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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男人们吃得亲情流露,回忆着童年的不易,诉说着现在的好年景,又畅想以后大家老了要怎样怎样。林爷不喝酒,吃饱了就抽着自己卷的烟卷,看着儿子们说话,也是满眼欣慰。老十一基本充当服务员的角色,一会给这个添饭,一会又把菜品换换地方,满屋人就见他忙活个没完了。
女人那一桌基本只听见孩子们的喧闹。几个妯娌,只有林妈和六婶婶,因为工作关系,比较亲近。其他人都只是客套几句就没啥话说了,都只是低头照顾着自己的孩子。
林筱只顾低头吃饭,以前她也像其他孩子一样,吃几口就不吃了,光想着玩。现在她可没兴致陪着小屁孩疯,多吃点好的,长长个子,才是正经事。
炕上这桌都吃饱就撤了,大伯母执意自己刷碗
“妈,你忙活一整天了,给我这个老大媳妇一个表现的机会呗。
三弟妹你去陪着那四个大的打扑克吧,我家那两个太皮,别把弟弟妹妹欺负哭了。
你们就更别抢了,你们孩子都小,赶紧看孩子去吧,屋里人多,磕着了可不得了。”
就这样,大伯母刷碗,老大家俩儿子和老三家一儿一女,在三伯母的陪伴下,留在正屋炕上打扑克。
五伯母、林妈、六婶婶带着三个小的去九叔房间里看电视。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男人们这一桌终于散了。
老十、老十一,接过了刷碗的重担。
正屋开始支起两桌麻将。
林老大、老三、林爸、老六四人一桌。
林老五、老九、林妈和六婶婶一桌。
林爷向来不参与任何娱乐活动。这时已经陪着俩大孙子,出去放鞭炮了。
林奶在厨房一边指挥着俩小儿子干活,一边准备着包饺子的材料。
大伯母、五伯母不爱打牌,就负责照顾三个小的看电视。
三伯母知道公爹不待见自己和孩子们,在林家也很沉默,任何时候都不出头。
林筱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和三伯母家的两孩子套着话,孩子毕竟单纯些,想通过他们,了解下目前的物价、交通等情况。
堂哥也想出去放鞭炮,三伯母拘着他不让去,在闹脾气,不太搭理林筱。堂姐却是十分会哄孩子,看林筱愿意和自己说话,问一答十,还不时的想带着弟弟一起聊天,可惜堂哥依然嗯嗯、啊啊的不正经说话。
“姐,什么最好吃?”
“当然是巧克力了,不是供销社卖的那种金币的,是姑姑寄回来那种。可惜春城买不到。
我姥爷家就有,等十五咱们再来爷爷家,我带一块给你吃。我看你刚刚挺爱吃鱼的,其实炸小虾也很好吃,你肯定喜欢。”
“上学好玩吗?和托儿所差不多?”
“上学可不是玩,得背书、写字、算算术,可忙了。尤其我妈还在我们学校上班,我和小弟,不管啥事,老师都去告诉我妈,可讨厌了。作业也多,老师留,我妈也留,我天天都得写到天黑。小小现在赶紧玩吧,等你上学,就没时间玩了。
“姐,你去过公园吗?”
“当然去过,咱春城,解放公园最好玩,里面可以划船,还有转椅、碰碰车。就是五毛钱一张票,太贵了,每次去,妈妈只让玩一次。不过还有滑梯、秋千可以随便玩。坐火车一晚上,就可以去海边玩,大海可漂亮了,海边还能吃到螃蟹,捡到贝壳。我就去过一次,好想再去呢。妈妈说要是我考试能考全班前三就再带我去一次。”
“姐姐毛衣真好看,是供销社买的吗?”
“那怎么可能,是在百货大楼买的,姥姥送我的新年礼物,16块呢,说是海市生产的。小弟那件毛衣也一起买的,15呢。我和你说小小,百货大楼可好了,有好多漂亮衣服、裙子,还有红色的小皮鞋。就是都太贵了,姥姥每年只带我去买一次。”
过年,就是这样热热闹闹、欢欢喜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