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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梨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砍中的。
慌乱之下她只来得及抱住头,然后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然后不知道被踩了几脚,接着被人嫌弃的踢来踢去,最后终于有个刺客想起来了还有这么个搅局的累赘在,砍完侍卫之余,顺手赏了她一刀。
她在混论之中好像是听到自己血管里正嗤嗤的往外冒血,问题是……浑身上下都很痛我到底被砍了哪里啊!
江梨只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太够用的脑子,在因为失血过多之后,就更加不够用了。
好不容易混到这个程度,这辈子难道又要过完了么。
迷迷糊糊之中,江梨只觉得自己周身忽然一轻,继而落入到一个很温暖的所在,周围一切喧嚣与吵闹似乎都在离自己远去。
似乎还有什么人在自己耳边叫唤。
哎……到底在叫些什么呢。
吵死了。
刺客对于易北和江梨这一对突然冲进来搅局的雌雄双煞表示非常不满,一个是个沙包在地上滚来滚去,踩上一脚就要失去平衡,一个是个没头苍蝇满地乱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挡住自己砍人,这还让人怎么愉快的玩耍下去!
而侍卫则对易北和江梨表示出十分的无奈,第一这是皇子,再落魄他们也不敢砍,投鼠忌器还要怕刺客伤了他,而从结果上来说,他们加入的那一瞬间,的确是给皇上离开制造了机会,从这个角度来说,侍卫们是真的很感激易北。
刺客在前,伤到皇子的罪名,总不至于高过伤到皇上。
除了那个被莫名拉进来的倒霉货色。
他只不过是奉了容嫔之命,想办法解决掉江梨……
混乱之中推一把怎么了,怎么就惹到十一皇子了,非要拖着他来刺客圈里,这不是添乱呢么!
于是,在刺客和侍卫共同的努力之下,好不容易从地上把江梨捡起来的易北,瞬间就被踢出了混战圈子。
打斗继续,皇子观战。
江梨只觉得自己耳边的吵闹声突然是真的离得远了点,而且也没再有人踢到自己,于迷糊之中奋力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些,终于看清时局,自己又被易北给拎了出来。
易北撕了片衣襟,死死按住江梨腰间伤口。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江梨觉得十分口渴。
“殿下,我能先喝口水么。”
易北似乎是被江梨的心大给噎了一下,顿了顿,才硬邦邦的回了一句没有。
“刺客来了,你好像一点都不慌啊殿下。”
易北靠着一颗大树,缓缓坐了下来。
“天子射鹿,猎场所有地方都是清理过的,整片树林里只可能有一头白鹿,绝不可能出现两头,今天这只,很明显是有心人故意放进来的,那日你告诉我说有刺客,可暗卫什么都没抓到,我就有些疑心,猎场范围这么大,想藏人很容易,多出些动物就更不会有人发觉了。”
江梨随意嗯了一声,并没有对易北的话有多认真听。
“是这样么。”
衣襟染透,易北又撕了一块。
“是啊,你还想问什么?”
江梨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知道,殿下,我能睡会儿么。”
脑袋好晕,大概是这几天太紧张了,都没有睡好。
易北抱着江梨的手猛然缩紧。
“不可以。”
江梨受伤很重,他不确定太子或五皇子什么时候会找到这里来,万一睡着了,神仙都救不了。
也幸亏这姑娘够呆,到现在都没想起来问一下自己伤势如何。
江梨呆呆的哦了一声。
“我死了之后还能来找你么?”
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就是那种非常熟悉的死前感觉,江梨只觉得非常不甘心。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好歹前几辈子都是熬到头了再死,不带这样什么都还没开始,自己又要死一次。
下次说什么她也要提前找到易北,再把大腿抱牢一点,然后成功规避秋狩,死都不要再来一次了。
皇家狩猎也没什么好玩的嘛。
易北轻轻笑了一声。
“不用你来,我去找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江梨闭着眼睛摇头晃脑。
“殿下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死了你就不认得我了,怎么可能会来找我,还是我来找你。”
侍卫终于占了上风,刺客倒下半数,终于有人想起来旁边还有个倒霉催的皇子在替皇上督战,从战圈中脱离出来,跑过来查看俩人伤势。
易北松了口气。
“好,你来找我,我等你。”
不过是做戏,易贤不会派出最顶尖的刺客,再加上之前他有意拖慢了一些皇上追鹿的脚步,跟上来的侍卫大概也比前几世要多。
其实情况远没有自己所营造出来的气氛那么紧急,但这次应该把真相安插在谁的脑袋上呢。
是继续削弱太子在今上心目中的分量,还是适当打压一下五皇子,好让他和太子势均力敌?
“留下活口。”
易北从侍卫手上接过金疮药,胡乱洒在江梨伤口上,结果发现药粉尽数被血冲开,不觉有些心烦。
侍卫察言观色,确定江梨伤势紧急,应下之后不再在他身边停留,转身指挥兄弟们赶紧解决刺客,争取最快速度送皇子回营。
易北吩咐完侍卫,低头一看,江梨已经脑袋一歪一歪,眼瞅着就要睡过去,赶紧伸手拍了拍丫的脑袋。
“醒醒醒醒,回去再睡,就快好了。”
江梨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干脆把脑袋别回来靠在易北胸口。
“殿下别闹,这几天我都没睡好。”
易北干脆掐了江梨一把。
“你现在睁开眼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梨把脑袋往易北胸口上蹭了蹭,胡乱应了一声。
易北横下一条心,伸出三根手指头,狠狠戳进江梨伤口里搅了搅。
后者嗷的一声,终于被剧痛刺激,清醒了过来。
“殿下!”
还有没有点人性了!西四所都不会这么折磨俘虏啊!
易北腾出没血的那只手,揉了揉江梨的脑袋。
“乖,和我说说话,回去给你好东西。”
那么一瞬间,江梨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头晕导致的眼花。
为什么她会在易北的表情里,看出来松一口气和略微一点点的……宠溺?
麻麻救我!金大腿他被人砍傻啦!
“你这几天为什么没睡好?因为薛从安?”
薛大人一介文臣,这几天苦练骑射,磨坏了无数条裤子,终于猎到一堆兔子野鸡,据风评传闻,薛大人是想送给一位姑娘。
别人或许不知薛从安想送的对象是谁,但易北知道啊。
从那天晚上在宫外,他明明救的是江梨,最后去衙门顶缸的是薛从安这一件事上,他就能确定,这丫要送的肯定是江梨。
江梨和看傻子一样看了易北一眼,哼了一声。
“薛大人他真正喜欢的会是左相家的嫡小姐王萱,不是我!”
易北:“……”
他上一世是重用薛从安,但还没有重用到要去替臣下牵红线的地步,问题是,这种事情他都不知道,江梨是怎么知道的?
“是么?”
易北声音越发温和,就像在江梨耳边呢喃轻语一般,带着些许诱骗的成分。
江梨的脑袋越发昏沉,只觉得反正很快就要死回去了,大概说一说也不要紧。
现在不趁机说出来,以后是要烂在肚子里的。
“我上辈子求了多久啊,王小姐拒绝他那么多次,他也没看我一眼,好不容易磨到他松口娶我,还没等盖头揭完呢,我又回去了。”
江梨缩在易北怀里哼哼唧唧。
“我知道,他娶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被我缠得没办法才松的口,要不是看和他过日子不会被折磨死,我才不缠着他呢。”
易北非常敏感的从江梨嘟嘟哝哝里听到了重点。
她又是怎么知道和薛从安过日子不会被折磨,难道她果真和自己一样,重来过不止一回?
“你这辈子嫁他,他也不会亏待你,为什么你就不要了呢?”
刺客还剩三人负隅顽抗,其他的不是死绝了,就是躺在地上起不来,易北抽空看了一眼,便又把重心放回了江梨身上。
江梨便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因为我跟着你啊,以后你当了皇上,我不嫁人也能衣食无忧,还要他做什么啊,把自己困死在后院里出不去么。”
易北顿时失笑。
他一直都知道江梨和自己相处时,总是战战兢兢一丝不苟,但没想到,她居然还存着这等小心思。
最后三只刺客终于被团团围住,打倒在地,捆了起来。
侍卫牵过马,扶易北坐上去。
江梨浑身半点力气也没有,歪在易北怀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亏,什么都和易北说了,结果易北原本答应要和她说的秘密,她居然一句都忘了问。
领头的侍卫冲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感觉末尾信息量有点略大啊……
咳咳咳咳
辣个……奴家后知后觉, 手贱上百度一搜,突然发现这么一篇冷文居然还有盗文,我一直以为冷成这样是不会有盗文愿意花时间来盗我的,真是囧到了,所以今天的更新在作者有话说里放,试试看能不能防个盗~
更新字数是3334个字
放在正文里的是46章的内容,本来应该是3080个字,但是团子处女座a型血强迫症,咳咳咳追求整数……所以就放了3000个字啦,能力范围之内凑个整
明天会把今天作者有话说的更新内容替换到正文……毕竟不能骗全勤啊orz,会被编辑大人砍死的
谢谢姑娘们一直陪着团子,真的很感动啊啊啊啊~爱你们
天子大概也没想到,舍身救驾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怂到不行的货色。
但不管怎么说,总没有因方礼数太过而降罪的先例,易北行礼过后,天子便让二人双双免礼,赐座上茶。
“臣妾那日没随圣驾,不知竟然出了这等大事,幸得有北儿和徽宁县主,否则可当真凶险,至今想来,臣妾都觉得后怕。”
皇后其实年纪也挺大了,但胜在保养得宜,整个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皮肤嫩得都能掐得出水来,江梨屁股还没坐热,皇后单刀直入就把话题引去了刺杀一事,当场差点没再给皇后跪了。
“是皇上福泽庇佑,臣女才得以平安,所以功劳一事臣女愧不敢当,忠君为国是每个人的本分,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可真就枉为人了。”
场面话嘛,江梨会说,有第三世的经历打底,什么肉麻的没听过,随便拉上一句就够她起一晚上的鸡皮疙瘩。
易北恰到好处开口,替江梨把话题引开。
“也幸亏七皇姐,及时找到太子哥哥,儿臣现在想来也是后怕,若万一中途再有刺客,父皇身边只得一人,无人接应,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于是大家一块儿唏嘘起当时混乱场面,并对刺客狼子野心表达了强烈不齿。
天子事忙,没空和江梨多闲聊,略说了几句就有事要走,皇后便没多留,嘱咐了几句让江梨在宫里千万住得舒心,就当自己家一样,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只管去回贤妃,然后就放了二人回去。
江梨一头雾水从环坤宫出来,半道上快走两步,把跟着的人甩开了点距离,才偷偷问易北。
“这就完了?”
易北笑了笑。
“皇后听到她最想听的那句话,当然没别的功夫来听你表忠心了。”
江梨表示自己完全没进入状态。
哪句话是皇后最想听的?她怎么没听到?
“我说是晋阳找到了太子,才最终救回了皇上,自然皇后也就明白,刺客一事无涉太子,当然放心了。”
江梨虚心受教。
“不过你这些话……总不能是你母亲教你的吧。”
江梨颇觉尴尬的笑了笑。
肯定不是啊,她那个嫡母哪里会肯教她,最关键的是,以她嫡母的水准,也教不出这么肉麻的话啊。
这话她是和谢倾歌学的,当时是谁诬陷她谋害皇嗣,谢倾歌愤怒之余,就在太子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痛骂一番,其中就有这句话。
所谓活学活用嘛,学到哪辈子,就用到哪辈子。
“放心吧,你帮了太子这么大一个忙,皇上还亲口说了要好好待你,皇后忙着给你示好还来不及呢,不会给你下绊子的,最近你有的忙,我也有的忙,回去休息吧。”
透明惯了的江小梨,一直到回宫,看到被贤妃指过来伺候自己的小宫女,笑意吟吟的捧上来一大摞拜帖,以及她身后堆成小山一般的各宫送过来的贺礼时,才猛然明白易北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扇江梨从来没有成功走进去过的,新世界的大门,由此打开。
“县主,您要看看么,都是各宫送来贺您康复的礼,还有宫外递上来的拜帖和请帖,奴婢不敢擅做主张,就都留下了。”
易北给江梨留下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晃晃悠悠的走了。
江梨差点没被那一堆各式各样的贵重物品闪瞎了狗眼。
大概是皇上发话,皇后撑腰,后宫中但凡有分量没分量的都给了赏赐,再加上宫外命妇臣女跟风送进来的东西,以及各种为了巴结讨好而硬把自己说成闺中密友塞进来的玩意儿,林林总总,堆了几乎有半间屋子。
江梨扭头,直奔贤妃的小佛堂。
“娘娘救我!”
彼时正在佛堂里发呆犯困的贤妃娘娘,陡然听到江梨那惊慌失措的声音,差点没直接摔了手里的佛珠串子。
自己宫里是来刺客了么,这么咋咋呼呼的……
江梨一头扎进清凉的小佛堂里,准确找到贤妃位置,一个猛虎落地跪,直接跪上贤妃小蒲团面前硬邦邦的地砖。
唉呀妈呀,膝盖好疼。
“娘娘救我!”
身后跟过来的小宫女,不敢擅进佛堂,扶着门框,目瞪口呆。
救命,我居然把人放进了娘娘的佛堂,这个月的月例要被扣光了啊!
从内心里来说,江梨其实并不是很畏惧贤妃,相反,在得知自己是被贤妃收养之后,内心隐隐还有些期待,毕竟这是上辈子唯一真正帮过她,而且想要提点她的人。
上一世成功混到贤妃好感之后,对于江梨而言,佛堂就不再是禁地,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贤妃也不会怪罪。
更遑论这一世有易北开路,贤妃简直比上辈子看上去还要更慈眉善目。
“娘娘,我那屋子都要堆满了,都是谁啊。”
江梨单刀直入,直指核心。
估计除了皇后淑妃德妃和萱嫔,其他的人她多半是不认得,更不要说那一堆命妇贵女,以及想要过来蹭关系的所谓闺蜜。
所以江梨连礼单都没接,直接过来投奔靠山。
贤妃入宫早,今上还是太子时就已经是侧妃,天子登基,太子妃成为皇后,侧妃便封贤妃,从此地位稳固,无人动摇。
更何况贤妃性子冷淡,天子对其只有敬重,毫无爱慕,这种人,皇后最是放心。
还有谁能比一个久在后宫,人缘又好,位置又高的人,更清楚后宫里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么?
贤妃定定的看着江梨,突然释然一笑。
“小瞧你了,坐吧。”
江梨偷偷松了口气。
贤妃和站在门口下巴已经脱框的小宫女点点头,示意她把礼单拿进来。
先前易北和她拍着胸脯保证,自己选的人绝对不会是蠢货,她还有些不信,故意把东西全丢给江梨,看看她会如何处置。
但现在看来,这姑娘简直就是太拎得清了。
大概圣上是真的没打算为难这姑娘,才会用这种折衷的方式把她送来自己宫中,一来是提携身份,二来也算是给她找个有用的靠山。
不管烫不烫手,人她总归是接了,也不能丢啊。
更何况她也不讨厌江梨。
礼单上的门道,贤妃不用看都清楚,一边翻一边给江梨指点,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江梨恨不得抱着贤妃亲两口。
小宫女看着江梨的眼神,终于从先前的轻慢敷衍,变成了敬重畏惧,说话间三分讨好三分试探,再不敢推三阻四的偷懒懈怠。
接了赏赐就得谢恩,就如易北所说,江梨的确很忙。
带着人从西六宫转到东六宫,这个宫里磕个头,那个宫里告个罪,最惨的是,她不过区区县主,在贵人多如牛毛,一块牌匾砸下来能砸三个公主的皇宫里,她这点头衔,别说坐车辇了,按份例小轿子都没得坐,纯靠一双脚板走天下。
一整个下午逛下来,腰酸背痛不说,赔笑说话,笑得脸都要抽筋了。
从前她当太子侧妃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这还只是个县主呢……
小宫女碧云见缝插针的给她汇报有哪些推不掉的拜帖和邀请,分门别类,一个一个列出好与坏,陈述各家关系利害,以供江梨对比选择。
江梨对贤妃调教身边宫人的本事大为折服,决心回宫拜倒贤妃门下,好好学习御下之术。
天子是夜,留宿娴福宫。
贤妃习惯晚饭之后念诵半小时经文,长年累月,雷打不动,就连皇上来了也得靠边站,于是晚膳过后,贤妃带着江梨直奔佛堂,召来易北伴驾。
于是月正圆,花正好,美人无影无踪,只剩父子二人相顾无言。
除去前朝国事,阴谋诡谲,易北压根不知道自己能跟天子还有什么别的共同话题。
几世下来积攒的习惯,他对上自己这个父亲,永远是谨言慎行,每说一句话,都要想清楚后果,算清楚结局。
“虽说事情已经查明,但朕心中总是有个疑惑。”
天子穿着常服,但说出来的话还是一言九鼎,易北下意识的就跪去了地上。
“儿臣洗耳恭听。”
“当时情况危急,为何你却只让晋阳去找太子?”
天子多疑,任何一点不对劲都要猜想无数可能,易北领教三世,早已习惯。
“太子哥哥乃国之储君,肩负重任,儿臣危急之下,第一个想到的只有太子,除了父皇,只有太子身边才有资格用近卫,情急之下若要调人,也只有太子有这个权力。”
易北苦笑一声,垂下头。
“不瞒父皇说,父皇虽把白鹿赐给五哥,但人心所向,依然是太子,这些天来,儿臣所看到的,依然是太子身边前呼后拥,不论从哪个原因来看,当时儿臣认为,只有太子才有这个能力和威望,在最快的时间内调集人马,营救父皇。”
天子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倒真没有野心。”
易北声音慢慢低下。
“儿臣若说实话,只怕父皇不信,秋梧宫中待得久了,儿臣只愿天下太平,至于谁坐龙椅,只怕除了宫中,实则天下无人在意。”
母族倾颓,前朝无人,他不论是承认自己有野心,还是一口否认,只怕皇上都不可能真信。
唯有闭口不谈,才是上策。
“何况儿臣默默无闻,今后也不会再娶世家贵女为正妃,有无野心,实在是微不足道。”
天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噎了一下,陡然觉得,自己似乎是相当对不住裴氏给自己留下的这一点血脉。
天潢贵胄,不说门当户对,为着别人搅和出来的烂摊子,不得不咽下无奈,娶一个小官家的庶女为正妃……
着实有些太糟蹋了啊。
回头是不是要考虑提一下江家的官位了?
将来交换庚帖时,好歹写上去时好看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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