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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梨表现出来的还是和从前在家一样的软包子性格,又对于江夫人的问话毫无拒绝表现,一顿饭吃下来,母女二人其乐融融。就爱上网 。。
碧云趁机提出要求,帮江梨要到了上好的房间,洗漱休息更衣,一应物品全用宫中带出来的,直把江夫人看得眼花缭乱。
江梨临走时,给江家上下留下的礼物十分丰厚,上上下下对飞黄腾达的五姑娘交口称赞,就连江夫人也擦着眼睛,直说没白疼江梨这么些年。
江梨不敢居功,万分谦逊。
碧云扭过头去撇撇嘴,对自家姑娘如此做小伏低的做派表示十分不理解,但也不敢置喙,只得早早寻了借口,让江梨出发去王小姐的赏花宴。
江夫人还想蹬鼻子上脸,让江梨顺带把江婉也带过去,碧云惊诧之余,终于没能忍住,再次抢白,成功把江夫人噎了回去。
江梨趁机登车,装作没看到江婉那已经黑成锅底的脸色。
“姑娘这脾气就是太好了。”
马车缓缓驶过平整的石板路,碧云想起江夫人临走时的嘴脸,再想一想跟在江夫人身边盛装打扮的江婉,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姑娘还是皇上刚封的县主呢,哪有这么丢姑娘人的,还带着嫡姐去蹭宴,好意思。”
江梨默默笑了笑。
“无妨,去了也没什么用。”
大概是上次在猎场时,江婉见到王萱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情景,还当自己攀上了多好的人家。
想想也是,一个庶女,只不过是在公主身边,就能得如此好处,若是换了江婉,这个无论从出身还是受教育程度,都甩自己高出好几条街的嫡女,岂不是要直接爬上龙床一步登天了?
江夫人会如此眼热,情有可原。
只是王萱摆明了没把江婉放在眼里,即便是自己真带了她过去,只怕回来江婉得哭死在自己房间里。
碧云不解气,到底碍着那是江梨母家,不敢多说,只哼了一声。
江梨没空和碧云多说,忙着搜肠刮肚回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闺阁聚会间的礼仪,毕竟几辈子她都没什么机会参与到这种闺秀之间的聚会,更何况还是这种顶级贵女之间的游戏。
都会干些什么呢。
她的印象中,无非也就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最多作个诗对个对,好像也没其他特别新奇的地方。
早几世跟着江婉蹭的聚会,大多都不会有人来理她,而江婉忙着和闺蜜勾心斗角,也没空关注到底有些什么活动。
王小姐看上去是个很好说话的,到时候一定要死死黏住她,身为主人,大家总得给她几分面子。
江梨默默在心中制定了和碧云所想象的,截然不同的,聚会作战计划。
但很明显,王小姐的画风,相比起上辈子江梨从侧面拼凑出来的印象,简直是差得不要太多。
是的,对方的确十分温婉,也十分贤淑,说话轻言细语,行事周全细致,脾气也是十二分的好。
而更重要的是,王小姐的容人之量,已经大大超过了她的外貌。
江梨去的时候,其他客人都已经到了。
碧云则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好好擦一擦,再安回去,看看是不是今天自己出宫门时,带错了眼睛。
王家后院的花园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水榭歌台,五脏俱全。
于是,小凉亭里,王萱正和尚书令家的二小姐品茗聊天,而湖边空地上,围了一大圈的官家小姐,圈内正中心,骠骑大将军家的独女正和朝华郡主正打得十分热闹。
没错,是打。
将军家的独女用一柄亮闪闪明晃晃的长剑,而朝华郡主则使一条黑沉沉油亮亮的软鞭,长剑破空,软鞭灵活,二人你来我往,兴高采烈,不相伯仲。
江梨突然觉得,自己大概是走错地方了。
为什么突然由宫廷争斗直接转向了江湖武侠啊掀桌!
她是知道朝华郡主性格豪爽不拘一格,但是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啊!
而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小姐所交往的人都如此……豪迈,自己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娇滴滴怯怜怜只会撒娇卖萌的大家闺秀?
所谓什么柔弱中带上几分坚强,大概也都是她惯常装出来的表象啊……
果然画皮画虎难画骨,难怪上一世薛从安看不上自己这个冒牌货。
侍女走去小凉亭里通报,王家小姐站起来,很快就看到了处于看热闹圈外的江梨。
“你可算来了,朝华说你从宫里出来,大概要一阵子,就没等你,正巧陆娉婷也来了,她俩一见面就要切磋一番,拦都拦不住。”
有了在猎场里寒暄客套作为铺垫,王萱对上江梨的态度,比先前端着架子时显然要亲切许多。
江梨还没从自己的震惊情绪中挣扎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王萱大概是见惯了第一次见朝华郡主时众人的惊诧之情,完全没觉得江梨有什么失礼之处,携了她的手,拉着去凉亭里坐着一同看热闹。
所有的聊天都没带上江梨想象中的机锋与争斗,真的就是普通闺蜜之间的喝茶闲聊,从品诗论画到首饰工艺,几乎没有王萱不能接下去的话题。
兼带着还抽空给江梨指点介绍场中一干闺秀,忙中有序,丝毫不乱。
尚书令家的小姐也是个真正温婉的大家闺秀,性格宽厚,即便是知道江梨的出身,也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屑一顾,反倒是十分亲厚,言谈之间颇有照顾之意。
朝华郡主终于和将军家的陆小姐结束战斗,一边从侍女手中接过绣帕擦了擦汗,一边把鞭子甩给侍女,自己大大咧咧的跑来凉亭里。
“来了啊。”
江梨赶紧起身见礼,被后者一把就给摁了下去。
“得了,等咱宫里见面,你有的是机会给我行礼,都是王小姐的座上宾了,我哪敢在人家地头上受你的礼?”
朝华郡主是镇国公家的小孙女,镇国公满门忠烈,战死沙场,唯独这个孙女留在京城,逃得性命,封为郡主,太后在时便养在太后膝下,一直到太后薨逝,皇上便下旨,出宫建府,拨了京城最好的一块地给她,所有仆从全从内务府抽调。
有满门忠烈给她打底,又受太后宠爱疼惜,天子几乎是把朝华郡主当自己闺女一般看待,除去封号只是郡主之外,一应封赏都比照公主的来。
于是太后宠爱,皇上纵容,皇后更是乐得做好人,终于养成了朝华郡主心不是一般的大的性格。
看得顺眼的就什么都好,看不顺眼的就处处挑剔。
到底谁也不敢来找她的麻烦。
而十分幸运的是,江梨在几辈子的磨练下来,终于练就了好脾气中的万金油,谁和她相处都不会觉得讨厌。
更何况她还有救驾的功劳在身,朝华郡主对她的本来印象就不差,一来二去之间,只觉得这姑娘甚是对胃口,拉着她十分亲热。
“我和你说,我前些日子闲逛,碰到个胡商,他和我夸海口,说就没有他弄不来的东西,我脾气一上来,和他定了一头狮子,他拍胸脯说一个月之内必有,再过十天就是一月之期,我已派人看住那胡商在京中的家小,他肯定是跑不了的,你到时候要不要来我府中一起看啊?”
王萱轻轻笑了笑。
“人这还是第一次来我府上,你就把下次给定了?”
朝华郡主揽着江梨,笑得十分得意。
“到时候我找皇上借只猛虎,放到一块儿,你说是胡商的狮子厉害,还是兽监里养的老虎厉害?”
江梨想了想,回头招了碧云来,让她把自己的钱袋掏出来,放到小石桌上。
“我不知道那日公主是否得闲,若是得闲我便来,若是不得闲。”
顿了顿,江梨指指桌上的小钱袋。
“这里是二十两银子,我先把彩头押上,老虎赢。”
朝华郡主哈哈大笑,拍着江梨的肩膀。
“好样的,这样,我再替你添一倍,四十两,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王萱便抿着嘴笑。
有王萱这个东道主亲自相陪,再加上朝华郡主对江梨态度十分亲热,碧云所预测的官家小姐之间勾心斗角口诛笔伐的场面并未发生,相反人人都对江梨十分亲热,临走时纷纷开口相邀,问江梨何时有空出宫,大家再聚,
其中尤以朝华郡主最甚,拉着江梨的手恋恋不舍,最后干脆打着给皇后请安的旗号,硬是挤上江梨马车,把她送回宫里。
彼时易北结束伴驾,自皇上书房回来,门口碰上目送朝华郡主离开的江梨,不由得笑了笑。
“感觉如何?”
碧云乖巧告退,去给江梨准备沐浴事宜。
江梨终于放松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
“好累。”
和江夫人打太极并不累,她能知道对方到底在谋划什么,应对起来只是麻烦,但相对轻松,而和朝华郡主聊天不同。
不管再如何装作放松亲近,她总会绷紧一根弦,生怕自己说错做错,惹怒贵人,让自己今后过得不痛快。
易北顺着江梨的目光看了过去。
“朝华这个人,你对了她的胃口,做什么她都不会怪罪,我先前还担心你和她说不到一起去,但现在看来,结果很不错。”
江梨轻轻嗯了一声。
易北几乎没过脑子,伸手揉了揉江梨的脑袋。
“放心吧,很快了。”
朝华郡主能过得这么肆意洒脱,人人都要看她喜好行事,说到底还是身份尊贵,天子对她的眷顾几乎是源源不绝。
而江梨即便是封为县主,却依然如此小心谨慎,说白了这些荣宠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刺客风波迟早是会过去,到那个时候,天子是否还记得这么个县主,谁都说不准。
归根结底,都是自己手中无权,自然只能仰人鼻息。
不过很快了,很快这样的情形就会结束。
江梨莫名看了易北一眼,呆呆哦了一声。
嗯……到时候改朝换代,大概易北出于旧情,自己的日子应该会过得比现在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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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字数3421
怎么办,突然觉得4321更美观啊囧……
突然感觉作者菌的强迫症美学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咦,总有种男主想要撩女主的脑补啊救命
易北活了五世,一个养在冷宫里的皇子,第一世咋咋唬唬被人当枪使,还没等到新皇登基就被过河拆桥,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害死的。
第二世吸取教训,珍爱生命远离宫斗,千辛万苦离了皇宫地界,远走江湖苦心经商,攒下万贯家财,临了被一颗红枣核噎回了小时候。
第三世不敢再碰红枣,只觉家财万贯不如手中大权来得实在,抱紧太子大腿赢了个贤王名声,结果依然被登了基的新皇一脚踹开,圈禁终生。
第四世终于开窍,抱大腿不如自己就是那根大腿,白手起家争权夺位,终于熬到了金銮殿上那张龙椅,群臣山呼万岁话音未落,眼前一黑,又回到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院落。
一次重生要奋起重来,两次重生要吸取教训,三次重生要远离纷争,第四次重生要踩死异己,第五次……
呵呵,不要说了,他想静静。
易北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院落,西北角堆的柴火,东边梧桐树落下的黄叶,破败老旧漏风的木门,已经没办法挡风的窗户纸正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
秋梧宫。
熟悉而又陌生的命运齿轮,再次缓缓转动。
这一年他满十三岁,伺候他的乳母已经按照规矩赐死了,新换上来的是个瘦不拉几的小宫女春桃,以及一个做事畏畏缩缩的小太监寿子。
每一回都在相同的场景醒来,春桃被浣衣局的嫫嫫抓了壮丁,别说今天,就是明天都回不来,寿子去端自己的午饭了,再过三刻就会回来,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啐上一口,呸,倒霉鬼。
第一世他没管,死了也不知道寿子的结局,过后那几辈子都是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最后自己坐上龙椅时,寿子已经是司礼大监了。
也算是对得住他。
今天庄兰宫的德妃应该要生下一位皇子,偏生还是难产九死一生,皇帝爹寸步不离的守着,所有人忙忙乱乱的都在讨德妃娘娘的好,哪有空管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死活,寿子去拿吃的就受了好大一包委屈,回来又不敢对着自己这个新上任的主子发火,骂倒霉鬼大概也就气气自己的没骨气。
易北摸摸头上被砸出来的血,琢磨着现在自己是不是先总结总结四辈子的心路历程,才好确定自己下一步的行走方向。
他是被栗子砸晕的,但既然已经被砸了五次了,其实也挺习惯的。
这幅身子被饿得有点久,易北不打算回屋了,就盘腿坐在树底下,默默打腹稿。
现在还待在这里是肯定没出路的,哪怕是被枣子噎死,也比被拖出去乱葬岗埋了要强。
去德妃宫门口来个和皇帝爹的偶遇会开启赢得爹爹好感支线,去太后宫中会碰到皇后带着太子,从而抱上□□大腿,去佛堂会碰到完全不理世事的贤妃,开启江湖商贾之旅,目前来看其实都不太可取,反正都会死回来。
是继续抱住这三个已知大腿,还是另辟蹊径开启未知新生活,要换了前几次易北还得好好掂量掂量,现在嘛……
呵呵,随缘吧。
已经活了好几世的易北深知,自己的选择大概会引起一些小范围的人事变动,比如太子提前争储,后妃争宠方式变化等等,但大体该来的还是会来,绝不会不发生。
后来想想也是,只要皇帝还是皇帝,太子还是太子,□□还是□□,五王派还有野心,这些事情就一定不会消失,最多换个时间换个方式而已。
现在自己要做的决定是,到底去哪里。
往漏着风的小房间里转了一圈,易北决定,随便走,逮着谁就是谁了。
正值洞房花烛夜的当时,喜称挑起盖头,红烛爆开灯花,温润如玉的夫君那张完美脸上的完美下巴出现在江梨面前,新嫁娘突然感觉到了久违而又熟悉的眼前一黑。
尼玛……
江梨只来得及在心里默默吐了一句粗口,再睁开眼时,眼前已经变成了熟悉而又沉闷的宫廷女官所的画风。
丝带系着的卷轴一堆一堆的堆在面前,隔壁房里的说话声还在耳边,一切看起来好像自己就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什么洞房花烛,什么惨死冷宫,都成了梦境中的风景。
经历得久了,江梨甚至都有些迷糊,到底那些是梦,还是现在女官所才是梦。
第五次了,好像时间在自己身上出了点问题,不管未来怎么发展,总会莫名其妙就会回到自己被选女官,刚入宫没多久的时候。
第一次自己打算老老实实等到年龄到了被放出宫去,结果不小心弄错了一幅画,连声冤都没喊得出,就被乱棍打死。
第二次本想小心翼翼避开危险,结果战战兢兢等了半天,那幅害自己死过一次的画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反而白白被别人捡了机会,一路飞黄腾达,自己熬到了年龄放出宫去,依然被嫡母算计得所嫁非人,不到一年就郁郁而终。
第三次终于有所突破,没有那幅画,她也没错过飞黄腾达的机会,一路从最末等的女官做到了顶位的礼官女史,结果压根没等到被放出宫去,那位即将登上皇后宝座的太子妃娘娘似乎十分赏识自己,硬掰着把自己给扭成了太子侧妃可她不好太子这一口啊……结果又是被宫廷争斗啃得连渣都不剩。
第四次重来越发小心,默默抱上贤妃大腿,终于求了个贵人的恩典,光耀回家,避开嫡母的算计,自己挑了上辈子就看中的良人嫁人打算老老实实守着夫君斗着小妾过日子,这好么,连死都不给机会,直接闭眼回来。
选择有很多,次次不一样,都说重生对于改写人生从此走向巅峰有重要作用,可真到自己身上就屁用也没有,最后那一次连登基大宝的都从熟悉的太子变成了名不见经传的十一王,这还让不让人愉快的玩耍了?
捏着笔管子无言半晌的江梨,最后做了一个她前面四辈子都没做过的决定。
她喵的老娘不干了!
去他娘的宫斗宅斗嫁人生孩子,她不玩了还不行。
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官而已,谁上位了关她什么事,她就想有个善终嘛,这还不简单?
工作做得好不好那就更不要紧了,女官嘛,也就是开国皇后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本意是提高女子地位,结果越到后来演变得越离谱,正经大事有翰林院,宫中杂活有司礼监,女官正是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位置,高门不会把嫡女送进来用这种方法来攀附隆恩,小门小户的出身宫里又看不上,最后就成了各家不受待见的庶女聚集地。
没人指望她们这群被家族放弃的人能做出什么成就来,派的活儿也就那么回事,混日子而已。
“你们知道么,前天我休沐回家,早上家里的豆腐皮包子太好吃了,我一不小心多吃了两个,结果昨天进宫的时候稍微晚了点,你知道我在安顺门的偏门碰到谁了么?”
女官所的房间一点也不隔音,江梨一个人坐在一间空空的房间里,隔壁热闹得就像在开茶话会。
正在说话的是大理寺典正家的三娘子刘安安,声音脆嗓门大,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带着用不完的活力,惹的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听下去。
“谁谁谁?”
接话的是太仆寺掌笔家的七娘子莫知容,生平最是八卦,一有什么消息第一个往上凑的肯定是她。
“哎,你就是喜欢卖关子,难道说你还能碰上太子爷么。”
“太子是什么身份啊,哪里会走安顺门,我碰到薛大人了啊!薛大人啊,新科探花,皇上亲口称赞文才世无双的那个刚进翰林院的薛大人啊!”
江梨顿时就写不下去了。
薛从安,那不是自己上辈子等着嫁的人么,好不容易千挑万选选出来一个前途无量人品又好的孩子,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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