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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
“是真的。”
“不是吧！”
“是真的。”
朱百祥一脸惊讶，问了又问，直到看见皎露已经不耐烦了，这才看向法空。
“你打我一巴掌，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好！”
法空抬手就要朝他脸上招呼过去。
朱百祥慌忙抬手一挡：“开个玩笑嘛。”
随即，他又叹了口气：“好端端的，你说她怎么就要寻死呢。”
法空没有说话，皎露则看着他冷笑：“还不是因为你，始乱终弃、薄情寡义…不然她怎么会去寻死。”
“渣男都该死。”
“不对呀！”朱百祥想了一下：“我真不是渣男，我和萧笙一向明码实价，钱货两讫，这始乱终弃，从何说起。”
见二人不信，朱百祥只差对天发誓。
他想了一下道：“这几年，在五兴县的风月场，我朱某人也算是遮奢人物，与萧笙姑娘那也是一见钟情。”
“当初，我们山盟海誓，花前月下，虽然我知道她只是逢场作戏，但我一向都很尊重她，她的技术，她的服务，让小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我与她相交深久，她知我长短，我也知她深浅，大家都是明白人。”
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朱百祥温馨的一笑：“她这个人，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含蓄害羞，就像是含羞草，轻轻一碰，就会害羞的收紧。”
“咳咳…”
法空提醒朱百祥，旁边还有其他人在，请不要在404的边缘疯狂试探。
于是，朱百祥收起猥琐的笑容，酝酿了一下感情。
“我们毕竟是多年的管鲍之交，前几天，我打算要成亲前，还专门去名器阁向她道别，那一夜，我们宾主尽欢。她确实也说过，很舍不得我。”
“不过，你也知道，我有了知画和小唯，真的打算收山。后来我使出浑身解数，又拿了五百两给她，她才破涕为笑，终于表示不再纠结，也对我和知画的婚事表示了祝福。”
“这风月场上，大家本就是逢场作戏，好聚好散，你说我对她这样，有几个嫖……有几个文人能够做到。”
“我对她可以说是仁至义尽，想不到她这么想不开，死前居然还抱怨我，还要化成邪灵找我报复，你说我冤不冤。”
法空无法理解嫖客的思维，他想了一下：“那她如果今晚来找你，你可以这样和她解释一下，说不定可以净化她的怨气。”
“那就算了，毕竟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像以前那样和其他女子纠缠不休。”
说着，他又强调了一句：“不是我害怕，我只是想做个好丈夫，最多下次去她坟前，再慢慢向她解释。”
皎露思索了一下：“听他这样说，萧笙也许只是一时冲动，怨气不会太强，说不定她不会来找朱百祥，而是会出现在名器阁。”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兵分两路？”
虽然法空最近也杀了不少恶鬼，甚至还杀了一个鬼帅，但在邪灵这方便的经验，还是非常欠缺。
“不用。”皎露看着朱百祥：“咱们一起去名器阁。”
“啊？”朱百祥脸上先是一愣，然后眉毛一挑：“咱们一起，不好吧，法空大师还在这呢，要不让他先回去……”
妈妈咪的，难道我最近走了桃花运，女人一个一个的扑过来…嘿嘿，爽！！
朱百祥又露出猥琐的笑容。
皎露目光一凝，冷哼一声，一道青光从她背后射出，直接架在朱百祥脖子上，寒光闪闪，正是她的飞剑-银凤。
“你要是等不及投胎，我就帮你一把。”
法空连忙打起了圆场：“别生气，他这个人口无遮拦，下次再犯，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在法空的求情下，皎露才气鼓鼓的收回了飞剑，虽然她不气的时候也是鼓鼓的。
朱百祥被那一剑吓的不轻，不敢再造次。
法空明白了皎露的意思。
名器阁是死的，朱百祥可是活的。
只要把朱百祥带回名器阁，那不管萧笙的怨气在谁身上，都只能在此。
一旦萧笙的邪灵出现，那一切就简单多了。
……
朱百祥来名器阁，那就跟回家一样。进了大门，轻车熟路的来到听萧阁，熟络的往竹椅上一靠，优哉游哉：“绵绵，上茶。”
绵绵就是小丫鬟的名字。
他叫了两声，都无人应答，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唉…”他莫名的有些惆怅：“萧笙又是何苦呢。”
皎露在一旁冷笑：“她就是踩着你身下的椅子上吊的。”
“噫……”朱百祥啪的跳了起来，连忙换了个椅子：“难怪感觉屁股凉的慌。”
过来一会，苏三娘带着绵绵来了。
看见在一旁坐着的朱百祥，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萧笙怎么说也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多少都有些情分，现在见了罪魁祸首，心里难免有气。
朱百祥连连告饶：“三娘，你就别冲我横眉冷眼了，萧笙去世，我也是很伤心的。”
“哎哟，朱少爷还有心呢？那人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上点心？现在人都被你逼死了，才过来装深情？！”
苏三娘双手一抱，双眼一翻，别有一番风情。
朱百祥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绵绵招了招手：“绵绵，你仔细和三娘说说。前几天我来的时候，你也在外面伺候，我和萧笙是不是坦诚相见，推心置腹……”
“最后，我拿了五百两给你，萧笙姑娘还笑着说，成亲的时候要给我送一份大礼，你说是不是？”
绵绵脸色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三娘，这名器阁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其他姑娘也都知道老朱我的本性和长短，你说我会是那种逼死人的人吗？”
苏三娘听完，脸色变了变：“朱公子你做事一向都让人没话说，但你让萧笙怀了身孕，只拿出五百两银子来打发，也未免太轻贱我名器阁的头牌了吧。”
“啊？”朱百祥脸色一变：“萧笙有身孕？”
“嗯，仵作验过了，她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两个月？！”朱百祥再次大惊。
“哎，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
“要知道我们名器阁有秘法，可以‘出入极乐，善用无生’，给客人最体贴入微的感觉，所以才有那么多恩客喜欢来此。”
她有些得意的说完，然后又叹了口气：“萧笙怀孕，肯定是真的爱你，才会想出这个怀孕的法子，想傍上你，借此嫁过去。”
“这事她没敢叫我知道，不然我肯定得拦着她。傻丫头哦，男人哪里有带良心的。”
法空无声的瞟了她一眼。
她连忙补充：“法空大师这样的男人，当然另算。”
“两个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百祥连连摇头。
“怎么不可能，她最近三个月，只收了你做她的入幕之宾，不是你的，还能是别人的不成？”三娘有点生气的道。
“可是…两个月前，我去府城了，待了半个月才回来。大概一个月前，我才第一次来看她。此事绝无可能。”
朱百祥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去府城的事，县学的同窗都可以作证的，最近一次来此，绵绵应该也记得。”
苏三娘眉头紧锁，猛然看向绵绵。
她吓得瑟瑟发抖。
“除了朱公子，萧笙还和别人有勾搭？”
名器阁的红倌人之所以如此出名，引得附近的文人豪客争相追捧，除了有‘出入极乐，善用无生’的秘法让人放心，更是因为苏三娘定下规矩。
在一段时间内，红倌人只会招待一位入幕之宾，想换下一位，必须和上一位了断才行。
也正是这样的规矩，才让名器阁的红倌人万众敬仰，一下和其余青楼的技师拉开了差距。
因为那些文人豪客都知道，只要自己追到了这姑娘，在一段时间，自己就是她的唯一，可以为所欲为。
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哪怕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
绵绵支支吾吾的道：“其实…其实姑娘一直不止和朱公子一人相好，孩子也确实不是朱公子的。”
“那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苏三娘追问道。
“是…”绵绵犹豫了一下：“是…是叶家的叶良辰少爷。”
“什么？是他！”朱百祥如遭雷击，瘫倒在椅子上。
他和叶良辰从小不对付，整个五兴县的人都知道。他与萧笙逢场作戏，是没什么感情，但对方在和他相好的期间，又勾搭上了叶良辰，还怀了对方的孩子，这种感觉，和妻子背着自己偷人也差不了多少，关键偷的还是自己的一生之敌。
法空拍了拍他的肩膀：“朱兄，要坚强。”
苏三娘神情复杂，向朱百祥道了个万福：“朱公子，方才是我错怪你了，向你赔个不是。我确实不知道萧笙她一直是这样，哎，事到如今……”
“如今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朱百祥苦笑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事，然后…他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