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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因为担心在外面放久了初栀又要着凉,才鼓足勇气闭上眼去抓住初栀的手臂放进了被子里。那细腻光滑的触感,却让流墨染心跳悸动了许久。
但他的眼睛始终紧闭,不敢睁开,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直到确定把初栀捂严实了,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喂药的时候,也是拿被子裹紧了初栀,才扶她起来喂药。
到了晚上的时候,初栀又喊冷,然后白天又喊热,就这样折腾了三天三夜,流墨染就一直不厌其烦地给她来回垫上保暖的东西,又撤下。
女掌柜来回不知道给初栀洗了多少被褥,这几天也跟着没有睡什么好觉,不过流墨染给的银子不少,看在钱的份儿上,女掌柜倒也没什么怨言。
等到第三天的晚上的时候,流墨染给初栀喝下最后一碗药,就一直紧张地盯着初栀看。
过了今夜,如果初栀还不退烧,就很有可能被烧坏脑袋了……
想到这里,流墨染伸手摸了摸初栀的额头——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冷也不烫了。到了傍晚的时候,初栀确实也没有再喊过冷或者热。
看起来烧应该是退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流墨染眼睛一眨不眨地从天黑盯到天亮,初栀却始终没有睁眼。
这下他是真的心慌了,大清早就嘱咐女掌柜帮忙替初栀穿上衣服,而他赶紧跑去医馆把大夫带了过来。
大夫把了脉,道:“姑娘的烧已经退了,想来应该没有大碍。”
“那怎么还不醒?”流墨染不解地追问。
“或许是发烧了三天,身体太累,所以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多休息一阵应该就能醒了。”大夫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道,“我再开几味药,可以替姑娘调理一下身体,加快恢复的速度。”
流墨染静静地看着大夫写好方子,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那要多久才醒过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主要还是看姑娘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大夫无奈地回答,“每个人的恢复能力都不太一样,很难人为推测的。”
流墨染不再说话,只是身上散发出的浓烈冷气,显示出他此刻心情很糟糕。
初栀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一些人在说话,虽然听不太清楚到底在说什么,但至少听出了其中一个声音很是耳熟——那应该是流墨染的声音吧。
他们,在说什么呢?好想听清楚啊……
这么想着,初栀不自觉地挣扎起来,想要突破这片无穷无尽的黑暗。
额……怎么感觉,身体好像很痛啊……
意识越清醒的时候,初栀越发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体的情况。
似乎很无力,也很酸痛,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初栀挣扎着睁开眼睛,终于能够看到一片光亮,只是视线模糊,完全看不清眼前到底是什么。
心下有些慌,初栀出声喊道:“流墨染……”
声音倒是不沙哑,很正常的音调,只是稍稍有些干涩。
尽管初栀的声音很轻微,但流墨染极好的听力还是听到了,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到床边,眼里带着掩饰不了的欣喜:“你醒了?”
听到流墨染的声音,初栀稍稍安心了些。转了转眼珠子,初栀的视野终于渐渐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流墨染那张有些憔悴却依然保持着平日里冰冷气息的脸,只是这张脸上,一向冰冷无情的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暖意和喜悦。
这是初栀从未从流墨染眼里见到的神色,让她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流……墨染……?”
流墨染瞬间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立刻收敛了神色。等初栀再看过去的时候,不论是表情还是眼神,他都和平时没有任何的差别。
初栀忍不住眨了眨眼,再仔细看了看,确定流墨染还是以前的流墨染,这才放了心。
大概刚刚是她眼花吧……流墨染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神情呢,除非是假冒的流墨染。
稍微动了动,初栀才发现自己身上酸软无力,而且有些疼痛,不解道:“我怎么了?”
“风寒,”顿了顿,流墨染又补充了一句,“你烧了三天,现在才恢复过来。”
“啊?我居然发烧了?”初栀惊讶地瞪起了眼睛,却又立刻接受了这个事实,“说的也是,不是发烧,也不可能浑身这么酸痛了。”
何况她当时的记忆就只停留在下山的那一刻,其他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估计那会儿就已经病倒了。
“姑娘已经没有大碍,再吃几服药就好。”大夫以为初栀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就安慰了一句。
初栀看向大夫,他手上还拿着药箱,自然很容易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初栀微笑道:“谢谢大夫了。”
“这是身为大夫应做的。”大夫温和地笑着,把方子放到桌子上,对流墨染说,“过会儿你去我医馆取药吧。”
“现在去。”流墨染也不多话,拿了方子就跟着大夫下了楼。
初栀一个人躺了几分钟,觉得有了些力气,这才撑着身体坐起身,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却忙了好久才把自己靠坐在了床上,已经累到不行。
看来是饿了三天没吃东西,才没有力气的啊。
初栀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好了不拖后腿的,结果居然病倒了。明明她已经尽量做好御寒措施了啊……看来还是“睡袋”做的太粗糙,导致容易漏风吧。哎~早知道应该多花点时间把“睡袋”缝结实了,那样总比病个三天三夜要节约时间多了。
而且现在大病初愈,怎么着都至少要再养一天才能有些体力,这些时间说浪费就浪费了,找小杏的事情也得往后拖,回京城的日子也不得不延迟……
初栀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啊……
流墨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初栀捂脸的样子,心下顿时有些紧张,走过来问道:“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