁是个好姑娘,人家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漏过口风?要不是这次的事,肖倩也不能告诉我啊。至于我,你放心,我嘴最严。”
薛安宁也是个死心眼的,明知道桑书南心里喜欢别人,还处处替他着想,倒是让桑书南狠不下心肠来。
经此一事,桑书南跟这几位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他由衷感谢他们替他保守秘密。
否则,人言可畏,他剩余的高中生活,不知还能否顺利度过。
※
他们租下一个场地打羽毛球。肖倩跟邹瑾的恋情在薛安宁和桑书南面前早已公开,自然就组成了一队。
桑书南跟薛安宁一队。
薛安宁微笑着,对桑书南说:“加油喔。”
他点了点头。
薛安宁球技不错,桑书南胜在体力好。来回拉锯了几个回合,最终结果是薛安宁和桑书南这方获胜。
邹瑾说:“胜者请客!”
薛安宁看一眼桑书南,说:“书南给我们都带了土特产了,这顿我请吧。”
桑书南摇摇头,说:“我请。”
邹瑾笑呵呵地过来搂桑书南的肩,对薛安宁说:“不要跟他客气,你下次再请吧。”
薛安宁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桑书南。
桑书南也在看她,难得笑了笑:“上次你请过我们一次了。今天我来。”
薛安宁愣了一下,垂了眼,很快又抬起头来,笑得眉眼弯弯:“行,那今天就吃你一顿。”
肖倩说:“附近有家回转自助火锅,据说还不错,要不咱们就去那吧。”
几人都没什么意见,于是就定了去那吃饭。
正是午餐高峰期,火锅店生意不错,服务员领着他们走到店内深处安排了座位。
自助餐厅,一人一只小锅,菜品都从不断移动的皮带上送到桌边,饮料和小食需要去另设的柜台自取。
薛安宁说:“我去给你们接饮料吧!你们要喝什么?”
邹瑾摆着手:“别介,两个绅士在这里,怎么能让女士来做这些事。你跟肖倩坐一会儿,我跟书南去。你喝什么?”
薛安宁说:“奶茶吧。”
肖倩说:“我也要奶茶。”
桑书南跟邹瑾去接饮料,邹瑾又拿了些水果什么的。两人各自拿着托盘走回来。
薛安宁背对着他们的方向坐着,正跟肖倩说着什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桑书南走近前去,正打算把手里放了四只杯子的托盘放下,薛安宁不知讲到了什么,忽然挥了挥手。
她的动作很突然,桑书南又靠得很近。
薛安宁的胳膊肘撞到了托盘,猝不及防之下桑书南没抓稳托盘。
情急之中,他只能把托盘往自己的方向倾斜,避免托盘上的杯子翻到薛安宁身上,也防止碰到桌上已经煮开的小汤锅。
托盘上四个盛满饮料的杯子都扑倒了,一只还落到地上去,发出很大声的脆响。
饮料泼了桑书南一身。他穿的是橙色的t恤,这下胸口留下大块污渍,还有水滴沿着衣服下摆低落。
刚接出来的奶茶很热,刺得他胸口火辣辣的。
始作俑者薛安宁花容失色,站起来,跟肖倩一起,手忙脚乱地去扯桌上的纸巾。
她说:“对不起,我没注意……”
桑书南的脸色有些发白,却摇摇头,甚至笑了笑。
他从她手上接过纸巾,草草地擦了擦脖子下面残剩的饮料,说:“没事,你们稍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薛安宁说:“你衣服都湿了,怎么办?”
桑书南看着薛安宁焦急的脸色,耐心地安慰她:“刚刚打球的时候早汗湿过了,没关系的。我去处理一下。”
※
桑书南在卫生间里脱下上衣。
少年人的身体清瘦,但不失精壮。
只是他胸口只肚脐的地方,皮肤上有一片难看的皴皱,颜色也比周围的皮肤略白一些。
是极其丑陋的疤痕。
证实一段无法抹杀的、不太愉快的回忆。
桑书南出门前带了擦汗的毛巾,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他拧了干净的毛巾擦拭身体,又将t恤被打湿的那片用清水洗净,拧干,重新穿到身上。
他回到座位上去。服务员已经将残局收拾完毕。
桑书南走过去坐下,笑笑:“让你们久等了。”
薛安宁有些担心,问:“没烫着吧?”
桑书南摇摇头:“没有,奶茶根本不烫的,是温热的。”
虽然经过了这样一段小插曲,这顿饭总体来说吃得还算愉快。
吃完了饭,他们一起走出店外去。
肖倩跟邹瑾提议去唱ktv,桑书南婉拒了。
薛安宁笑着:“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你们俩单独去吧。”
邹瑾也不客气,点了点头:“行,那下次再一起。”
说完,拉着肖倩就走了,留下桑书南跟薛安宁。
薛安宁问桑书南:“你家住哪?”
他说:“广源路。”
薛安宁说:“我家在富安路,跟你顺路。我们搭一辆车,先送你到家,我再让师傅送我。”
桑书南想了想,同意了。
※
车子开小区门口来,桑书南下车,关好车门。
他对薛安宁说:“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
薛安宁笑:“放心,丢不了。”
车子开走,她还从车窗里探出手来对着他摇晃。
一辆车跟出租车反向而行,开到小区门口,停下。
桑书南见出租车开远了,正打算回家,却见那辆刚刚停在小区门口的车子上,走下来一个人。
桑书南的目光掠过他身上,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