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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王泽下定决心亲自前往耽罗岛之后,山寨众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远行做准备。
朱睿去曹铁匠那里去督促他好好造一批精良武器、铠甲,全部按照最高规格来打制。
程冲准备去挑选一批最好的士兵配给王泽,吕文去船场监督了,王勇则是去给王泽挑选一批可以辅佐他的班底。
而王泽这时却来到一处院子里,正是王泽建立的理学院,里面正在上课,教师赫然是三年前来投靠的萧敬。
当时萧敬在山寨晃荡了月余后,主动找王泽,要求担任理学院的数学教谕。王泽听说萧敬曾随南朝祖冲之习术数,见萧敬的中国传统数学水平很高,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见过小郎君!”,萧敬见王泽在堂外等候,知道王泽必然有要事,不然不会打扰学生上课,当即安排学生休息片刻,自己出来见王泽。
“萧先生,你是梁朝宗室,当年武帝大同七年(公元541年)时,有百济来使,不知你可知否?”王泽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萧敬。
“那是自然,十六年前,我正值二十八岁,当时我与萧映关系匪浅,曾随他迎接、招待百济使臣,与那使者也算旧友!”萧敬昂首,颇为自得的说。
“我欲与百济兵戈相见,欲派先生为使,恐先生为百济所害,故而询问先生与百济是否有故!既然先生当年故友如今已身居百济高官,且南梁即对百济有恩,先生身为梁宗室,此去必然无恙!”王泽却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萧敬说。
“这~~~”,萧敬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没事嘴贱显摆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干嘛!这不把自己给搭上了。
“先生不必着急,若是出使百济,当在半年之后了,先生可以缓缓与旧友联系!六兄可以代先生送信!”王泽笑着走开了。
“唉,这就是个害人精呀!”萧敬对着王泽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着!不过也意识到对自己来说即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机会。
五月五日端午节,山寨各处都在驱五毒,撒硫磺粉,雄黄酒。王泽这时了解到,原来端午节乃是从上古西周之前就已经有了,古人认为五月是毒月,五日是恶日,所以端午乃是把五月五日这个去毒月恶日给端去。
这天,昊天上帝教的道长们也是大做法事,引来许多百姓围观,其中一样东西吸引了王泽的注意力。
随后几天众人发现王泽频繁的出入芝罘岛的昊天神庙,大家都以为王泽因为要远航了,所以去求昊天上帝的保佑,也没人在意。
五月十一日,这天王泽召集幼狮营所有成员,准备选拔一部分优秀的成员新成立一个轻骑营:白狼营。
幼狮营经过四年的发展扩大,已经设立了牟平、威海、乳山、长岛四处分营。皆名曰幼狮营,只是前面加上地名。
四处幼狮营共有童军两千余人,这次王泽只选年满十二岁以上,并且善于骑马者优先。
十几日下来,在四处分营共挑选出三百人,一平均年龄在十三四岁。
前年王勇等根据当时的风气,修订出一部寨规,其中一条:凡男童年满十二岁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也就是说从事实上已经承认十二岁以上的孩子是一个成年人了,拥有成年人的基本权利和义务。
这次王泽决定带他们一同前往耽罗,主要是要锻炼他们的胆识、智谋,感受一下战场的氛围,准备把他们培养成自己以后的一批基干力量。
因为数年来山寨积攒下来近五千匹战马,而骑兵仅有一千余人;所以,王泽给这一批白狼营所有成员配备了马匹,要求这些人必须在半年之内练好马术。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一天天飞逝而过,白驹过隙不外如此,就像某只羊说的‘眼睛一闭一睁,嚎的一下就过去了!’
转眼已经是金秋十月份了,不光山寨的春麦早已收获,就连何伯农学院试验田里的稻谷每亩都收了近三石稻米。
王泽准备出发了,船场早就造好了二十艘大船,另外还有近三十艘海狐船,行动更为轻捷,真是海上作战的利器。
大船每艘除了载的货物、牛羊之外,还各载人二百人,小船每艘三十人,这样大小海船满载五千人。
其中,船上水军一千五百多人,王泽的白狼营有三百余人,程冲挑出来的一千五百名精锐由姜兴和周通分别带领。
周通的铁甲兵已经扩大到了五百人,这回一股脑的被派了来。
其他的就是一些经过训练的流民青壮,这回王勇许诺,凡是跟着去的一律授予每人良田五十亩。
消息一公布出来,登时就有五千多人报名了,随后还在不断地增加人数。
北齐虽然当时有均田制,但是由于官府腐败,加上民间豪强势力、地主庄园经济强盛,因此执行的很不到位。
这些流民在山寨虽然日子过得也很好,但是土地都不是自己的,这回一听王勇的话,对土地的渴望顿时压倒了一切。
为了稳妥起见,王勇等人这一次第一批只选派了两千人随船前往耽罗岛。
周通这厮这两年可谓是闲的骨头长锈,整日只好可劲的训练手下的数百号壮汉。
这货一听要跟着王泽去东海打仗,连去跟谁打都没弄清楚呢,就高兴的满面红光。
要不是王泽老娘公西氏无意中听说了儿子要亲自远航耽罗的事,亲自来给儿子践行,只怕周通早就手舞足蹈的跳起来了。
不过公西氏倒也没有阻拦王泽远航耽罗,只是对儿子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显然也是明白此行不可避免。
只是按王泽暗地推测,自己老爹只怕要背地里跪上几晚的搓衣板了。公西氏对王勇等一干人瞒着她,可不是没有火气。
王泽正要上船时,曹铁匠却是带着一位青年赶来,上前对王泽说:“小郎君,只恨老汉已经老迈,不能随小郎君远行,不过老汉的幼子曹安却可以代老汉随侍小郎君左右!”
说着把身后的青年拉过来,说:“老汉只有两子,长子曹磊除了两把力气,也只能随老汉打打铁了,不过我这幼子曹安今年二十一岁,这几年却是随程二统领学了不少的本事!”
王泽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白皙,神情腼腆的大男孩,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高手,虽然海寇攻寨的时候也穿着盔甲前去支援了,但是看上去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高手。
“大郎,你可不要小瞧曹二郎,咱一身的本领起码已经被他学去八成了!”旁边的程冲向王泽说。
既然程冲都开口承认曹安的本事很是厉害了,那肯定不假,当即把曹安归入自己的随身侍卫。
再次与众位亲友告别后,王泽转身登船。
岸上众人看着船队依次缓缓出港向东远去,最后不见了身影,公西氏忍不住眼泪就啪啪的掉了下来,王勇心中叫苦,急忙上前安慰。
程冲却是舔舔嘴唇,眼巴巴的看着远去的船队,只恨跟着前去的不是自己。
王泽站在甲板上,凝视着远去的家园,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踏出了这一步。这时有人也来到王泽身旁,扭头一看是曲六郎和姜兴。
“小郎君,此行虽然有新型大船二十、小船三十,但是百济战船何止数百艘,不知小郎君有何打算?”曲六郎心中没底,拉着姜兴前来问个究竟。
王泽手指着甲板上被油布遮盖住的物件,笑着对他说:“六兄不是应该早已知晓了么?”
姜兴问曲六郎:“六郎,那是什么?”
“那是谭木匠这几年研制出的新型床弩!”曲六郎跟姜兴解释,然后转头对王泽说,“我知道那床弩威力不凡,可以射出近两百丈的距离,但是海船船板全是硬木所造,足足有一尺厚,岂能射的穿?”
“哎呀呀,六兄你可真是死脑门,我的床弩难道就只能射弩箭啦?”王泽不客气的说,“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秘密武器!到时候让你们大吃一惊!”
曲六郎见王泽不肯讲,只好让姜兴继续回到了船舱内休息,至于他自己要去检查一下一路上船只有无问题。
一路无话,经过十天的航行,十月十八日船队终于顺利抵达耽罗岛外海。
当天晚上,悄悄的靠近了牧场早已建好的码头,数千人缓缓依次上岸,悄无声息。
就连船上的牛羊马匹都被绑住了嘴运了下来,等到子时已经是全部卸载完毕。
岸上早就有人前来迎接,领头的竟然是郑魁,原来当时派出第一批五百人移居此地时,找不出合适的人来主持大局。
还是王勇亲自找郑魁谈话后,郑魁才答应出来独当一面。
郑魁身后是燕小五和冯静,两人差不多的年纪,今年都已经是二十一岁上下的年龄了。
燕小五是负责平时训练那些青壮组成的民兵骑马训练,并且负责马匹的安全。
冯静却是主动要求前来的,因为这孩子听说耽罗岛非常适合放牧,所以他想试试能不能在岛上培育出一种特别适合纺线的细毛羊。
自从四月份开始,每个月山寨都会陆续往岛上移民五六百人,到现在已经有了近三千人。
加上这次随船而来的五千人,足以自保。
“小郎君,你们要是再不来,我们只怕要被耽罗人赶到海里了!”燕小五在旁边诉苦。
郑魁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王泽说:“小郎君,小五虽然是有些危言耸听,却也不假。”
“哦?郑叔怎么回事,还望与我细细讲明!”王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