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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最中心位置的女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依旧盛气凌人的离场。
顾琛易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出笑话,见到女人的离开,才移开目光看向门前面如土色的顾锦嵘。
席邵宇收敛起脸上的嗔怒,转过身,温柔的捧住她的头,轻轻的抹去她不可抑制滑过的泪痕,“没事了,都不会有事了。”
顾锦嵘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眼身前的影子,男人的五官渐渐的在自己的瞳孔里成型,她紧紧的拽着他的手腕,那种生无可恋的绝望压的她快要喘不上呼吸。
席邵宇将她抱紧在怀里,“不要再去想了,没事了,我们还有未来。”
“我想跟你单独聊聊。”顾琛易推着轮椅走进,对着席邵宇说道。
席邵宇蹙眉,不放心的松开对她的保护,“能不能等我几分钟,我送她回病房休息。”
“大哥会帮你。”言外之意,只需要他跟着自己走便可。
席邵宇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点了点头,“三少想说什么?”
顾琛易径直走向僻静的走廊深处,阳光从虚敞的窗户涌进,落在他的肩膀上,身形有些模糊。
他问道:“锦嵘怀孕的事,你知道吗?”
席邵宇不假思索的摇头道:“如果不是大少通知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
“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席邵宇额头青筋尤现,“我知道林小姐也怀孕了,顾三少应该懂我现在的心情。”
顾琛易不置可否,推开窗子,再问道:“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仅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在这种时候怀上孩子,更没有做好一个未婚夫的责任,让她在这种时候出现这种意外,我想顾三少懂我的心情,就应该知道我接下来想做些什么事。”
顾琛易扬了扬嘴角,“那你也看到了,今天这一幕,岳珊她有多决绝。”
“我不会退步,老爷子既然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我相信顾老这样的人物绝对不会信口雌黄随意出尔反尔。”
“父亲的为人你倒是可以放心,只不过这世上有一种事一旦发生,那结局便可以随意她更改。”顾琛易道。
席邵宇思忖片刻,恍然大悟道:“顾三少的意思是有人会想要偷偷杀了我?”
“她狠心到连锦嵘都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你认为对于一个外人而言,她会大发善心放过破坏她好计的席二少?”
“你说的对,我的确应该防范一些。”
“不,我希望你能跟我演一场戏。”顾琛易环顾四周,一如无人的安静。
“顾三少什么意思?”
“我想你应该不希望岳珊再继续这般胡作妄为下去,或者我想你更不愿意看到她以后再有机会伤害你们的孩子对吧。”
席邵宇抿嘴,似乎听见孩子二字,心中怒火尤甚,“你想怎么做?”
“既然她想要的是你的尸体,我觉得我们可以送她这个局。”
“你想我怎么做?”
“岳珊这个人有多自负,你应该也很清楚,她要一个人了无生息的离开,就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无路可逃,所以你若以为自己能平安无事的躲过,我想你明白这世上有些东西是防不胜防,所以我准备出一场意外,我会调派他手下的人,然后设一个局,而你就在这个局里无声无息的‘死亡’。”
“她会上当吗?”
“当然,我会让她深信不疑。”顾琛易勾唇一笑,“只是这过程,我希望不要被锦嵘知道,她在这个中心,是一个催化剂。”
“可是……她会崩溃的。”席邵宇担忧道。
“所以我给你一个考虑的机会,你是打算靠自己躲过岳珊的明枪暗箭,还是和我联手一起扳倒她,我知道你会舍不得,说实话如果要我这么伤害晚晚,我也不会选择,只是,我会做好一切必须做好的措施。”
席邵宇茫然的摇摇头,“不,我赌不起。”
他仓皇的想要离开,他不会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锦嵘现在需要他,如果在这种时候传出他的‘死讯’。他相信她不会勇敢到会好好的等他再次出现。
林瑜晚瞧见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过后,看了一眼进入自己视线的身影,莞尔一笑。
顾琛易瞧见不听话偷偷跑出来的女人,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是答应我好好的卧床休息吗?”
“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林瑜晚直言道。
顾琛易笑道:“我觉得我算错了一点。”
“你没有算错,只是这种要求太残忍,如果不瞒着锦嵘,或许席二少会同意你的要求。”
“我只是想让他们平平安安的在一起而已。”顾琛易牵起她的手,“不过我想错了,锦嵘现在,不能离开席邵宇。”
“我倒觉得岳珊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席家二少出手,毕竟席家大少也不是善茬,她这么做,也不怕摆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你不懂她,岳珊这个女人隐藏的凶狠,就如上等墨汁,一滴小小的墨点就可以染黑一缸干净的水质。”
林瑜晚掩嘴一笑,“你说错了,墨汁再好,也会遇水则融。”
“是吗?”顾琛易反问,“那如果是一整盒墨块呢?”
“你那是强词夺理。”
“我只是想说一个人心是黑的,无论你想怎么替她洗去铅华,她都是黑了,相反,只怕是到最后还会把自己给染黑。就如你所说,一滴墨只会融合进水里,看不出黑色的痕迹,如果是一盒墨下去呢?水还能是水吗?”
林瑜晚语塞,他这算不算是硬把歪理当正理?
“好了,你们两个别耍嘴皮子了,回病房躺着去。”顾谦易站在两人身后,摇摇头,“一点都不知道考虑考虑身为单身人士的顾二少的心理感受。”
“你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他们毫无人性的搂搂抱抱?”女人的声音强势的插入三人的谈话。
顾谦易后背不可抑制的挺直,扭了扭头,面朝来人,苦笑道:“我让你尽快出现,你让我从昨晚上等到现在?”
徐濛冉推开挡路的男人,径自走向顾琛易方向,嘴角戏谑的上扬些许,“车祸虽然被顾家拦下来了,但我看顾三少的伤势应该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无碍吧。”
顾琛易笑而不语,狭长的丹凤眼扫过一旁傻傻愣愣住的男人,道:“我想二哥应该有事想跟你商量。”
徐濛冉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哼道:“想说什么就说。”
“你昨晚上去了哪里?”顾谦易问道。
徐濛冉双手环绕放在心口位置,“喝多了。”
顾谦易眉头一抽,“女孩子别没事就出去喝酒。”
“说正题。”
顾谦易咬了咬牙,道:“瑜晚出院过后在你家里住一段日子。”
“为什么?”林瑜晚愕然道。
“凭什么?”徐濛冉反驳道。
几乎是同时发声,显然两人都不想看见彼此似的,两见两相厌。
顾谦易扶额,这个画面他昨晚上在自己的脑海里重复出现过无数次,幸好机智如他早已想好了对策,道:“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你看你们一个需要安静保胎,一个需要安静的思念二哥,你们都需要安静,放在一块儿一起安静多好。”
“……”三人哑然。
顾谦易颇为满意的继续道:“我仔细的想了想,徐小姐之所以这么郁郁不振这么久,每日借酒消愁就是因为自己安静的过了头,弟妹一天到晚只想着往外跑,就跟一个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劳改犯一样,就是因为好动过了头,所以,你们放在一起,彼此看谁都不顺眼——”
“闭嘴。”顾琛易恨不得将这个越描越黑的男人给丢出去,说了一堆废话,毫不在理。
顾谦易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被憋死,不明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你认为我和她还会好端端的同处一屋檐下?”徐濛冉冷冷的盯着他。
“徐小姐,我想我跟徐大少说一声,他也会同意我带晚晚去徐家住一段日子,所以我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在跟你说一声罢了。”顾琛易直言不讳道。
“……”这是懒得都跟自己商量了是吧,徐濛冉扬了扬脖子,冷冷一哼,“我想林小姐应该不会同意这么做吧。”
林瑜晚的确不同意,千百个不同意,她并不觉得自己跟徐濛冉这种女人待在一起不会打架。
顾琛易却道:“她答应过我会好好的听我的话,所以,她的意见可以忽略。”
“……”这是认准了自己不能反驳的意思了?林瑜晚咬了咬唇,不甘心的哼了一句:“我有自己的家,为什么要去别人家里留宿?”
顾琛易身体前倾,靠近她,温柔道:“只有你在徐家,我才放心离开你身边。”
林瑜晚撇了撇嘴,“为什么一定要是徐家?”
“也只有徐家,我才是知根知底。”
林瑜晚沉默,追根究底,他还是遇事掣肘,顾虑太多。
“如果你终归不愿意——”
“我听你的。”林瑜晚不甘不愿的瞥了一眼同是毫不情愿的徐三小姐,两两皆是相看相厌急忙移开目光。
顾谦易尴尬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其实你应该开心一点的,现在你夜晚里想要出去浪的时候,看见家里坐着一尊大佛,说不定你就不会想出卧室了。”
“……”三人再次沉默。
顾谦易来了兴致,继续道:“我觉得三子你应该把弟妹的卧室安排在三小姐的对面,这样她们两个只要一打开门就会看到彼此,然后那种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气势上来过后,就会毫不犹豫的关上门,这样,谁也出不去了。”
“……”徐濛冉抬起脚,高跟鞋底重重的踩在顾谦易的脚上,脸上笑靥如花,道:“还真是谢谢顾二少的一腔好心了,可惜我家里没有顾家那样的气势,造不出那种面朝面的两间卧室。”
顾琛易如梦初醒,在没有人注意的瞬间,嘴角情不自禁的勾勒上扬。
“咚。”顾瑾易从病房内走出,刚一抬头,便瞧见病房外剑拔弩张的气势,就好似周围弥漫开一场浓烈的硝烟,让人总有一种想要退避三舍不过多参与的即视感。
“大哥。”顾谦易适时的叫住准备离开的顾瑾易。
顾瑾易的脚重重的踩在地毯上,面色依旧毫无表情的转过身。
顾谦易不由自主的一个寒噤袭身,为什么觉得自家大哥眼里氤氲着一种叫做怒火的因子?
“我队里还有事,你不要再叫我。”顾瑾易抛下一句话,健步如飞般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想进去看看锦嵘,你们两人随便。”顾琛易想要站起来推着自家丫头进入病房,无奈自己刚动一下,伤口便造反似的回击他的自作主张。
林瑜晚按住他的手,“你别乱动。”
徐濛冉瞧着这一对,咂咂嘴,“你们就像是来表演杂耍的。”
顾谦易忍着脚板的剧痛,面上表情诡异多变,他轻喘出一口气,“我来帮你们。”
于是,在徐濛冉瞠目结舌哭笑不得的表情下,顾谦易推着顾琛易,顾琛易推着林瑜晚,三人就像连连看一样一同挤进了病房。
画面太过蹊跷,蹊跷到就像是马戏团来负责搞笑的场面,让人忍俊不禁啼笑皆非。
病房内,席邵宇坐在床边,怀里的女人已经神情恹恹昏昏欲睡。
他见此一幕,伸手放于唇边,示意他们安静。
“我看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顾谦易道。
顾琛易点点头,“你好好照顾她。”
病房再次恢复安静,席邵宇静坐在床边,顾锦嵘已经不再默默的哭泣,就这般如同初生婴孩睡得很安详。
他的手温柔的拂过那张苍白冻得面容,一点一点的摩挲过她的眉眼,“对不起。”
午后阳光带着秋暖落在窗棂上,一道身影虚虚晃晃的落在窗前,床上沉睡的女人蓦然睁开双眼。
她愣愣的注视着窗前忽远忽近的影子,就像是一个模糊的光点,她看不清她的面容,突然,影子在阳光中渐渐化为泡影,就像是空气一样透明到没有半分影子。
顾锦嵘仓皇的从床上跌下,伤口很痛,可是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就这么扑上前,好像想要握住消失的影子。
“锦嵘!”房门在下一刻被人推开,席邵宇惊慌失措的看着地上趴着的女人。
顾锦嵘泪眼朦胧,回过神,指着空空无物的窗户,“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没有,病房内什么人都没有。”席邵宇道。
顾锦嵘摇头,声音嘶哑的吼着:“就是她,她明明就在我面前,我告诉她,我肚子痛,求求她救救我孩子的,她不理我,她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我痛苦的求救而无动于衷,邵宇,就是她,她杀了我们的孩子。”
席邵宇将她抱紧在怀中,轻轻的拂去她眼角的泪痕,“锦嵘,不要再去想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
“我恨她,恨她,真的很恨她。”顾锦嵘躺在他的臂膀处,目光冷冽的看着那本就毫无一人的窗户,就好像在阳光笼罩中有道身影正在慢慢成型,最终演变成自己尊敬了二十几年的母亲。
她漠然的俯首看着自己倒在血泊里,她的双眼太过冰冷,就好像故意杀死她的孩子,那般凶狠,那么心寒!
……
环山公路上,一辆越野车疾驰驶过,在满地枯叶中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
顾家大宅,严肃的气氛萦绕在整个书房内外。
门外,两名警卫不敢有过多动作的守在书房两侧,见到楼道处出现的身影过后,皆是不由自主的长吁出一口气。
顾瑾易匆匆而过,推门走进,“父亲,您找我?”
顾老面朝着那扇格子窗,表情不温不火,无人能够明白这沉默气氛中弥漫开的诡异气息是因为什么方面的事情。
“啪。”老爷子在隐忍了半响过后最终忍无可忍的拍桌而起。
顾瑾易面上惶恐一闪而过,稳住心绪问道:“父亲有事需要特别吩咐?”
顾老嘴角浅浅的扬上半分,笑容很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给个机会,自己承认。”
顾瑾易心口一滞,见到老爷子那笃定的目光,难不成是锦嵘的事情终究还是被老爷子识破了?
顾老眼睑眯了眯,“看来你是不打算主动承认了?”
顾瑾易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会误解老爷子的话,做出不打自招的事情出来。
顾老站起身,一步一步,步步铿锵有力的踏着步伐进入他的领地范围。
顾瑾易昂首挺胸的站在原地,目光随着老人的靠近越发心虚的移开。
顾老将桌上的快报丢在他的身后,冷冷一哼:“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池家可是明明白白的问我们要人。”
“……”顾瑾易诧异的瞪着从国外汇过来的文件上写着的一字一句,池溏失踪?于昨日查到她已偷偷的潜进C国。
“池夫人电话里说的很清楚,池溏回国过后非得缠着池先生移民到C国,还口口声声的宣布要非你顾瑾易不嫁。”
“我想他们是误会了,我与池小姐不过就是一面之缘,我并没有答应过要娶她,或者是要她移民这一类的暗示语句。”
老爷子嘴角一抽,将文件砸在他的头上,“现在你去给我把人找到,不管用什么办法立刻送回H国。”
“父亲,这事恐怕不宜交给我,毕竟池夫人的意思是池小姐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再出面,恐怕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
顾老蹙眉,“那你说应该交给谁?池溏这个身份不能被刘启那群人知道,否则以他们那点小心思,你以为她还能完好无损的被送回去?”
“我可以让秦副队去找。”
“我不管你派谁出去,这事是因你而起,你就给我处理好了,另外我让你接触的那个女官,你有没有——”
“父亲,我想这事不用再说了。”顾瑾易打断他的话,道:“虽然我们都是军人,可是两个军人坐在一起,除了看谁的坐姿更好,站姿更稳外,我并不觉得我们还有别的共同语言。”
“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婉拒了她。”
“啪。”老爷子重重的抬手拍向桌子,“得了,既然事情都变成了这样,我倒觉得池溏这个人不错,至少她还看得上你这根铁柱。”
“父亲,池小姐不过就是一时脑热,更何况她不适合我,您应该很清楚。”
顾老摇摇头,“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这辈子都不娶妻了?”
“我不想拖累任何清白姑娘。”顾瑾易直言。
顾老坐回椅子上,看了眼桌上的照片,指尖轻轻的拂过女人的眉眼,最终还是放回了抽屉里,“把人找到过后就通知池家,池晟会亲自派人过来接。”
“我知道了。”顾瑾易如释重负的踏出书房。
……
顾琛易与林瑜晚出院的日子是在一周后的午后,接近顾家二少大婚的日子也所剩不到三天,各大报社对于顾家最不好掌控的顾二少婚礼现场甚是期待,甚至于三日前就开始撒网藏匿在顾、徐两家大宅外。
只是今天徐家大宅似乎不同于往日的平静,记者也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刘家刘启大将的车竟然出现在徐家大宅外,整个京城的军事新闻记者都知道顾家与刘家之间的恩怨,那全然就是两个派别的对峙点,一个主和派,一个主战派,一个想要和平世界和平天下,一个却是唯恐天下不乱,总是寻着机会制造矛盾点,让平静的权势中心动荡不安。
徐家老爷子不明白刘启的登门所为何事,只不过念及对方的身份,立刻派人开门迎接。
林瑜晚是昨晚上秘密就住进了徐家,正站着卧室内俯瞰着院子里浩浩荡荡出现的一群人。
隔壁屋子里,徐濛冉当然一早便注意到徐家的不平静风波是因为谁,走在人群最前的那个男人,她化成灰都能嗅到他身上的那股味道。
恍若心有灵犀,刘煜抬头往着别墅三楼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瞧着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凝望自己的女人,急忙的移开目光。
徐老爷子站在大厅前,对着来人合了合手掌,道:“没想到刘将军竟然愿意莅临寒舍,真是我徐家的荣幸,备茶。”
刘启率先入门,笑道:“我也是老糊涂了,全然没有注意到小子的那点小心思。”
徐老爷子有种不祥预感,却又不敢挑明,迎合道:“我听说了刘将军的侄子也算是人中龙凤,今日一瞧,果真比电视里更加英气逼人。”
“不然怎么可能会中意徐家三小姐。”刘启毫不避讳,直接开门见山道。
闻言,老爷子果真面上一愣,看向一旁同是彷徨不知所措的刘煜,道:“刘将军还真是会开玩笑。”
刘煜迫切道:“叔叔,我想您误会了,我跟徐小姐之间不过就是曾有点好感罢了,更何况现在徐小姐已经快要成婚了,您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刘启眉角一蹙,声音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隐藏的那些动作,你既然不说,那叔叔我就替你说。”
徐老爷子抬头看向从楼梯上急忙跑下的身影,眉头越发紧皱,“刘将军,我想您可能误会了,年轻人之间都有过去,谁没有一点绯闻呢,只是现在我的孙女这两日就要结婚了,还请你注意一下措词。”
刘启翘起一腿,“难不成我刘启的侄子还配不上你家孙女?”
“不,只是你应该知道我徐家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我想刘将军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吧。”
刘启拳头紧握,道:“看来徐老爷子是不中意我家煜儿了。”
“刘煜。”徐濛冉红了眼,对着像木头一样杵着的男人漠然吼道。
刘煜僵硬的扭了扭身子,对着来人,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莞尔一笑,“徐小姐。”
“你这算什么意思?”徐濛冉冷冷一笑,“带着你的叔叔高调来我徐家就是想看我如何水性杨花,做个见谁就想嫁给谁的荡妇?”
“没有——”
“濛冉,上去。”徐老爷子发话道。
徐濛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眦欲裂的瞪着另一主人翁。
“既然徐小姐也到场了,老爷子你也说了你跟顾家的婚礼是还有几天,这世上本就是风云莫测,结婚这种大事,怎么可以敷衍了事,我也相信徐小姐对我家煜儿甚是有好感,曾经的那些小道消息,我可是认认真真的研读了一遍。”刘启得意道。
徐濛冉大步走上前,将呆若木鸡状态的男人拽着走出大厅。
空旷的院子,除却偶尔路过的佣人外,无人敢再靠近。
徐濛冉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娇艳绽放的玫瑰,语气冷冽,“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煜沉默的低下目光。
“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濛冉吼道。
刘煜抬起头,目光灼灼的面面而视,“我没有想到叔叔会说那些话。”
“你会没有想到?”徐濛冉凄然一笑,“刘煜,你曾经那么耍我,现在你耍够了,就准备带着你叔叔一起来耍我了?”
“你知道我从来就没想过耍你。”刘煜低垂下双眸,声音中好似有种微乎其微的颤抖,“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罢了。”
“那你现在有资本了,就以为可以重新开始了?”
“不,我没有想过,濛冉,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顾二少虽然不靠谱,可是顾家那样的家族对你而言很好。”
徐濛冉眼眶泛红,“我不需要你说那些话,我自己有眼睛懂得看谁孰是孰非,就请刘先生别再掺和一脚,你刘家,是我徐家现在高攀不上的高门宅院。”
刘煜就像是自知理亏那般再一次一声不吭。
徐濛冉紧咬红唇,望着就像是一道空气那样静默的身影,手,颤抖的握紧成拳头。
我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你,也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再也没有给你发过短信,看见你,也只会擦肩而过微微一笑,甚至可以当做路人连表情都可以没有。
可你一定不会知道,我心里有多煎熬。
爱一个人需要那么多勇气,等了你多久,一个小时,一天,一年,还是更久?
可是梦醒了,你早已忘了在你身后苦苦等待的那道身影。
而现在,你又出现,你可有想过落魄的我会更加落魄?
“刘煜,我希望你明白,我也是有自己的骄傲,请别再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徐濛冉抛下这一句话,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场,潇洒的就如同那一日离开的时候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般。
刘煜踉跄一步,双目无神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子,嘴角弥漫开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
“你没事吧?”林瑜晚从院角走出来,本想着偷偷溜出来看看刘家究竟来干什么的,却没有想到偏偏听见了这么一席谈话。
见到面如白纸,甚至正摇摇欲坠的男人身影过后仓皇的便跑了出来。
刘煜察觉到身后有人,急忙收敛自己的所有表情,用着面对媒体时那虚伪的笑容回复道:“没事。”
林瑜晚指了指他的脸色,道:“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刘煜尴尬的摇头,“可能是昨晚上没有睡好。”
“一个人没有睡好最佳表现是眼底青霜很深,可是你除了脸白的跟鬼一样外,我看不出憔悴二字。”
刘煜嘴角微扬,“你看错了。”言罢,便想着离开。
林瑜晚急忙跟上前,“我知道你是谁,你跟徐小姐之间的事我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当年你还是小明星的时候,我还嘲笑过你,明明有徐家这样的高枝不去摘,偏要自以为是的靠自己的双手打拼,我觉得你很傻来着。”
“……”刘煜驻足,苦笑道:“我现在一样是靠别人才能有今天。”
“我其实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要放弃?”林瑜晚小心翼翼的问道:“一个人如果喜欢另外一个人,那样的眼神太过炙热,我想旁观者会看的比当事人清楚。”
刘煜愕然,低下头,“不明白林小姐的意思。”
“你喜欢徐濛冉吧。”
“……”刘煜想着便想转身逃离。
林瑜晚却是不依不饶,道:“你觉得你那样很伟大?我知道徐濛冉也很喜欢你,毕竟她喜欢你喜欢了那么多年,她把自己最纯真的感情给了你,你既然有那个心,为什么却要放弃?你不知道你这样的自私会毁了另外一个男人?”
刘煜感受着双脚的沉重,好像再也抬不起自己腿脚的那样,他愣愣的回头看着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女人,苦笑道:“我早就知道我们不会有明天,所以我不是自私的放弃,而是必须放弃。”
“你是觉得你们门不当户不对?还是觉得徐濛冉只是玩玩?”
“林小姐,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们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而我却很清楚。”刘煜声音很轻,恍若秋风拂面而过时只有轻咛的声响,所过之处,毫无痕迹。
林瑜晚见他想再次落荒而逃那般急促过后,眉头紧蹙,“你不说,她也不说,明明那么简单,却非得伪装成哑巴,你说得对,我的确猜不准你们的明天,因为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们会不会有明天。”
刘煜蓦然的停下双脚,身体却是直直的往着地上倒去。
林瑜晚心口一抽,忙不迭的走过去,“你——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男人双眼紧闭,浑身上下有轻微的颤抖。
林瑜晚再一次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吓我啊,我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也用不着被刺激到昏迷过去啊。”
四下无人,显然林瑜晚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耐把这么个大男人给扶进屋子里,只得想办法让人过来。
结果她还没有走出一步,一只手便扯住了她的裙角。
林瑜晚察觉到有人的触碰,急忙蹲下身,替他扇了扇:“你怎么了?”
刘煜撑着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昨晚上没休息好,最近在塑身。”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能轻易被糊弄过去的瞎子?”林瑜晚真想掏出一只镜子让他仔细瞧瞧那张脸有多白。
刘煜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我没事了,麻烦你了。”
林瑜晚瞧见他有想着离开,跟上前,“你是不是瞒着徐濛冉什么?”
“……”刘煜转过身,嘴角莞尔带笑,“林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瞒着她?林小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去关心一个陌生人了?”
林瑜晚吃瘪,当然以她以往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闲情逸致去过问别人是生是死?
“林小姐没别的话那请恕我先行离开了。”刘煜匆匆的走上台阶。
林瑜晚站在原地,低下头,轻叹一声,正欲回房,脚下蓦地踩到什么东西。
她抬开右脚,一只瓶子陷进了泥土里。
手捡起地上的玻璃瓶,她晃了晃里面的颗粒,这是什么?
“林小姐。”刘煜去而复返,神色较之前一刻竟有了些许慌乱。
林瑜晚急忙将手里的东西紧紧的攥紧在掌心里,回过头,笑道:“刘先生这是准备跟我实话实说了?”
刘煜欲言又止,目光留意在她周围的地面上,应该在找什么东西。
林瑜晚将东西不着痕迹的藏进自己的口袋里,故作不明道:“刘先生这是掉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刘煜尴尬的移开目光,又不忍放弃的偷偷瞥了无数眼。
“晚晚。”熟悉的男低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林瑜晚回过头,嘴角难以掩饰的上扬着,“回来了?”
顾琛易单手斜放在口袋里,脚步轻缓的走进两人的视线范围,道:“我二哥听说刘先生来了徐家,可是特地从手术台上下来赶过来。”
刘煜自觉自己的出现有多么的唐突,抱歉的点点头,“我不会打扰徐小姐的。”
“刘先生你还有一天时间考虑,我想过了明天,就算你后悔了想进这扇门,我想不止徐家会闭门不见,我顾家也不会轻易的就此息事宁人。”
“顾三少请放心,我保证我不会再出现。”刘煜面色青白一片,大步流星般消失在院中。
顾琛易替她拢了拢披肩,“昨晚上下了点小雨,路面还有些湿滑,没事别出来,等明天天气好一点,我带你去郊外庄园逛逛。”
“我总觉得刘煜有事瞒着徐濛冉。”林瑜晚瞧着那道背影忧心忡忡。
顾琛易握紧她的小手,“这事不需要你费神去考虑,这是他们的私事。”
“这事毕竟是你二哥的未来,如果刘煜以后后悔怎么办?我看徐濛冉那态度,只要他对着她伸出手,我想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扑过去。”
“她不会,也不能。”顾琛易拂过她耳鬓的杂发,“她知道一旦进了顾家,这辈子就别想再出去。”
“这么说我这辈子也出不去了?”
“你觉得呢?”
“这是暴政。”
顾琛易勾唇一笑,“所以?”
“这是二十一世纪和谐年代,不是你一门独大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封建社会。”
“所以?”顾琛易继续问道。
林瑜晚挑眉,“和平年代下,你不能囚禁我一辈子。”
“所以?”
林瑜晚咬唇,“你能不能别再所以了?”
“你想出去?”
“如果有人比你更优秀,如果有人比你更疼我,如果有人在我无助的时候再对我伸出手,我想我还是会跟他走。”
顾琛易的手捧在她的耳旁,似乎很满意她的回复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比我优秀呢?但是他绝对没有比我更爱你。”
他的唇合上她的唇,原本的浅尝即止却在下一瞬勇猛推进。
她说的没错,顾家不是封建社会,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只是,这个权利只会附属在双方都平等的条件上,如若徐濛冉想要离开,就必须顾谦易同意签字,否则……
没有然后……
十月的天,细雨蒙蒙了一整个礼拜天,在周一的时候,天色较好,万里无云,阳光碧日。
顾家的迎亲部队在声势浩大的全城报道中成功将徐家唯一的千金迎接入宅。
同一日,新晋影帝刘煜在片场昏迷被紧急送医,消息却在顾家新闻霸屏中消失匿迹。
席鼎庄园,较之顾三少婚礼的轰动,顾二少的婚礼相反则是显得有些低调,只是邀请了各自双方的亲朋好友,对于别的想要趋炎附势的资本家皆是谢绝在外。
“叮……”坐在主宾位上的顾琛易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对着身侧的林瑜晚小声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开。
林瑜晚目光如炬的盯着走在红毯中心的女人,在徐大少的引领下高傲的仰头走过所有来宾身前。
顾谦易撇去往日的一副痞性,在西装革履的包装下竟显得有几分正经的味道。
顾琛易寻着僻静的角落,刻意的压低声音,“怎么了?”
“三少,陈景然失踪了。”负责守卫的警卫四处寻找着刚刚还在自己眼皮子下的男人,对于失职之罪,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个凭空消失的男人找出来。
顾琛易眉头微蹙,“什么时候?”
“就在十分钟以前,他告诉小李说他想上洗手间,小李是新人,一时大意就被他趁机逃走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小李已经被他打晕丢在了洗手间内。”
“他当时应该带着手铐脚铐。”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把脚铐给解开了。”
“调取了监控没有?”
“正在查看。”片刻过后,男人又道:“已经查出来了,他没有出医院,而是消失在消防通道间,我已经派人一层一层的找。”
“我马上就过去。”顾琛易挂断手机,看了一眼座位上专心致志看着婚礼的女人,转过身,不多交代的离开现场。
医院天台,男人迎风瑟瑟的站着,他俯瞰着医院大楼下跑动的深灰色身影,嘴角得意的上扬着。
“快看,医院顶楼上有人。”
闻言,四下涌来的路人皆是抬头注意着上面的一幕一幕。
陈景然的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悬空坐在护栏上,好似欣赏风景一般兴致高昂的眺望着蓝天白云。
顾琛易赶到医院的时候,顶楼上早已是围满了看好戏的普通市民。
警卫有些为难的分散着人群,“没办法,这里是公众地方。”
“清人。”顾琛易一声令下,谁还敢畏畏缩缩任凭群众涌上来。
不待片刻,天台上看好戏的群众便被驱散的七七八八。
顾琛易点燃一根烟,呼出一口烟圈,冷笑道:“我还不知道陈大少还有这么软弱的一面,这是上演什么苦肉计呢?”
“听说今天是顾二少的婚礼日子,看来我还是打扰了你们顾家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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